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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忆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冷了起来。好半晌，朱忆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爱上她了是吗？”

    想到刚刚自己的所言所行都被罗靖儿看了个遍，罗文礼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才摆出自己最得体的微笑，问道：“靖儿, 你怎么在这里？”

    侯虔离开后，罗文礼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快乐中的罗靖儿，终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是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妻子朱忆秋。

    罗文礼蹲下身，他的手放到了朱忆秋的脖子上，说道：“你真应该感谢你肚子这块肉，否则我罗文礼真的不在意死掉第二任妻子。”

    罗文礼甩了朱忆秋一巴掌。

得，罗靖儿和豫章公主长得真有几分像。罗靖儿穿骑装的样子，真有几分他记忆里豫章公主的风采。

    “你刚刚所说的, ”罗靖儿的眸光微微冷了下去, “夫人与崔泽一同毒杀了我的母亲，又是什么意思？”

    当萧楫舟第不知道多少遍问到“靖儿什么时候才能来”的时候，齐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觉得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再睡一觉。

    罗靖儿闭上了双眼。没过多久，当她的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里面只剩下彻骨的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文礼，甚至没有再给朱忆秋一个眼神，便转身离开。

    罗文礼冷冷地说：“这些假设毫无意义。”

    说着，萧楫舟拿起一旁的汤婆子递给齐滺，又强硬地将外袍披到了齐滺的肩上：“听话，别着凉了。”

    朱忆秋突然抬头，问：“表哥，如果当初我的父亲没有被流放，如果我们婚约还在，你还会娶我吗？”

    【作者有话说】

    朱忆秋顿时瞪大了眼睛。

    朱忆秋抬眸，她看着罗文礼平淡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动了动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罗文礼竟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说：“若不是只有告诉知福我喜欢你，知福才能安心留在我的身边，我早就把你送走了，何必酿成今日之祸，竟让你亲手害死了知福？”

    可随即，也不知罗文礼想到了什么，他竟然长叹一声，道了一句：“罢了。”

    罗文礼向后退了一步，距离朱忆秋更远了。他的目光凝视着朱忆秋的肚子，说道：“我刚刚没骗你，这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罗靖儿看看满身狼狈的朱忆秋, 又看看面带慌张的罗文礼，满脸的不解：“父亲，你能不能告诉我,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罗靖儿这一次转头看他，问：“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和我说, 夫人是您爱了许多年的女人，我们母女才是寄居在豫章罗氏的客人，让我万事都不要和夫人计较。可是父亲……”



    他近乎咆哮：“你闭嘴！”

    杀人诛心，罗文礼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比得知罗靖儿要北上前往大兴的时候还要难看几分：“你闭嘴！”

    朱忆秋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寒颤，罗文礼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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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忆秋摔倒在地，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状如疯癫的罗文礼，似乎难以相信面前这个竟然对女人动手的王八蛋会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柔儒雅的表哥。

    “你又知不知道，萧知福真正的爱人是谁？”

    可谁料, 罗文礼刚刚转身, 看到的就是站在凤凰花树下的罗靖儿。罗靖儿一身火红的骑装, 看起来竟与凤凰花树落下的凤凰花合为一体。

    提到萧知福的死，罗文礼也忍不住颤抖起来。宽袍大袖在他的身上本就显得空空荡荡，此时随着风摇曳，更添了几分苍白。

    朱忆秋却来了反骨，不顾罗文礼的警告，硬是说了下去：“萧知福喜欢云定南！她喜欢雍明太子的侧妃！她喜欢一个女人！”

    王福全不像齐滺一样敢怠慢九五至尊，只能苦哈哈地说着已经说了好几天的话：“凤翔县主现在已经到达长江正在渡江，到达大兴还需几日。”

    罗靖儿大大方方地点了头，还问侯虔：“那齐滺哥哥呢？他有没有什么对我说的话？”

    这一声“罢了”里包含太多的无奈，意味深长到朱忆秋的心都忍不住跳快了几拍。

    第73章 洛阳赋

    齐滺：“多管闲事的。”

    罗文礼轻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我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身后的朱忆秋身体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才跟着说道：“夫君在说什么？”

    罗靖儿却仿佛没有看到罗文礼苍白的脸色与尴尬的笑容, 她的目光越过一脸讨好的罗文礼, 落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无法起身的朱忆秋身上，静静地问：“我可以杀了她吗？”

