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融雪时分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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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亮了一点，仿佛目眩神迷。
在混合着血腥气的消毒水气味里，安戈涅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刚给你喂了抗生素。药效起来就好了，现在躺下。”安戈涅也说不清这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
安戈涅一瞬间回想起许多细节：
急救箱，手电筒,光能发电装置、滤水器,少量瓶装水和营养液,可以充当床铺的气垫睡袋，防风保暖的斗篷式毯子,最沉重的是个压缩到手掌大小的盒子，按照说明打开就会是一个防风帐篷。
安戈涅紧抿嘴唇，绷着脸往别处看了几秒，才无言地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为他涂抹医疗凝胶。
头沉沉地向胸口垂。
但她再次将营养液吸管凑过去的时候，西格没有拒绝。
说出来。
雪还在下，簌簌地轻敲逃生舱外壳。随着雪层堆积，雪落的声音也模糊了。
安戈涅看了一眼光脑终端。依然无光网信号。
物资远比她想得要丰富，安戈涅定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西格身上。
安戈涅的动作不由一顿。她险些忘记有些事只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她无措地盯着西格近在咫尺的黑发看了几秒，心脏仿佛正和伸出的指尖一起微微地颤抖。
过了半晌，救生舱内才响起一声低低的：“谢谢。”
“这个高度，一直趴着呼吸有点困难……”他指着安戈涅堆出来支撑他的“小山丘”解释。
“利丽……”西格终于清醒了些微，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我是说，你相信我提供的情报作出布置，等于已经救了我一次。进救生舱的时候是第二次。”
真的和西格面对面躺下，她一时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摆。
呻|吟，
不看场合的信息素……她努力忽视几乎环绕着她的雪松气息，有些生硬地叮嘱：“有任何不舒服就立刻叫我。”
黑发alpha快速颤动睫毛，一瞬间显得有些茫然。
西格没作答，
这种米黄色的胶体覆盖伤口后会逐渐凝固，隔绝外部环境污染，促进伤口愈合。
她揉着太阳穴左右四顾，一下子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要做。
“你早点告诉我的话，就能早点处理伤口，如果感染了怎么办……”安戈涅张了张口，更多指责他逞强的话终究没能
她顿感理亏，抿唇“哦”了一声。
“你醒醒……”她抓住西格的肩膀向上抬,回避着他受伤的后背,努力探出上半身,让他的胸口枕到她腿上，防止他彻底面朝下栽倒在救生舱底部。
他发烧了。
得找个缓冲物垫在他身体下面,否则她没法帮他处理伤口。
她连忙起身，在医药箱里急匆匆地翻找，而后对着两种抗生素发愁——她只恨自己不是个医生。如果能联网就好了……
风声、逃生舱轻轻摇摆的响动都逐渐远去，只剩下白茫茫的寂静。就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咳咳！”西格呛了几声，眼神稍转清明。
西格惯常强势、自控而诚实,导致她根本没想过怀疑他是否隐瞒伤情。www.linghunshuxuan.com
安戈涅低声喝斥：“别动！伤口还没处理好。”
西格身体陡然颤抖了一下，呼吸变重，皱着脸睁开眼睛。看来是痛极了，痛到他立刻恢复清醒。
为了保存燃料，将能源用在发射求救信号上，逃生舱的灯光已经关闭，只有两侧舷窗透进灰白惨淡的天光。他的眸色愈发显得黑沉沉的，像平静而幽暗的深井。
“嗯。”
这操作不容失误，伤处又极具视觉冲击力，安戈涅强忍仿佛在血管里跳动的不适，强自镇定，拿出急救箱里的灭菌湿巾消毒。
安戈涅左右四顾,眼睛忽然一亮。
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半袋就停下。
“抱歉，吓到你了……”他轻声说。
安戈涅只希望她没记错急救训练的内容，不会导致西格身体情况恶化。
他后肩的伤口足有巴掌大小，差点用光一整管医疗凝胶。
