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025章 奈何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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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石把卷轴拉开，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摇头：“你这阵跟之前那个不一样，虽然画看起来像，但是从阵给我的感受来说，还是不对，我暂时想不出来怎么让它变成境。”
这可把瑾石憋坏了，这一年里不能绘阵、不能打斗、不能爬上爬下，而梁方也不能白天陪他玩游戏，只能等梁方放学后跟他玩玩女孩子喜欢的翻花绳。
瑾石走在一座长长的桥上, 桥的四周是没有叶子的暗红色花朵，他好像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不断地向前, 他不知道桥的另一头通往何方, 只知道自己要向前走。
这段时间皇帝专门派了太医住进元府，元初也不天天去绘阵司点卯，就守在这里写写绘谱，没人敢说他什么。
除夕搞出来这么一出，他和元初自然在二月二的时候没能走成，不但二月二走不成，按照太医的说法，就算小孩恢复得快，也得至少休息静养一年。
毕竟二皇子都给封地了，也没听说皇帝有私生子什么的。
而现在的元初已经明面上站到了国师府的一边，绘阵司右衙式微，原本能趾高气扬甚至和国师直管的北衙抗衡的右衙绘阵师们，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神笔那可是能不用灵执就能绘阵的阶段，而神笔的下一级就是九曜，可以绘制出属于自己的“境”的九曜。
瑾石对这位要害死他的二皇子的亲爹实在是没法有好感，但毕竟人家是皇帝，所以只能乖乖地收敛自己的喜好，端起十二分的情商去应付这位九五之尊。
梁方的眼里竟然登时盈满了泪水，泪珠砸在了他的脸上，周围传来大大小小松了口气的声音。
女子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一边哼唱：“毖彼泉水, 亦流于淇。有怀于卫, 靡日不思……”
“看来你交到好朋友了，”女子温柔地说道，“那就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方桥边出现个女人，女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怀里抱着个孩子。
瑾石和梁方两个小孩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迎来了自己的八岁。
“你说，那个北成的大皇子那么可怕吗？”瑾石躺在塌上翻着绘谱，初春还是有些冷，他实在不想出被窝。
然而，天不遂人愿。
以往北衙张罗的雏鹰冬战自然也停办了，包括耗材极其金贵的吉祥如意大阵也一并取消，宫里过了极其节俭的一个年。
当然，瑾石和梁方之前无意间合绘的那次不算，因为除了那次之外，他俩再也无法绘制出这种境界阵法，所以那次只是凑巧而已。
“十三吧。”
元初则看他白天实在无聊，给他个字帖让他好好练练狗爬字修身养性。
“听说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绘阵的能力很强，”梁方放下灵执，“好像说他已经达到了神笔的阶段。”
“啧，”瑾石一直都不喜欢兰安，“那他今年多大了？”
瑾石心里奇怪梁方为什么哭，但他实在太累了，睁开眼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咱们这边也没什么悬念呀，”瑾石打了个哈欠，“恭王这次帅军回来估计也是太子了吧。”
但他一向是个心大的，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和元初一块离开这乱七八糟勾心斗角的京城去云游。
还好徐靖很忙，只看过一两次确认他没有大碍后便再也没来过。
“听说北成的皇帝从去年开始就身体不太好了，”梁方没有理他这句话，而是坐到床边，把瑾石随手放置的画轴细细卷起来，“这个大皇子去前线，也是为了攒军队的威望，如果不出意外，估计近两年就要封太子了。”
瑾石盘腿坐在床上，看梁方果然又拿起之前那画阵端详，他已经重绘好几遍了，但仍然无法找到当初的关窍。
大沐削减能削减的所有开支，余裕的钱帛都用来买过冬的衣物、粮草、还有绘阵师们用的各种绘阵材料，赶在入冬之前全数运往了前线。
瑾石的身体基本已经痊愈，而大皇子已奔赴前线，梁方也不用去宫里，天天跑元府找瑾石。元初在国师走后担起绘承院院监的重任，配合院主为大沐选拔擅长斗阵的苗子培养，加上要处理前线的一些情况问询，他有时候忙起来甚至直接睡在了绘阵司。
皇帝也来看过他。
“你再看看，”梁方把卷轴卷了卷扔给瑾石，“找找当初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一起走吗？”
“北成好像也就两个皇子吧，”瑾石没个正形地缩被窝里，“这个默容赫，还有那个……就前年总来的那个默容……”
梁方从宫里伴读出来就往这里跑，把自己抄绘谱的地方从国师府般到了元府，还偶尔能得元初指点一二，所以等瑾石醒来看到这俩一副师慈徒孝的模样，他差点以为元初真把梁方收成徒弟了。
