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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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整洁的楼道里只有孟芙不急不缓迈动的脚步声，连排的窗户被打理的一尘不染，下午阳光炙热强烈，穿过透明玻璃投射在走廊地面上，在她缓慢走过时映下一道纤瘦身影。

    晚上放学后班里人陆续离开，张佑阳走的晚，在和几个朋友商量一会儿去哪消磨时间。

    池骞乐了，“问一句就护成这样，怕我吓着她？是你女朋友吗急成这样。”

    垂落的发丝遮住眼角眉梢得逞的笑意，孟芙仓惶抬头，看到池骞皱眉盯她，对视只有一瞬，她几乎毫不犹豫略过他，看向走在后面的张佑阳，人也奔过去躲在他身后低啜。

    没忍住，对着那张有点熟悉的脸问一嘴，“妹妹，我是不是见过你？”

    孟芙用力推一把，趁他往后倒时起身朝门口跑，陈扬反应过来，边骂边追。

    她想起偶然听到的一桩传闻，张佑阳认识池骞，正因此他才能在班里当个无人敢惹的小霸王。

    至于真正是什么样的人孟芙并不关心，她的目标是段弋，池骞只是一块踏板，一条捷径。

    池骞再问，“我要动你的话，安睿的手伸的到星洲吗。”

    包厢里的人这时候已经走光了，门被贴心关上，陈扬看着她垂眸落泪的样子，心里一痒，倾身靠近想亲，被她偏头躲开。

    他人一走，张佑阳也带孟芙离开，司机等在皇家一号门口，上车后担心她还沉浸在害怕里没缓过来，于是问，“直接送你回家吧？”

    池骞扶着他肩把人带起来，“行了，都是同学，让你外面的朋友看见了成什么样子，起来吧。”

    池骞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心里有意见的话可以让安睿来找我，这事现在和别人没关系了，能懂吗陈扬？”

    宽阔的室外篮球场上，一群高大男生穿着黑色球衣尽情挥洒汗水，最亮眼的数段弋和池骞，两人球服上的编号一个17，另一个18，配合默契，跑动时带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

    另一边，孟芙已经被带到皇家一号，豪华包厢内灯光昏暗，氛围灯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几个男女正随着节奏舞动，忘我又沉醉。

    张佑阳牵住孟芙的手安抚，拉着她走进来在池骞身边站好。

    她把不识好歹贯彻到底，陈扬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几次三番被拒绝，脸色阴沉下来扣住她下巴要用强。

    陈扬顺着起身，池骞也站起来，看一眼张佑阳，“别愣着了，你给人妹妹送回家吧。”

    走廊尽头，顺着玻璃窗看下去，避过树木遮挡能将远处几幢欧式建筑尽收眼底。

    他伸手把人拦住，问一句，“跑什么呢，见鬼了？”

    出教学楼往校门外去的路上撞见匆匆跑回来的刘欣恬，想起她一向和孟芙关系好，在学校形影不离的，这会儿急匆匆跑回来能是为了什么？

    教学楼顶层是综合活动室，一般只有周五下午会用到，平时鲜有人至。

    孟芙看一眼腕上手表，踩着下课铃响起的前几分钟往楼下走。

    “不是吧张佑阳，你之前欺负孟芙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见死不救啊？陈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就一有钱有势的人渣，孟芙刚转来没两天他就看上了，现在人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她生气没给张佑阳好脸色看。

    池骞看的牙酸，啧，苦差事，捞不着好还得挨一记铁头。

    耐心耗尽，陈扬觉得她不识抬举，单手捏着她下巴抬起，注视着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冷笑，“我知道你们女生都喜欢拿乔，装出欲拒还迎的样子，我不喜欢哄来哄去的，孟芙你听话，以后我给你撑腰，在星洲没人敢欺负你，懂吗乖乖？”

    陈扬抓着孟芙摁U型沙发上坐好，他龇牙笑得嚣张，“再躲一个我看看？”

    陈扬不是没脑子，听他的意思把话接下去，不顺着来今天他得废在这。

    “怕就对了。”他抬手粗鲁给她擦眼泪，“怕了就乖点。”

    “骞哥我请你吃顿饭吧，今天这事麻烦了。”

    大家动作磨叽往外走，都觉得这种热闹看不上太可惜。

    孟芙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样子，“陈扬，你这个样子我害怕。”

    他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是个烂人，坏到骨子里的人渣。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种恶人还得更恶的去治。

    池骞笑笑，回他一个哥都懂的眼神，身子往后一靠，视线落在陈扬身上开始进入正题。

    刘欣恬一脸焦急，“孟芙被国际班的陈扬带走了，我去找老师帮忙！”

    陈扬拉着孟芙踹门走进去，先把音响关了，然后开大灯，眼睛扫一圈让在场的都先滚，别打扰他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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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给她带回来，这事别闹到老师那。”