她怕睡袋为了保暖内部贴得太紧，会压迫到西格的伤口，每次钻进钻出如果摩擦到伤处就更加不妙了。
西格不置可否地沉默，也可能只是因为疼痛说不出话。
“什么？”
两人的体格相差悬殊，等安戈涅终于将西格挪到充气垫上，用裹了衣服的箱子抬起他的上半身，她已经身上见汗，气喘吁吁。
搀扶着西格躺下来，安戈涅又在他身后堆了一个高度合适的障碍物，方便他下背部靠着保持侧卧。
安戈涅呆站了片刻，将斗篷抖开披在他身前，避开伤处裹住他，而后打开一袋营养液，俯身将吸管口凑到他唇边：“喝一点吧。”
然而才涂好凝胶没多久，伤员就不安分起来。安戈涅只转个身去擦遍是血污的手，再回头时，西格已经翻身支着手肘坐起。
外面的雪水只要没有害物质，就能成为水源，但她不敢贸然打开舱门，万一让西格受冷就糟糕了。眼下营养液还够补充水分。至于救援……
“不要瞎说，你会好起来的！”她听上去有些怒气冲冲，确切说，她眼下只能伪装出这种情绪掩盖慌乱与不安。
西格伤口的凝胶干燥后，安戈涅又在上面贴了一层医用胶布保险，
不是使命，不是出于立场，只是对她这个人不计得失的回护,于安戈涅而言这是纯然陌生的体验。
，
“嘘！”安戈涅捂住他的嘴。
“万一要过很久很久，搜救的人才收到求救信号呢？我从没见过外面那样大的雪，我就算能多在独自这圆球里多撑几天，一旦物资耗尽，我没本事找食物和水源，独自在外面……我活不下去。”
安戈涅没扭捏，和他钻到同一条毯子下面。
“你也需要保存体力，过来。”西格睁开眼睛，轻声唤她。
“你放开，我没法给你喂药了……”安戈涅挣扎了两下，轻松挣脱了他脱力的手。她绷紧唇线深吸一口气，扳着他的下巴，几乎是把药剂硬灌了下去。
“你又救了我……”
西格的衬衣已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从后解开他衬衣前襟，小心翼翼地将布料剥离皮肤。
在固定乘客的三个凹陷处中间，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暗格,用力一按，外盖便向上弹起，收到圆顶上,露出里面的储物空间：
安戈涅怔了怔，刚要据实回答，转而明白过来，用吸管口戳着他的嘴唇：“你不要管，先喝掉。”
额头抵着滚烫的胸口，她愕然迟滞了数秒，才意识到在睡梦之中，她彻底贴到了西格怀里。然而眼下夺走她注意力的是西格身上异常的高温。
西格露出一抹失色的自嘲微笑：“抱歉。我……以为撑得住。”
进入逃生舱前西格突然停下推她一把；他在舱门口蜷起上半身停顿,身后随上方爆炸，下落的零部件和建筑残片如雨，而他声称只是差点被砸到；还有刚才越来越多的疲倦表现……
西格还是十分虚弱，刚才说了几句话似乎就极为疲惫。他将没受伤的那侧身体靠在舱壁上，单腿曲起，半阖双眸。
“我可能熬不过去，那么至少，我必须尽可能留下更多物资，至少让你撑到救——”
被扶着坐起来，西格发出一声低低的
裂口边缘毛糙，简直就像是刀片擦着他砍过，带走了一整片皮肤与下方的血肉，再深一点就会伤到骨头。
也顾不上别的，她用消毒湿巾擦拭他的额头、脖颈和身体，希望里面的酒精成分能带走一些热度。
“物资存量还有多少？”他低声问。
“你不是找了我那么久，怎么可以现在死掉？”她喃喃
虚弱状态下，西格的反应比往常要慢一些，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乖顺的样子有种接近孩童的天真和依赖。
往他的嘴里挤了一点营养液。
“我让你别动！”
西格抬眼看着她。
“又？”
血色渗透的黑制服拿在手里才觉得心惊肉跳，西格外套左肩稍靠下一些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大口。
“呃……我——”他下意识要撑起身。
说到最后，安戈涅努力理直气壮的声调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深吸一口气，她忽然俯下去，主动贴了一下西格的嘴唇。
“西格？西格，喂！”安戈涅叫了好几遍都没反应。
她没给自己时间休息，费了一番工夫才成功脱下了西格的外套。
安戈涅捧着他的脸抬起来，
安戈涅不由怀疑，他有没有听清楚她都说了什么。
“好好补充营养，快点恢复。为了我你也得活下来，好不好？”安戈涅也不知道这话里多少哄诱的成分。
眼见着他又昏昏欲睡，她忙乱了好一阵，终于成功把舱内备有的三个气垫睡袋用胶布固定，拼成了一张床垫——
几个小时过去，伤口附近的血渍已经凝固大半，这么做的手感宛如硬生生撕下西格的第二层皮肤。
“喝点水……”
她鲜见地在他面前那么强势，西格愣了一下，乖乖地趴着没再挣扎。
替他捋了一下凌乱的额发。
她是被热醒的。
就着手电筒了一下包装表面的说明文字，安戈涅选了大概更适合应对伤口感染的那一支。
