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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大胆的主意!若是平时,可能会把他气到杀人放火那种!”岳明明一本正经回答。

    岳明明着急,决定换个人沟通:“孙伯伯,我不知道这药是不是还阳丹,大概有百分之五六十的可能……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这回你家王爷高兴了吧?”

    岳明明面上赔笑,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人哪有半点高兴样子嘛?跟平时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岳明明不好说谎,只好坦白道:“前几天,用皇上赏的那些金子买的!”

    “好的好的!”岳明明答得十分狗腿。

    “花出去那么多钱,你居然不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他将梨汤推回去:“你身体尚未康复,别喝酒了。”

    岳明明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孙承也安全回去了?”

    岳明明:“……你知道!”

    赵琮昀道:“典籍中提过,‘还阳丹色同朱砂,香气袭人,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其余细节便无从知晓了。”

    “其实也没啥……”

    置之死地而后生。

    岳明明没有半点犹豫,认真道:“钱财是身外之物,哪有孙伯伯你的命重要?!”

    又取出一壶酒,一盅汤,笑眯眯道:“今天有喜事,加餐!”

    所有人都愣住。

    赵琮昀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习惯,岳明明却像火烧屁股的猴子,明明心急如焚,不得不苦苦忍耐,还要装出一副“我很好我没事”的样子。

    东叔居然认真思考了片刻,感慨道:“的确,太多年没见过他如此高兴了!”

    相比死路一条,岳明明带来这一线生机,已经是莫大的希望。

    他见岳明明神色有异:“怎么了?”

    东叔郑重接过,拿在鼻端闻了片刻,又轻轻刮下一层浮粉,放入口中品尝。

    岳明明如实道:“……还有沈将军,你能不能''''放''''了他们两个?”

    赵琮昀顿了顿,又叮嘱道:“你最近谨慎些,你父亲那边……我总觉得顺利得不太寻常。”

    看着那张盛满笑意的素净脸庞,赵琮昀忽然就相信了这句信口胡诌的话。

    “无妨。”

    东叔喜笑颜开,岳明明见他这副表情,急道:“有好消息了?快跟我说说!”

    岳明明心中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她今晚唯一任务,是把他哄开心,让他签下与苏定柔的和离书,就算大功告成!

    和离算不算一种求情呢?

    “不是给他喝,是我喝!”岳明明弱弱地坦白:“酒壮怂人胆……东叔你懂的……”

    刑部尚书携人证物证,针对江州赈灾船接连被劫一事,骤然发难。

    岳明明笑道:“你不爱喝酒,这酒是给我的!咱们不用讲那些规矩,这又不是在外面,你不用装!”

    赵琮昀淡淡道:“还没画完。”

    赵琮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老人家为民舍命,区区一颗还阳丹,何值一提?我只担心这药的真假……”

    东叔意味深长看她:“娘子尽管去招惹他,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岳明明吃惊:“我以为你会阻止我……”

    龙颜震怒,当即下令御察院彻查,一日内牵扯出大小官员二十余人,朝中人人自危。

    赵琮昀犹豫地看向孙承,孙承黝黑脸上也现出决然之意:“……咱们试一试吧!”

    孙大勇道:“老朽愿赌服输!”

    “喜从何来?”赵琮昀轻哼道,却率先拂衣入座。

    赵琮昀这回吸取教训,给暗卫们下了死令,不准放岳明明出参园一步,别说打探消息,连见苏定柔的机会都没有。

    听闻脚步声,他轻撩眼皮扫一眼,下笔却极稳,笔走龙蛇间,没有半分停歇。

    岳明明还在小心措辞,赵琮昀直接道:“王妃的事?”

    他眉头皱起:“敢问娘子,此物从何得来?”

    这几天赵琮昀带着东叔依旧不知所踪,留她一人在园中坐立不安。

    东叔点头:“王爷安排他随运粮船一起出发,路上有我们的人照拂,应该再无危险了。”

    赵琮昀目光幽深,努力隐藏锋芒,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怀疑:“你匆忙回府,就是为了取钱买这个?”

    东叔扬起眉毛:“……娘子有所不知,其实王爷他并不喜欢喝酒……”

    “像……但实在无法确定。”

    赵琮昀深深看她一眼,将瓷瓶接过,带有异香的红褐色药丸倒落手心,他神色变了几变,最后默默将药丸递给东叔。

    “这画好像缺了一半?”岳明明奇怪道。

    她第八百次目光瞟过、欲言又止后,赵琮昀终于搁下饭碗:“有话直说。”

    她心想,喝酒更好,最好喝得晕头转向,对她言听计从……头脑清醒的赵琮昀,她实在没把握搞定。

    要怎么跟赵琮昀解释,抽盲盒的乐趣和疯狂呢……

    恰在此时,御察院“收到”一份匿名贪腐名单,与刑部形成合力,剑锋直指漕运!

