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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见微心口突然一酸。
“不疼。”
“不然，我会觉得我很可怜。”
秦绍像蠕虫一样在沙发上嘶吼，对着秦见微骂出李为这辈子没听到过的脏话。
“李为，不要心疼我，不要为我流泪。”
秦绍被打蒙了两秒，那双醉醺醺的眼睛转头对准秦见微，因为受到羞辱，他红色的眼珠好像要暴突出来，嘴巴鼻子眉毛都狰狞地蠕动起来，手脚抽搐般挥动着。
“有点。”
“没事。”
李为肩背上的肌肉隆起，将他狠命往沙发上压，带着无处发泄的怒火。
将他压在沙发上，秦绍双眼烧红，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李为骂着污秽之语。
“姐！”秦逍遥冲上来拦她，李为懵滞回神后也挡在她和秦绍之间。
左眼却有一滴泪在顺着脸颊慢慢流淌。
王香芝突然发现：“你脸怎么了？”
有一次，我跑到一半摔了，酒摔破了，狗就在我身后叫，我听见它追到我身后，离得特别近，感觉再张嘴就能咬到我，我拿着手里的半截酒瓶就砸过去，它嗷嗷叫起来，然后我就爬起来，它没走，在旁边盯着我，还想上来，然后我又捡了一个砖块，向它走过去要扔它，狗就跑了。之后，它再没追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绍像疯了一样不要命地不停挣扎，李为压着他又被他指甲在脸上抓了几道。对抗中，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杯和纸巾掉在地上，水杯碎成了玻璃渣。
“疼吗？”李为问。
“我想杀的就是那只狗。”
秦见微话锋突转：“他就是那只狗，但他不会跑，他会在那间名叫家的屋子里不断地确立他的地位，他会一辈子黏着我，黏着我们。”
“疼吗？”
李为看着她，看她垂下的睫毛，看她面无表情给他清理伤口的认真的脸。
那是混沌夜色里坠落的一颗星星。
秦见微想到什么，看向李为说：“我上小学的时候，他经常下班回来让我出去给他买东西，他每次买的不是烟就是酒。我特别害怕他喝酒，我也害怕他让我晚上去给他买酒，因为回来路上会碰见一条狗。
王香芝打开门，室内的光顷刻满溢，拥挤在狭窄的楼道里。
头顶声控灯灭了，只剩室内光，李为隐在光的后面，随后，脚步及近，有人出来，站在他身旁，没说话。门被关上，眼前暗了，啪一声，声控灯又亮了。
说完，王香芝像是想到什么，不再问，拿钥匙开门：“等会，我进去叫她出来。”
“嗯。”秦见微随口说。
“阿姨，我就不进去了。”
几分钟，有一对中年夫妇从楼上上来，李为往里让，两人上到四楼开门时，李为听到两人说话。
“谁打你了？”
门没关，留了一半，门缝里投出的光打在李为后背。
而秦绍借机挣脱了李为的手，直接对着他脸上又来了两巴掌，秦见微听到耳边清脆的掌掴声，跪上沙发抡起胳膊猛扇在秦绍脸上。
24小时便利店外，秦见微拿着棉签给李为眼下消毒。
“你妈了个b！你是谁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定睛一看：“李为？你怎么在这坐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想杀谁吗？”
“你怎么没走？”
“这孩子，大半夜让你在门口……”
我觉得特别可笑，小时候我心里还认他是我爸，但那是我以前不懂事。我现在如果还认他是我爸，那就是我贱，我活该。
李为坐在最上面那阶台阶上低声喊：“阿姨。”
简单给李为处理了伤口后，秦见微将棉签扔掉，把塑料袋放到他手里：“好了，回去洗脸注意一点，袋子里有创口贴。”
“忍一下。”
秦见微从房间里拿了绳子将秦绍踢蹬的双脚绑住，又将双手绑住。
“你以为你是谁来教育我？逼崽子！我艹//你妈……”
楼道光线晦涩，王香芝挡住光线，一时没看清李为的脸：“你找微微？”她说着边上楼，3楼的声控灯终于亮了。
秦见微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伤口，抬头对李为说：
李为看着滚到地上的秦绍，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以后不能喝酒。”
秦见微这才看到李为左脸上浮现的红掌印，显眼刺目。李为凶着眉瞪着秦绍，粗着脖子朝他喊：“别动！”
李为拿了根棉签，轻轻给她擦掉手上的血，一滴眼泪砸在她手背上。
“李为。”
李为肩膀起伏，搭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
秦见微拧下他一条胳膊抡起手又一巴掌扇下去。
“我拿了东西消毒，然后他就醒了要打我，李为帮我拦下了，他就扇了他一巴掌。”
秦见微拽他：“起来。”