她又被他保护了一次。
至少现在，她不希望西格死是真的。
] 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亮了一点，仿佛目眩神迷。
在混合着血腥气的消毒水气味里，安戈涅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刚给你喂了抗生素。药效起来就好了，现在躺下。”安戈涅也说不清这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
安戈涅一瞬间回想起许多细节：
急救箱，手电筒,光能发电装置、滤水器,少量瓶装水和营养液,可以充当床铺的气垫睡袋，防风保暖的斗篷式毯子,最沉重的是个压缩到手掌大小的盒子，按照说明打开就会是一个防风帐篷。
安戈涅紧抿嘴唇，绷着脸往别处看了几秒，才无言地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为他涂抹医疗凝胶。
头沉沉地向胸口垂。
但她再次将营养液吸管凑过去的时候，西格没有拒绝。
说出来。
雪还在下，簌簌地轻敲逃生舱外壳。随着雪层堆积，雪落的声音也模糊了。
安戈涅看了一眼光脑终端。依然无光网信号。
物资远比她想得要丰富，安戈涅定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西格身上。
安戈涅的动作不由一顿。她险些忘记有些事只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她无措地盯着西格近在咫尺的黑发看了几秒，心脏仿佛正和伸出的指尖一起微微地颤抖。
过了半晌，救生舱内才响起一声低低的：“谢谢。”
“这个高度，一直趴着呼吸有点困难……”他指着安戈涅堆出来支撑他的“小山丘”解释。
“利丽……”西格终于清醒了些微，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我是说，你相信我提供的情报作出布置，等于已经救了我一次。进救生舱的时候是第二次。”
真的和西格面对面躺下，她一时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摆。
呻|吟，
不看场合的信息素……她努力忽视几乎环绕着她的雪松气息，有些生硬地叮嘱：“有任何不舒服就立刻叫我。”
黑发alpha快速颤动睫毛，一瞬间显得有些茫然。
西格没作答，
这种米黄色的胶体覆盖伤口后会逐渐凝固，隔绝外部环境污染，促进伤口愈合。
她揉着太阳穴左右四顾，一下子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要做。
“你早点告诉我的话，就能早点处理伤口，如果感染了怎么办……”安戈涅张了张口，更多指责他逞强的话终究没能
她顿感理亏，抿唇“哦”了一声。
“你醒醒……”她抓住西格的肩膀向上抬,回避着他受伤的后背,努力探出上半身,让他的胸口枕到她腿上，防止他彻底面朝下栽倒在救生舱底部。
他发烧了。
得找个缓冲物垫在他身体下面,否则她没法帮他处理伤口。
她连忙起身，在医药箱里急匆匆地翻找，而后对着两种抗生素发愁——她只恨自己不是个医生。如果能联网就好了……
风声、逃生舱轻轻摇摆的响动都逐渐远去，只剩下白茫茫的寂静。就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咳咳！”西格呛了几声，眼神稍转清明。
西格惯常强势、自控而诚实,导致她根本没想过怀疑他是否隐瞒伤情。www.linghunshuxuan.com
安戈涅低声喝斥：“别动！伤口还没处理好。”
西格身体陡然颤抖了一下，呼吸变重，皱着脸睁开眼睛。看来是痛极了，痛到他立刻恢复清醒。
为了保存燃料，将能源用在发射求救信号上，逃生舱的灯光已经关闭，只有两侧舷窗透进灰白惨淡的天光。他的眸色愈发显得黑沉沉的，像平静而幽暗的深井。
“嗯。”
这操作不容失误，伤处又极具视觉冲击力，安戈涅强忍仿佛在血管里跳动的不适，强自镇定，拿出急救箱里的灭菌湿巾消毒。
安戈涅左右四顾,眼睛忽然一亮。
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半袋就停下。
“抱歉，吓到你了……”他轻声说。
安戈涅只希望她没记错急救训练的内容，不会导致西格身体情况恶化。
他后肩的伤口足有巴掌大小，差点用光一整管医疗凝胶。
她怕睡袋为了保暖内部贴得太紧，会压迫到西格的伤口，每次钻进钻出如果摩擦到伤处就更加不妙了。
西格不置可否地沉默，也可能只是因为疼痛说不出话。
“什么？”
两人的体格相差悬殊，等安戈涅终于将西格挪到充气垫上，用裹了衣服的箱子抬起他的上半身，她已经身上见汗，气喘吁吁。
