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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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核？”封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涂照宿、涂照雅他们都挺厉害的，我猜不出来谁会上场。”胡小九实话实说。
胡小九摇了摇头，道：“他可能是在愧疚拖了后腿吧，但没必要，反正最后我们还是赢了。”
数月过去，眼看探索进度还是毫无进展, 不少种族都渐渐放弃，只剩下几个头铁的还在源源不断派人送命。
胡九清点头：“那当然了，阿玉，今天吃完晚饭后我去你院子找你，咱俩先练一练，捡一捡默契。练完之后，我顺便给你讲讲睡前故事。”
胡九清详细解释给他听：“因为九尾狐数量少，所以青丘和涂山的幼崽们一直是在一起上课的，但在哪里上课就成了一个问题。”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脸颊微红，丝毫没受到大作的狂风影响。
少女无声地来到少年身旁，解下披风，盖在了他的背上，然后轻声哼唱起青丘歌谣。
在他看来，输不过是换个地方上课而已，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前……”
不过……
封玉有些震惊，实在想象不出来胡八偷偷躲起来哭的样子，但还是郑重应道：“好的！”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收起书，轻巧地从高台上跃下，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封玉嘴里还弥漫着一股又苦又酸又辛又甜的怪味儿。
生辰宴后, 青丘再度恢复了平静。【山岚阁】
他习惯靠在窗框上竖着睡，化作原型，窗户总是留条缝，方便随时逃走。
以前的他并不容易放下戒备心。
封玉鼻翼微动，闻到熟悉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往她那边挪了挪，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真的好催眠。
胡九清身边更是第一可信任范围。
下一秒，她话锋一转，开开心心道：“不过还好你来啦，有你帮忙分担压力，我总算能歇口气了。”
封玉听到前半截时，脸色还是正常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但听到后半截时，他的脸色就有点垮了。
明明阿玉在其他方面都学得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策论写的总是很糟糕，教了他许久，他的水平仍然没有进步。胡九清忧愁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胡九清严肃道：“这可重要了，青丘已经连赢四十九年了，如果今年也赢了，就是连赢五十年！五十年诶！”
封玉坐在高台的侧后方，一抬头就能看到胡小九的后背和侧边，这是个她一般注意不到的位置。
他被念了几个月，每天睡前满脑子都是“人之初性本善”，胡小九读起这个来总是没什么感情的，大约是因为她自己也不喜欢看，所以读起来特别像念经。
封玉小鸡啄米般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今晚回去加练了。
封玉犹豫了下，小声问：“清清，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练练配合？”
胡九清对他的觉悟很满意：“昂，加油喔！”
终于不是三字经之类的书了。
面对胡小九期待的眼神，他艰难按下胃里的翻滚, 虚弱道：“……好。”
他绝不能拖后腿，让清清失望！
青丘里, 封玉几乎完全融入进去, 和本土居民完成了一片。
当天晚上。
封玉疑惑道：“输赢很重要么？”
胡小九夸赞他：“阿玉，好样的，你饱了么？没饱的话再来一碗吧！我加了好多补血健脾的药材, 才做出这么一锅补汤！你看你瘦的，还是得多补补！”
狂风吹落桃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往下飘落，落在胡九清的发顶、肩膀、膝盖等处，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垂下眼看向侧后方的少年。
他在心里算了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融了一部分副人格的缘故，他的虚弱期有提前结束的趋势，照这样看，在比试前，他应当能恢复过来。
封玉认真听着：“嗯。”
他很少和胡九清一起打，大部分时候都是互打，作为对手陪练，真正合作练武反而很少。
他再次睡熟。
但这都与青丘无关了。
封玉稍稍松了口气。
说到这，她比了个噤声手势，心虚道：“阿玉，这些你可千万不要在八哥面前提起，去年的单人比试输了后，他哭了好久，他以为他偷偷躲起来哭就没人知道了，但其实我都看到了，唉。”
