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娇妾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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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下头，看向顾楚兮握着我的手，骨节分明，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神色凝重，和太后、荣国舅对峙，说我绝不可能是凶手。

    「儿子见过琼华。」顾楚兮笃定地望着太后，「一个时辰前，琼华从望月阁离开，直到得知琼华死讯，灵芃一直跟儿子在一起。」

    太后和荣国舅只凭一句「好好的一个宫女，竟身着侍卫的衣裳，一定有鬼」便定了

    「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我转头冲顾楚兮笑，「皇上，谢谢你这么护着我。若你真想救我，便替我找到脱罪的证据。」

    一看见这荒唐的场面，便哭了出声。

    太后怎么可能相信，不顾顾楚兮的面子，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荒唐」。

    「皇上！」我及时叫住顾楚兮。

    他不在乎我，我一直都知道。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胡说，我的华儿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那他还会护着我吗？

    无论太后和荣国舅有多悲痛，都无法挽回琼华已经没了的事实。

    「耍赖没用！」顾楚兮摇头，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朕乃真

    「你见过华儿？」国舅红着眼大喊，「那她为何会离开？离开去哪儿？还有谁跟着她？」

    我没法躲，更没法辩。

    倘若他知道，我到他身边的初衷并非那么单纯。倘若他知道，今日的状况有我一部分功劳。

    铜镜前面，我的脸红彤彤的，头发也有些乱。

    「无人跟着。」顾楚兮咬牙，「她离开，是因为撞见了……」

    顾楚兮也在第一时间挡在了我的跟前。



    连顾楚兮都拼命护着我，可他却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笑。

    我震惊了:「明明是你要我帮忙的。」

    众人仓惶下跪:「禀皇上，侍卫发现郡主时，郡主已经没气了。」

    「皇帝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哀家吗？」太后气得发抖，「在皇帝的眼里，哀家就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这丫头若是没杀害琼华，哀家怎么可能冤枉好人？」

    「皇上，琼华郡主，哭着跑了。」小春子小心翼翼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谁也没有想到，盛怒中的荣国舅会去拔身边侍卫腰间的长刀。

    可当这样的残酷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生怨怼。

    我看着他的侧脸，听他说:「朕用天子之位保证，她绝不会是杀害琼华的凶手。」

    应该会吧，毕竟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荣国舅也哭了，朝着太后大喊:「太后，华儿没了，你得为华儿做主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惊叫起来。

    我的性命，在他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奴婢认得这个，是御前宫女灵芃的荷包。」

    「琼华怎样了？」顾楚兮来到人群外，沉沉出声。

    太后哭得悲痛欲绝，顾楚兮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治荣国舅的罪。

    谁也没有料到，荣国舅竟然会在顾楚兮的面前公然杀太医。

    我盯着镜子里的眼睛告诫自己:「刚才那般举动，不过是权宜之计，就当跟自己亲亲的是一头猪，一只狗。对！都是嘴巴而已，没什么两样！」

    「呵呵，皇帝就这么肯定？」太后一手指着我，气得浑身哆嗦，「那你说说，她怎么就不能是凶手？」

    「少天真了。」顾楚兮着急凶我，「朕若是把你交出去，你哪里还能活？」

    夸奖、赞同地笑。

    「我没有杀人，穿侍卫的衣衫，只是一时兴起。而那只荷包，也是因缘巧合，才落到琼华郡主的手里。」我坦然看着荣国舅，「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一定不会相信。」

    会觉得我面目可、阴险狡诈吗？

    鲜血，溅到了许多人的脸上，还热乎乎的。

    那是一个时辰前，我让宫女交给琼华的贴身物件。

    我提着衣裳的手僵住了，琼华落水？怎么会落水？

    可顾楚兮那个小子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舅父。」顾楚兮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楚兮还在据理力争，这傻子已经急得鼻尖冒汗了。

    我突然就有些生气了。

    我屏住呼吸，只盼望着没人认出这是我的东西。

    当即，就有人惊呼:「那不就是灵芃吗？为何身着侍卫的衣衫？」

    一道怒喝乍响，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扑向躺在地上的琼华郡主。

    可他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大臣，侍卫们还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得把他团团围住，防止他再暴起伤人。

