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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对应过来,那她不就应该是在……

    柳千千:……

    作者有话说:

    明明梦中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外头的时间过了这么久吗?

    她又多问了缇杨几嘴刘夫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缇杨只摇头,低声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若真要说,刘夫人最近不太放蝶然出来玩了。”

    “这个倒是不用做指望。”对方幽幽看过来:“我知道你们是找不到‘兔子’的,因为他已经死了。”

    柳千千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起来,她又想到,只要这边湟水码头的事情一结束,她就立刻跟着师姐回宗门,说不准赶上大年初几的时候,还能把她准备的惊喜给师兄看看呢?

    “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先去吃饭了。”纪敏之的脑袋窜到她视线里,柳千千忙起身,接着把以槐师姐也唤醒。

    “我们进屋一道检查检查,这只是不是蝶然的兔子?”柳千千抱着蝶然让院里走。今日院中显然是布置过过,床上贴了窗花,檐下还挂了小巧的红纸灯笼,上头有笔触稚嫩的花纹,瞧着像是蝶然自己画的。

    她在路上和纪敏之沟通了一下叫他等会别瞎说话,一切听她的指示。纪敏之立马笑嘻嘻道:“哎呀柳千千,我哪回没听您指示啊。”

    叫她忽地生出了些愧疚来。

    “咦,世子殿下,柳姑娘?”开门迎他们的是缇杨,对方像是有些困惑:“拜年吗?可不是还没过除夕呢么?”

    柳千千盯了片刻,忽地想起,那她在哪?

    正当她还想再观察观察四周时,梦境戛然而止。

    却是刘夫人弯下身子摸了摸蝶然的脑袋:“乖,娘亲要同姐姐谈些事情,去和缇杨哥哥玩一下。”

    只天色渐晚,对方还是上次相见时苍白清瘦的模样,整个人都裹在很厚重的棉衣里头,一双眼睛即使在暖色的霞光映照下,还是黑得有些发凉。

    哼哼,师兄情绪有异,哪怕暂时屏蔽了灵契的联系,她也感觉得出来。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蝶然便一下扑出来看柳千千手上的兔笼。

    或许是刘夫人安慰得太温柔,又或许是小姑娘敏感,蝶然乖乖巧巧往缇杨那边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刘夫人,眼眶变得红红的。

    她念及此刻是在以槐师姐的脑子里,不敢轻举妄动,见对方似乎并看不见自己,柳千千只是默默走近,关注对方的动作。

    柳千千听着纪敏之同蝶然有来有往地对着那只兔子争辩,余光观察着刘夫人。

    谁料她还没有说完,便再次被刘夫人打断。

    接着轻轻抬手,师兄抚上了金树的树干。

    “——而且是我亲手埋的。”

    有暖光氤氲,金色灵力脉动极为清晰的自树纹间蔓延,缓缓点亮了整棵金树。

    “怎么会?”柳千千敲了敲手上提着的兔笼子:“我已经把小家伙都带来了。”

    身形修长,腰背挺直,一尘不染的雪色衣袍。

    “咄咄怪事。”,刘夫人沉声接住她迟疑的尾音,倒是让柳千千一下无话可说了。

    她一边抱着蝶然往里,一面察觉到对方已经忍不住探头探脑贴着兔笼观察起来。

    “如何?可有收获?”师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好像只是睡了一大觉似的。柳千千问师姐可看见了什么,师姐却只是摇头:“大概因为是你的梦境,我只觉得睡得格外沉,没有任何旁的感觉了。”

    不过她到底只是抿抿唇,随着刘夫人的动作进了屋内。

    ……师兄?

    其实这个场景她好像很久以前是梦到过的,就是在奇斑蛛死后,与师兄同塌的那一次,她记得……那时她自己好像是站在一个高处,眼前是繁密的金色枝叶……

    不知究竟是蝶然的撒娇起了作用还是怎样,时隔这么多日,他们终于再次正面见到了刘夫人本尊。

    等她再睁开眼,发现天色居然已近傍晚。

    如是,柳千千只能带上提着兔笼子的纪敏之上了街。

    “姐姐,我觉得……这兔兔不像……”

    站在此处抬头,就像是自极清澈的湖水底部向上看。

    “够了!”

