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格温还是斯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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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蒙德点了点头，转身便去筹备。为防自己准备不周全，教授最后还跟着问了句：“斯黛西小姐，您还需要什么吗？”

    面对这蜘蛛女侠凌厉的进攻，教授的心神晃荡着，他仍然不愿意放弃所谓的隔阂。

    “也是伱的！”

    十分钟后，在雷蒙德的大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地坐着。格温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学着对面的教授，优雅地用刀叉切着煎蛋——但少女没想到的是，徐教授自己平时都是用筷子夹起来囫囵个吃的，今天这也是因为和美少女共进早餐才装出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年轻女孩儿快要皱到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了。

    身体光洁如新，完全看不出来昨晚受过重伤——但少女似乎是已经对此习惯一般，她只是翻出手腕、射出蛛丝把徐教授昨晚放在沙发上的换洗衣服勾了过来，然后胡乱给自己套上……一米八的衣服套在一米六五的少女身上，把短裤盖住，只露出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倒是颇应最近的时尚。

    在自己面前，时间截断命运的细丝，一个穿着青绿色大衣的金发女子正从钟楼落下，破碎的玻璃纷纷扬扬地折射出更多死亡场景的光影。看到此处，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接着石破天惊般地说道：

    大概是每一个蜘蛛侠都具备的从复杂和困难中快速重新站起来的能力起了效果，格温很快从那个梦中回过味来，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少女坐起身来，把身上破破烂烂、后背已经被剪开不少的战衣脱掉。

    好吧，虽然蜘蛛侠命丧金并之手很正常，但是自己和本宇宙的金并第一个照面就被打成这样可不正常。

    不知道以后自己还会经历什么呢？格温的思绪不由得延伸到未知的远方，那个梦……好像是未来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自己繁杂的、无法与人讲清的思绪的飘荡，还是与蜘蛛感应有关呢？

    不但如此，当少女一边与威尔逊·菲斯克作战，一边尝试救出被黑帮关押用来偷带违禁药品的那些少年的时候，没想到那些少年会对自己开枪，因此她随后才会被金并抓住并且被暴揍——其实如果不是那些小混蛋开枪前，蜘蛛感应救了她一命的话，她的故事应该已经完结了。

    “那你可欠我一份人情了，我先记账上，啥时候有想法了找你还。”内森并不在意，也不多问。

    “每一个宇宙的格温·斯黛西都注定会承受这一切，这是她的宿命。”

    “格温，要小心。”如梦似幻却好像又在真实中一般，他如此叮嘱着自己，他语气关切，“不要让他们得逞。”

    “你扯哪里去了……”雷蒙德扶额，“总之这事很不好说，替我保密，并且别问。”

    “呼……没事就好。”内森长出了一口气，“别的我没看到什么，我只通过红外探头看到你家好像进了个贼，看身形像是女的……不得不说，即使通过红外摄像头看，她的身材也超棒，我还以为你被她拿下了呢。”

    “什么差不多？”内森警觉起来，“说好的一起单身你居然？”

    “徐，你那边怎么样？我刚刚给空军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们终于同意在一架回纽约的C-17上给我加塞一个座位。【夜云书屋】”内森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然后少女把自己被剪烂的战衣重新拿起来捧在手心里——她已经有些不记得自己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制作这件战衣了。但这战衣陪着自己度过了身为蜘蛛侠最迷茫和痛苦的那段时间，它要退役了……

    “没什么霉运，更没什么命运。”他的声音豁达，直让悲观得皱起眉头的格温心安，“这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也是我们自己要去经历的。”

    “行了，谢谢你，不过没什么事，让你失望了。”雷蒙德给老友吃了一颗定心丸。

    许久之后，她才给自己翻了个面。抬起胳膊，少女不出意外地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全部自愈了，骨头关节也没有了昨晚那种随便动一动都疼的感觉。

    两人各在房间里待了不大一会儿后，便几乎同时出门去接受昨日午夜的那份尴尬。

    “呃？”没想到突然被这么怼了一下的雷蒙德有些尴尬，虽然两世为人，但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和超级英雄打交道——去掉托尼·斯塔克那个花花公子的话。面对格温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要足够小心谨慎。

