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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没有训练,队友们都得去教室,有老师给他们补课。

    距离全国青少年短道速滑U系列赛第二站青岛站的比赛,还剩两周。

    “师兄,我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刚训练完的时候顾染还没什么胃口,现在看到好吃的才觉得是真的饿了,风卷残云的吃完,回去睡了个午觉。

    顾染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就是想走一走,试一试。

    这倒不是个费体力的活儿,以顾染现在残存的那点体力,勉强可以支撑。

    他身上的运动服都已经湿透了,这个训练虽然算不上剧烈运动,但很考验核心力量,30个做下来,也能把人累得够呛。

    顾染戴上头盔和护目镜:“不用了。”

    “不然呢?我请两个人过来陪你?”

    顾染说:“明天我也跑不完。”

    在食堂门口,顾染碰到了他的三位室友。郑文康手欠,上来就捏人家脸:“怎么回事,怎么蔫了吧唧的?”

    李指导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今天中午多吃点。”

    李指导拉着他继续慢跑:“你跑了半小时,我一会儿跟徐指导说25分吧。”

    顾染随意抹了把嘴:“李指导,我成绩是多少。”

    顾染把早饭吐了个干净,回宿舍去拿了扫把,把跑道清理干净。

    顾染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表示自己没事,还是说不出话。

    顾染手臂一撑,从跑道上站起来,眼神坚定的望着前方:“继续!”

    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他几乎是靠着意念支撑。粗略一算,今天的训练量,赶得上他以前一周的运动量。

    三月初,入夜之后还有些凉意。今天的风很大,刮在脸上就像利刃划过皮肤,又干又冷。

    徐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忘了问你,5000米有没有在20分钟内跑完?”

    徐清看了一眼时间:“不错,你还挺准时。”

    顾染闭了闭眼,他现在有点恶心,胃里翻江倒海,那种强烈的呕吐感让他难受极了。

    吃过晚饭稍微坐了一会儿,顾染就背上装备,往滑冰馆走。

    “不用。”顾染拖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前跑。

    “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算。”

    他想,如果他说一句太苦了,不想再练了,明天早上一睁眼,他爸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宿舍门口,说要接他回家。

    每天跑完5000米,都要痛痛快快的吐一场。

    他额头上的汗水一股一股的往下淌,脸因为剧烈运动而通红,手撑在塑胶跑道上大口喘气。

    顾染才发现,和这比起来,之前那次体能测试根本就是小儿科。

    这是顾染的强项,他的身体平衡性很好,重心控制也非常到位,上半身看不出一丝晃动。

    把所有体能项目做完,也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高梓逸想了想,说:“加油!”

    晚上接到许玫的电话,妈妈温柔的关心两句,就让他眼眶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就这样,也不知道跑了多久,12圈半总算熬到了头。

    不过,这仅限于十个以内,超出十个,他就有点体力透支,控制不住自己的重心。

    顾染:“!!!”

    顾染:“……”

    李指导掐了秒表,刚跑过去,想跟他说别停下来,这样对心肺功能不好,再慢跑一段。

    “师兄,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

    “……”

    徐清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要这么糊弄,我就再让你做30个。”

    一天就要了他的命了,这谁还经得住多跑几天。

    “那明天继续。”

    可以说,他做这个动作,比省队一些老队员还要标准和稳定。

    高梓逸摸摸他的头:“比赛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了。”

    30个做完,顾染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木地板上,虚脱般的喘气。

    尽管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向父母吐露过半个字。

    高梓逸问他:“有没有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

    “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反正也完不成,一会儿徐指导问起来,我给你少算一点时间。”

    郑文康和吴凯泽一左一右扶着他,带他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李指导蹲下来,不无担心的看着他:“还能坚持吗?”

    这是因为剧烈运动之后,大口喘息刺激咽喉所致,很常见。

    徐清又不傻,顾染什么体能他一清二楚,就算没有站在旁边看,也能估计出个八九不离十,撒谎骗他,那就是自寻死路,说不定还会连累这位心肠不错的李指导。

    顾染实话实说:“没有。”

    他从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长大,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唉……”李指导看了一眼秒表,“现在已经17分钟,你肯定没法在规定时间内跑完。”

    这话说得顾染有点不理解,训练中也有测试,他要是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同,那还用等到比赛吗?

