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娇妾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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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拦我:「笑话，御书房就只有你一个奴才吗？你不在，王喜自然会服侍表哥。」

    彼时的他，正为登上太子之位，大肆庆祝。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气琼华，他竟然就着我的手，就这么吃了。

    而他，还有少年人的热度。

    太阳下山的时候，太后总算是放过了我。

    顾楚兮命我取来糕点，并送到他面前。

    我有些紧张，随便挑了一根黑发拔了。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奴婢在」。

    这就来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我被当成出气筒了。

    感受着他掌心的灼热，我不由口齿发颤:「皇、皇上，怎么？」

    轻笑从他喉间溢出:「你过来！」

    我手心微颤，指尖往回缩。

    话一落音，琼华便亲自上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天长日久下来，还真让她们玩出了不少花样。

    「南边进贡的生肌膏，对伤处有帮助。」说着，他把一个锦盒放在书案上。

    更何况现下四处无人，若是没有太监侍卫及时相救，我说不准还会因此香消玉殒。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他父亲犯下的罪恶。

    无数次难捱到要倒下，我都只能硬撑着。

    教我手段的青娘说:「少年最好调教，你一撩拨他便上钩。若遇上那假装正经的，你只管转身就走，保管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灵芃。」

    三岁那年，我没了父母。m.qiweishuwu.com

    可琼华只算到了开头，却没料到结果。

    我笑得柔情似水:「有皇上关怀，奴婢不委屈。」

    「关怀能治伤？」

    他让我学「诗经」，学调香，学着用身体，去诱惑新君。

    顾楚兮眉间的阴郁一扫而空，笑说:「对不住，朕又错了。」

    果然，这未经人事的小年轻脸红了。

    为了让他注意我，我故意在换茶盏的时候，把茶水溅到他的手上。

    顾楚兮离开之后，我便要受罪了。

    我是皇上身边的奉茶宫女，一个奉命引诱皇帝，试图祸乱宫闱的女人。

    他救了我，却也禁锢了我。

    闲得发慌的她在太湖边堵住了我。

    我刚从她震惊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一不小心，便瞅到道路尽头那突然出现的明黄身影。

    她诡异一笑，看向我身后的湖泊:「如若不然，本郡主便让你尝尝落水狗是什么滋味！」

    碧波突然溅起来，湿了琼华的衣摆。

    我一向是听话的，尽管整颗心都裂了。

    我见好就收，往后一步就要退下，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天上太阳毒辣，她便让我双手举冰，托过头顶。

    在顾楚兮面前，一向是自由自在惯了的。

    「回去好好沐浴，折腾了一天，身上都有味了。」

    我想骂人！

    相谈甚欢的时候，琼华郡主闯进来了。

    琼华坐在上面，一面嗑着瓜子，一面笑嘻嘻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我。

    什、什么？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在兮表哥的面前讨好卖乖。

    「手指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便让这冰好好给你冻一冻。

    十三年前，他救了我。

    可我没想到的是，才刚一接近顾楚兮，我便要遭受这样的罪过。

    拖着半条命，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寝屋。

    顾楚兮没怪我鲁莽，反而笑着问我的名字。

    我笑着摇头:「皇上日理万机，少年白发是累出来的。好在只有一根，可否让奴婢给您拔了？」

    进宫之前，我便知道，身为宫女，日子不会太好过。

    琼华可能是属狗的，自打盯上我之后，就咬死了不放。

    不过隔日，便趁着顾楚兮前去请安的时候，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她是太后的侄女儿，从小在宫中长大。

    太后惯是会为她出气的。

    「望梅都能止渴，关怀为何不可治伤？」

    「奴婢贱名灵芃。」我跪在地上，乖巧回答，「钟灵毓秀的灵，芃芃其麦的芃。」

    那时候，我正在死人堆里找吃食。

    真是个笨蛋！

    不觉之下，胆子也大了些。

    我连忙点头:「郡主慈悲，那奴婢先退下了。」

    「冻清醒了，往后便知道应该怎么伺候主子了。」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当柔软的嘴唇碰到我手指的那一刻，琼华发绿的眼珠子，也正好盯上了我。

