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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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莫伊拉的想法，大概率她加入了某种小众的“互助”组织。只不过无论是我、还是她的女儿茉莉，都无权干涉她自己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又从书页里抽出刚刚那张宣传单，上面也没什么别的内容，只是一个男人穿着邋遢的帽衫露出一脸阴郁的表情，配上了一句大写的加黑字体。

    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人会组织这种活动，又是在为什么人服务。我看着海报上的字，自顾自地喃喃了两句。

    聊什么？我眉头紧蹙着摸了摸额头，面对这位热情过头的邻居已经足够让我无奈了。

    楼下的里夫先生告诉我，你已经连续6个晚上离开公寓到凌晨才回来了。莫伊拉满脸担忧，她的女儿在一边翻看着我房间里摆在书架上的书。

    「如果你不喜欢参与游戏，也可以作为一位旁观者，虽然我们鼓励每一位朋友都积极投身进来。」

    “早上好，马雷。”她看我和以前一样出现在草坪上时放心了很多。

    我会考虑的。我礼貌性收下了那张宣传单，将它夹在书页里。她见我似乎有所打动，依然不放心的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说。

    莫伊拉从她工作的餐馆点了一份送上门的中餐，宫保鸡丁和炒面，温暖的食物填入腹中时的暖流让昏昏沉沉的脑袋又一次运作起来。

    急着上学的茉莉推开大门跑了出去，临走时还没忘记和我打招呼。

    谢谢。我扒拉着餐盘里最后一颗腰果仁，沾着酸甜酱吃进嘴里，抬起头却看到莫伊拉神色忧愁地看着我。嘿……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最近吃的少了点。

    「已拦截」

    快去吧，一路小心。我望着莫伊拉急匆匆地朝着车站的方向赶去，她工作的中餐厅得赶上班车坐到另一条街去，这个时间点，大概是她不会迟到的末班车了。

    但我很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莫伊拉深陷其中。

    「好的……我明白了，我想我会去看看。」

    那个老头……我忿忿地念叨了一句，在我看来他的遭遇也和我没什么差别。

    见我同意，对面的麦克风里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听见她难以掩饰喜悦地情绪追问。

    「大家轮流抽签，中奖的人来制定主题…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游戏。在轻松包容的氛围里释放自己。」

    「如果感兴趣的话，要不要来现场观摩一次？在这周日有一场主题倾诉会。」

    顺着红字的提醒框，我点开了这款自从入驻电脑后我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的软件。

    我继续向下看去，病毒的源头是我刚刚下载好点开的文件。

    或许我应该去看看。我忍不住思考所谓的互助究竟会搞些什么花样。如果他们的方式太过激进，是否会对莫伊拉和她的女儿造成伤害。茉莉才16岁，她不应该背负这些。

    最下角一行小写字体是他们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我的视线被声音吸引，顺着那耸动的灌木丛看去，此刻正值秋季，灌木丛的绿叶却还没完全落下，深绿的叶片罩起一片暗阴。

    我知道在布鲁德海文，嗯…我的同事是从那边搬来的，他告诉我布鲁德海文有一个互助会……我的意思是，你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我听说他们会定期举行聚会，去旅行、放松自己，至少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没心情照顾的话，他们也能帮着管理你的身体。

    一个欢迎新成员加入互助会的视频。

    当面提……或许不太合适，我应该给她写封邮件说明一下。

    「检测到病毒」

    昨晚我只来得及下载其中一部分文件，还有一部分关于互助会的内容并没下下来，既然已经打算参加这场游戏，那还是稍微做些功课比较好。

    电话对面是一位优雅的女士，我稍微在脑中酝酿了些词汇，看着海报上的人脸问出了一个尴尬而愚蠢的问题。

    如果说哥谭的夜晚除了蝙蝠侠以外还有谁是一整夜不睡觉的，那必定是他了。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并不是电脑的防火墙，而是桌面上那个我一直忽视的软件……约翰制作的那款。

    想到这里，看起来这趟布鲁德海文之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拿起置在桌上的手机，拨打了海报上无比醒目的电话。

    听筒沉默了两秒后，对面这才开口回应。「我们互相帮助，先生，和所有需要温暖的人一起，我们在钱德勒互助会相聚。」

    【欢迎所有朋友免费参观，我们有免费的、由互助会大家共同制作的手工曲奇分发。】

    收拾完草坪后，我走回了屋里洗了个澡，一边用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回了厨房，倒上一杯冰美式放在桌沿打开了电脑。