李为将她轻描淡写的回答尽收眼底，一时哽住：“他打人的时候你就和他对打吗？前几天你手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吗？”
她手背大拇指上被人扣下来一小块肉。西瓜籽大小的肉坑里汪着红艳艳的血。
秦见微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眼里不明的难言神色，垂眸，又抬眼再次看向他的脸，伸手拉着他下楼。
秦见微拽着他将他推出门，门“砰”地在他面前合上，李为看着门板，呆站在门口。
“不要骂我家人。”
“我喝酒又不像他这样……”
“不是。小学的时候和他打过一次，那时候打不过他，被他反过来打了一顿。之后我妈就不让我和他动手，说等他打几下气消了就没事了，而且他是我爸。
“天天打，有什么好打的。”
他喝了酒就打人，不喝酒也打，只要他不高兴，随时都动手。打别人的时候，天经地义，自己被打的时候，好像受了多大的挑衅和屈辱。他根本就没把别人当人，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自私专制，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世界都要围着他转，全世界都对不起他，其实，他就是个不会做人的畜生。”
那只流浪狗碰见人就追，追着人到处咬，每次碰到它都追在我后面叫，我特别怕狗，我怕它咬我，所以我就一直跑，我也只会跑。
心头火“蹭”一下烧到头顶，秦见微上前压着秦绍，告诉李为：“你先回去。”
李为抹了下眼睛：“他经常这样吗？”
李为依旧盯着她的手。
他脸颊红肿，眼下是三道正渗着血的抓痕，在他脸上格外刺眼。
王香芝看到微信后就关灯闭店往回赶了，生怕秦绍在家闹起来。她上到楼梯拐角，掏钥匙准备开门时吓一跳。
“怎么回事？”
秦见微皱眉，走到台阶下，站在他面前。
李为被她拽起来，他个子高，站得也高，站起来后秦见微要仰视他。
“它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放过我了，它是害怕了。暴力从来都不会良心发现，只会畏惧另一种更大的暴力。
而他站在那里，只是垂头看着她，面色寡然，一动不动。
秦见微看着李为，他垂着头，沉默地坐在那里。
秦见微将散落在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喘了两口气后让李为走。
李为没有回她，无声地保持着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
] 秦见微心口突然一酸。
“不疼。”
“不然，我会觉得我很可怜。”
秦绍像蠕虫一样在沙发上嘶吼，对着秦见微骂出李为这辈子没听到过的脏话。
“李为，不要心疼我，不要为我流泪。”
秦绍被打蒙了两秒，那双醉醺醺的眼睛转头对准秦见微，因为受到羞辱，他红色的眼珠好像要暴突出来，嘴巴鼻子眉毛都狰狞地蠕动起来，手脚抽搐般挥动着。
“有点。”
“没事。”
李为肩背上的肌肉隆起，将他狠命往沙发上压，带着无处发泄的怒火。
将他压在沙发上，秦绍双眼烧红，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李为骂着污秽之语。
“姐！”秦逍遥冲上来拦她，李为懵滞回神后也挡在她和秦绍之间。
左眼却有一滴泪在顺着脸颊慢慢流淌。
王香芝突然发现：“你脸怎么了？”
有一次，我跑到一半摔了，酒摔破了，狗就在我身后叫，我听见它追到我身后，离得特别近，感觉再张嘴就能咬到我，我拿着手里的半截酒瓶就砸过去，它嗷嗷叫起来，然后我就爬起来，它没走，在旁边盯着我，还想上来，然后我又捡了一个砖块，向它走过去要扔它，狗就跑了。之后，它再没追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绍像疯了一样不要命地不停挣扎，李为压着他又被他指甲在脸上抓了几道。对抗中，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杯和纸巾掉在地上，水杯碎成了玻璃渣。
“疼吗？”李为问。
“我想杀的就是那只狗。”
秦见微话锋突转：“他就是那只狗，但他不会跑，他会在那间名叫家的屋子里不断地确立他的地位，他会一辈子黏着我，黏着我们。”
“疼吗？”
李为看着她，看她垂下的睫毛，看她面无表情给他清理伤口的认真的脸。
那是混沌夜色里坠落的一颗星星。
秦见微想到什么，看向李为说：“我上小学的时候，他经常下班回来让我出去给他买东西，他每次买的不是烟就是酒。我特别害怕他喝酒，我也害怕他让我晚上去给他买酒，因为回来路上会碰见一条狗。
王香芝打开门，室内的光顷刻满溢，拥挤在狭窄的楼道里。
头顶声控灯灭了，只剩室内光，李为隐在光的后面，随后，脚步及近，有人出来，站在他身旁，没说话。门被关上，眼前暗了，啪一声，声控灯又亮了。
说完，王香芝像是想到什么，不再问，拿钥匙开门：“等会，我进去叫她出来。”
