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知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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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几近凝滞，实在是太安静了，陆渊偏头看了顾漪一眼。

    她现在有些头痛，不是因为林烨的咒骂，他的垃圾话对她来说简直没有一点伤害。

    然后他赶紧扫了一圈周围，没有找到垃圾桶，不得不赶紧扶着顾漪去卫生间。

    自然是没有人应答他的。

    他就知道这个地方是她闲置的房产。

    自重逢来，他一直在用心扮演一个绅士，可顾漪对他的圆滑和警惕是懒得掩饰，堪称油盐不进。

    在那天她彻底捅破这件事后，老包也全跟她交代了。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事，可是越是盘问老包嘴里的细节，她便越觉得疑点重重。

    这样看来，现在几乎快成了一个无解的局面，除非引进一个全新的变量了，顾漪半阖的眸底划过一丝暗芒。

    但一个醉了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扶的。

    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过蹊跷，顾漪小口抿着酒，又不自觉地陷入沉思。

    随后，他垂眼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顾漪，扬了扬眉，道：“你说你这算不算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得，白忙活了。

    随之，他皱着眉掐住顾漪的腰，刚想把她的头从肩膀上移开。

    “顾漪你个死*子，谁给你胆子敢这么对老子，都出来骗钱了还装什么清高，老子能让你上床是你的福气，好赖不知敢骑到爷爷我头上，你给我等着敲吧，我呸......

    但是留给公司融资的时间只剩两个月不到了，这数额还差了一半。目前这个股权融资至关重要，她和全团队努力这么多天的股权融资，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功亏一篑——虽然项目不是林烨说了算，但是他想要从中搞鬼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渊的眸色暗了下去，背部肌肉有一瞬的紧绷。

    陆渊抬手轻轻推了她手臂一下，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顾漪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琼鼻，精致的海鸥线，然后到如枫叶糖浆红润的唇，是姣好昳丽的容貌。

    陆渊连忙倾身过去扶住她，结果顾漪直接大半身子歪倒进他怀里，他垂眸看向压在肩膀上的顾漪。

    陆渊一张俊脸直接黑成锅底，语气不善地道：“忍着。”

    回应陆渊的，只有顾漪熟睡后，那悠长又平稳的呼吸声。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重逢后的他却久违地感受一种难言的悸动。

    而海外这一块是架构了另外一层股权在把控，资金的缺口进一步扩大，所以她哪怕有在关注着，但还没能及时察觉异样。

    “你不要生气，我可以帮你......”陆渊寒声道，不过他话没有说完，就被顾漪抬起的手势打断，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无奈之下，陆渊只好把顾漪又搬回沙发上，左看右看，发现可以盖的只有她那件薄薄得跟纸糊似的大衣，看着沙发里蜷缩着的顾漪，他拿起那件大衣裹在她身上，俯身将边边角角严丝合缝地掖住。

    也是一张午夜梦回中都能让他感到如剜心痛的脸，他以为再见后哪怕不是怨恨，也至少是会有反感在。

    良久，陆渊蹲到腿有些发麻，才伸出手将大衣往下扒拉了点，让她露出鼻子。

    他老婆分走一半股份，并已经套现大半，而公司则不得不自己回购那些被抛售的股票，于是资金开始出现缺口，而这一部分的资金压力，被老包暗渡陈仓地转嫁到进出口业务上去承压。

    然后他起身看着蜷缩在沙发的里的顾漪，想了想，又将自己那件羽绒服脱下，加盖在她身上，手指戳了戳顾漪的额头，没好气道：“早跟我客气，这羽绒服最后不还是落到了你手上？”

    顾漪阖着眼将杯中的余酒饮尽，恹恹地靠进沙发里。

    看了好一会儿，陆渊才开口道：“去房间睡？”

    顾漪蚊哼似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想吐。”

    包得顾漪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好像一只被毛巾团成团的猫猫卷。

    还有一种情况，如果他们达成了合作，为了大局考虑那证据肯定也不能用，可是如果就这样放过林烨，她又不甘心。

    见状，陆渊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看了眼一动不动地顾漪，耐心彻底告罄，直接一手揽着顾漪肩膀一手圈住她腰，又将顾漪提溜回客厅的沙发上。

    他眸光微顿，喉结微动，端起酒杯将杯中的一饮而尽，随即又不禁怀疑到，这女人不会是醉了吧。

    而就是这个时候，老包搭上了私募掮客的线。

    陆渊摩挲了下指尖一层薄薄的灰尘，轻哼了下。

    我知道你公司现在可想要这笔钱了，没完成这个事情，你财务总监的位置还能坐得稳？你也就是现在风光的时候值点钱......”

