82.日常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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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奥波德真的会按你所说的去做吗？”埃斯特子爵也对这件事有些疑虑。

    尽管被国王和议会判定为不合法的婚姻，让她和莫里家族的声誉蒙上了一层难堪的阴影。

    而挥发得恰到好处的酒精，显然赋予了剩余的酒液独特的风味。

    “我想今晚读书会上的女士们也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也许我可以带一点去和女伴们分享。”塞希利娅倒也不吝惜对舅舅的肯定。

    德雷尔先生的语气算不上严厉。但在仆人中拥有着绝对威严的他，还是成功让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了。

    在楼下的仆人们一同用餐时，德雷尔先生状似无意地在长桌上提起了这件事。

    倒不是她天性就爱质疑自己的舅舅。

    他继续孜孜不倦地劝说自己的亲属, “相信我！只要尝过一次, 你们就会对这个味道欲罢不能了。”

    毕竟作为邓莫尔伯爵小姐，奥古斯塔夫人也是从小养尊处优。

    派德雷尔先生仔细查看过这栋房子后，埃斯特子爵最终自掏腰包，以1500磅的价格租下了这座英格斯特别墅1年的使用权。

    “所以，你为你母亲挑好住所了吗？”品酒之余, 公爵也不忘过问一些家庭琐事。

    对此，德雷尔先生早有准备。

    在和罗曼诺夫家族的最后一丝情分都被消磨殆尽前，利奥波德必须为自己的将来筹谋。

    基于以上种种，塞希利娅对自己的计划还是颇有信心。

    放眼整个欧洲，英国政府的扶持，无疑就是他最好的助力。

    或者说在阶级社会中，这也是人性不可避免的阴暗面之一。

    在不用上战场的年月里，贵族的职责之一, 不就是致力于创造和维系这些非实用主义的文化嘛。

    麦迪森太太显然心有顾虑，“可我们不该重新招一批人去服侍女公爵吗？”

    这些人和英国王室的关系，可不见得比他远。

    出乎意料，和想象中的可怖口感不同, 这种清甜的酒液很快就征服了他们的味蕾。

    志得意满的埃斯特子爵，当即决定要在奥尔马克俱乐部推广这种饮品。

    见儿子有意亲力亲为，萨塞克斯公爵也打消了原本想让德雷尔先生负责此事的念头。

    “或许这更适合拿来当餐前酒？”公爵提出了一些建议。

    在菠萝对贵族来说都算个奢侈品的年代，她的父亲就不惜斥巨资为孩子们建造了一座菠萝园。

    一直庇护着利奥波德以及萨克森-科堡的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以及他的母亲玛利亚皇太后都已经去世。

    而考虑到英国实力强大的海军，和英国隔海相望的比利时，显然就比隔了半个欧洲的希腊王国安全太多了。

    “这座房子的装修一定花了大价钱！”

    毕竟谁又能保证维多利亚不会像他的妻子夏洛特那样，在继位之前就蒙主召唤了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被精心打理的前后花园一看就很符合奥古斯塔夫人的喜好。

    考虑到母亲对园艺由衷的热爱，埃斯特子爵在为她找房子的时候，就不免要挑剔一番了。

    比起那些设施陈旧的老街区，设计美观且街道整洁的贝尔戈维亚，显然更受埃斯特子爵的青睐。

    他提高了声量，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能被在场的仆人们听清，“只是暂时抽调一段时间，他们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工作的。再者说，特兰顿小姐希望她的外祖母能得到妥帖的照顾。为此，她愿意给去英格斯特别墅工作的仆人们，多发三个月的薪水。”

    见自己的话语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后，德雷尔才转向麦迪森太太，继续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

    “您确定这样煮出来的红酒，风味真的绝佳？”她的语气中满是犹豫。

    这种在英国人看来稍显奇怪的习惯，也是埃斯特子爵从德意志带回来圣诞传统之一。

    只不过相较于排屋，他还是更想为母亲寻觅一处和她的苏格兰住所相仿的，带庭院花园的别墅。

    “1500磅……圣母玛利亚啊！这都能在乡下买一座大房子了！弗雷德少爷也太大手大脚了！”听闻一切的麦迪森太太免不了又担心起了埃斯特子爵的财务状况。

    他转而过问起了自己的外孙女，“亲爱的，你那边又进展得如何了呢？”

    在邓莫尔伯爵的遗嘱中，她依旧拿到了原本为她准备好的5万磅嫁妆。

    副管家显然对伦敦的房价熟稔于心，“别说乡下了，哪怕在伦敦，800磅都能在上好的地段买一座很不错的联排了。”