    中秋佳节，宫里正忙着准备夜里的宴会。

    我道理学了挺多，可这实践还是第一回。

    我咬牙，在心里默念一个名字。

    那个才登基不到一年的炽暖少年，他的侄儿，顾楚兮。

    我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把手中的茶壶从她的头上淋下去。

    她晃悠到我面前，笑嘻嘻地盯着我看。

    初见顾楚兮，我便用了心计。

    我无语望天，有一丝庆幸，却又好想哭。

    三伏的天，连知了都叠声地叫着「热啊热」。

    也不知道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她当做劲敌的。

    我凑上前，让他的脸离我胸膛很近。

    1

    「是吗？」顾楚兮有些意外，「朕才十七，这就老了？」

    心思电转，她要做初一，那我便只能做十五了。

    更何况，我还用他喜欢的檀香。

    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何曾想到有人下盘竟然会这么稳。

    可咱们那面慈心善的太后娘娘，却命我跪到院子里去。

    她眼角眉梢都飞起来了:「你知道就好。」

    看来他属于前者。

    他和顾萧之有三分相似，只是顾萧之更为阴冷凉薄。

    回廊底下，摇椅缓缓晃悠着。

    院子干净宽敞，她便让人在我的膝盖下面铺上一层碎石子。

    天下大乱！

    手心又紫又肿，被冻伤得不轻。

    真是矛盾得很！

    「琼华一向娇惯，让你受委屈了。」他转头看我。

    我拿丝巾为他擦手，丝巾上，早就涂了他喜欢的香。

    指使身边的宫女抓了一把泥，摊开在我眼前。

    「灵芃！」顾楚兮愤怒的声音，从道路尽头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她扑在我身上，就跟投怀送抱似的。

    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怎么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我有些意外:「皇上知道我受伤了？」

    不承想刚一坐下，便见到顾楚兮身边的小春子来唤:「灵芃姐姐，皇上正寻你呢。」

    少年白发是假，借机亲近才是真。

    没让人通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御书房。

    我从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也能有这般和顺的性子。

    我借着烛火看他，脑中浮现「芝兰玉树」四个字。

    不是冰碗，是刚从冰窖里凿来的，脸盆那么大的一整块冰。

    视线落在他的发间，我试探着说:「皇上，书是看不完的，您早些歇息吧。瞧瞧头上，都有白发了。」

    「郡主见谅，皇上那儿还等着奴婢去伺候呢。」我说完就想溜。

    也就在那一年，他兄长持刀闯宫，弑君父，抢龙袍，夺江山。

    「不然怎样？」我脑子一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他叹了

    「吃了它！」

    顾楚兮「嗯」了一声。

    后宫中的女人长日无聊，便以琢磨怎么惩罚人为乐。

    我从死人堆里爬起来，走了十三年，终于走到他的身边……

    他果然对我好奇了，在他看来，出口便能背出「诗经」的女子，无疑是同他有着共同话题的。

    我顺从走过去，在他的示意下伸出了手。

    我尖叫一声，身子无风自动，猛地往后一倒。

    我摇头，蚊子般嗫嚅着:「皇上还是让奴婢自己上药吧，有些痒。」

    口气，亲手挖了药膏轻抹:「母后整日吃斋念佛，罚人却不手软。你未曾做错什么，却因为朕遭受这无妄之灾，说起来，都是朕的过错。」

    就比如现在。

    我脚下抹油，行了礼就想跑，却不想她冷声厉喝:「站住！本郡主让你走了吗？」

    青娘千叮万嘱，事先一定得焚香沐浴，把自己洗得白花花香喷喷的，才能让男人陶醉其间却不自知。

    他抬头看我:「痛？」

    「扑通！」

    她说那是她亲手做的，完全不管别人是不是刚吃过晚膳。

    顾萧之，顾萧之！

    3

    御书房一如往常，除了偶有翻书的声音，安静得如同坟墓。

    可是我，第一回就搞砸了。

    「看什么看？」琼华微抬下巴，一贯地不可一世，「吃了它，我就放你过去，如若不然……」

    「郡主可是凤命，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何必为难我这低贱的丫头呢？」我苦笑着示弱，顺带溜须拍马。

    琼华抱着食盒，极力邀请顾楚兮尝她的糕点。

    2

    现如今夏末秋初，湖水虽不彻骨，但冷不丁地落水，定然免不掉一场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