    湖底?柳千千皱了皱眉。

    他径直走到树下,而后微微扬脸,像是在望金色枝叶间的什么东西。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然而随着她的走近,她发现小径的另一头,从更靠近山谷里侧的地方,同样有一人走近。

    院中一时很安静,只余刘夫人有些急促的呼吸。

    柳千千心里升起几分异样感觉,刚想开口再加把力,忽然听到一串短促的脚步声啪嗒啪嗒靠过来,应是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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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灯色微弱,对方的神情有些晦暗难明,柳千千琢磨着语气道:“之前有过推测,但不敢确信,毕竟这看来实在是……”

    等上街后,果然可以看见街市上的热闹全非往日可比的,人流如织,各处货铺都满得厉害,更不用说街上舞龙舞狮的表演,喧嚷声一浪高过一浪。

    “自然,”闻言,柳千千心知对方已经松动,只十分积极开口:“其实刘夫人早些告诉我们,我们也许反而真能把人找回来,毕竟——”

    闻言,柳千千有心想同师姐说说自己的发现,然而纪敏之已是在旁边嚷嚷起来:“得先去江府啦,今日可是除夕,不仅我晚上有事,想来你今日太晚了才去打搅刘夫人也不太妥当吧。”

    对方的面色似是更难看了些,听说刘夫人本就身体不大好,才会一直深居简出,只此刻对方黑沉沉的瞳仁里眸光闪烁,却不得不伸出手撑着院中的石桌,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身旁的缇杨和纪敏之瞬间睁大了眼看她,柳千千挑了挑眉。

    这点倒是很好理解,上次他们听墙角的内容也印证了,刘夫人似乎很在意蝶然小孩子心性会不会说漏嘴。

    柳千千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几分。

    “找到兔兔了吗!”小姑娘惊喜的声音一下放大,哪怕隔着门板瞧不见,柳千千也能想象到对方抱着娘亲衣摆眨巴眼睛的模样。

    “娘亲,开开门嘛,让我看看姐姐是不是真的找到兔兔了……娘亲,你答应要给我年礼的……”

    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来,毕竟早点弄清真相,她也许还会有办法帮他们找到真正的“兔子”。

    她被震得有些发懵,脑子里乱糟糟的,然而就是抬头这么一会儿,她又有了重大发现。

    “如果我告诉你所有真相,你给我一个承诺,绝不追究。”

    “怎么不像了?”纪敏之在一边拿出此前柳千千问问题时的那沓纸来:“蝶然你瞧瞧,你当时同柳姐姐说,兔子眼窝有圈黑色,身上是白色,耳朵是竖着的,大概一指长短……这不就是海棠兔嘛!”

    站到师兄身边,她心怀忐忑地同样仰脸往上看,就见在高高的枝杈上,如花般的金色枝叶掩映间,是一颗巴掌大小的……果子?

    给了纪敏之一个眼神示意,柳千千这便面向刘夫人拱手:“若有冒犯,是在下的不是,但恳请刘夫人告知我等真相,事关重大,哪怕牵涉到禁妖令,此处有西平王世子在,能许诺您绝不追究。”

    那层水体压在四面山崖上,却又留有极为宽敞的谷中空间,像是被什么不存在的网面无形兜住一般。

    怪道这山谷间大片的草地花田上光影格外流动,似水波荡漾,只因此处的天空并非天空,而是奇异的高悬着的水面。

    师姐也说:“有道理。这样,我在这等着,你们先去吧,千千你回来了再和我聊是一样的,”对方说到这还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也会煮好饺子等你的。”

    等她回去守到师兄身边,也能好好当面问清楚他这几日怪怪的原因。

    只等他们一行到了门口,柳千千当先敲了敲门,她也没等里头人问,便先开口道:“刘夫人,蝶然?在下柳千千,兔子找到了。”

    是师兄,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可又似有什么微妙的不同。

    少年眸光微垂,神色极为郑重认真,仿佛在进行什么神圣虔诚的仪式。

    柳千千打了个手势,对方瞬间便懂了,领着他们去了刘夫人的小院。

她缓缓循着小径行走于花田间,思考这棵金树会否就是自己已经见过许多次的,和秘境紧密关联的那一棵。

    她等的便是这一声喝止。

    然而即便如此,刘夫人好像还是不想开门。

    然而对方并未开门,刘夫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柳姑娘莫不是在玩笑?”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她的梦境,她肯定也应该在的啊?

    既是试探的计策,定然会让蝶然空欢喜一场。

    时值傍晚,天色泛起橙紫,远远可见小成拇指的玉浮屠依旧矗立山崖之上,轻纱流云混着艳色彩霞铺开在空中,笼着这片人间烟火气,实在美好。

    蝶然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很快跑回到妈妈身边,难得用十分恼火地小眼神瞪着柳千千:“姐姐大坏蛋,欺负娘亲!我再也不喜欢姐姐了!”

    墨发披散,肤白似雪,浓长眼睫之下,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子里是墨色流金的光彩。

    等她反手掩上房门,便听对方在她身后沉沉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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