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局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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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玄晖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了那只覆着疤痕的手，说：“赵家如果盯死了他，他不会翻身的。”
猜测证实了。
景殊坐在桌子前，垂眸瞧着掌心的疤，轻声说：“京中何时会派人来？”
赵芸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沈连为做这个局，不惜将她生生溺死在冰池中。
徐韫嘴角抽了抽，又瞧向沈连，“这……阆郡王，这确实是……”
景殊吸了口气。
正是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孤敢。”
死的是通政司的女儿，赵烨指认的凶手又是阆郡王，徐韫没成想接了这么个烫手的案子，只得说道：“此案非同小可，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查明真相。”
赵烨也不是傻子，这其中关窍已经那么明显，何况他还早早知情，甚至是在质问景殊时，他的底气都没那么浓，因为他还在犹豫，还在抱有希望，希望不是自己做这个推手，将妹妹害死在了冰冷的水池中。
景殊这样一说，便算是彻底洗清了嫌疑，他的手杀不了人，赵芸之死，另有凶手。
沈连露出些许遗憾的神情，仍然面不改色，垂下眼说：“总有瞎猫碰着死耗子。”
“好。”赵世德说。
“景殊，到底是不是你杀了我妹妹？”
这幅模样落在众人眼中，与袒护无异。
他总以为自己早已能控制得住情绪，至少不会轻易被激怒，任何时候，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他低低地笑了笑，那笑音冷得彻骨。
都是群酒囊饭袋，有人能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地杀了赵芸，未必不能也连着他们一起解决了。
景殊知道他是在忌惮姬玄晖，否则绝不会只是问问而已，对视须臾，景殊身边的姬玄晖先开口说道：“赵芸是为人所杀，阆郡王的庄子，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将人溺死在池中，甚至半个时辰才寻到尸首，今日若有刺客在此，在此摆上半个时辰的，怕就是孤了吧。”
他说完后，又顿了顿，无端地添上一句：“孤在。”
“废物！”赵世德怒斥，随即对徐韫说道：“徐大人，可能定下真凶？”
徐韫松了口气。
赵芸的尸体已被挪到雅庭前的院子里，赵世德进门后，赵烨便与他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世德越听脸色越难看，当场赏了赵烨一耳光。
赵烨突兀发难，他离沈连近，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狠狠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妹妹是不是？！芸儿只是想见那景殊一面而已！是你，是你说，今日只要我带芸儿来，你就能让景殊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你就是用这种法子让他翻不了身的吗？啊？！”
姬玄晖自己则带着景殊回偏院去等。
“赵芸是被人掐着脖子按在池中溺死的，我手受了伤，笔都握不住，遑论是个会挣扎的活人。”
撺掇景殊往这张网里跳的人是他。
徐韫一时为难，两边都不想得罪。
景殊意外地发现他们眼中除却怀疑外，竟还掺杂了惊恐，随即又了然。
景殊懂了他的安抚，将额心抵在他肩上轻轻蹭过，压低声一字一顿地说：“他必须死。”
姬玄晖没作声，而是猛地将他揽到怀里，轻轻抚了抚脊背。
景殊觉得荒谬。
凭什么？
但现在他真的快要压抑不住怒火。
何况他还在战场上杀过那么多人，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还会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
他知道景殊自己不甚在意，可他却在意，天之骄子被废了双手已是憾事，可为何还要屡屡叫他自己将伤疤剥开，露个这群人看？
“不是景殊。”姬玄晖冷声，他眉心微蹙，没再说下去，而是偏过头，看了景殊一眼。
景殊瞥了眼说话的，姬玄晖提过他，是那个谭昊的独子，谭从弋。
赵世德随即便指向沈连，沉声道：“虽不能立刻查明真相，可阆郡王仍有可能是凶手，按规矩，该将其缉拿收押，好生审上一审！”
等景殊的嫌疑彻底被洗清，真凶是谁，一目了然。
