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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绿之女士开始掌握根源之力后,有关祂的诸多概念才变得相对稳定,而在此基础上,绿之女士又研究出了如何把自己的力量分给旁人的方法。

    这也是为什么列得·密德尔顿一直等到了萨罗扬这一代,才正式开始自己的计划。

    “你还并非神明,但即使当真抵达根源,也无法让‘镜’厌弃什么人。”

    兰格雷看着身边宋逐云那片已然变得色泽黯淡,充满着凋零气质的影像,感到一种忧虑。

    列得·密德尔顿会被卡死在出口。

    这是无比危险的境地,但无法获取同伴帮助,敌人棘手难缠,自己前途未卜等等危机,都没有对萨罗扬产生多大的影响。

    某种一样的陈旧感自她的影像开始,一直蔓延到了整片区域内。

    但却没有真正崩碎。

    那些发光颗粒是源于创造界的力量,代表着他作为代行者所接受的力量,而煤屑般的黑色碎片,则是灵魂中的伤痕。

    对“无貌”有着更深了解的人会知晓,这位大人物一旦从牢笼中脱困,进入宋逐云已经觉醒人性的现在,所拥有的“镜”之力量便会迅速流失。

    但他在牢笼中留了一个影子,用来给现在的自己输送力量。

    如果敌人面前存在障碍,那就连同障碍一道将之斩断。

    ——列得·密德尔顿留在此地的确实只是自身影像,真正的“无貌旅行家”,在镜子被安放于正确的位置上时,便已经从这片旧日都市中被释放了出去。

    索尔兹仅仅扫了一眼,就做出了足够专业的解释:“容器与盛放之物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是他的灵魂在外流。”

    列得·密德尔顿本来觉得,冬圣者不关心人类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在意究竟是谁变成“刃”的继承者,但从代行者哪里获得的信息碎片,又让他感觉对方如今似乎有些不喜欢自己。

    而如今的北地拥有着所有星域中最多的人口数量。

    在列得·密德尔顿眼里,北地的大多数代行者们都是一群老好人,倘若能给整个世界带来好处的话,就算自己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所以列得·密德尔顿其实没打算把宋逐云杀死,只是需要一个牢笼,将对方暂时困住,并把自己的影像之躯留在了那里,陪着这位神子聊天,如果对方觉得愤怒的话,就算出手打他一顿,他也不会反抗,甚至会格外配合下那位神子,好让对方能够出气。

    只要等寄生完成后,神明们便拿他没办法了。

    她所在的地方,边缘处呈现出扭曲的锯齿状,似乎一旦越过那条界限,就会迷失在镜面世界的最深处。

    “其他神明不那么做,是因为祂们并非‘导师’。”

    容器可以被外力所改变,灵魂自然也可以因此发生变化。

    第150章 偿还的代价

    “……”

    ——仿佛是一块被拿走的拼图。

    她向着自己的敌人,发起了战斗的冲锋。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某个不属于当前时代的力量,出现在了这片空间内,

    那种力量非常微弱,但萨罗扬与“无貌”之间,本就存在着以“慷慨者的馈赠”所建立的独特联系。

    倘若这里出现什么巨大的灾难的话,整个人类文明都可能会崩塌一半以上。

    连同所在空间一块被夺走的萨罗扬,此刻也迅速意识到,自己与同伴失散的不幸事实。

    这个由镜面世界构筑而成的虚假审判庭内,审判长道格拉斯已经无法维系自己对躯壳的控制力,他失控地倒在地上,耳朵,鼻孔还有嘴部都有一种淡灰色的气体在向外流淌。

    “天秤”与“刃”的力量都已经接近极限,如果再没有相应的继承者出现,北部与西南两地就会开始受到创造界力量的侵蚀。

    列得·密德尔顿利用双方的关联,猝然出手将萨罗扬所在的空间强行攫夺而去。

    灰衣人用喑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觉得绿之女士能让‘生命’与‘镜’成为相斥的概念,旁的根源就一样能够做到?”微微摇了摇头,“假如是这样的话,‘天秤’早就停止了我使用交换类仪式的能力,祂虽然是个性格守序,而且如无意外尽量不干涉旁人的神明,但在遇见会引发世界级别的动荡的事件时,也绝对会选择出手。

    至于宋逐云,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握还不够熟练,所以陷入这片旧日都市后,可能一时半会无法离开,但只要耐心研究的话,不多久便能破困而出,但倘若她相信了“无貌旅行家”的话,说不定就会当真被困住很长一段时间。