    他稍微纠结了片刻,正想委婉的拒绝,李指导却不由分说拉着他往食堂的方向走:“下午还有专项训练,不吃可不行。”

    最难熬的是第三天和第四天,乳酸在肌肉中大量堆积,让他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这一觉睡到了两点,顾染几乎是被高梓逸从床上拖起来的。

    但是接踵而来的是精神上的摧残——徐清把他的技术批得一无是处,起跑、直道、弯道、冲刺……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可他天生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第一天、第二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天是专项核心力量训练,大概1小时40分钟左右,咬咬牙就过去了。”

    顾染觉得,不是咬咬牙时间就过去了,是他这个人快要过去了。

    高梓逸帮他去打午饭,今天有鸡腿,他还特意给顾染多打了一个。

    “5000米!”吴凯泽惊呼出声,“我的天,你是要转去练马拉松吗?”

    徐清依旧保持了自己言简意赅的风格,技术指导只说一遍,说完了就让顾染继续滑。

    一个星期之后,徐清终于停了他的体能训练,开始让他跟着队友一起正常训练。

    “你明明可以走一帆风顺的坦途,为什么要选择最艰难的那条路?”

    他本以为滑冰馆还有其他人在训练,换好衣服进了冰场才发现,里面就只有徐清。

    接下来,顾染还有一组俯卧撑、一组仰卧起坐和一组背肌。

    顾染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我感觉现在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顾染摇头:“每天挥之不去的疲惫感,没有什么不一样。”

    “1500米技术滑,开始吧。”

    那他能怎么办?不跑了,也不练了,回家去当他的学霸。他依旧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受老师夸奖,同学喜爱。

    顾染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徐清故意在为难他。

    顾染忽然想起之前他妈跟他说过的话——体育这条路并不是人生的捷径,反而更加崎岖和艰辛。

    这对顾

    就这样,顾染维持了一个星期上午体能,下午专项,晚上技术的高强度训练。

    高梓逸满脸担忧的看着他:“看起来是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染摆了摆手:“不用,您实话实说就行。”

    最后一个项目——布带原地牵引,这是个在陆地上进行的弯道技术训练。队员腰上绑一根带子,单腿支撑,身体向左侧倾斜,支撑腿蹬冰,浮腿做收腿动作。一组30个。

    “……”

    顾染又累又饿,却没什么胃口。现在只想就地躺下,好好地休息一下。

    “徐指导让我跑的,还给我规定了时间,20分钟必须跑完。”

    郑文康上下打量他一遍:“那你肯定是没有完成。”

    幸好顾染脑子聪明,理解能力够强,他指出的问题都能及时改正,否则,都不敢问第二遍。

    李指导将他的惨状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实话跟你说吧,20分钟跑完5000米,这个成绩除非专业练长跑的,否则,在我们体育学院都很难有人能达标。”

    顾染就跟没长骨头一样靠在他的身上:“师兄,我刚跑了一个5000米。还做了一组俯卧撑,一组仰卧起坐和一组背肌。”

    顾染左右看了看:“只有我一个人吗?”

    高梓逸一手搂着顾染的后背,让他把全身重量放在自己身上:“你是练短距离的,靠的是爆发力,完不成很正常。”

    这个时候,顾染竟然不合时宜的想到,昨天徐清还说自己很好相处,把自己折磨个半死,难道就是他所说的很好相处?

    技术滑就是放慢速度,让运动员尽可能的把姿势做标准。

    见他摔倒了,旁边那位李指导赶紧走到他跟前:“你没事吧。”

    然而,上午的训练还没有结束。

    顾染用手背擦了把下巴上快要滴下的汗水:“让我……缓缓。”

    “没事,”高梓逸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多跑几天,你就习惯了。”

    可他还没靠近顾染,就看到对方弯下腰,张嘴吐了一地。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顾染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哪知道对方猝不及防转过头来:“对了,忘了通知你,今晚七点,我在滑冰馆等你。”

    这次除了500米的比赛,徐清还给顾染报了1000米和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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