    众人被她逗笑,沉重气氛为之一松。

    赵琮昀在画卷上又添几缕云雾,搁笔道:“有事?”

    赵琮昀不答,瞥见她手中食盒:“你什么时候领了送饭的差事?”

    岳明明使劲点头:“知道了!”

    “审讯尚未结束,恐怕他得在牢中待上一段时间了……待此案了结,我们再将药送进去,安排一场假死。”

    因为岳明明是他见过最虔诚的骗子。

    岳明明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隐藏货商卖给她的那只瓷瓶:“额……你们看看,会不会是这东西……”

    老人哈哈大笑:“最差不过一死,吃了它又有何妨?这把我赌了!”

    东叔哈哈笑道:“良机千载难逢,娘子不妨试试?”

    “……”赵琮昀怔然抬眸,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他败下阵来,埋头自顾自倒了杯酒:“只是不爱跟外面的人喝酒,在这里……没关系。”

    “这里要添什么呀?”岳明明指着山峰背后问道。

    岳明明挠头。

    孙大勇果然没让她失望。

    岳明明提着一只红漆食盒,敲开了赵琮昀书房门。

    “就是……你们诬赖我私通那天……”

    他掀开壶盖闻了闻:“桂花酿……倒是应景。可惜日子太短,这酒怕是不会好喝。”

    “……孙伯伯那边怎么样?”

    她把“放”字咬得很

    东叔简单说明情况,最后悄声道:“一刻钟前,才收到孙承发来的消息……运粮船已经平安抵达江州,灾民有救了!”

    两人各自沉默着吃了一会儿。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风云突变。

    房内香炉袅袅,燃着令人心安的松雪木香。赵琮昀一袭淡雅青衫,端坐于书案前,手执毛笔,轻蘸墨池,在宣纸上缓缓落下。

    岳明明也明白,此事不能心急,事情进展已经超乎寻常地顺利了,想来赵琮昀这些日子的筹谋没有白费。

    “……打扰你了吗?”岳明明很有礼貌地凑上来。

    今晚你说得都对!

    岳明明知晓这些消息,已是五日之后。

    “主谋尚未落网,现在高兴为时过早。”

    直到这日傍晚,小厨房传来久违的烟火气,岳明明闻着味儿凑过来,正撞见刚刚回府的东叔。

    她将汤盅推到他面前,献宝道:“                                                尝尝这小吊梨汤,下午就开始熬了。我本来想自己喝,现在让给你,够意思吧!”

    岳明明拉开凳子,大咧咧坐到他旁边:“东叔都告诉我了……这么多好消息,不值得庆祝一下?”

    岳明明悄声问:“这里有没有酒?”

    但见岳明明拿起那粒药丸,学着孙大圣的样子轻轻吹了口气:“诸位,我宣布,这就是还阳丹了!”

    所有意象只占了半幅画面,剩下半幅,是一片无法忽视的空白。

    东叔戳破她:“娘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王妃,你有点八卦》

    “……你们找不到的!”

    岳明明未及说话,先被他的画吸引——那是一幅夜溪图,翠崖巍巍,溪水淙淙,云雾蒸腾,飞鸟惊起。

    *

    赵琮昀见她不说话,沉默半晌道:“好,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描述清楚那货商长什么样子,我现在差人去找。”

    赵琮昀:“现在能让你放心不下的,除了牢里的孙大勇,就只有苏定柔了。你来替她求情?”

    他话锋一转:“不过丫头,万一这真是还阳丹,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舍得把它给我这糟老头子?”

    赵琮昀扫她一眼,直觉她今晚笑容说不出的奇怪,微微皱眉:“从没听说,谁家庆祝是喝汤的……这不是备了酒吗,怎么不喝?”

    意境极幽美,只是……

    她将食盒打开,四碟小菜,一碗清粥,这是赵琮昀平日晚餐。

    每次见赵琮昀,不是冷冰冰,就是气鼓鼓,还真想不出他高兴时是什么样子。

    她抬头看见赵琮昀阴晴不定的脸色,扯了扯他衣袖,笑道:“何况钱都是王爷出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王爷可大方了,是不是?”

    *

    岳明明心念一动:“他的心情,有没有好到……就算提一些无理要求,也不会生气的程度?”

    同一天,十余艘运粮船紧急调拨发往江州,由威远大将军亲自押运,力求第一时间解江州灾民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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