    和大多数的管家一样，德雷尔先生一直致力于维系英式传统在这个家庭中的崇高地位。

    在约见了几次房产经纪人后，埃斯特子爵终于在贝尔戈维亚找到一处自带家具的房子。

    依靠着银行的利息，加上议会每年给她支付的4千磅津贴，在子女成年后，她在经济上就从未困顿过了。

    在晚餐开始前，就有不少的仆人去找麦迪森太太自告奋勇了。

    一些在萨塞克斯宫工作不久的新人，都难免起了一些别的念头。

    是的，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尴尬原因，萨塞克斯公爵和奥古斯塔夫人在法律上已经是分居关系了。

    只要塞希利娅招招手，不论是阿莱德莱王后的娘家，还是剑桥公爵夫人的娘家，甚至先王后夏洛特的娘家，都愿意送大把的德意志王子，来出任比利时的国王。

    当然，这都要留待新一年议会的会期再解决了。

    对于大部分受过专业训练的仆人来说，在王室公爵的宫殿中工作，显然是一份前途和薪水都很不错的活计了。

    而接受了议会分居补偿的奥古斯塔夫人，显然也不好光明正大地住在萨塞克斯宫。

    不过为了让肯特公爵夫人将矛头对准真正的敌人，塞希利娅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为利奥波德的说辞增加一些说服力。

    论金钱，他还远不能和联合王国最富有的女继承人抗衡。论人脉，塞希利娅身边还有个能左右帕默斯顿决策的考珀尔夫人。

    在他眉飞色舞的强力兜售下, 塞希利娅和外祖父还是勉为其难尝试了第一口。

    20个房间，8个卧室，也足以安置莫里家族那几个陪同她来伦敦度过社交季的小辈了。

    但既然塞希利娅想要插手到比利时的国王人选中，那光凭利奥波德自己，就几乎毫无胜算了。

    何况比利时还远比希腊富庶。

    萨塞克斯宫起居室里, 埃斯特子爵正努力说服家人们来点热红酒。

    “英格斯特别墅的仆人应该还没备齐吧？”

    埃斯特子爵的分享热情, 却丝毫没有因他们的打击而减退。

    肉桂和豆蔻的香味安抚着他们的肠胃。

    她对楼下仆人们拜高踩低的心态，多少也有些了解。

    “咳咳。”听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德雷尔先生才严肃地清了清嗓子，“诸位，置喙主人的财产开支，可不属于仆人的工作范畴。”

    但凡是个聪明人，利奥波德都势必会牢牢抓住这次的机会。

    1500磅的年租金，显然在萨塞克斯宫的仆从中，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好吧, 看上去，他还是对自己酒水委员会主席的职务颇为认真。

    而楼上的塞希利娅也正好在过问这件事。

    尽管德雷尔先生对这种做派颇有微词。

    “没准这会成为俱乐部饮酒文化上, 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在生活品质的选择上，她也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考虑到她起码为期9个月的伦敦生活，为她寻觅一处舒适的住所，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他的弟弟，现任沙皇尼古拉一世对萨克森-科堡家族可没多少好感。

    而为了自己的前途，以及未来能更好保护维多利亚登上王位，眼下利奥波德就必须要劝说姐姐做出取舍了。

    但作为一名“绅士的绅士”，他还是尽职地将埃斯特子爵的要求转达给了厨房。并从自己掌管的酒窖中, 选取了年份合适的波尔多酒, 一并送去给了厨娘。

    但这次来伦敦，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待到国王的加冕礼，以及自己的册封礼结束的。

    加上阁楼和地下室，安置他们的贴身仆人，也应该绰绰有余。

    不过塞希利娅对此却并不怎么担心，“他没多少选择了。”

    而是这锅被烹煮过的酒液，看上去简直像极了女巫用大锅熬制的蟾蜍蜥蜴汤。

    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和萨塞克斯公爵分居，并和父母和解。

    听到这里，众人才真正意动。

    “还有一件事，亲爱的太太。依照特兰顿小姐的吩咐，我们应当从现有的仆人团队中，抽调出6名勤快的女仆和3名熟悉英式用餐礼仪的男仆，协助因弗内斯女公爵的管家打理家务。”

    原本依靠着他和英国王室的关系，以及他这么多年来从王室津贴中攒下的巨额英镑，他还是有信心去挑动帕默斯顿勋爵的贪念，让其推举他作为比利时国王。

    连萨塞克斯公爵都罕见地面露难色, “这锅……这锅红酒, 真的不是开胃汤吗？”

    于是不久后, 看着男仆送来的, 这锅加入了肉桂、豆蔻和橙汁的热红酒，塞希利娅的眉头简直没有一刻放松过。

    “我在格罗夫纳广场附近看了一圈，不过都不怎么满意。我正打算明天再去伊顿广场看看。”

    “奥古斯塔夫人……不，应该说我们的因弗内斯女公爵，没准也是位出手阔绰的女主人呢！”

    果然，德雷尔先生话音刚落，几个有望在萨塞克斯宫升迁的仆人，就流露出了一些不情愿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