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028章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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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来押送他们的人是皇帝的心腹，得了皇帝的命令，对元初和瑾石也不催促，等瑾石睡足吃饱才开始启程南下。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但元初和瑾石并没有想到，梁杭再也没能从前线回来。

    梁方和梁夫人陪着瑾石和元初走到城外的第一个驿站，两个小孩不得不面临真正的分别。

    “呵，”元初冷笑，“那小崽子哪有这能力。不过，你放心，还记得你曾经送给梁方的匣子吗？”

    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当年长亭一别，他和梁方都没想到，会隔这么久才见。

    认真告别后，瑾石和元初目送着国师府的马车向京城缓缓驶去，元初交给瑾石一封信，说是远在北境的国师给他的寄语。

    梁方一怒：“你说什么呢!”

    瑾石开心地笑了起来，松开元初的手向梁方奔去，他扑在梁方身上，梁方比他稍微矮点，被他这么一冲差点跌倒，还好后面有石桌帮他挡了一下。

    押送他们的是一名要去南乡绘阵司分驿上任的绘阵司下属官员，出身绘承院，是梁杭的心腹，一路上对他们照顾十分妥帖。

    瑾石被封灵脉的一刹晕眩了一瞬，让元初扶住了肩膀才没倒，这可给成善吓坏了，圣上特地交代过要重点关注瑾石的状态，包括之前说让他们面圣的说辞，也主要是不想让瑾石受罪而皇帝特许的一个小谎言。

    元初垂眼看着怀里的少年，对成善道：“请圣上放心，元初定然会照顾好他。”

    “妄自菲薄不好，”梁方皱着小眉头，出口就是教育，“但盲目自大也不行！”

    谢崇伸手要去拿那根灵执, 被成善挡住：“诶，谢九曜不要急。”

    不满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瑾石抬头看去，那城外长亭旁停着国师府的轿子，而亭子里站着的，是梁方和梁夫人！

    元初和瑾石一路南下，等到南乡之时，已是春意盎然。

    丰元三十六年，默容赫放弃最后一城，撤兵回甲兴关外，自此，大沐领土全部收回。国师梁杭在大沐十一城琴崖山脉外的甲兴关筑起山河大阵，大阵初成，但国师体力不支，被亲信宋成园所杀，宋成园不知去向。

    瑾石点头：“你也是。”

    现在和元初离开，他心里有些遗憾，遗憾没能和梁方好好地道别。

    他在这座城里待了四年，交到了至交好友，也经历过生死大劫，从一个孩童，长成了一名少年。

    只见成善不紧不慢地拿出一页纸，又拎起笔, 数了数笔末尾的金色小点, 在纸上写了个数字。

    成善赶紧说道：“元九曜，陛下交代过，您可以等二月二开春之后再过去，现下这天气……”

    谢崇一顿，这明显是皇帝对他的警告，于是他不得不把这口气暂时憋在心里，规规矩矩地给两人快速行刑完成，然后把涂央随手搁置在桌子上，带着气转身离开。

    瑾石想起来了，是梁方六岁那年，元初让自己亲手送给梁方的那个，装了绘谱的匣子！

    瑾石反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啊，你可千万注意不要退步，等我回来那天，我肯定背了好多的绘谱，然后封印一解除，我说不定就是绘阵第一人了呢！”

    梁方沉默了，然后他说道：“那你今后有好长的时间画不了阵了，你不后悔吗？”

    “哎呀，”瑾石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画阵即画心，只要保持纯粹的内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哪怕被封灵脉，绘阵能力一时停滞，绘阵的心境也会一直增长。待灵脉解封之时，就是你真正的归来之日。凛冬总会过去，熙春必会来临。“

    瑾石睁大眼睛：“国师知道谁是泄露阵眼的内奸？”

    瑾石点点头。

    “他？”瑾石想了下，“那个什么北成大皇子，默容什么的……”

    童年剧情到此全部结束，下面开始成年重逢的故事。

    “不了，”元初笑笑，“现在越往南走越暖和，过了二月二再走，就要走到酷暑，到那边不好适应了。”

    丰元三十四年，大皇子徐璋率兵同国师梁杭夺回四城，由于过程过于顺利，元初莫须有的罪名渐实。

    经次一乱，大沐皇帝徐靖旧疾发作，身体虚弱，立大皇子徐璋为太子，提前摄政。

    谢崇自从成善进来后就一直盯着他后面小太监怀里的那个盒子, 成善抬着下巴，喊了一声“敬言。”

    “元初，”瑾石坐在新家的小厅里，这里比京城的元府要小不少，“我们还会回京城吗？”

    梁方因救驾有功，又能绘出阵境，成为绘阵师史上最年轻的九曜，子承父业，被委任国师一职。而梁夫人却因丈夫的死郁郁而亡。

    丰元三十九年，丰元帝驾崩，新帝登基，守孝一年后，改国号为瑜景，大赦天下。

    谢崇拿过灵执, 涂央的笔尖和其他灵执不同，是极细的黑色, 能快速划破皮肤，不用任何墨引, 直接以受刑人的血作阵, 直连灵脉封灵。

    谢崇眼神阴翳地看了眼成善, 在成善把灵执交给他的时候又立马转变成笑容：“公公核对完了？”