“默容应。”梁方淡然回答，“北成的太子之位没有悬念，他们不会让默容应当皇帝的。”
女子的气息让他十分地安心，他抬起手要牵上女子修长白皙的指头，突然，一股熟悉的阵气突入到他的天台，瑾石的动作一顿。
这幅画他俩都已经从六岁研究到了八岁，到现在都没什么头绪，而两年前的感觉和记忆总是会有些偏差，阵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除非像瑾石这样有着天然的灵气敏锐程度，不然即使是对着绘谱抄，如果稍有不严谨，效果可能都会不对。
唉，瑾石有些困倦地想，两国皇子都把这军功当自己的资历，可边界的百姓们遭罪了。
他明明只学了《三字经》和《千字文》, 这几句话怎么写都不知道，但他就是能莫名地把整首曲子都跟着女子哼唱完。
梁方看着又要睡着的瑾石，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有些蹙起的眉心，给他拉起被子，叹道：“但愿吧。”
正在抄绘谱的梁方一顿，抬头回答道：“他是兰安的外甥，他的阵是兰安一手教出来的，听说天赋也很高。”
听梁方给他分析完，瑾石便觉得自己这场灾遭得也不算太亏，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不过一介草民，为什么皇帝会为二皇子害自己这件事如此动怒。
元初说，绘阵师的执念过重，便会成魔。成魔后绘出的阵法会带上很重的戾气，并且效果不受绘阵师的控制，除此之外，如果该绘阵师在别处还有着正处于运转期的阵法，也会一并受到因果的影响。
瑾石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他的脚动了动，女子抱着怀里的孩子，看着瑾石的目光从她身上挪走，然后脚下动作，带着身体转动，她的嘴角仍然保持微笑的弧度，但一滴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落下。
“哦豁，就比咱们大殿下小一岁啊。”瑾石来了兴趣。
再加上他之前因为绘阵而加害瑾石的事，皇帝降旨，命国师亲自给二皇子下了封灵印，并着绘阵司永不得给二皇子解印。后续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惩罚，甚至皇帝已经给二皇子拟定了封地，等他十四岁就去封地驻守，听说谢贵妃接到圣旨就哭晕了，因为这意味着在夺嫡之争中，二皇子已经出局。
女子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她红润的嘴唇弯了弯，手向前伸，轻轻掐了一把瑾石丰润的小脸。
在瑾石七岁这年，秋收刚过，雏鹰冬战还未开始之时，北成大皇子默容赫率军冲破了大沐的边境线，连下大沐十一城。
“转过身，”女子轻声道，“往回走，那里有人在等你。”
默容应身负大沐血脉，看着之前北成把他派过来安抚大沐的行为，就知道他在北成根本就不会得到重用。
第二更！
女子带着哭音笑了下，瑾石没等到她的答案，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被猛推一下，让他的身体完全转了过去，紧接着，一阵引力攫取住了他，眩晕感袭来，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摸着自己额头的梁方。
瑾石看了看那前方的路，长长的一条深入黑暗之中，只有两边红色的花朵发着暗光。
他喃喃道：“阿方……？”
“唉，”瑾石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学着元初说了一句，“看看人家。十三岁就能画出阵境了。”
“你……”瑾石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他侧头看着女子，问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已经过了生死关，剩下的，只能慢慢调养了。”
瑾石再也没见过他，他听梁方讲，二皇子入魔了。
至于二皇子……
这之后的瑾石一直处于浑浑噩噩、时睡时醒的状态，等他完全清醒过来能自主进食的时候，已经是初夏了。
“神笔？！”瑾石坐起身，“这么厉害的吗？”
这座桥时冷时热，但冷不能让他感受寒意, 热不能侵入他的身体，他明明在走这座桥, 但又觉得是桥在自动地向后退。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这几句出自《诗经》。
这是他重新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瑾石有些怔愣地点点头。
瑾石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莫名觉得这小调有些熟悉，他停在女子的脚边，仰头看着她，嘴里不自主地跟着她哼唱起来：“……出宿于泲，饮饯于祢, 女子有行……”
绘阵司北衙所有的绘阵师在国师的率领下赶往前线，徐璋奉命跟随镇国公刘擎挂帅出征，在梁杭的配合下扳回九城，这才才把局势稳住，两军僵持在了琴崖山脉附近。