“冷。”姬玄晖惜字如金地解释，却好好地将他的手放回厚实毛氅内。
姬玄晖敛下眼，轻声：“赵芸已死，赵世德必定纠缠到底，父皇遮掩不下去的。”
赵世德半步不退，冷笑道：“陛下亲自下令彻查，怎么，徐大人，按规矩行事，行不通了？”
“最快也要两三个时辰。”姬玄晖说，“赵世德对这个女儿宠爱非常，他自己又身居高位，赵烨在朝中也有官职在身，沈连杀了赵芸，赵世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应当会快一些，你若累了，在这儿歇吧。”
他说得坦坦荡荡，忽然有只手过来，将他举起的手压下，细致地将衣袖一并拽下。
景殊抬眸，对上姬玄晖沉如墨的脸色，蓦地一怔，姬玄晖在因为他显露伤痕而愤怒，又或是心疼。
言下之意，就是想撤了。
除了正事，姬玄晖很少会一大串地说话，他平时都很沉默，哪怕是跟景殊在一起时，话也不多。
“我明白了。”姬玄晖叹了口气，将景殊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移开，“你不说，孤也不会放过他。”
确实是，杀害朝廷命官的亲女，即使是姬玄晖，为了朝堂安稳，也必然不能再保他。
即使景殊在这杀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的嫌疑最大，万一就是他是碰巧寻了个人少的地方行凶呢？
徐韫犹豫了下，伸手擦了擦额心的冷汗，斟酌着用词。
“沈连！”
赵烨恨不得当场杀了沈连，但沈连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撕扯半晌，还是姬玄晖下令，连夜去京中将此事禀给姬凛，由京中定夺，在此之前，谁也不得离开庄子半步，卫阑率太子府亲卫将茶会上的公子哥儿都给关进了吃茶的雅厅。
是呢。
赵烨死死地盯着景殊，眼神凶狠，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景殊没有出声辩解，他抬眸瞧向沈连和赵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沈连对他扬了扬眉，那眼神包含恶意，连遮掩都懒得，明晃晃地告诉景殊，是我动的手，你能如何？
他说完，又瞧向沈连。
“本王看今日谁敢！”沈连蓦地站起身。
“我今日不该来。”景殊狠狠闭了闭眼，“要杀他何须如此？！我想杀他，何须如此？”
景殊这双手算是废的彻底，仅是一场酷刑，许是还不至如此，可他刚到北邺便又被用了刑，加之这回的箭伤，这双手莫说搭弓挽箭，他早上给自己穿衣时，连衣带都是姬玄晖系的。
景殊知道姬玄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露出掌心狰狞疤痕，以及纤细腕上的那条细疤。
他话说得狠，但落在姬玄晖耳中，便是另一个意思：你得帮我杀了他。
“战场上，没能杀了他，太可惜了。”
他，赵烨，沈连，三方之间的博弈，谁都有私心，谁都有目的，却让无辜之人成了这局棋中唯一被牺牲的棋子。
沈连脸色遽然难看下去，猛地一拍桌案，“赵大人，别欺人太甚！”
他此番自投罗网，本就是为了叫沈连作茧自缚，可却没想到这张网沾了血，沾了无辜人的血。
恶心的令人作呕。
“别糊弄我。”景殊冷声，“姬凛只要想护着他，有千万种法子能保住沈连的命。姬玄晖，你听懂了么？他必须死，如果姬凛还要袒护他，我会想办法杀了他。”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晓得事情怎么会这样，可瞧见太子殿下愈发沉冷的面色，有人暗道不好，连忙道：“既然如此，那景公子必是无辜的了，可出了人命案子，不如，不如就交给京中去查吧，我等也……”
赵烨已说得很明白，赵芸想见他，便借了沈连这个机会，而沈连向他保证，只要他和赵芸一起来，便能设局要自己身败名裂。
姬玄晖生平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求人是这么求的。
连景殊都愣住了，姬玄晖刻意护着他往后挪了些，冷眼瞧着赵烨发疯，却不加以制止。
姬玄晖觉得他忽然鲜活过来了，带着滔天怒火。
直到黄昏时分，京中派的人赶到，京兆府尹徐韫亲自带人赶来，一起来的还有通政司使赵世德。
景殊指尖颤了颤，他垂着眼，始终平静的双目终于涌现些许波澜。
这陡然而生的变故让众人始料未及。
沈连这摊烂泥，就像阴沟里的毒蛇，永远不会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只会在角落中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偏偏他还不能答应。
于是狗咬狗，一地鸡毛。
沈连的脸色倏尔变了，他扯了扯嘴角，将那点得意收敛起后，才说：“庄子平日也没什么人来，何况这池子偏僻……”
“此地偏僻。”景殊接上话，“且不说赵小姐与我闲话时，就在厢房外。就说这庄子，我本是初次来，哪里能寻得到这么一块偏僻杀人之地，连阆郡王的护卫都要找近半个时辰才能找到。”
景殊抬起头，伸手抬着姬玄晖的下颌，与他抵额，分明是亲密至极的姿势，可景殊眼底像燃着一团火。