    化为宽剑姿态的利刃,依旧决绝地,毫无犹豫地刺向了面前那团飘渺无定的阴影之物。

    ——他曾比现

    从残留的记录可以看出来,当初因为仪式反噬而死的人,甚至还要略多死在混乱的副本区域的那些。

    他的解释很有价值,属于换一个场景觉得能引起同伴思考的类型,但此时此刻,却无人对此做出回应。

    索尔兹摇了摇头:“道格拉斯应该是从‘无貌’扔掉‘镜’之树,转而谋求‘刃’的事迹中得到了灵感,但‘镜’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具有万能适应性的力量,能够用自己照应出旁的事物,别的概念可都不能这么做。”

    不用多加解释,只要对卡牌领域的历史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猜出,出手的人是“无貌旅行家”。

    祂是一手确立了成神体系,卡牌体系,仪式体系的伟大存在,才能被称为“导师”,拥有能剥夺旁人使用自己领域能力的权力。

    “衡量天秤”当初就是因为无法同时容纳两棵根源树才陨落的。

    属于绿之女士的力量,便能传递到“镜”那边。

    无论遇见什么样的情况,都依旧能挥动剑锋,无论面对多么可怖的敌人,都不会偏移目标。

    他只得稍微放低了标准,不强求得到冬圣者的关照,但希望到时候看在掌握了根源之力的份上,对方能无视自己。

    昏黄的旧日都市中卷起了一阵由阴影化成的暴风,城市的残骸被那种凶暴的力量所扯碎,而那位年轻学者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一样,回过头,向自己来时的方位望去了一眼。

间就能完成,需要一定的时间,他正因为察觉到自己马上便要彻底失去“镜”的根源之力,所以才要将残留的大多数意识,转移到“‘镜’尚未觉醒自我人性”的旧时代。

    看着那道能切断一切的利刃自头顶降落, 状如阴影或者灰尘的列得·密德尔顿却没有选择躲藏。

    索尔兹:“他当初想获得‘刃’的根源,于是为容器增添了相应的亲和性,但又想拿到审判长的权柄,所以必须得到‘天秤’的亲和性,要是只往一个方向发展的话倒也罢了,但他为了得到‘刃’的断枝,不断尝试获得这方面的力量——这等于是重复了沉默记录官的命运。”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且不被人打搅的地方,让自己得以寄生于面前选定的容器之上。

    倘若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种气体的颜色十分杂驳,有些似乎是细小的发光颗粒,还有些则像是煤屑一样的黑色碎片。

    所以他其实一直怀有打开牢笼的方法,只是在打开的一瞬间,就会因为进入现在而失去“镜”的力量,造成行动失效……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死线已然临近,如果找不到改变的契机的话,创造界又会重新降临到物质界之上,只要现存并清醒的神明们没有时间等待下一位合适的继承者出现,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列得·密德尔顿的神位,而且更妙的是,“生命”的神子被关到了过去的牢笼中,现世中缺乏使绿之女士从沉睡中苏醒的外力,不然那位最古老的根源之树,说不定会在半梦半醒之间,直接来一个“吾好梦中杀人”,出手将列得·密德尔顿再度击杀。

    *

    面对灰衣人稍显尖锐的言辞,年轻的学者笑了一下,轻松自若地开口:“你实在不应该忘记,除了是‘镜’之外,我还是‘生命’的神子。”

    北部星域,天秤星。

    而这也正是属于冬圣者的人性。

    而圣遗物“导师手杖”自然就是绿之女士这一权能的体现。

    而在她动手的刹那,就连通所在的位置一道,从索尔兹等人的视野中完全消失。

    听到对方的话,灰衣人似乎是遭到了巨锤的击打一样,身形轻轻摇晃了一下,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年轻学者看着灰衣人,庄重宣告道:“我将收回‘镜’的力量,从此之后,你的所有影子,都将如镜面般崩碎。”

    最开始人类根本不会觉醒卡牌,只能使用副作用非常大,而且还未形成稳定体系的非正规仪式。

    作为在场的所有神明半神里最擅长输出的萨罗扬,在察觉不对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就挥动了自身的利刃。

    这就是“利刃”萨罗扬。

    当初“森林”之所以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把自己与“镜”的关系用仪式的方法固定下来,除了获得“命运”的能力外,同样也是为了使得不同的权能可以在两个根源间传递。

    至于兰格雷,作为沉默记录官的转世,他是一个自制且有着牺牲之愿的人,而北地在挑选代行者首领上,也一向存在着类似的标准。

    话音方落,那个灰衣人的躯体顺便产生了无法逆转的变化,原本立体的姿态变得扁平,然后当场粉碎。

    冬圣者是偏爱同类的根源之树,对于凡人而言,祂是一位相对亲切,但因为力量过于诡异,所以难免会让人感到强烈畏惧的神明,但换做旁的根源,便会得到祂真诚的关切。

    ——那甚至无法令她的心灵稍显动摇。

    “不过就算这样,那也不要紧。”穿着银灰色法师袍的年轻学者慢悠悠道,“你确实已经失去了‘镜’,并被‘镜’所厌弃,居然看不出来,我用来前往此处的,也只是一面镜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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