    过了很久。

    然后才迈步走向卧室，到了卧室门口，他抬起一边肩膀托着顾漪脑袋，一边伸手去开门，结果他刚握上门把手，就楞住了。

    陆渊被脑海里忽得出现的这个念头逗乐了，弯了弯眼轻笑一声，然后在沙发边半蹲下，目光懒散地落在顾漪的脸上。

    得罪了林烨，陪他打官司耗时间金钱也不是耗不起，手里的录音证据完全是有压倒性胜利的。

    千载难逢逮到她今晚心防薄弱的一次，结果人却醉成这样。

    可是最近老包出了一个大动作——离婚。

    女人现在慵懒地歪仰在沙发里，微卷的长发散落她在颊边，眼尾还勾着抹晦涩的绯色，像是被夜色与酒气浸染的，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清醒时对他冷漠又防备，可和他共处一室却又敢喝醉成这样，是对他有多放心，还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吗？

    他在一旁看着顾漪恬静的睡颜，浓长的睫毛落了一片浅浅的阴影，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如珠似玉，那叫一个岁月静好。

    忽然，看起来醉了的顾漪摇摇晃晃得站了起来，嘟囔了句：“难受。”

    这女人真的是......

    结果到了卫生间，顾漪趴在洗手池干呕半天，愣是没有吐出什么，抱着脑袋嘟囔着不知在说什么。

    喝醉了的顾漪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总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靠，又是哼哼又是蹭的，两只脚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完全不动，他都快怀疑顾漪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也不知顾漪有没有听懂他说的，刚迈出步子想去哪儿，就差点被她自己绊倒。

    陆渊这次直接驾轻就熟地打横抱起顾漪，颠了两下，见怀里的人似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陆渊单手插兜，闻言挑眉，道：“自己受着。”

    他不禁暗暗磨了下牙。

    就在陆渊眸底的目光愈发晦暗如墨时，“啪——”的一声，手机被顾漪直接挂断，一把扔到了茶几上。

    而是，现在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

    首先，作为x企的核心元件供应商，他们和x企有紧密且稳定的合作关系，所以最先考虑的应该是从他们旗下的公募ABS中获得贷款，毕竟x企也有的薅羊毛，他们的利率也远低于老包找的私募，这是个双赢的事情。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

    陆渊的心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恶劣。

    她走之后时间一长，本来左手倒右手的进出口合同出现问题。

    这没有什么意外，刚进房间时他便有猜测，不过现在得到验证罢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可耐不住老包有别的想法，去年到今年频繁动作，虽然他这些操作她一直看在眼里。但几次提醒后并没有效果，她便只能先按耐着观察。

    陆渊一时有些分不清顾漪现在的状况，说醉了吧，还能回答他的问题，离那些酒后失智的模样还有不少距离；可是说没醉吧，她现在说话跟撒娇似的，与平常冷淡疏离的声音完全不同。

    顾漪有气无力地半睁开眼，拍开陆渊在她眼前乱晃的手，带着含糊的鼻音沙哑道：“ 不知道。”

    她不在场了，对资金的把控力自然下降。

    顾漪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有点冷的原因，原本露在外面的脑袋已经大半缩进大衣里，现在只露出鸦羽似的睫毛和秀气的眉毛。

    虽然他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且对这温香软玉还有点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对一个快醉成烂泥的女人，完全不会有半点兴趣。

    门竟然被上锁了。

    陆渊还想再开口，与此同时，顾漪的手机铃也响了起来。

    正闭着眼，柔嫩的脸颊还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像只喝了猫薄荷的猫一样。

    客厅再次陷入一片静谧。

    陆渊在原地捏了捏眉心，一把揽住顾漪的腰，干脆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抱到卫生间。

    “洗把脸，就去睡觉吧？”陆渊用指节敲了敲水池，看着双手撑在洗手池旁的顾漪低声问道，但她闭着眼嘟囔，“不睡。”

    她呼出的气息灼热而又湿润，羽毛似的落在他耳边，引起一片酥麻。

    这种感觉初见时只道是寻常，兜兜转转历经千帆后，才知弥足珍贵。

    有钱人的离婚，可不是两口子一拍而散这么简单一回事。离婚，对于高净值人群来说，可是一种合法且有效的转移财产的工具，用过的都说好。

    顾漪从茶几上勾过手机，屏幕上的绿色按键刚被点下，林烨的破口大骂便已迫不及待地冲出话筒，响彻客厅。

    但是，可能因为今年经济持续下行，他们申请的ABS公募也迟迟没有被通过，这其实也没什么。截止四个多月前，在她休假离开公司前，账上现金流的运行都还在正常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