见人来了，胡·育儿大师·小九清了清嗓子，开始声情并茂地念睡前故事书：“今天，我要讲的睡前故事是——《孔融让梨》。”
他把青丘纳入了可信任范围。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好，便含糊道：“总之，策论还是我来吧，我比较擅长。”
胡小九坐在柔花树下封玉特地为她垒起的高台上，两条长腿晃啊晃的，晃的裙摆也不住摆动，但她上半身坐的却很是端正，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声音也是挑不出来瑕疵的。
胡九清说完后，他顿了几秒才回道：“……好的。”
胡九清坐在高台上，晃着腿道：“是呀，我好久以前同你提过的，你忘了？”
“即，每年的期末考核，都由青丘九尾狐和涂山九尾狐进行比斗，九尾白狐胜，下一学年就仍在青丘上课；反之，则在涂山上课。”
但从上月开始，他把床榻搬回了原来的地方，改掉了自己原本的习惯，开始化作人形，在床上规规矩矩盖着被子睡。
“许我三百里桃风，归乡的游子啊……”
胡九清：“今年八哥走了，我之前还以为今年我要自己单挑涂山那群红狐狸，压力特别大，天天熬夜看书，天天早起练剑，就怕斗不过。”
少年的下颌点在膝盖上，额角碎发随着垂下，乖顺地垂在脸颊脸侧，密集的眼睫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他一动不动地睡着，既没有说梦话，也没有打呼，显得他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胡九清已经习惯了他在此时的磨磨唧唧，只道：“阿玉，坐我旁边。”
封玉对这些已经很熟练了。
一年了, 他还是学不会拒绝胡小九。
他也不想的，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封玉双手抱膝坐着，没一会儿头就开始一点一点，渐渐地，头颅慢慢下垂，最终下巴完全落到了膝盖上。
“文试的话，涂山应该是嫣嫣来，她的文课学得最好，字迹也是最漂亮的。”胡九清继续说，“单人比武就交给你了阿玉，涂山肯定是涂照衡来，他脑子不太好使，但打架特别厉害，我八哥去年都打输了。”
……
她故作高深，道：“经过长辈们三天三夜的吵架……啊不，商量，和幼崽们七天七夜的打架……啊不，切磋，青丘和涂山定下了这样的规定——”
练完剑后，胡九清坐在树下，对着封玉招了招手。
胡九清说到这里，明显骄傲起来，大尾巴在身后出现，一摇一摆的，眼神明亮，声音轻快：“去年我和八哥两只狐就胜了涂山，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特别厉害！”
胡九清已经习惯了他睡着的模样。
夜深露重，狂风乍起，呜咽呼啸着自平地而起，卷起地上的细小尘土朝着树下二人袭来。
好几次，封玉都直接被念睡着了。
刚来青丘时，他总是靠在窗框上睡，为了配合自己这一举动，他甚至把床榻也挪到了窗户边。
封玉肃然起敬：“好的！我一定加倍努力！绝不给我们青丘拖后腿！”
天界派出的探险队伍是最多的，七天进一队，往里送了好些精锐,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她对封玉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近一些：“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考核还是和去年一样分为三类，一类是文试，一类是单人比武，一类是双人对战。”
从期待睡前故事到现在的不愿再听，封玉的耳朵着实经过了一番“摧残”。
青丘的子民们与世无争, 并不想参与这些勾心斗角, 对外界的情况也不甚关心, 如以前一般过着快活而舒适的生活。
胡九清继续说：“文试就交给我，因为文试肯定有策论，你的策论……嗯……”
再好听的声音念起来都像催眠曲。
封玉安慰自己, 小问题, 大不了就是拉肚子, 习惯了就好了。
小白狐狸眉飞色舞地比划：“那可是五十年！整整五十年！直接创造最长连胜记录！”
封玉还是在她身边坐下了。
封玉慢慢挪了过去，看上去不是很情愿。
胡九清习以为常地放下书本，反手捏了个防风诀护住了自己和封玉。
在又一年的年初, 封玉迎来了一次小挑战。
来青丘不过短短一年,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行酒令时喝倒琅雪、如何在齐士哈跑上头的时候稳住身形不被甩出去、如何闭着眼睛吃下胡小九实验性质的黑暗料理。
封玉热情捧哏：“非常厉害！”说着说着还大力鼓掌。
封玉仔细回忆了下，喃喃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青龙秘境就像一张吃人大口, 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那时的他的戒备心非常强，对青丘还怀有很强的警惕心。
小胡军师继续猜测对方战术：“最后的双人比武嘛……青丘这边没的说，肯定是你我一起上，但涂山那边不太确定。”