    「你见过华儿？」国舅冲了上来，被侍卫拦住。

    看太后和荣国舅的架势，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的。

    就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突地炸响了。

    可天不从人愿，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把我卖了。

    龙天子，珍贵的龙气被你渡了去，你不能不负责。」

    5

    大家都朝着琼华躺过的地方看去，我也不例外。

    和皇上一前一后来到太湖，远远地，就看见湖边围着一群人。

    「皇、皇上，既然郡主跑了，那、那我也走了。」我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转头就想跑。

    一个要抓，一个要护，事情僵持不下。

    我瞧见别人看来的目光，连忙缩回手不再拉他。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害了琼华，究竟是谁？」

    我的罪。

    顾楚兮低头，却依旧倔强地拽着我:「儿子不是不相信母后，可是儿子知道，她绝不可能是凶手。」

    他是皇帝，身上怎能有这样的污点。

    侍卫很快便把局面控制下来。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顾萧之了，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我亲他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呼吸好吧，上哪儿渡他的气？

    声音嘈杂万分，间或还夹杂着哭声。

    「可朕没让你亲我。」

    众人小心翼翼地，把琼华挪到担架上。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瞧，地上那是什么？」

    咬了下唇，决定抛开脑中那些奇怪的情绪。

    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这儿。

    顾萧之的笑，和顾楚兮焦急的双眼，在我脑子里不停地替换。

    他会怎样想呢？

    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一不小心，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是顾萧之派进宫的，我的任务，是挑拨皇上与国舅之间的关系。」

    我低头看着被他握紧的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这样的情形之下，怎么可能挡得住。

    我抬手抓住他的胳膊，似乎想借由他的体温，来驱散心中的恐惧。

    直到一年前顾楚兮即位，他才以皇叔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跟前。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顾萧之竟站了出来。

    「闭嘴！」荣国舅突然抬头盯向他，眼中满是滔天怒火:「无能蠢货，救不了我的华儿，你岂配活着。」

    顾楚兮站在我跟前，挡下那些要来抓我的手。

    现如今弄明事情的真相重要，处置琼华的尸身更重要。

    太后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把衣裳换回来，便听见屋外惊慌的声音。

    荣国舅御前行凶，罪可当诛。

    身边嘈杂的声音仿佛都安静下来，我只看见顾萧之在对我笑。

    「你要负责。」他的声音里带着笑。

    我怄死了，这人好不要脸。

    他走到太后身边，轻声安慰:「母后放心，儿子定会把事情查清，还琼华一个公道。」

    所有的目光，顿时朝着顾楚兮的方向看过来。

    「皇上，不好了，琼华郡主落水了！」

    我突然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一步便跨到他身旁，和他并肩而站。

    他说:「只要朕还做一天的皇帝，谁都休想把她从朕的身边带走。」

    被数名宫女扶着，脚步不稳匆匆而至。

    在顾楚兮的安排下，很快，侍卫们就抬着担架过来了。

    我哪能待得住？

    「我我我我哪有。」我红着脸辩驳。

    自打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便一直流落在民间。

    荣国舅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把琼华已经冰冷的身子抱在怀中，咬牙切齿:「我的华儿没有死，太医何在，还不赶紧来救人。」

    他护着我已经让太后对他很是不满，若是让他们知道，为了拒婚，他竟同我一起如此胡闹。

    「呵呵！」他好像很开心，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深吸一口气，我抬起头来。

    此人锦衣玉带，和太后有着三分相似的脸上，满是悲愤。

    他拍了拍我的手，并未回头看我。

    人群中，一道年迈的身影匆忙叩下头:「荣大人，微臣无能，救不了郡主，郡主已经……」

    我几乎是从顾楚兮的怀中跳出来的。

    顾楚兮皱了眉头，下意识地把我挡在身后。

    连忙丢下手中的衣衫，拔腿就往屋外跑。

    我躲进望月阁的内室，双手抱着自己原本的衣裳。

    「灵芃，朕去看看，你待在这儿别乱跑。」屋外脚步声急促响起，皇上匆匆离去。

    我低着脑袋站在一边，压根就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