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治愈

[    【作者轮回转生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先随随便便死掉的是悟那边」

    那是司（我自己）的脸。…但又沾满了鲜血。我知道，这是，那时候的…

    「…稍微想一想自己的事，司。我不是也在你面前死了一次嘛。」

    意识恢复得过于干脆了，仅仅是睁开眼这一个动作，我就重新置身于现实之中。

    「现在没戴了。」我将扣着口鼻的呼吸器扯了下来。手腕的力气有些松弛，却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睡了多久？」

    「司…、司…！」

    「……然后呢？」

    或者视觉情报连白这一信号都无法传递，就只剩无尽的伽蓝之堂而已。和雷灵给人以暴烈的印象不同、这里平静得过头，只能听到自己脉搏的鼓动，和领域主人的声音。

    没有悔恨。

    「已经不错了。司前辈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是被吃空的螃蟹壳一样，‘里面’的大部分都不行了，还零零碎碎的」

    「不是都说了别讲话吗！！」

    眼睑一点也不沉重，身体的感觉也不违和，就像只是睡得久了一点一样。感官没有任何盲点和杂音，记忆没有缺失，床帘在风中轻轻晃动，床头有花的馨香。连接着我胸口的仪器响应着心跳、发出一声一声的电子音。

    用了很酷的新招数哦。硝子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让嘴里叼着的烟上下晃晃。

    -

    「悟…」

    「嗯。就是内脏损伤和多处骨折。即使是我也费了一番功夫哦，过后请吃饭吧」

    所以，毫无恐惧。

    「是是…」

    「那是单纯的困扰，快起来啦…」

    「……哈，那种东西才没有」

    -

    ——对面的人已经几乎站不住了。呼吸只剩吐息，心跳也相当微弱。凭这样的状态还能驱使领域，真是了不起的举动。

    那片领域是空无一物的白。

    为了提醒她，我轻轻咳了两声。这才让她察觉到这边。

    和我不同、有些硬质的白发凌乱下来，遮盖着他的侧脸。我能从这段沉默中里察觉到他的情绪，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声安慰。

    「这是这家伙选的，我们能保证她的选择。」悟抬起手，拍了少女的脑袋一下。「暂时先让她在高专的结界内生活，要是那男人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要是其他家伙过来，也一样」

    但是，还是很可悲。对着一丝咒力都没有的猴子展开咒术极致的术师，你恐怕是天下第一个吧。哪怕用这招杀死了自己，想必过后的余味也会很恶劣。

    屏幕上的表格扭曲成蜿蜒的咒符，又变成二进制的怪物。最后因为过热黑屏。只能倒映出我的脸。

    正当我打算发出一点声音让人注意到的时候，从远至近响起了脚步声。从外面进来的硝子径直路过我的床，叼着烟凑近开着的窗户，在兜里摸着打火机。

    「意外的长呢…」

    刚才的我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现在想来，没死真是太好了。

    一时这里只剩下我和悟，而他毫不介意地坐在了我的床沿上，手肘抵着大腿，沉默着埋着头。

    气到像是咆哮一样的声音，破开我已经模糊的知觉，让声音主人的特征更加明显。啊啊，是悟。…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对。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找袭击了你们的那个家伙」

    自暴自弃似地大声回应着我，像是进入到了某种状态一样

    「没事的，悟，已经完全好了。」为了让他放松，我连忙抬起双手。「看，这里那里都不痛了哦。」

    再说，也不一定是我输。

    也许可能有一点。…但我懒得想了。

    是说法方式有点奇怪的女孩子，她努力纠正着那些词语，向这边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没办法动弹身体去扶她，只能连忙出声。「没关系，所以快起来…」

    上臂被紧紧地箍住，好像连骨头都发出将近脱臼的哀鸣。身边的人压低声音，好像正在磨着槽牙、意图咬断谁的喉咙的野兽。

    做了一个梦。

    将我带出地下、让硝子紧急治疗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听着他如此重复着。

    「在被击中之前径直过来攻击术者本身…吗……、我还是太大意了…」

    领域的展开在咒术战中是杀手锏，施加的咒术按理来说都是必中。要么同样展开领域、要么用咒术反击，这就是对应的寻常做法。没有半点咒力的甚尔应该是无法反抗的。

    墨镜之下，天空色的六眼璀璨地闪烁着，然而那其中是前所未有的杀意，几乎都能让状态虚弱的我直接晕过去了。

    兴许是刚刚才和悟在一起，夏油后脚进到病房内，从他背后探出了让他晚一步的罪魁祸首。那是之前见过的妙龄少女，甚尔曾经锁定的目标。

    「小硝子…那个比喻也太吓人了吧」

    「那是什么反应…在病房里抽烟是不是有点非常识啊」

    「遗言、…」

    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光芒反而不减，不仅如此，原本应该起到缰绳作用的夏油也默认了这个状态。我撑起上身。明白凭自己也许无法改变悟的决意了。