搀扶着西格躺下来，安戈涅又在他身后堆了一个高度合适的障碍物，方便他下背部靠着保持侧卧。
安戈涅呆站了片刻，将斗篷抖开披在他身前，避开伤处裹住他，而后打开一袋营养液，俯身将吸管口凑到他唇边：“喝一点吧。”
然而才涂好凝胶没多久，伤员就不安分起来。安戈涅只转个身去擦遍是血污的手，再回头时，西格已经翻身支着手肘坐起。
外面的雪水只要没有害物质，就能成为水源，但她不敢贸然打开舱门，万一让西格受冷就糟糕了。眼下营养液还够补充水分。至于救援……
“不要瞎说，你会好起来的！”她听上去有些怒气冲冲，确切说，她眼下只能伪装出这种情绪掩盖慌乱与不安。
西格伤口的凝胶干燥后，安戈涅又在上面贴了一层医用胶布保险，
不是使命，不是出于立场，只是对她这个人不计得失的回护,于安戈涅而言这是纯然陌生的体验。
，
“嘘！”安戈涅捂住他的嘴。
“万一要过很久很久，搜救的人才收到求救信号呢？我从没见过外面那样大的雪，我就算能多在独自这圆球里多撑几天，一旦物资耗尽，我没本事找食物和水源，独自在外面……我活不下去。”
安戈涅没扭捏，和他钻到同一条毯子下面。
“你也需要保存体力，过来。”西格睁开眼睛，轻声唤她。
“你放开，我没法给你喂药了……”安戈涅挣扎了两下，轻松挣脱了他脱力的手。她绷紧唇线深吸一口气，扳着他的下巴，几乎是把药剂硬灌了下去。
“你又救了我……”
西格的衬衣已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根本没心思想别的，从后解开他衬衣前襟，小心翼翼地将布料剥离皮肤。
在固定乘客的三个凹陷处中间，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暗格,用力一按，外盖便向上弹起，收到圆顶上,露出里面的储物空间：
安戈涅怔了怔，刚要据实回答，转而明白过来，用吸管口戳着他的嘴唇：“你不要管，先喝掉。”
额头抵着滚烫的胸口，她愕然迟滞了数秒，才意识到在睡梦之中，她彻底贴到了西格怀里。然而眼下夺走她注意力的是西格身上异常的高温。
西格露出一抹失色的自嘲微笑：“抱歉。我……以为撑得住。”
进入逃生舱前西格突然停下推她一把；他在舱门口蜷起上半身停顿,身后随上方爆炸，下落的零部件和建筑残片如雨，而他声称只是差点被砸到；还有刚才越来越多的疲倦表现……
西格还是十分虚弱，刚才说了几句话似乎就极为疲惫。他将没受伤的那侧身体靠在舱壁上，单腿曲起，半阖双眸。
“我可能熬不过去，那么至少，我必须尽可能留下更多物资，至少让你撑到救——”
被扶着坐起来，西格发出一声低低的
裂口边缘毛糙，简直就像是刀片擦着他砍过，带走了一整片皮肤与下方的血肉，再深一点就会伤到骨头。
也顾不上别的，她用消毒湿巾擦拭他的额头、脖颈和身体，希望里面的酒精成分能带走一些热度。
“物资存量还有多少？”他低声问。
“你不是找了我那么久，怎么可以现在死掉？”她喃喃
虚弱状态下，西格的反应比往常要慢一些，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乖顺的样子有种接近孩童的天真和依赖。
往他的嘴里挤了一点营养液。
“我让你别动！”
西格抬眼看着她。
“又？”
血色渗透的黑制服拿在手里才觉得心惊肉跳，西格外套左肩稍靠下一些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大口。
“呃……我——”他下意识要撑起身。
说到最后，安戈涅努力理直气壮的声调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深吸一口气，她忽然俯下去，主动贴了一下西格的嘴唇。
“西格？西格，喂！”安戈涅叫了好几遍都没反应。
她没给自己时间休息，费了一番工夫才成功脱下了西格的外套。
安戈涅捧着他的脸抬起来，
安戈涅不由怀疑，他有没有听清楚她都说了什么。
“好好补充营养，快点恢复。为了我你也得活下来，好不好？”安戈涅也不知道这话里多少哄诱的成分。
眼见着他又昏昏欲睡，她忙乱了好一阵，终于成功把舱内备有的三个气垫睡袋用胶布固定，拼成了一张床垫——
几个小时过去，伤口附近的血渍已经凝固大半，这么做的手感宛如硬生生撕下西格的第二层皮肤。
“喝点水……”
她鲜见地在他面前那么强势，西格愣了一下，乖乖地趴着没再挣扎。
替他捋了一下凌乱的额发。
她是被热醒的。
就着手电筒了一下包装表面的说明文字，安戈涅选了大概更适合应对伤口感染的那一支。
她又被他保护了一次。
至少现在，她不希望西格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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