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领域

[    【作者轮回转生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从听筒对面传过来的悟的声音听着很温柔，让听着的我也忍不住柔和了表情。在夜中的一盏台灯之下，我将手机换了一边去听，空出另一只手写着手头的报告。「那就好。…希望能顺利结束吧。」

    「那个是昏厥啦。…所以肯定不是单纯的护卫工作吧，能让悟这么辛苦。」

    我伸手去碰脖颈，也没有脉搏。

    关于这次的任务自己只了解到了一点，毕竟本来就是外人无法知晓的内容，为了避免窃听，由悟那边打来的电话中也没听到什么具体的情况。

    「然而过度保护也是不行的，哥哥。」

    这里是高专的食堂。无论哪里都是熟悉的景色，连带着乌冬的香味也是。但我已经没多少机会再在这里吃饭了。因为我已经结束一切手续、从高专领到了毕业证明。

    「…咕呜」

    「我要把这个奇怪的比喻跟她讲了？挂上电话就发邮件」

    被小了自己四岁的的后辈无限论破了。这回是换我被夜蛾先生用同情的眼神看了。

    「…天元大人的指名任务？」

    「恭喜，司…」

    …警报声。

    并不是他常用的命令型，而是恳求、或者说是撒娇。

    春日的山中是一层层浅色的绿，大气带着和煦的暖意，树冠的影子随着风慢慢摇动。在这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景色中迈开步伐，我尽量快地移动着，目标是蝇头最为密集的山麓地带、高专结界的边缘。

    「…我事先说明。」年轻的咒灵操使一边出声，一边扶着脖颈、活动着那里的关节。「司前辈做的这些，悟一次都没觉得开心过。」

    「过度保护」…吗……

    或者是误报也有可能。虽然这么想对天元大人有点不敬。

    或者是，有经过精心的安排。

    「嗯。…那就拜托你了，夏油君」

    「悟真是什么时候都是小孩子」、我用小时候曾经无奈地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话回应，为他披上自己的外套。

    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醉得一塌糊涂的少爷眯起眼睛，难受地重复着沉重的呼吸。即使是在这种状态…不，或许是只有在这种状态，他才会一直这样小声地重复吧。

    「哈哈，但是她每次都会在我们打算去吃寿司时突然出现啊，司——」

    「这次是高危任务吧。…也许真的会有些过度保护了，但我还是想一起去」

    熟悉的白发也沾着血，头部的伤口和内脏破损引起的吐血让他的脸变得一团糟。引以为傲的六眼虚睁着，血液从那旁边交错着流下来，淌到

    平和的景色被四散的诅咒切割开，我打了个响指，随手驱散着逐渐开始遮蔽视野的咒灵。

    悟的声音逐渐变小，然后混着电流声打了个哈欠。

    「就是保姆工作啦。看小孩看小孩。」

    到这里已经是彻底的异常事态。多到数不清的低级诅咒、构成一层层漩涡，就像是蝗虫的灾害。

    「诶——」

    「悟…、……——」

    就这样持续着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即使知道悟只要是不去睡就不会睡着，我也不由得担心着他是否会一直保持这样到天亮。「真的没事？…你现在在用术式吧。」

    喉咙里产生了堵塞感，甚至影响着正常的呼吸。我一直都明白，但还是因为战胜不了自己的不安而被左右着行动。事到如今还嘴硬坚持的话…的确太难看了。「…确实。」

    「入学两年，司前辈提出要同行的任务有二十一次。」

    「那又怎么样？司就是这样，实在太容易担心了。」

    -

    「…我明白。但是……」

    「…不要连你也叫我哥哥。」

    -

    我努力平定着鼓动的心跳。

    在思考到这些之前自己就已经向那边奔去，没能记起观望四周，也没有兴趣。所幸周围没有别人，只有蝇头的群聚发出的非人嗡鸣、和风的声音。

    「身为哥哥，不相信弟弟是正常的做法吗？」

    在高专驻留的咒术师都被骤然响起的警报吸引，纷纷去寻找未登录咒力的来源。结界内部的侵入是极少发生的，这里是咒术界的中枢，先不提能不能进来，即使进来也会直面一级二级的战力，寻常的入侵通常是自杀行为。

    「这种程度没关系。白天的时候我有睁着眼睡过了。」

    「关于那个，我可以…」

    总感觉你每次出现都在对我失礼，既然这样的话就提前把一年份的失礼说一遍吧，这样好像比较方便？

    「其中的十九次都被拒绝，再其中的十六次是给辅助监督添了天大的麻烦、强行跟过来的」

    在我面前掰开筷子、准备对一碗乌冬下手的悟随口提到的事。好像并不是适合在这种时候提起的。

    无限被解除了？是用什么方法？

    没有呼吸。

    抿着嘴唇，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不搜刮出像样的理由就只能像以前那样了，强行跟着…不，偷偷跟着吗…