胡一骞采纳了封玉的建议，派出的小队全部是伪装过的死囚, 意思意思派了几队出去。但和封玉预料的一样, 各种族派出的小队无一幸存。
] “期末考核？”封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涂照宿、涂照雅他们都挺厉害的，我猜不出来谁会上场。”胡小九实话实说。
胡小九摇了摇头，道：“他可能是在愧疚拖了后腿吧，但没必要，反正最后我们还是赢了。”
数月过去，眼看探索进度还是毫无进展, 不少种族都渐渐放弃，只剩下几个头铁的还在源源不断派人送命。
胡九清点头：“那当然了，阿玉，今天吃完晚饭后我去你院子找你，咱俩先练一练，捡一捡默契。练完之后，我顺便给你讲讲睡前故事。”
胡九清详细解释给他听：“因为九尾狐数量少，所以青丘和涂山的幼崽们一直是在一起上课的，但在哪里上课就成了一个问题。”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脸颊微红，丝毫没受到大作的狂风影响。
少女无声地来到少年身旁，解下披风，盖在了他的背上，然后轻声哼唱起青丘歌谣。
在他看来，输不过是换个地方上课而已，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前……”
不过……
封玉有些震惊，实在想象不出来胡八偷偷躲起来哭的样子，但还是郑重应道：“好的！”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收起书，轻巧地从高台上跃下，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封玉嘴里还弥漫着一股又苦又酸又辛又甜的怪味儿。
生辰宴后, 青丘再度恢复了平静。【山岚阁】
他习惯靠在窗框上竖着睡，化作原型，窗户总是留条缝，方便随时逃走。
以前的他并不容易放下戒备心。
封玉鼻翼微动，闻到熟悉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往她那边挪了挪，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真的好催眠。
胡九清身边更是第一可信任范围。
下一秒，她话锋一转，开开心心道：“不过还好你来啦，有你帮忙分担压力，我总算能歇口气了。”
封玉听到前半截时，脸色还是正常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但听到后半截时，他的脸色就有点垮了。
明明阿玉在其他方面都学得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策论写的总是很糟糕，教了他许久，他的水平仍然没有进步。胡九清忧愁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胡九清严肃道：“这可重要了，青丘已经连赢四十九年了，如果今年也赢了，就是连赢五十年！五十年诶！”
封玉坐在高台的侧后方，一抬头就能看到胡小九的后背和侧边，这是个她一般注意不到的位置。
他被念了几个月，每天睡前满脑子都是“人之初性本善”，胡小九读起这个来总是没什么感情的，大约是因为她自己也不喜欢看，所以读起来特别像念经。
封玉小鸡啄米般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今晚回去加练了。
封玉犹豫了下，小声问：“清清，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练练配合？”
胡九清对他的觉悟很满意：“昂，加油喔！”
终于不是三字经之类的书了。
面对胡小九期待的眼神，他艰难按下胃里的翻滚, 虚弱道：“……好。”
他绝不能拖后腿，让清清失望！
青丘里, 封玉几乎完全融入进去, 和本土居民完成了一片。
当天晚上。
封玉疑惑道：“输赢很重要么？”
胡小九夸赞他：“阿玉，好样的，你饱了么？没饱的话再来一碗吧！我加了好多补血健脾的药材, 才做出这么一锅补汤！你看你瘦的，还是得多补补！”
狂风吹落桃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往下飘落，落在胡九清的发顶、肩膀、膝盖等处，但她毫不在意，只是垂下眼看向侧后方的少年。
他在心里算了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融了一部分副人格的缘故，他的虚弱期有提前结束的趋势，照这样看，在比试前，他应当能恢复过来。
封玉认真听着：“嗯。”
他很少和胡九清一起打，大部分时候都是互打，作为对手陪练，真正合作练武反而很少。
他再次睡熟。
但这都与青丘无关了。
封玉稍稍松了口气。
说到这，她比了个噤声手势，心虚道：“阿玉，这些你可千万不要在八哥面前提起，去年的单人比试输了后，他哭了好久，他以为他偷偷躲起来哭就没人知道了，但其实我都看到了，唉。”
见人来了，胡·育儿大师·小九清了清嗓子，开始声情并茂地念睡前故事书：“今天，我要讲的睡前故事是——《孔融让梨》。”
他把青丘纳入了可信任范围。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好，便含糊道：“总之，策论还是我来吧，我比较擅长。”
