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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遥点点头，将刚冲泡好的蜂蜜水放到桌上。

    “您说，会做得更好，绝不会让会长对您感到失望。”

    “司总。”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难以探寻的深意，“我可以帮您，得到你想要的。”

    “说了什么。”

    司年看起来很痛苦，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三两步走到沙发旁坐下，一只手疲惫地扶着太阳穴，青筋凸起。

    司年站起身，醉酒的疼痛使他无法正常站立，但下一刻就被人稳稳当当扶住。

    他低下头，看着从他臂弯下钻出来的人，眸子颤了颤，迅速别开视线。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音遥听到自己的肚子因为饥饿响了一声后，旁边的人终于慢慢开了口：

    司年低下头，手里握着杯子手腕抵住额头，半晌，他慢慢抬眼：

    “不用扶。”司年推开他，倔强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你去忙，有事会叫你。”

    摩挲着手中的垃圾袋，音遥并没有下楼，而是提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们二位关系很不好么？”

    “大师，我心中一直

    但音遥只是笑着摇摇头，好像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资料显示，这位老爷子是个很牛逼的人物，建国初期留洋归国，着手创立了现在的Y.S集团，开始也只是做小本买卖，后来凭借过人的商业头脑在商业并不发达的时候吞并了大大小小各种行业公司，颇有远见的他在商业备受打击的时候选择与国家合作，靠着庞大人脉将Y.S一点点做大。

    音遥跪坐在软塌上，也不开口去打扰那个人，只是陪着他默默等着。

    “嗐，就是些民间传闻，估计都是吃饱了撑的瞎合计出来的，你也别当真。”司机笑笑。

    他摸索到了门框，香火味霎时扑面而来。

，自己写，要么，谁写的这个经理谁来做。”

    “嘭咚！”大门猛地关上，震得地板跟着颤了三颤。

    “司总。”听到司年内心的嘀咕，音遥并不恼，他贴心地给司年批了件外套，“希望下次您能对我说，本事倒是挺大。”

    “咚、咚、咚……”

    音遥顿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微微前倾，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音遥等的犯了困时，他终于听到了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低语：

    司年静静望着前方不发一言，水中的蜂蜜水一点点凉透，他就像一尊雕像，冷硬的轮廓线令他看起来极度疏离无法接近。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道：“帮我倒杯热水。”

    但即便给了他最差的待遇，即便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肆意嘲弄，司年还是尽最大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在工作上没有出过一点差错，任职三年时间将总部的效益翻了四倍，不管前方是什么洪水猛兽他都咬牙坚持着，只希望爷爷能像每次见到司容那样，也给予自己一个纯粹的、爷爷对于孙子宠爱的拥抱。

    音遥下了车，司机还热心提醒：“在这就能看见南山寺大门，你再往前走个几步就到了。”

    车子渐渐驶入人烟稀少的郊区，穿过一条密林小道，在一处年久失修的小破寺庙前停了下来。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比起自己靠着残缺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答案，倒不如借用他人之手，可以让那个杂碎……死得更彻底。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实话实说，更不能故意隐瞒，音遥知道要是他这样做以这位的脾气估计得当场发飙，事后还会越想越后悔，最后干脆给他开除作罢，所以音遥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开了口。

    司年的父亲并非司祁严亲生，因此司年也不是司祁严的亲孙子，如果真是这样，司祁严为什么还坚持将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养在身边。

    音遥点点头。

    说完就溜之大吉。

    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第一任太太所生，后来又娶了二房生下了后面三个孩子，但第二任太太在三个孩子还未成人的时候就早早撒手人寰，外界传言是病逝，但众说纷纭，甚至有传闻称是大太太毒杀了二太太，后来大太太因为愧疚遁入佛门，在南山寺一辈子吃斋念佛，不再理会世俗。

    他能感觉到旁边坐了个人，而那个人也并未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一丝的讶异，只是平静地继续敲着木鱼，无论是寺庙中还是他的心里，都是一片死一样的阒寂。

    下班后，音遥叫车把司年送回了家，他转身又打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音遥微笑：“说了。”

    他作为Y.S财团的长孙，自小接受最顶尖的教育资源都在这个家族里奋力挣扎了这么多年，一个从第三区出身还双目失明的，竟然大放厥词可以帮他？吃多了？还是梦没醒。

    司机挠挠头，忽然想到什么事，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半天才道：

    “你要祈福求佛，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这寺庙香火阑珊，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人。”