“嗯。”秦见微随口说。
“阿姨，我就不进去了。”
几分钟，有一对中年夫妇从楼上上来，李为往里让，两人上到四楼开门时，李为听到两人说话。
“谁打你了？”
门没关，留了一半，门缝里投出的光打在李为后背。
而秦绍借机挣脱了李为的手，直接对着他脸上又来了两巴掌，秦见微听到耳边清脆的掌掴声，跪上沙发抡起胳膊猛扇在秦绍脸上。
24小时便利店外，秦见微拿着棉签给李为眼下消毒。
“你妈了个b！你是谁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定睛一看：“李为？你怎么在这坐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想杀谁吗？”
“你怎么没走？”
“这孩子，大半夜让你在门口……”
我觉得特别可笑，小时候我心里还认他是我爸，但那是我以前不懂事。我现在如果还认他是我爸，那就是我贱，我活该。
李为坐在最上面那阶台阶上低声喊：“阿姨。”
简单给李为处理了伤口后，秦见微将棉签扔掉，把塑料袋放到他手里：“好了，回去洗脸注意一点，袋子里有创口贴。”
“忍一下。”
秦见微从房间里拿了绳子将秦绍踢蹬的双脚绑住，又将双手绑住。
“你以为你是谁来教育我？逼崽子！我艹//你妈……”
楼道光线晦涩，王香芝挡住光线，一时没看清李为的脸：“你找微微？”她说着边上楼，3楼的声控灯终于亮了。
秦见微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伤口，抬头对李为说：
李为看着滚到地上的秦绍，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以后不能喝酒。”
秦见微这才看到李为左脸上浮现的红掌印，显眼刺目。李为凶着眉瞪着秦绍，粗着脖子朝他喊：“别动！”
李为拿了根棉签，轻轻给她擦掉手上的血，一滴眼泪砸在她手背上。
“李为。”
李为肩膀起伏，搭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
秦见微拧下他一条胳膊抡起手又一巴掌扇下去。
“我拿了东西消毒，然后他就醒了要打我，李为帮我拦下了，他就扇了他一巴掌。”
秦见微拽他：“起来。”
李为将她轻描淡写的回答尽收眼底，一时哽住：“他打人的时候你就和他对打吗？前几天你手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吗？”
她手背大拇指上被人扣下来一小块肉。西瓜籽大小的肉坑里汪着红艳艳的血。
秦见微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眼里不明的难言神色，垂眸，又抬眼再次看向他的脸，伸手拉着他下楼。
秦见微拽着他将他推出门，门“砰”地在他面前合上，李为看着门板，呆站在门口。
“不要骂我家人。”
“我喝酒又不像他这样……”
“不是。小学的时候和他打过一次，那时候打不过他，被他反过来打了一顿。之后我妈就不让我和他动手，说等他打几下气消了就没事了，而且他是我爸。
“天天打，有什么好打的。”
他喝了酒就打人，不喝酒也打，只要他不高兴，随时都动手。打别人的时候，天经地义，自己被打的时候，好像受了多大的挑衅和屈辱。他根本就没把别人当人，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自私专制，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世界都要围着他转，全世界都对不起他，其实，他就是个不会做人的畜生。”
那只流浪狗碰见人就追，追着人到处咬，每次碰到它都追在我后面叫，我特别怕狗，我怕它咬我，所以我就一直跑，我也只会跑。
心头火“蹭”一下烧到头顶，秦见微上前压着秦绍，告诉李为：“你先回去。”
李为抹了下眼睛：“他经常这样吗？”
李为依旧盯着她的手。
他脸颊红肿，眼下是三道正渗着血的抓痕，在他脸上格外刺眼。
王香芝看到微信后就关灯闭店往回赶了，生怕秦绍在家闹起来。她上到楼梯拐角，掏钥匙准备开门时吓一跳。
“怎么回事？”
秦见微皱眉，走到台阶下，站在他面前。
李为被她拽起来，他个子高，站得也高，站起来后秦见微要仰视他。
“它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放过我了，它是害怕了。暴力从来都不会良心发现，只会畏惧另一种更大的暴力。
而他站在那里，只是垂头看着她，面色寡然，一动不动。
秦见微看着李为，他垂着头，沉默地坐在那里。
秦见微将散落在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喘了两口气后让李为走。
李为没有回她，无声地保持着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