    第二天早晨，我恢复了往常的作息，修剪公寓楼下那片不大的草坪，自从约翰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修理它们了。

    儿媳妇早在儿子殉职没几天就找了个有钱的男人离开了他们爷孙俩，为了生计他一个人兼职了好几份工作。

    紧接着推门走出公寓的是莫伊拉，她紧跟着女儿的步伐走出来，路过水泥小路时和我寒暄起来。

    “别听她的。”茉莉眼中饱含歉意，隔着门缝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留下了邮箱，随后挂断了电话。很快一封附件内容有500MB大小的邮件投送到了我的邮箱里。

    我极尽温柔而礼貌地送她离开了房间，她的女儿茉莉跟她招了招手，然后在我即将关上房门时挡住了门沿。

    想到这里，我捏着鼠标点开剩下的那部分文件。

    她看着我笑了笑，还想说点什么，但似乎又有什么急事，急切地看了一眼手腕。“哦，糟糕，我快要迟到了。”

    一个视频也可以传播电脑病毒吗？我有点诧异，不过心中也更加怀疑起这互助会的真实情况。

    别再谴责你自己！

    「方便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们会给你发一封邮件，你可以在这上面看到关于互助会的更多内容。」

    好了，我们不谈他。莫伊拉见我不打算谈这件事，重重的叹息引得旁边的茉莉连连侧目。我们来聊聊吧。

    我笑了笑。手工曲奇，这倒是                                                个不错的吸引人的点子。

    或许是我出现的太早，那小动物应该还没开始动手，垃圾桶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你们……这里一般都做什么？」

    看来他们并不想把互助会明面上当做暴利收入，在介绍内容里并没有什么违和的言辞，甚至担心我的顾虑，还专门给我注明了一条。

    「钱德勒互助会，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上忙？」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试图去规避那些会引起任何不适的词，但我对那些并不太敏感，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条街的管理不算太坏，有些喜欢翻垃圾桶的野生动物也不是罕见事儿。对此我也只能耸了耸肩，走到木栅栏旁边去看看放在路口的垃圾桶是不是被翻得乱七八糟。

    里夫是住在一楼的一位老头，平日里在市郊的大型超市上晚班，负责给超市的停车场收费和安保，白天还要开车照顾自己在GCPD工作殉职的儿子留下的孩子——年仅十岁的小孙女。

    我看着她不算高的个子，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关上门送走了她们母女二人。

    我朝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水管喷出的水溅在不远处的木栅栏后的灌木丛里，激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只硕大的驯鹿脑袋弹出在画面上，它慢慢睁开眼睛，像是刚刚睡醒。紧接着，一片深红色的提示框挂在它的手臂上，正不停跳动我看不明白的乱码字符，但我注意到了另一个提示框。

    早上好，莫伊拉女士。我对她微笑，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思忖片刻没告诉她自己已经预约了互助会的事情。

    像是知道我的犹豫，对面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综英美]NPC创伤互助小组》

    真是个懂事的女孩。

    屏幕上硕大的红字挡住了文件浏览器，我有些愣神，这还是我用电脑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我下载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无非就是关于互助会的介绍、还有他们的活动内容安排之类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桌柜上摆着的日历，今天星期三，距离周日还有一段时间。「抱歉……主题倾诉会是……？」

    那块阴影却飞速从灌木丛里蹿了出去，我没看清阴影的主人原貌，从它拖着的尾巴来看，大概率是浣熊或者是野猫之类的东西。只是惊鸿一瞥，就消失在隔壁更茂盛的灌木丛里。

    但这样的传播行为有点超过了。我掐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虽然莫伊拉从本质上是为我找想，但这种互助会……为了以防她在公寓里四处找人聊这些，给其他住户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有些犹豫，不可否认的，我知道这种互助会并不一定是什么正经地方，这个世界上骗子不会因为你受过创伤而放过你，毕竟他们骗人从来不会做事前调查。

    新墨西哥、阿拉巴马、亚特兰大……他们在这些地方都有分会，或许你可以试着去看看？她神情有些紧张，我看着她忧虑中略带慌张的眼睛，叹了口气。

    你是来宣传的？我直戳了当地进入主题，莫伊拉有些被戳破的尴尬，但还是腼腆地点了点头，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包里取出一张宣传单。

    布鲁德海文…我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遭遇，如果我没有记错，夜翼就常驻在那座城市，哥谭的姊妹城，驾车往返只需要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