    “哦，那我就做煎蛋培根了，弄点豆子，你要牛奶还是果汁？”教授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复杂的早餐，提出的方案都是些可以很快弄好的东西。

    “雷蒙德教授。”格温出言讽刺，声音竟带了几分冷漠：“只要你喜欢这个称呼的话，我以后也可以这么称呼你。”

    格温·斯黛西无奈地看了一眼时针已经要指向“XI”的挂钟，想了想自己咕咕叫着的肚子，轻声说：“随意，教授，您随便弄点就好。”

    格温·斯黛西猛地从这光怪陆离的梦里惊醒，少女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最近几天，蜘蛛小姐做了一大堆自己不清楚该不该为此后悔的事情，现在又加了一件——莽撞地试图单枪匹马挑了本地最大的黑帮的时候，碰上了“金并”威尔逊·菲斯克。

    雷蒙德正想反驳他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掉了。不知道这个家伙会把今晚理解成一个多么离谱的晚上。

    “什么！？”

    “我是说，教授。”格温尝试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您不觉得现在还叫斯黛西小姐有些客气过头了吗？”

    她往日里可没这么在意自己的外表，甚至有时候会刻意留一些叛逆的发型以显示自己的不羁——此时的格温·斯黛西倒是没发现，这时心忧着形象和有没有留下所谓好印象的自己，快和自己一直不屑的、老爸眼中传统的好女孩儿形象差不多了。

    “嗡——嗡——”教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转身过去接起：

    “牛奶吧。”格温感觉现在自己需要一点味道没那么刺激的东西。

    格温心里当然不是这么说的，少女心里的声音大概类似——你都帮我脱衣服处理伤口了，甚至情急之下也叫过我格温了，这时候还叫我斯黛西小姐，你能更装一点吗？

    “没什么了。”格温摇了摇头。

    “差不多吧。”脑海中一瞬间滑过格温躺在床上的样子，雷蒙德的呼吸紧促了些，他的肩头都缩了起来。

    思考中，在无意间照了下镜子之后，少女才把思绪拉了回来，这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满头金发此时已经乱成了鸡窝。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爱美心理，格温看着镜子里自己错愕的表情，只觉得尴尬。她甚至都无法想象自己昨晚见到徐教授的时候是一副多么糟糕的样子，然后自己还在他的枕头上蹭来蹭去……

    想到这里，因为被伤了自尊而显得有些郁闷的少女又一次翻过身去，把头埋进软和的枕头里蹭来蹭去，好像一只金毛猫一般——即使对于蜘蛛侠来说，过去的几天也像是梦一样离谱，毕竟自己现在很尴尬地把一个普通人扯了进来，而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天呐，饶了我吧！

    接着他似乎抬头向天，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斯坦李，这是我的故事，不是你的”之类的。

    格温终于是再也忍不下去这个称呼了，低着头专心切煎蛋的少女猛然抬起头来：“叫我格温就好。”

    “那就好……对了！”内森补上一句，“今晚玩得开心！”

    教授仍然抱臂站在窗前，他往日里是一個冷静到冷情的人，但这个夜里，他的心弦被拨动了，并正引得一连串心乱。

    然后自己好像决定了什么一样，眼神坚定地拉下面罩——格温·斯黛西总会肩负起自己该肩负的一切。可之前说话的那人是谁？格温回过头去，她拼命地想看清那人的面容，却最终只在自己背后看到了黑暗。

    “你不是在新墨西哥州么？”雷蒙德挑了挑眉，“我这边没事，你不用赶回来了。”

    “斯黛西小姐。”雷蒙德沉默了约莫两三秒，开口问道：“您早餐习惯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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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蒙德和格温在客厅碰上的时候，二人不免得都有点尴尬，考虑到二人的师生关系和不大的年龄差之后，情况就变得更复杂了。

    “对不起……”是自己冲那个身影低下头，“我身边的人都会遭遇霉运，对不起……”

    高大的雷蒙德看着格温带着些委屈、自下而上盯着自己的不满眼神，低下头来：“格温小姐……”

    话到这个地步，雷蒙德怎么会不明白格温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试探地轻轻叫道：“格温。”

    他还是能信得过内森的。

    “斯黛西小姐。”雷蒙德吃完煎蛋，喝了一口果汁，“你昨天晚上遇到麻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