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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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点心虚，心虚之余，声音更轻，顿了顿才开口：

    可是当天的徐见鹤，好像和之前几年的都不一样。

    尚嘉也有秘密。www.wanshushi.com

    徐见鹤只在她这里有耐心，什么时候都不例外。窗外的光洒进来，一半窗帘严严实实遮着，光影交错，人影晃悠。他直着身摘了手表，松了衬衫领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第一次还算是探寻，留有温柔，第二次……她有些头晕，请求停息片刻，汲取空气和冰水，只换来本性毕露的人的混账话。不用找别的，他不是在吗？亲吻交缠，她支撑不住要往下跌，被人强行从后背揽住腰支撑好。

    说永远在一起没意思，也虚幻。

    夜色浓重，情绪翻涌。沉淀全是爱意。

    徐见鹤动作停住了。

    尚嘉微微沉默，就着被他捏着脸的动作，声音囫囵：“不知道算不算……”

    汗湿了又干，情愫牵扯，有人多年得偿所愿，有人常年迟钝慢热。但终究两情相悦。

    他又捏她另一侧的脸颊，一手摊开，大爷模样。

    难怪她交换结束回来以后，态度总隐隐地有些变化。只是说不上来，他从来也有那个耐心。

    醒了也犹豫了一下没有全醒——他们俩自从大一山顶告白之后，也算安生坐了几年家人朋友，徐见鹤工作繁忙，身影只在新闻视频里出现，面对她时也总是距离不远不近，妥帖恰当。

    “你不是都跟子欣姐说了？也不知道是谁说先要躲着点、藏着点……”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无声地说，“选了你也是。”

    “不是明知故问？”

    “伦敦的那天晚上，我没醉。”

    “我应该当面跟你说的……”

    “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后半句话，他等了很多年。徐见鹤半眯了眼，额头贴住她的，“你也会陪着我。”

    她那时没想明白，就像她在生活里做的每一个决定，只要想清楚了，就会坚定走下去。

    耳边靠住耳垂的人声音沉沉，尚嘉嗓音沙哑，想了想，“不怕。”

    她总会把自己的住处打理得井井有条。房子狭小，但该摆花的地方摆花，重要的人的照片也要仔仔细细地挑选地方摆好……啪的一声，扶手上的书掉了，跌倒在地，但没人有心思再管，铺着的沙发毯皱了、耷拉了。心跳咚咚，搂抱着她的人吻她的眼睛、鼻尖、唇瓣，最终闯入凶狠。

    相处久了，心动的感觉不可能会掺假。

    上一次不在临南，他让她早点适应。这一次的气息更热，唇齿舌尖全是压迫。尚嘉无声地呜咽，皱眉又舒展，喘不过气时，气息被渡过来，她上次觉得自己快融化，这一次……这一次却渐渐地好像清醒了。

    既然是光明正大的情侣，那更不用顾忌太多。他想起尚子欣的话——应该是喜欢，五脏六腑都是热的，只是仍保留了理智, 克制着俯身,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尚嘉闭上眼, 不退不进。分离的间隙，聊天是要聊的，聊她堂弟现在的情况, 聊尚子欣的态度，再聊聊一侧扶手上没来得及合上的书。反正不聊工作，只聊彼此，亲昵无间。

    尚嘉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

    她高中时情窦初开，模模糊糊领略过一次，后来又忘了，再后来……再后来，她意识到，原来有人的喜欢原来是被包装成了另一种存在。他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而她在感情的事情上太迟钝，因为契机，隐隐琢磨出一点不对，一点在意，都算是进步巨大。

    “你不会还有事情瞒着我吧？”

    她个子娇小，去哪儿都要任由男人摆布。

    “我在。”

    “也不怕身边人怎么想？”

    徐见鹤不是禁欲者的性格，无非是一直克制，自我要求。他愿意承认自己的不坦荡，譬如喜欢上一个人，从高中就梦到她，为所欲为，偶尔酣畅，见不得光的坏蛋一个！

    尚嘉对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她做事从来谨慎，不熟的地方，不熟的群体，老乡会里大部分都不是相熟的人，压根就只沾了一小口酒。醉意都没来得及上头就不得不主动告辞，穿上衣服外套要去另一间吧接真醉了的室友。回去路上遇见本地青少年吆喝着砸车，人懵懵的，昏沉了好一会儿，跟着人懵懵地到酒店时也差不多醒了。

    尚嘉声音颤颤，“徐见鹤。”

    “选什么都是我自己想要的。”

    他摩挲她的手背指尖，懒懒的，“你一直都厉害。”

    时间长了, 动作也发僵。

    “不怕有分开的可能了？”

    男人声音震震，听起来凶狠，实则没舍得用力，略掂了一下她, 靠得更紧就算。

    周末白天，都不到黄昏时分，尚嘉连点头的劲儿都没了，最后一点理性思维用在安全提示：“抽屉……”

    “难怪！”

    “徐……”

    “还真有？”

    “继续？”

    此刻搂着她的人体温极高。徐见鹤不说话, 门口如释重负似的搂着她靠了一会儿，这会儿到了沙发上也仍然半步不离——坐着的男人大腿硬邦邦的热，腰被人掐捏着, 脖颈处仍是一片滚烫的皮肤。徐见鹤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就乖乖巧巧化成一滩水, 严丝合缝地靠着他, 化身成人形抱枕。

    徐见鹤笑起来。

    喜欢是什么感觉？

    尚嘉微微一怔，一瞬间的犹豫明晃晃地落在视野范围内。

    她慢慢悠悠地想，想的时候已经自觉留下相机里他的照片，主动请他吃饭，梦里偶尔会回忆起两个人之间的过往……

    彼此喜欢的人。

    徐见鹤恶劣性格一上来，惯能折腾人。准备这个干什么？不干什么。哦，那是他自作多情了。不是自作多情。不是？那是什么？是情侣，是恋人，是……

    徐见鹤用手抬起她的脸, 半低了眼睛看人，眉眼带笑，“挺会瞒的嘛。”

    哪里只是没有醉？

    “我、我是喜欢你的。”

    她这段时间想清楚了。

    他说：“难怪呢。”

    他又说：“不过分开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心大。”

    可能是觉得她醉了不记事，也可能是看出了事人急了，对她的态度骤然又像回到了山顶那个夜晚，喜欢都要执着地说上两三次。他人还是风衣衬衣的高高在上样儿，人却没了平时那股劲儿，笑她，捏她，怜惜她……她平生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脑子里思绪混乱，他就坐在地上，盯着她看了许久。男人俯身，她因为紧张，差点本能地要动弹，他却只是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眉间，祝她好梦。

    聊完又发泄完，徐见鹤托住她的脸，没忍住，下手捏了捏。

    “不。”

    听不太清楚了，说话也要靠本能。

    “我听着，你说。”

    年轻男女，有想法才是正常自然，符合人类生理。理工科的思路从来直接，尚嘉伸出手，抱住他的肩头，试探性地回应。略略的动作，瞬间被人捕捉到，纠缠住。男人哼笑了一声，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应该是夸奖的话……全被山呼海啸的热烈碾过。

    尚嘉现在学聪明了，不会说一些扫兴的话，略略思索, 轻轻出声, “真的这么高兴？”

    他的手渐渐松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直到有人耳根又开始变红，脸颊发烫，才畅快地笑了一声，俯身抵住她的鼻尖。

    声音先在她的头顶，后又往下再往上。

    天色最黑的时候，他们挤在窄小的床上，小声地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