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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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可怜啊。

    楼映台：“……”

    顾江雪折了枝艳丽的花，轻步旋身，抱着红梅往房里去了。

    楼映台按了按手腕上的菩提子跟缚龙锁，不知道是跟锁较劲，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楼映台深刻反省给他阳光的自己。

    顾江雪梦魇的毛病就是堕魔后染上的。

    顾江雪说着说着，就真把话说顺畅了，滔滔不绝，他趴在桌上，伸出根指头，戳了戳楼映台手臂：“你还真想一辈子把我锁屋子里啊？”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冷，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你若不在意，就去吧。”

    那尾音黏糊，不知道的，还以为如果楼映台说个“不”字，他就会原地委屈死。

    天晴了雨停了，给点阳光顾江雪他又行了。

    他用灵力将这点浅显的伤口抹平，起身，在红梅树下挑挑拣拣。

    楼映台要真敢点头，他顾江雪现在就敢——把他袖子戳烂。

    桃花眼就这么勾勾瞧着楼映台，要多乖觉有多乖觉。

    可反省什么呢，他明知道顾江雪玩什么花招，还让他得了逞。

    这满院的花皆是灵物，不分时节开得很好。

    顾江雪笑着叹气，不好，自己好像没那么豁达。

    他可是日思夜想，想给他们送份大礼啊。

    装模作样。

    非常有骨气。

    越想越闷，索性干脆起身。

    他冷硬地想，别以为同样的招式每次都有用。

    没事，再习惯习惯，肯定就能装得滴水不漏。

    “哎哎，楼映台，楼少爷？别走啊再说会儿话呗，怎么又生气啦——”

    对着人没法单纯地恨，转头恨命运吧，恨完了，然后呢？

    “楼映台，”顾江雪白皙的手指头就在楼映台玄色的衣服上捏捏按按，“我想出门走走。”

    “楼映台，嗯？”

    顾江雪温柔的眼里闪过暗芒，杀气都掩在了桃花潭里，一片平静。

    软硬兼施。

    该苦该痛一样没变。

    馨香满身，遮去了伤痕的味道。

    待到楼映台走远了，顾江雪的笑声才渐渐停歇，他带着愉悦的余韵，抬起自己的手，松开，掌心已经被掐得血肉模糊。

    楼映台知道，看似撒娇，实则作妖。

    上一刻还委委屈屈趴在桌上的顾江雪瞬间直起身，精神抖擞：“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楼映台：“……”

    不就是见顾家人吗，万一能见到他十分想见的那几位，就是他赚了。

    顾江雪袖子底下的手攥成了拳，眼神变了几回，却将表情控得很好，他故作轻松道：“没事，碰个面而已，不搭话就成了，我现在已不是顾家仆从，难道他还能吃了我？”

    楼映台拂袖而去，顾江雪在他身后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院子里带着灵气的红梅开得正盛，却艳不过他眼波风光。

    他单手支着下巴，狡黠朝楼映台弯出好看的笑：“拉勾就不用了，你一言九鼎，我放心。”

有些账还不好拿出来说，比如连顾迟本人或许都不知道，顾江雪的堕魔跟他还有点牵连。

    “出门在外也有遇上顾家人的可能性，我总不能因此再也不出门了吧。”

    得亏他身上带着伤，药气又重，才没让楼映台闻到新的血味。

    不如练剑。

    他好像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