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089章 计划

[    【作者苏黄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瑾石淡然一笑：“上次受陛下指点后, 臣回去想了想，想通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陆年年接话道。

    刘松看着他：“你这就叫——”

    末伏早已出，处暑的秋老虎让人十分地不舒服，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外面便快速地冷了下来。

    瑾石垂下眼睛：“梁方在国师的位置上，待的确实有些久了。”

    瑾石淡淡道：“臣会为陛下留意的。”

    徐璋看他许久, 衡量着这段话是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不过国师确实对南衙的银钱分配卡得比较紧，”刘松却道，“我听说每次都刚好卡在他们能完成但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的线，国师对民生阵法也是挺了解的。”

    没想到刘松和陆年年摇了摇头。嚢沷

    “臣自那日离开后，一直在绘阵司中，”瑾石说道，“翻了很多绘阵司以往的账目。臣发现梁方自从把自收自支的权力从户部要回来后，对于银钱的划分十分偏向于北衙，民生阵法卡得很紧。但是臣作为南衙右使，深刻地认识到民生大计于江山社稷的重要性，在现在这个没有战争的年代，没必要给北衙如此宽裕的支出。相反，对于有很大收入优势的南衙，不但不应该卡支出，反而应该加大支出，这样才能让南衙更好地建设民生，保障百姓的生活，这样才是利民的根本。”

    瑾石无奈：“那不是有陶柏阳在么，梁方给他们多划一分银钱他们能贪十分，就算没给他们多划钱，他们自己也敢偷工减料，不然之前那个溃坝之灾哪儿来的。”

    徐璋拿起白玉盏轻晃了一下，白玉盏里清亮的茶汤荡开些涟漪, 他看着瑾石的表情，手在御案上点了点, 然后道：“爱卿可放心把绘阵司的京城事务暂交别人？爱卿不担心还没到北境的梁方吗？”

    “要不是那突然升起的吉祥如意阵，你的魂儿还回不来呢！”陆年年冷哼。

    “国师用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神情……那种……那种有点……”刘松努力挑了个形容词，“扭捏？害羞？反正就是不好意思但又想知道的表情，问我为那个莲花灯怎么做！”

    陆年年点头：“就……看到了你和国师，在河边，然后落水……”

    “他们带着劳军的物资，”瑾石道，“不会走那么快。”

    瑾石点头。

    “你别卖官司好吗？”陆年年掐了他一把，“有话快说！”

    瑾石说得徐璋连连点头，然后他站起身，亲自把瑾石搀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就说，朕的眼光没问题，你能有如此想法，作出如此计划，很好！”

    瑾石看刘松赶紧讨好求饶和陆年年一脸娇纵的样子，在心里感叹真的是确定关系前和确定关系后两个模样，确定关系前明明是害羞怯懦的妹妹和稳重哥哥的关系。

    “往年南衙也是这个时候进行秋巡，”瑾石面色坦然，“本来应该是夏巡的, 毕竟今年臣是第一年当南衙右使, 总得知道自己手下都有哪些人吧。”

    瑾石一愣，原来是刘松教给梁方做灯的方法的？

    徐璋把白玉盏轻放在御案上：“朕说得对？”

    想到那河边之后的事，瑾石感觉嘴巴有些干，他端起茶掩饰尴尬：“那个，我们还是说说一会的事吧。”

    “你到底怎么说服的皇帝，”陆年年女扮男装把茶水给三人斟上，“他居然放你出来了？”

    “我当时人都傻了！”刘松感叹，“你知道做莲花灯意味着什么吗？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选择亲手为他做一盏莲花灯。然后我脑中想过了无数的人选，都没想出来是谁，后来我教了国师，抱着我自己做好的莲花灯找年年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我在思阔堂里看到过这两个阵法的修补记录，”瑾石笃定道，“但是很显然他们都没有查清为什么那两个地方的这种阵法会需要频繁的修葺，但我当年……”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年和师父云游去过那里，现在想起来，我大概知道原因了。这其中一个阵法就在琢屏县附近，刚才我偷偷去看过了，它和那个阵法的连接，是通的！”

    南衙右使的秋巡队伍只有三人，瑾石带着绘阵司的文牒和鱼符上路。

    刘松看他指的位置一惊：“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传送阵已经荒废好久了！”

    这是梁方在创造净笔堂小阵境的时候跟他说过的。

    瑾石的手指点上几个位置：“这里，和这里，有两个传送阵。”

    现在刘松和陆年年一唱一和，让瑾石的心情也稍稍从那些事情里放松出来。

    “哦？”

    “对不起对不起，”刘松赶紧道歉，“但是我表白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瑾石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继续说道：“而且……您说得对。”

    看瑾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模样，刘松在心里松了口气，坐下来神神秘秘道：“你知道七月初七那天，国师把我叫过去巡查地下密道阵法和守护大阵吗？”

    他有些失笑：“不是，你们都怎么知道我和梁方在一起的？”