姬玄晖本就想除掉沈连，赵芸的死虽可惜，却也给了姬玄晖足够多的筹码。
] 姬玄晖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了那只覆着疤痕的手，说：“赵家如果盯死了他，他不会翻身的。”
猜测证实了。
景殊坐在桌子前，垂眸瞧着掌心的疤，轻声说：“京中何时会派人来？”
赵芸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沈连为做这个局，不惜将她生生溺死在冰池中。
徐韫嘴角抽了抽，又瞧向沈连，“这……阆郡王，这确实是……”
景殊吸了口气。
正是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一声：“孤敢。”
死的是通政司的女儿，赵烨指认的凶手又是阆郡王，徐韫没成想接了这么个烫手的案子，只得说道：“此案非同小可，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查明真相。”
赵烨也不是傻子，这其中关窍已经那么明显，何况他还早早知情，甚至是在质问景殊时，他的底气都没那么浓，因为他还在犹豫，还在抱有希望，希望不是自己做这个推手，将妹妹害死在了冰冷的水池中。
景殊这样一说，便算是彻底洗清了嫌疑，他的手杀不了人，赵芸之死，另有凶手。
沈连露出些许遗憾的神情，仍然面不改色，垂下眼说：“总有瞎猫碰着死耗子。”
“好。”赵世德说。
“景殊，到底是不是你杀了我妹妹？”
这幅模样落在众人眼中，与袒护无异。
他总以为自己早已能控制得住情绪，至少不会轻易被激怒，任何时候，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他低低地笑了笑，那笑音冷得彻骨。
都是群酒囊饭袋，有人能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地杀了赵芸，未必不能也连着他们一起解决了。
景殊知道他是在忌惮姬玄晖，否则绝不会只是问问而已，对视须臾，景殊身边的姬玄晖先开口说道：“赵芸是为人所杀，阆郡王的庄子，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将人溺死在池中，甚至半个时辰才寻到尸首，今日若有刺客在此，在此摆上半个时辰的，怕就是孤了吧。”
他说完后，又顿了顿，无端地添上一句：“孤在。”
“废物！”赵世德怒斥，随即对徐韫说道：“徐大人，可能定下真凶？”
徐韫松了口气。
赵芸的尸体已被挪到雅庭前的院子里，赵世德进门后，赵烨便与他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世德越听脸色越难看，当场赏了赵烨一耳光。
赵烨突兀发难，他离沈连近，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狠狠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妹妹是不是？！芸儿只是想见那景殊一面而已！是你，是你说，今日只要我带芸儿来，你就能让景殊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你就是用这种法子让他翻不了身的吗？啊？！”
姬玄晖自己则带着景殊回偏院去等。
“赵芸是被人掐着脖子按在池中溺死的，我手受了伤，笔都握不住，遑论是个会挣扎的活人。”
撺掇景殊往这张网里跳的人是他。
徐韫一时为难，两边都不想得罪。
景殊意外地发现他们眼中除却怀疑外，竟还掺杂了惊恐，随即又了然。
景殊懂了他的安抚，将额心抵在他肩上轻轻蹭过，压低声一字一顿地说：“他必须死。”
姬玄晖没作声，而是猛地将他揽到怀里，轻轻抚了抚脊背。
景殊觉得荒谬。
凭什么？
但现在他真的快要压抑不住怒火。
何况他还在战场上杀过那么多人，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还会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
他知道景殊自己不甚在意，可他却在意，天之骄子被废了双手已是憾事，可为何还要屡屡叫他自己将伤疤剥开，露个这群人看？
“不是景殊。”姬玄晖冷声，他眉心微蹙，没再说下去，而是偏过头，看了景殊一眼。
景殊瞥了眼说话的，姬玄晖提过他，是那个谭昊的独子，谭从弋。
赵世德随即便指向沈连，沉声道：“虽不能立刻查明真相，可阆郡王仍有可能是凶手，按规矩，该将其缉拿收押，好生审上一审！”
等景殊的嫌疑彻底被洗清，真凶是谁，一目了然。
“冷。”姬玄晖惜字如金地解释，却好好地将他的手放回厚实毛氅内。
姬玄晖敛下眼，轻声：“赵芸已死，赵世德必定纠缠到底，父皇遮掩不下去的。”
赵世德半步不退，冷笑道：“陛下亲自下令彻查，怎么，徐大人，按规矩行事，行不通了？”