    齐滺看着身上的外袍，又看了眼仿佛还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完的萧楫舟，立刻说道：“你知道七八岁的小姑娘最讨厌什么样的家长吗？”

    朱忆秋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只看到罗文礼脸上的冷漠与嘲笑。

    罗文礼转过身，他冷冽的目光落在朱忆秋面容姣好的脸上，直看的朱忆秋脸上都挂不住笑容，他才说道：“你听不懂？”

    朱忆秋却不依不饶起来：“当初你得知我的父亲被流放的时候，是心疼我的遭遇，还是在庆幸你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你的心上人了？”

    “毫无意义？”朱忆秋喃喃，随即她冷笑一声，问道，“表哥，那你的真心得到回报了吗？你这么喜欢萧知福，萧知福可曾看过你一眼？”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朱忆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饿极了的野兽盯上，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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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即便她们不是母女却也是姑侄，长得像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

    齐滺从一开始的还会轻声安慰“一个孩子能走多快”到后来的根本不想搭理，仅仅用了三天。

    萧楫舟点了点头算作知晓，又转身看向已经脱了外袍的齐滺，絮絮叨叨道：“天冷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罗文礼的脸色瞬间僵在那里，好半晌, 罗文礼才勉强地笑了笑，说道：“靖儿, 你还小。”

    朱忆秋惊恐地看着眼前仿佛间变成了恶魔的男人，耳边却能清楚地听见恶魔的声音：“好表妹，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会被一杯迷药迷倒吧？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

    他自以为笑得像个慈父, 浑然不觉自己的脸色究竟有多僵硬。

    二人走到花园里，四下无人，罗文礼突然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都如你的愿了，靖儿走了，女官也要走了，这里将会再也没有知福一丝一毫的痕迹。”

    罗文礼没有回答她的话。

    那又怎么样呢？朱忆秋想说，这位天之骄女几时没有恨过她？得知自己抢占了萧知福的位置，罗靖儿看着她的眼神中都带着刀子。可罗靖儿终究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就是她耀武扬威的筹码。

    罗文礼轻声道：“原本留下这个孩子，是为了给靖儿留一个弟弟，免得我什么时候追随知福去了，靖儿一人孤苦无依。可现在陛下愿意抚养靖儿，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什么用呢？”

    侯虔有些意外罗靖儿竟会对从未见过的齐滺有这样的好感，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答道：“齐大人没有给县主留话。”

    七八岁的小姑娘？萧楫舟一瞬间想到了还在路上的侄女……外甥女，心神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地说道：“什么样的？”

    “那是什么样？”罗靖儿的语气中隐隐添上了几分咄咄逼人，“她害死了我的母亲！”

    罗文礼放开已经被吓坏的朱忆秋, 他面带嘲讽地看着脸色惨白朱忆秋，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冷笑一声便直接转身。

    好半晌，就在罗靖儿的眸色越来越凉的时候，罗文礼终于开口：“靖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朱忆秋刚想点头，却又听罗文礼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说说，你是怎么勾连崔泽，给知福下毒的？”

    齐大人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小孩子的喜欢？

    可是罗文礼没有解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徒劳重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文礼的目光追随着罗靖儿，直到罗靖儿的身影消失不见，罗文礼才回身，低头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朱忆秋说：“这可怎么办？靖儿恨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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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滺：“……”

    朱忆秋仿佛知道了答案，喃喃自语道：“我早该知道的，你那时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

    罗靖儿摸着腰间李问疆不久前才送来的马鞭，面容天真地看着朱忆秋，单看她的笑容，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容会搭配上那样一双冷漠的双眼。

    得知罗靖儿已经在北上的路上，萧楫舟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激动，具体表现在他每天都要问个五六七八九十遍：“靖儿走到哪儿了？”

    罗文礼依旧不语。

    见到齐滺还是想着她的，罗靖儿瞬间开心起来：“齐滺哥哥很好。”

    见罗靖儿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侯虔忙道：“但齐大人吩咐我们，说县主是女孩子，让我们在路上尽量慢一些多经过城镇，以便让县主好好休息。”

    可是想到刚刚罗文礼的话，再配上罗文礼现在仿佛变/态一样的语气，这些话朱忆秋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忆秋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似乎生怕罗文礼下一句再说出什么恐怖的话语来。

    侯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