女子哼唱完后便停了下来, 她静默了一会，然后微微倾身, 向瑾石伸出手, 乌黑浓密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瑾石只能看到她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 瑾石把卷轴拉开，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摇头：“你这阵跟之前那个不一样，虽然画看起来像，但是从阵给我的感受来说，还是不对，我暂时想不出来怎么让它变成境。”
这可把瑾石憋坏了，这一年里不能绘阵、不能打斗、不能爬上爬下，而梁方也不能白天陪他玩游戏，只能等梁方放学后跟他玩玩女孩子喜欢的翻花绳。
瑾石走在一座长长的桥上, 桥的四周是没有叶子的暗红色花朵，他好像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不断地向前, 他不知道桥的另一头通往何方, 只知道自己要向前走。
这段时间皇帝专门派了太医住进元府，元初也不天天去绘阵司点卯，就守在这里写写绘谱，没人敢说他什么。
除夕搞出来这么一出，他和元初自然在二月二的时候没能走成，不但二月二走不成，按照太医的说法，就算小孩恢复得快，也得至少休息静养一年。
毕竟二皇子都给封地了，也没听说皇帝有私生子什么的。
而现在的元初已经明面上站到了国师府的一边，绘阵司右衙式微，原本能趾高气扬甚至和国师直管的北衙抗衡的右衙绘阵师们，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神笔那可是能不用灵执就能绘阵的阶段，而神笔的下一级就是九曜，可以绘制出属于自己的“境”的九曜。
瑾石对这位要害死他的二皇子的亲爹实在是没法有好感，但毕竟人家是皇帝，所以只能乖乖地收敛自己的喜好，端起十二分的情商去应付这位九五之尊。
梁方的眼里竟然登时盈满了泪水，泪珠砸在了他的脸上，周围传来大大小小松了口气的声音。
女子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一边哼唱：“毖彼泉水, 亦流于淇。有怀于卫, 靡日不思……”
“看来你交到好朋友了，”女子温柔地说道，“那就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方桥边出现个女人，女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怀里抱着个孩子。
瑾石和梁方两个小孩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迎来了自己的八岁。
“你说，那个北成的大皇子那么可怕吗？”瑾石躺在塌上翻着绘谱，初春还是有些冷，他实在不想出被窝。
然而，天不遂人愿。
以往北衙张罗的雏鹰冬战自然也停办了，包括耗材极其金贵的吉祥如意大阵也一并取消，宫里过了极其节俭的一个年。
当然，瑾石和梁方之前无意间合绘的那次不算，因为除了那次之外，他俩再也无法绘制出这种境界阵法，所以那次只是凑巧而已。
“十三吧。”
元初则看他白天实在无聊，给他个字帖让他好好练练狗爬字修身养性。
“听说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绘阵的能力很强，”梁方放下灵执，“好像说他已经达到了神笔的阶段。”
“啧，”瑾石一直都不喜欢兰安，“那他今年多大了？”
瑾石心里奇怪梁方为什么哭，但他实在太累了，睁开眼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咱们这边也没什么悬念呀，”瑾石打了个哈欠，“恭王这次帅军回来估计也是太子了吧。”
但他一向是个心大的，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和元初一块离开这乱七八糟勾心斗角的京城去云游。
还好徐靖很忙，只看过一两次确认他没有大碍后便再也没来过。
“听说北成的皇帝从去年开始就身体不太好了，”梁方没有理他这句话，而是坐到床边，把瑾石随手放置的画轴细细卷起来，“这个大皇子去前线，也是为了攒军队的威望，如果不出意外，估计近两年就要封太子了。”
瑾石盘腿坐在床上，看梁方果然又拿起之前那画阵端详，他已经重绘好几遍了，但仍然无法找到当初的关窍。
大沐削减能削减的所有开支，余裕的钱帛都用来买过冬的衣物、粮草、还有绘阵师们用的各种绘阵材料，赶在入冬之前全数运往了前线。
瑾石的身体基本已经痊愈，而大皇子已奔赴前线，梁方也不用去宫里，天天跑元府找瑾石。元初在国师走后担起绘承院院监的重任，配合院主为大沐选拔擅长斗阵的苗子培养，加上要处理前线的一些情况问询，他有时候忙起来甚至直接睡在了绘阵司。
皇帝也来看过他。
“你再看看，”梁方把卷轴卷了卷扔给瑾石，“找找当初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一起走吗？”
“北成好像也就两个皇子吧，”瑾石没个正形地缩被窝里，“这个默容赫，还有那个……就前年总来的那个默容……”
梁方从宫里伴读出来就往这里跑，把自己抄绘谱的地方从国师府般到了元府，还偶尔能得元初指点一二，所以等瑾石醒来看到这俩一副师慈徒孝的模样，他差点以为元初真把梁方收成徒弟了。
“默容应。”梁方淡然回答，“北成的太子之位没有悬念，他们不会让默容应当皇帝的。”
女子的气息让他十分地安心，他抬起手要牵上女子修长白皙的指头，突然，一股熟悉的阵气突入到他的天台，瑾石的动作一顿。