“最快也要两三个时辰。”姬玄晖说，“赵世德对这个女儿宠爱非常，他自己又身居高位，赵烨在朝中也有官职在身，沈连杀了赵芸，赵世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应当会快一些，你若累了，在这儿歇吧。”
他说得坦坦荡荡，忽然有只手过来，将他举起的手压下，细致地将衣袖一并拽下。
景殊抬眸，对上姬玄晖沉如墨的脸色，蓦地一怔，姬玄晖在因为他显露伤痕而愤怒，又或是心疼。
言下之意，就是想撤了。
除了正事，姬玄晖很少会一大串地说话，他平时都很沉默，哪怕是跟景殊在一起时，话也不多。
“我明白了。”姬玄晖叹了口气，将景殊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移开，“你不说，孤也不会放过他。”
确实是，杀害朝廷命官的亲女，即使是姬玄晖，为了朝堂安稳，也必然不能再保他。
即使景殊在这杀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的嫌疑最大，万一就是他是碰巧寻了个人少的地方行凶呢？
徐韫犹豫了下，伸手擦了擦额心的冷汗，斟酌着用词。
“沈连！”
赵烨恨不得当场杀了沈连，但沈连身边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撕扯半晌，还是姬玄晖下令，连夜去京中将此事禀给姬凛，由京中定夺，在此之前，谁也不得离开庄子半步，卫阑率太子府亲卫将茶会上的公子哥儿都给关进了吃茶的雅厅。
是呢。
赵烨死死地盯着景殊，眼神凶狠，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景殊没有出声辩解，他抬眸瞧向沈连和赵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沈连对他扬了扬眉，那眼神包含恶意，连遮掩都懒得，明晃晃地告诉景殊，是我动的手，你能如何？
他说完，又瞧向沈连。
“本王看今日谁敢！”沈连蓦地站起身。
“我今日不该来。”景殊狠狠闭了闭眼，“要杀他何须如此？！我想杀他，何须如此？”
景殊这双手算是废的彻底，仅是一场酷刑，许是还不至如此，可他刚到北邺便又被用了刑，加之这回的箭伤，这双手莫说搭弓挽箭，他早上给自己穿衣时，连衣带都是姬玄晖系的。
景殊知道姬玄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露出掌心狰狞疤痕，以及纤细腕上的那条细疤。
他话说得狠，但落在姬玄晖耳中，便是另一个意思：你得帮我杀了他。
“战场上，没能杀了他，太可惜了。”
他，赵烨，沈连，三方之间的博弈，谁都有私心，谁都有目的，却让无辜之人成了这局棋中唯一被牺牲的棋子。
沈连脸色遽然难看下去，猛地一拍桌案，“赵大人，别欺人太甚！”
他此番自投罗网，本就是为了叫沈连作茧自缚，可却没想到这张网沾了血，沾了无辜人的血。
恶心的令人作呕。
“别糊弄我。”景殊冷声，“姬凛只要想护着他，有千万种法子能保住沈连的命。姬玄晖，你听懂了么？他必须死，如果姬凛还要袒护他，我会想办法杀了他。”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晓得事情怎么会这样，可瞧见太子殿下愈发沉冷的面色，有人暗道不好，连忙道：“既然如此，那景公子必是无辜的了，可出了人命案子，不如，不如就交给京中去查吧，我等也……”
赵烨已说得很明白，赵芸想见他，便借了沈连这个机会，而沈连向他保证，只要他和赵芸一起来，便能设局要自己身败名裂。
姬玄晖生平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求人是这么求的。
连景殊都愣住了，姬玄晖刻意护着他往后挪了些，冷眼瞧着赵烨发疯，却不加以制止。
姬玄晖觉得他忽然鲜活过来了，带着滔天怒火。
直到黄昏时分，京中派的人赶到，京兆府尹徐韫亲自带人赶来，一起来的还有通政司使赵世德。
景殊指尖颤了颤，他垂着眼，始终平静的双目终于涌现些许波澜。
这陡然而生的变故让众人始料未及。
沈连这摊烂泥，就像阴沟里的毒蛇，永远不会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只会在角落中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偏偏他还不能答应。
于是狗咬狗，一地鸡毛。
沈连的脸色倏尔变了，他扯了扯嘴角，将那点得意收敛起后，才说：“庄子平日也没什么人来，何况这池子偏僻……”
“此地偏僻。”景殊接上话，“且不说赵小姐与我闲话时，就在厢房外。就说这庄子，我本是初次来，哪里能寻得到这么一块偏僻杀人之地，连阆郡王的护卫都要找近半个时辰才能找到。”
景殊抬起头，伸手抬着姬玄晖的下颌，与他抵额，分明是亲密至极的姿势，可景殊眼底像燃着一团火。
姬玄晖本就想除掉沈连，赵芸的死虽可惜，却也给了姬玄晖足够多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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