胡小九坐在柔花树下封玉特地为她垒起的高台上，两条长腿晃啊晃的，晃的裙摆也不住摆动，但她上半身坐的却很是端正，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声音也是挑不出来瑕疵的。
胡九清说完后，他顿了几秒才回道：“……好的。”
胡九清坐在高台上，晃着腿道：“是呀，我好久以前同你提过的，你忘了？”
“即，每年的期末考核，都由青丘九尾狐和涂山九尾狐进行比斗，九尾白狐胜，下一学年就仍在青丘上课；反之，则在涂山上课。”
但从上月开始，他把床榻搬回了原来的地方，改掉了自己原本的习惯，开始化作人形，在床上规规矩矩盖着被子睡。
“许我三百里桃风，归乡的游子啊……”
胡九清：“今年八哥走了，我之前还以为今年我要自己单挑涂山那群红狐狸，压力特别大，天天熬夜看书，天天早起练剑，就怕斗不过。”
少年的下颌点在膝盖上，额角碎发随着垂下，乖顺地垂在脸颊脸侧，密集的眼睫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他一动不动地睡着，既没有说梦话，也没有打呼，显得他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胡九清已经习惯了他在此时的磨磨唧唧，只道：“阿玉，坐我旁边。”
封玉对这些已经很熟练了。
一年了, 他还是学不会拒绝胡小九。
他也不想的，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封玉双手抱膝坐着，没一会儿头就开始一点一点，渐渐地，头颅慢慢下垂，最终下巴完全落到了膝盖上。
“文试的话，涂山应该是嫣嫣来，她的文课学得最好，字迹也是最漂亮的。”胡九清继续说，“单人比武就交给你了阿玉，涂山肯定是涂照衡来，他脑子不太好使，但打架特别厉害，我八哥去年都打输了。”
……
她故作高深，道：“经过长辈们三天三夜的吵架……啊不，商量，和幼崽们七天七夜的打架……啊不，切磋，青丘和涂山定下了这样的规定——”
练完剑后，胡九清坐在树下，对着封玉招了招手。
胡九清说到这里，明显骄傲起来，大尾巴在身后出现，一摇一摆的，眼神明亮，声音轻快：“去年我和八哥两只狐就胜了涂山，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特别厉害！”
胡九清已经习惯了他睡着的模样。
夜深露重，狂风乍起，呜咽呼啸着自平地而起，卷起地上的细小尘土朝着树下二人袭来。
好几次，封玉都直接被念睡着了。
刚来青丘时，他总是靠在窗框上睡，为了配合自己这一举动，他甚至把床榻也挪到了窗户边。
封玉肃然起敬：“好的！我一定加倍努力！绝不给我们青丘拖后腿！”
天界派出的探险队伍是最多的，七天进一队，往里送了好些精锐,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她对封玉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近一些：“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考核还是和去年一样分为三类，一类是文试，一类是单人比武，一类是双人对战。”
从期待睡前故事到现在的不愿再听，封玉的耳朵着实经过了一番“摧残”。
青丘的子民们与世无争, 并不想参与这些勾心斗角, 对外界的情况也不甚关心, 如以前一般过着快活而舒适的生活。
胡九清继续说：“文试就交给我，因为文试肯定有策论，你的策论……嗯……”
再好听的声音念起来都像催眠曲。
封玉安慰自己, 小问题, 大不了就是拉肚子, 习惯了就好了。
小白狐狸眉飞色舞地比划：“那可是五十年！整整五十年！直接创造最长连胜记录！”
封玉还是在她身边坐下了。
封玉慢慢挪了过去，看上去不是很情愿。
胡九清习以为常地放下书本，反手捏了个防风诀护住了自己和封玉。
在又一年的年初, 封玉迎来了一次小挑战。
来青丘不过短短一年,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行酒令时喝倒琅雪、如何在齐士哈跑上头的时候稳住身形不被甩出去、如何闭着眼睛吃下胡小九实验性质的黑暗料理。
封玉热情捧哏：“非常厉害！”说着说着还大力鼓掌。
封玉仔细回忆了下，喃喃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青龙秘境就像一张吃人大口, 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那时的他的戒备心非常强，对青丘还怀有很强的警惕心。
小胡军师继续猜测对方战术：“最后的双人比武嘛……青丘这边没的说，肯定是你我一起上，但涂山那边不太确定。”
胡一骞采纳了封玉的建议，派出的小队全部是伪装过的死囚, 意思意思派了几队出去。但和封玉预料的一样, 各种族派出的小队无一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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