    毕业仪式只是个简单的小派对，毕竟关系者少得可怜。由我出钱包场了喜欢的餐厅，在那里从早上闹到晚上，明明来了一群未成年，按打买来的啤酒的空罐却堆到收拾不完的地步。

    「放心吧，之前也说了，可以放心地让我照顾他。」夏油意识到了这边的表态，露出相应的笑容。「悟的话，肯定能做到的。」

    难得的诚实是非常可爱的。就像是他小时候发高烧、自己在旁边照顾一样。现在比起那时、不知道应该是圆滑了还是尖锐了，总之即使变了也没有变太多。

    「……………………」

    「真的可以解释吗？翘掉了自己的工作就为了和弟弟粘着，非常不成熟呢。…作为一个一级咒术师来说。」

    「什么啊，反应真差…」

    我早就曾祝福过青春的结束，再次经历也没有太多感伤。只是混进了派对的悟自始至终都很开心，天空一样的眼睛一直在墨镜下闪着光，还偷偷喝了我的威士忌。

    但是为什么呢，…胸口盘旋着阴沉的焦躁感。莫名其妙。

    「…但是…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啊…」

    已经经历过几次夏油君气得上火直接放出咒灵的事件、但既然是警报就不能忽视，原本是过来提交报告的自己也暂时搁置了手上的事，打算去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失礼了…」

    听筒那边是长久的沉默。随后是轻微的呼吸声，混着一声模糊的笑。

    「……哈啊。」天元大人还会派人看小孩吗。

    「没关系吧？要不要先休息？」

    干…扰、

    「对。…啊，应该有保密义务什么的…但告诉司应该没关系吧。」

    虽然的确不会立刻就离开，但「等到他成为大人再离开」好像也行不通。只要我在的话，不管长成什么样，悟在我眼里也是需要照顾的弟弟啊。

    最擅长正论的夏油君往往担任着这种角色，偶尔都会想着他是不是拿着公平女神的砝码。

    被弟弟留下这一句话，通话就挂断了。和往常一样是任务时的通常联络，我本来不应该这么多余地担心的。而且又是和夏油君约定好的事。

    「嗯。肯定没事啦！明天事情就结束了，要不要和杰一起去吃点什么？」

    被我抱到怀里的悟非常安静。血液大概是从喉咙的切口喷溅到再也喷不出来为止，从那道扭曲的伤口也没有泛起呼吸引起的泡沫。

    「也是…像是花栗鼠一样」

    …嗯，也的确没那么无聊。我这一路很开心哦。」

    说不准就是瞄准忌库的笨贼、或者是夏油和悟又吵了架，不小心放出了手头的咒灵。

    毫无意义。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伤害，但是…作为干扰是有效的。

    为了获得这次任务的陪同权，我径直跑去了夜蛾的办公室。

    「不要走」

    一定没事的。所以我们明天见吧。

    入眼是红色。

    低语着「果然说漏嘴了吗…」的夜蛾先生按习惯地揉着眉间，在旁边提出报告的夏油也向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红色，红色，红色。赤红的「某物」飞溅着，在那之上，躺着自己最熟悉的人。

    「…我尽量。」

    「……悟，喝点水吧？」

    -

    「不错哦。记得也带上小硝子，她总是留在高专里，吃不到什么好的东西吧」

    但肯定没关系的。我选择了相信悟，…他是最强的、是值得骄傲的我的弟弟。

    衣料吸饱了太多的血，他的上身甚至有些沉重。

    这么说来，就是侵入者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自信。

    开玩笑的吧。

    虽然事先预料到、所以尽可能混入了非常多的苏打水，但他还是烂醉到我都流冷汗的程度。脸上顶着他的同期画的涂鸦，因为醉酒的失神而靠到我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说了什么。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放下手中的报告，夏油垂着视线，叹着气给予了回应。

    「哈哈，也是。

    因为他…那么说了。

    肯定没关系的。

    抵着办公桌努力声明「我也要参与」的一级术师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同时「这算是过度保护」这一点，我也是被提醒了才察觉到，于是不由自主地放软了态度。

    「……」

    我的身份上已经是正在选择就职方向的自由咒术师，但高专方面的委托依旧能接、并且依旧维持着和以往差不多的忙碌日程。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时常出现在高专的内部。

    《[咒回]转生成五条悟的兄长，死后成为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