    从落脚点向外扩散，天空的湖面径直延伸。然而这是阴云遍布的天空，在这其中、紫色的雷线随着渐渐迫近的轰鸣蔓延。

    「可恶，肺不行了…、别讲话，现在就带你去硝子那里…！」

    ……同时，心里也泛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这是他们                                                选择的温柔。

    「啊——啊，哈哈、也对啦！」

    夏油点了点头。他背后的少女踌躇了一下，走到我面前。

    男人戏谑地笑了。这是司曾经听过的笑声。

    面对我的疑问，夏油看了一眼少女。「没错。我和悟自作主张，让她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了」

    「不行！汝是妾身的恩人…！得在这里谢到天黑为止…！」

    又是一个……

    但这样好像不太好，还清醒的意识霎时闭合起来，被悟使劲晃了两下，我才勉强拾回清醒。去回忆发生了什么。

    「是悟？」

    但是，那里确实地存在着另外一个做法。足以两败俱伤。

    「那就试试看吧。…看我能不能跑得过闪电」

    「没事啦。这里通风很好，司前辈又戴着呼吸器」

    「呜哇，竟然醒了」

    要不然从我这边先开始吧。踌躇地想要开口，悟却先看了过来。

    「司前辈…！」

    在悟的帮忙下我勉强支撑起身体。心跳一阵一阵地缺拍，因为能感觉到刺人的危机感，旁边的始作俑者却一声不吭。

    「…既然你们这么说。」

    我随口应允着，硝子则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到耳边。「喂—？嗯，司前辈醒了哦。…没事的，他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啦。…哦哦快点过来吧，再过一会儿我就得让病人睡了，快点快点」

    「…据点破坏的盘星教元气大伤，大概一时半会不会有暗杀发生了。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

    视野前是一片鲜红。然后整个身体都随着某个力道摇晃着，喉咙和气管里全是铁锈般的气息。为了活下去，我拼命地让空气在体内循环，却依旧压不住胸口的剧痛和缺氧感。

    -

    「…我要杀了那家伙。」

    《[咒回]转生成五条悟的兄长，死后成为咒灵》

    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走廊响到房间内，一把扯开我的床帘，一看就憔悴得彻底的弟弟扑了过来。那张脸上难得出现了黑眼圈，但他还是为了看我有没有好彻底似地、一直在用六眼瞪着这边。

    梦中的自己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前世的职场。电脑屏幕上是每日看惯的枯燥的工作，后辈为自己泡好了咖啡，旁边工位的女同事大声讲着电话。是熟悉到仿佛发生在昨天的场景，但我将手放在键盘上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出那些符号了。

    「那个时候，汝…你保护了我…谢谢」

    「你是因为那个，才战斗成那副样子的吧，明明只要想的话就那么逃掉也无所谓。…随随便便就想去死，别开玩笑了」

    伏黑甚尔扯开嘴角。从诞生之际就是天与咒缚的这具身体、从未对所谓的咒术有任何一丝理解，也没兴趣。被压迫到现在的精神磨成刀刃，「是咒术师的话就杀了」、像这样次次切开命运的连锁，只为了自己能够轻松。

    我试着抬起手，手腕就被他一把握住了。那掌心的确带着热度，也有着触感。这不是自己濒死时的幻境，——认识到这点的瞬间，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这就足够了。…啊，这次是预想之外的状况，不过我已经闹得足够了。也是时候该打道回府啦。

    「……星浆体？」

    「一周多。」

    「……这样」

    我试着呼吸，呼吸机里传来新鲜的氧气，胸口也不再有任何痛楚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那些都是垫脚石般的存在。

    「……」

    最后还是由夏油将少女架了起来，两个人又打又闹地走出房间。硝子也跟着出去，临走时向这边吐了吐舌尖，顺手带上了医务室的门。

    「没找到。哪怕动用了御三家的情报网也没戏，多半是到国外去了。悟气得不行，把都内盘星教的据点都破坏了几个，差点闹出大事来」

    「司…！没事吧！」

    即使咒具的磁力受我控制，消耗了过多咒力、体表缺少防御的我的身体也能用空手贯穿的样子。那次攻击错开了心脏，但肺部确确实实地因此受损，只能算不是即死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