这幅画他俩都已经从六岁研究到了八岁，到现在都没什么头绪，而两年前的感觉和记忆总是会有些偏差，阵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除非像瑾石这样有着天然的灵气敏锐程度，不然即使是对着绘谱抄，如果稍有不严谨，效果可能都会不对。
唉，瑾石有些困倦地想，两国皇子都把这军功当自己的资历，可边界的百姓们遭罪了。
他明明只学了《三字经》和《千字文》, 这几句话怎么写都不知道，但他就是能莫名地把整首曲子都跟着女子哼唱完。
梁方看着又要睡着的瑾石，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有些蹙起的眉心，给他拉起被子，叹道：“但愿吧。”
正在抄绘谱的梁方一顿，抬头回答道：“他是兰安的外甥，他的阵是兰安一手教出来的，听说天赋也很高。”
听梁方给他分析完，瑾石便觉得自己这场灾遭得也不算太亏，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不过一介草民，为什么皇帝会为二皇子害自己这件事如此动怒。
元初说，绘阵师的执念过重，便会成魔。成魔后绘出的阵法会带上很重的戾气，并且效果不受绘阵师的控制，除此之外，如果该绘阵师在别处还有着正处于运转期的阵法，也会一并受到因果的影响。
瑾石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他的脚动了动，女子抱着怀里的孩子，看着瑾石的目光从她身上挪走，然后脚下动作，带着身体转动，她的嘴角仍然保持微笑的弧度，但一滴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落下。
“哦豁，就比咱们大殿下小一岁啊。”瑾石来了兴趣。
再加上他之前因为绘阵而加害瑾石的事，皇帝降旨，命国师亲自给二皇子下了封灵印，并着绘阵司永不得给二皇子解印。后续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惩罚，甚至皇帝已经给二皇子拟定了封地，等他十四岁就去封地驻守，听说谢贵妃接到圣旨就哭晕了，因为这意味着在夺嫡之争中，二皇子已经出局。
女子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她红润的嘴唇弯了弯，手向前伸，轻轻掐了一把瑾石丰润的小脸。
在瑾石七岁这年，秋收刚过，雏鹰冬战还未开始之时，北成大皇子默容赫率军冲破了大沐的边境线，连下大沐十一城。
“转过身，”女子轻声道，“往回走，那里有人在等你。”
默容应身负大沐血脉，看着之前北成把他派过来安抚大沐的行为，就知道他在北成根本就不会得到重用。
第二更！
女子带着哭音笑了下，瑾石没等到她的答案，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被猛推一下，让他的身体完全转了过去，紧接着，一阵引力攫取住了他，眩晕感袭来，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摸着自己额头的梁方。
瑾石看了看那前方的路，长长的一条深入黑暗之中，只有两边红色的花朵发着暗光。
他喃喃道：“阿方……？”
“唉，”瑾石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学着元初说了一句，“看看人家。十三岁就能画出阵境了。”
“你……”瑾石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他侧头看着女子，问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已经过了生死关，剩下的，只能慢慢调养了。”
瑾石再也没见过他，他听梁方讲，二皇子入魔了。
至于二皇子……
这之后的瑾石一直处于浑浑噩噩、时睡时醒的状态，等他完全清醒过来能自主进食的时候，已经是初夏了。
“神笔？！”瑾石坐起身，“这么厉害的吗？”
这座桥时冷时热，但冷不能让他感受寒意, 热不能侵入他的身体，他明明在走这座桥, 但又觉得是桥在自动地向后退。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这几句出自《诗经》。
这是他重新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瑾石有些怔愣地点点头。
瑾石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莫名觉得这小调有些熟悉，他停在女子的脚边，仰头看着她，嘴里不自主地跟着她哼唱起来：“……出宿于泲，饮饯于祢, 女子有行……”
绘阵司北衙所有的绘阵师在国师的率领下赶往前线，徐璋奉命跟随镇国公刘擎挂帅出征，在梁杭的配合下扳回九城，这才才把局势稳住，两军僵持在了琴崖山脉附近。
女子哼唱完后便停了下来, 她静默了一会，然后微微倾身, 向瑾石伸出手, 乌黑浓密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瑾石只能看到她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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