    刘欣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和国际班的人扯上跟麻烦上身没区别，就算找到老师又有什么用，说难听点在星洲老师的地位都没有那帮二世祖高，孟芙的家境拿不出手，老师也不可能为了她去得罪陈扬，到最后多半息事宁人草草收场，但在陈扬那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以视线有了偏移，黑色球衣上印着白色的数字18，池骞的名字印在球衣之上，高大男生开朗又带着些痞气，没有外露的棱角，看起来随和好说话。

    猛地拉开门，她头也不抬快步往外跑，不期然撞进一个坚实怀抱，闷哼声传进耳朵，男生手扣着她肩膀把人拉开，捂着胸膛问，“你脑袋铁做的啊？”

    孟芙吸一口奶茶，手肘抵在窗沿上，单手撑下巴，视线落在追逐的两道身影上。

    “骞哥，我不知道这人是你罩的，今天这事儿我的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尝一个葡萄，味道真挺不错，池骞把手里剩的一个递给孟芙，“压压惊。”

    “谢谢你，我都快吓死了，还好你来了。”轻柔的声音，像块软糯甜糕，撒娇一样。

    在里面凭着她害怕还有理由牵着她，这会儿出来了，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手也不能拉了，害怕被她觉得轻浮。

    她说完又要往教师办公楼跑，被张佑阳一把扯回来，“不能去。”

    陈扬点头，知道这是在警告他私下不要去找孟芙和张佑阳的麻烦。

    张佑阳有点心疼她，他身边的女孩受了委屈哪个不是家里捧着哄着的，她呢，担心妈妈知道还得装着没事人一样去甜品店帮忙。

    孟芙

    她不要那样。

    ……

    张佑阳瞬间脸红，边看孟芙边解释，“骞哥你别乱说，我们就是同学，没别的。”

    张佑阳是真心实意想请他吃一顿，把人请过来总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况且他还有点私心，孟芙是靠不了家里的，在星洲没个能撑腰的人就是等着挨欺负，他得带着她在池骞跟前混个脸熟，好让有些不死心的人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

    池骞觉得挺不是滋味的，来英雄救美的是他，老看张佑阳是什么意思，他现在魅力全无了？

    他说完人已经先走了，往那几幢欧式建筑方向去，手机也拿出来拨电话。

    池骞的手搭在他肩上，笑着问，“你跟利浦私高的安睿混？”

    还在成长期的幼狮戒备警惕，拥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对外展现的一面往往强势冷戾，一旦被判定为不受欢迎的人，再想接近只会如何漾苒那样处处碰壁。

    池骞走进包厢，自顾在沙发坐下，抬手从果盘里挑了俩个大饱满的葡萄，随意的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陈扬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凶恶，这会儿老实低着头应声。

    段弋起跳扣篮，动作干净利落，吊在篮筐上表情嘲讽不屑，冲池骞比了个中指才跳下来。

    很明显，这群人以段弋和池骞为首，簇拥追捧，有钱人的圈子因为领头人足够拿得出手，所以越发闪闪发光。

    张佑阳语气严肃，“国际班有国际班的处事规矩，闹到老师那不管对错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孟芙家里那个情况承担不起。陈扬那人疯的很，老师越介入他越不可能放过孟芙，你先回家，我来想办法。”

    他瞬间回头，又因为动作太快而显得有些窘意，看进她温柔似水的眼里，耳尖热的发红。

    池骞没应，“跟段弋还有个局呢，下次吧。”

    孟芙摇摇头，“麻烦你送我去甜品店吧，突然回家我妈妈会担心的。”

    司机驱车，他看向窗外，脑袋里不停想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才好。

    池骞没了打球的兴趣，嘴里骂一句开始去追他，周围几个男生笑着鼓掌起哄，没人因二人一时兴起导致比赛无法进行产生怨言。

    余光里看到不远处的塑胶跑道上张佑阳在卖力奔跑，风吹的运动服鼓起，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落下，他因为迟到才被体育老师罚跑圈，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晒着，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忿，反而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孟芙手搭在膝盖上，坐姿规整端正，轻声喊，“张佑阳。”

    看一眼他，又去看张佑阳，在他鼓励的目光下伸手接过，声音轻柔，“谢谢。”

    孟芙刚把葡萄拨好皮吃进嘴里，汁水呛得小声咳嗽，低头没说话。
    他一出现，追过来的陈扬僵在原地，目光几番变化，猜测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指尖往下点了点，用不着一句废话，陈扬在他跟前跪下。

    意味不明的促狭目光纷纷落在孟芙身上，陈扬能办什么事脚后跟都想得明白，带来的姑娘好看是好看，就不怎么眼熟，要不是还穿着星洲制服，都要怀疑陈扬是从别的学校抓来的了。

    孟芙哭泣，“我们还是学生，我跟你也不熟，你能不能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