    音遥慢慢眯起眼睛。

    音遥点点头，去茶水间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又加了一勺蜂蜜融化开。

    清脆的木鱼声在寂寥的寺庙中不断回响。

    听着司年内心的独白，音遥抬起头，表情从容：

    所以理所当然的，作为长孙却没有长孙的待遇，司年肯定会觉得心里不平衡，所以他才那么讨厌司容，处处针对他。

    “口气倒是挺大。”司年冷笑一声。

    无意间，他的指尖忽然碰到了司年的手指，随即他明显感受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忽然缩了缩手。

    音遥稳了稳心神，慢慢踱步到香炉旁，从前面的小桌板上摸到三根劣质熏香，点燃，插进香炉中，毕恭毕敬鞠了一躬。

    他不是真的不明白音遥的话中之意，或许他想问的更多是音遥为什么要帮自己，还是说他需要自己以什么好处作为交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音遥打开电脑，在检索框里输入“司祁严”的名字，瞬间出现了两万多条检索结果。

    “就说是……这个大房太太，当初下嫁给司老爷子，其实也并非自愿，而是在保护一个人。”

    脚底是阴湿软烂的泥土地，音遥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音遥好奇问道：“为什么？”

    保洁巴不得找个地方摸鱼讨清闲，看见有这么个冤大头冒出来，把垃圾袋往他手里一塞：“辛苦了。”

    通过司年喝醉时的言辞来分析，他的父亲和他自己是Y.S财团会长司祁严的大儿子以及长孙，按理来说这种家庭会对嫡出倾尽全力培养，并且公司大半股份也都会顺理成章被他们继承。

    “施主，天色已晚，您请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司年拿到水杯时便嗅到了一股甜甜的蜂蜜味，眉间愈发凌厉，形成一道沟壑：“我之前怎么说的。”

    “谁。”音遥问道。

    “但我还听过这么一个传闻，挺匪夷所思的。”

    头很痛，胃里翻江倒海，喉咙也火燎一般。

    窗外的天空消散了橘红的晚霞，夜幕一点点垂下，天空中蹦出了几颗星星俏皮地眨着眼。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而且还有更离谱的传闻，说……这个大房太太其实是个男性Alpha，而司老爷子也是Alpha，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严格的第二性别婚姻法，什么性别间都可以互相通婚，所以为了能让大房生孩子，给他长期注射一种信息素复合剂，试图改变他的费洛蒙激素改变他的第二性别，据说Y.S制药到现在还在偷摸研究这种药，也不知道真假。”

    司机想了想，用凭借跑出租多年的见闻告诉他：“听说是Y.S会长的大房太太在那里出家，咱也不清楚到底什么原因，好像是老爷子动用手段撵走了那边的和尚，就剩大房一人在那坚守着。”

    为了家族脸面？还是另有其因。

    但司老爷子好像更宠爱他的老二，甚至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了二儿子和二孙司容，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再按照6:4比例分给老大和老小。自古老二多透明，到了他家却诡异地翻了个个儿。

    音遥抬眼。如果像这个司机所说Y.S旗下的制药公司还在研究这种改变费洛蒙激素的药，说明当初他们试图改变大房太太的第二性别这件事并无成效，众所周知两个Alpha无法孕有下一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听说不太好，老爷子结婚前就喜欢二房，不顾家人反对婚后又娶了二房，后来二房年纪轻轻就死了，这锅肯定全甩大房头上了，当然这也是道听途说，豪门恩怨谁能掺和明白。”

    司年愣了下，抬起头，目光像审视：“什么意思。”

    “您不用担心，我嘴巴很紧。”音遥慢慢走到他身边，双手轻轻从他手中抽出已经凉透的蜂蜜水，“水冷了，我帮您重泡一杯。”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苍老，更多的是看破红尘的空灵寂静。

    出门时候，正好碰上保洁从司年的办公室出来，音遥听到他提的小垃圾袋还在哗哗作响，忽然道：“您辛苦了，垃圾我下去扔吧。”

    “我喝醉后，有没有说什么。”

    音遥一歪头，涉嫌卖萌，他笑得人畜无害：“温蜂蜜水养胃，我看您好像有点想吐，您要是吐了我还得帮忙打扫卫生，咱们干脆一点，既省去我平白无故的工作量又能保证您身体健康，不是一举两得？”

    但这些都是传言，不能作为有理考究。他总觉得，一定另有其因，大太太真要做到这一步，司年和他爸早就被扫地出门，还能容一个杀人犯的后代在这里作威作福？

    当司机看到他的目的地时，嘴巴里嘟哝了句：

    “知道了。”

    司年顿了顿，手指轻轻勾勒出杯口弧形的轮廓线，他像是试探一样却又带着命令的口吻：

    “啪”的一声，脑海中某根弦好像突然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