    “然后那天是七月初七，我和国师巡查的时候，河道里有些阵法的干扰，后来看到那些荷花灯才知道是上面的阵法会产生些干扰的错觉。然后我们另外定了个时间再做巡查，我本来以为这就完了，准备走的时候买了些材料打算回去给年年也做一盏，谁知道他把我叫住了，说有问题要问我，你知道他问我什么吗？”

    “秋巡？”徐璋看着跪地的少年, “在这个时间？”

    瑾石一怔，然后不自主地涨红了脸：“看……看到了？”

    她以为梁方喜欢的是个女子，所以一直想不到答案，然后一下子从瑾石身上找到了结果。

    “不过，这个时间点去的话，菁江的素商平峰应该可以收了。”徐璋笑着说道，“菁江石锦镇，有一家百年茶园，那里的素商平峰甚好。”

    “国师带了一队人马，北狼卫和国师都是熟悉路的，脚程快，可那两个金印应该是第一次去北境，”刘松展开舆图指着上面的点，“如果按照一般人的脚程，现在应该在江峰岭，但如果国师没有带那两个金印，现在他应该能到江峰岭和琴崖山脉之间的漠郡。”

    “梁方曾经让陶柏阳着南衙梳理出一张大沐的阵法舆图，”瑾石说道，“那张舆图上还有着各个传送阵所在附近的地貌，就是近两年的事。”

    瑾石有些哭笑不得：“然后你们通过吉祥如意阵就猜到了我？”

    徐璋的脸上浮现赞许的神色：“不愧是元九曜的徒弟，从小和元九曜云游，深知民生的重要性，比起他，你更适合当这绘阵司的国师。你这次去秋巡也好，让各地笔墨亭都认认人，毕竟你现在不止是南衙的右使，更是今后统领他们的国师！等梁方回来，朕就让他着手让位的事宜！”

    徐璋听完后，抚掌道：“说得好！继续说。”

    “可是，”陆年年担忧道，“就算是江峰岭，那你要怎么追上去呢。”

    “他觉得我看了绘阵司的账目，然后身为南衙右使对银钱的分配产生了怨怼，认为自己离间成功了呗。”瑾石平静地说道。

    “而且，”瑾石微笑着抬头，“臣以为，绘阵司的收支权力应该还回户部为好。臣昨夜对账目进行了简单的核算，南衙的进项远大于支出，那相对来说，如果不用把银钱补到北衙，绘阵司完全可以在实现自收自支的情况下，将额外的银钱充入国库，这样也能由户部对大沐其他需要用钱的地方进行统一的安排。”

    徐璋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怎么说？”

    话题转得太生硬，但看在瑾石的脸色不再是之前那样的阴沉，陆年年和刘松目的达到，两人相视一笑，放过了他。

    陆年年和梁方相处有段时间，她一直不知道梁方喜欢的是谁，但对于梁方喜欢的人还是有些线索可循，比如“暂时离开”、比如“会回来”，还有瑾石当时在太后寝殿的门口，然后梁方跟护什么宝贝似的连见都不让她见。

    “我们哪有你那么敏感的灵气感知啊，”刘松叹了口气，“我们……是看到了你和国师。”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氛围顿时由紧张变得有些放松。

    元初下落不明、梁方带病赴北境，还有和皇帝的斡旋，这些日子里瑾石的神经一直紧绷，就像陆年礼说的那样，短短的时间内，瑾石变了很多。

    “他那天找到我的时候都心不在焉，”陆年年没好气地说道，“表明心迹都不认真！我当时都要气哭了好吗！”

    瑾石恭敬地跪了下来：“臣谢主隆恩！”

    “可是，”刘松看着那两个阵法，“这两个传送阵因为远距离传送十分不稳定，再加上那里的环境有点复杂，每次去修补都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传送的距离是远，可是传送的人和物不多，所以就废弃了。”

    “可我实在太好奇国师喜欢谁了嘛，你不是也好奇么。”

    “梁方于陛下，血浓于水, 您断然不会去害梁方的, ”瑾石说道, “北境梁方也去了不少次了, 想必轻车熟路，再加上随行两位金印绘阵师，且这一路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那臣自然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再加上, 我师父……元九曜所成的新山河大阵也确实需要专司斗阵的梁方去检查, 才能更让人放心一些，”瑾石无奈笑道, “毕竟臣是南衙右使，一直忙于民生阵法, 对于斗阵, 着实有些生疏。”

    然后他转而叹息道：“梁方这几年的辛劳朕是真的看在眼里，包括当年他要把绘阵司自收自支的权力要回来，朕都是鼎力支持。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实在是……唉，太犟了！他是个厉害的绘阵师，可却不是一个好的九曜国师。在战乱的年代，需要他这样的人，可现在没什么战事，他……还是管好他自己的北衙就好！而你——”

    琢屏县的一家客栈内，瑾石和刘松在雅阁谨慎地布下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