    成善慢悠悠地点头：“可以开始了。”

    “这是涂央, ”元初小声对瑾石说道, “用涂央下一次封灵印，尾部的金色小点就会多一个，解一次封灵印，小点就会少一个，每次用之前都要与上次数目做比对和记录。”

    在这个过程中, 受不受罪，全看行刑人的手法。

    丰元三十二年，崇尽关一役的大功臣元初元九曜因私通外敌叛国疑罪被发配南乡流放。

    元初送走了那名押送他们的官员，回来听到瑾石的问话，走过来轻轻掐了掐少年有些忧愁的小脸：“放心，肯定会回去的，要相信梁杭。”

    在这一卷留下的疑点，包括谁怎么

    “别气别气，”瑾石立马笑嘻嘻地安抚，“所以啊，我也不愿意认别人做师父。更不会跟元初脱离关系，师父和爹，都是一辈子就一个，换不了啦！”

    “你……要照顾好自己。”梁方说。

    第二天瑾石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微弱的灵气感，虽然这方面的感官被封，但其他的感官正常，瑾石的适应能力又强，到了中午就活蹦乱跳。

    “真的！”瑾石笃定地点头。

    成善笑眯眯地送走了谢崇，转过身赶紧跑到瑾石身边：“唉哟我的小公子哟，您这还好吗？”

    丰元三十八年，大皇子徐璋携默容赫为质，班师回朝，平乱京城，谢崇自尽，谢贵妃被赐死，二皇子文王徐允被贬为庶人，流放西北。

    瑾石拉着元初的手，走出城门，他回头看了看这城墙仍然巍，他还记得他五岁的时候进门，吃了一个小姐姐给的一串糖葫芦，而现在，他已经九岁了。

    梁方按着他的肩膀，认真道：“那你可要好好背绘谱，不要懈怠，我会在京城努力，等爹回来了，帮你们弄清真相，然后就可以帮你解开封灵印！”

    瑾石放开他，对他眨了眨眼：“如果让你认元初做爹，你愿意吗？”

    送给梁方的匣子？

    就在大皇子徐璋准备带兵回京平乱之际，北成军队在兰安的带领下再次发起进攻，甲兴关唯余大皇子徐璋和镇国公刘擎，徐璋选择奇袭北成，生擒了北成大皇子默容赫。

    那名为敬言的小太监便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后退一步, 成善拿出皇帝的阵印印在盒子上, 盒子开启，里面是一根青色的玉笔, 玉笔的尾部散落着金色的小点，熠熠生辉, 瑾石认出那是一柄灵执。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瑾石迷迷糊糊睁开眼，他呆呆地看着帷帐顶，纷杂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转了一圈。

    瑾石不当回事：“嗨呀，虽然画不了阵，但我会努力背绘谱的！”

    元初坐在他旁边，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哪儿有什么泄露阵眼的内奸。”

    “他只是知道了，哪些阵是我的手笔罢了。”元初叹了口气，“如果有内奸，他也是泄露的阵法出自谁手而已。”

    谢崇明显是抱着想要公报私仇的想法来行刑，但成善笑着说了一句“陛下吩咐咱家在这看着，元九曜和瑾石公子受刑后可还得去面圣呐。”

    成善听着也有道理，于是他叹了口气，有些可怜地看着在元初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瑾石，轻声对元初道：“那……小公子，就麻烦元九曜了。”

    “等山河大阵布上，”元初眯起眼，“梁杭就可以班师回朝，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丰元三十五年，北成皇帝病重，北成人心动乱。

    北成皇帝驾崩，兰安左支右绌，徐璋反下北成边界两城，仍有继续逼近之势，兰安无法，只得奉北成二皇子默容应为新王，向大沐称臣。

    瑾石给了成善一个放心的笑，有些虚弱地说了句：“谢谢公公，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睡一觉就会好的。”

    丰元三十七年，大沐京城，谢崇集结兵力揭竿而起，妄图逼宫，关键时刻，年仅十四岁的梁方绘制出了属于自己的阵境，将皇帝藏匿其中救出。

    涂央划破皮肤的痛楚他能忍，但是被封了灵脉的一刹那让他腿软，那是一种突然被封闭了一种感官的不适，瑾石天生对灵气敏感，但现在的他，只能感受到很微弱的灵气，就和一直都处于灵气亏空的状况一样。

    梁方稳住身形，伸手回抱了他，然后闷闷不乐地问道：“为什么你不选择来国师府？”

    成善有些不放心，但元初把瑾石抱了起来，对成善说：“交给我吧，今天麻烦公公了，我和瑾石休息一晚，明日就离开。”

    梁方有些怀疑：“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瑾石傻了：“什么？可是，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