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樱花落入掌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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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公是柳寒羡的人，只是在皇宫里，在赵清孑面前，我们视线交错而过，各自未发一言。

    我怔住了，遍体生寒。

    柳寒羡让她千万别把此事传出去，她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只求当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就娶谁做皇后，哪怕我根本就不爱那女人。」

    我只得安慰她，「王府还有些产业，不至于穷途末路，婶婶不会不管你，我既嫁入柳家，便是柳家的人，我们是同气连枝的。」

    他已不能说话，仿佛苍老了很多。

    当年先皇骄奢淫逸，不重视边防，导致靖国军队直入皇城，屠杀了皇宫里的所有人。

    此后，她再不敢接近赵清孑。

    有一次她趁赵清孑醉酒靠近他，赵清孑发了狂，掐住了她的脖子，要不是曹公公相救，她命都没了。

    惊魂未定之际，，就听他附耳一字一句道:「你想让我听你的话？可我只喜欢听枕边风……」

    赵清孑废后之举，怎能不让柳家人心惊。

    那时，我每日唤他晨起，伺候他入睡，也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小心守护着燕朝百姓的希望。

    听到这话，我心里感觉很微妙，但救人心切，我来不及多想，疾步踏入殿内。

    曹公公伤愈后告老还乡，临行前来王府跟我辞别。

    为了挽救这位亡夫的好友，我脱下丧服，进宫找皇帝求情。

    他侧卧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交错在身前的双手紧紧地握了又握，仅仅一句话，他就拿捏了我的七寸。

    须臾，他喟叹一声，「我怎忍心强迫你，只是怕时不我待。罢了，我或许不该操之过急。」

    「你希望我这样，我不想让你难过。我隐忍这么多年，不曾对摄政王有半点忤逆，如今他死了，你不再属于他了，我就不必再忍了。」

    初见赵清孑那年，他十三岁，我十七岁。

    「我不过就是个傀儡，摄政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让我娶谁做皇后，我

    柳寒羡扶持赵清孑在晋阳城登基为帝，集结旧臣，率领燕朝旧部，反击靖国。

    他微凉的手指伸向我的脸庞。

    我骇然吸气，偏头躲开，压制着狂乱的心跳说:「圣上不可……」

    自从离开晋阳城，这是他第一次唤我「樱姐姐」，而不是王妃。

    在晋阳任巡抚的柳寒羡听闻皇城失陷，火速赶往鸿禄寺，把人带了出来，拼死护送到晋阳城。

    我立在帐外，听到帐内传来了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讲吧，把你想说的事情，一并说出来。」

    受柳寒羡所托，这个不过小我四岁的孩子，我待他像弟弟一样。

    他乖乖松开了我，我见机一咕噜爬起来。

    「摄政王根本就看不上我，皇族人都被靖国杀光了，他没得选，只能扶持我。若我充实后宫，繁衍子嗣，燕朝有了后代，满朝文武都会想着让我早点退位。」

    「二叔不在人世了，我连皇后的位置都守不住，婶婶，我们柳家以后可怎么办呢？」

    前两天听到了赵清孑废后的消息，我隐隐担忧，怕是此事与我有关。

    赵清孑负手站在暖阁里，烛光映着他的脸，白璧无瑕，他五官极其漂亮，清澈皎洁的眼眸总给人一种温顺的错觉。

    摄政王柳寒羡死在了北疆，头七不到，皇帝赵清孑就把吏部尚书下了大狱。

    我去规劝他，那人却附在我耳边低低说道:「你想让我听你的话？可我只喜欢听枕边风……」

    「我偏偏不生孩子。况且，女人在我眼里都是面目可憎，除了你，只有你……」

    宫里的小太监来报，圣上命人割了御前总管曹公公的舌头，不准太医医治，曹公公就快没命了。

    成亲三年，赵清孑从来不让她侍寝，她碰一下他的衣袖，他都会勃然大怒。

    先皇一脉只剩下一个十三岁的皇子赵清孑。

    我撩帘进入，见赵清孑在熟睡，面容静谧安然。

    她仰头看我，泣泪如珠，容颜绝美。

    他的脸贴在我心口，「我一直扮演一个木偶，听摄政王的话，不是因为江山社稷，不是惧怕摄政王，而是因为你。」

    曹公公手下的小太监说:「圣上有命令，王妃出入皇宫，包括进内殿，无需通报，无论何时，我等不得阻拦。」

    他拉着我的手握于掌心，「樱姐姐，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听你的话。」

    他挑眉，勾唇道:「过时不候。」

    我回过神来，跪拜龙床前，为吏部尚书和曹公公求情。

    他眼眸染上猩红，隐含着侵略的光，俯首靠近我的唇。

    赵清孑温和的眉眼逐渐凌厉起来，突然逼近我，我大吃一惊，踉跄着后退，脚步不稳就要摔倒，他眼疾手快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带把我扯进他怀里。

    我皱眉，叹息一声，「唉，恐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吏部尚书的事情还没结束。

    我煞白着一张脸，退出时在门外和曹公公对视一眼。

    赵清孑本就不是作为储君培养的，十三岁的孩子，前几天还在寺庙里诵经，突然就黄袍加身，担负起了匡扶燕朝的重任。

    他进宫以后，身边没了那个围着我叫「樱姐姐」的少年，我心里还空落了一段时间，方才适应了王府孤寂冷情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赵清孑很乖巧，而且十分依赖我，我放纵了他对我肆无忌惮的亲近。

    3

    彼时，他羞涩内敛，常常一言不发，像个木偶一样，柳寒羡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乖得令人心疼。

    赵清孑来到案前，提笔写圣旨。

    他动作顿住，凝视着我的眼神满含纠结，欲言又止，「若非我……」

    赵清孑眼神蓦地狠厉，一拳捶在龙床上，「怎么不可？我是圣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弯腰扶我起来。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他对我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皇后是柳寒羡的侄女，她出嫁时，还是我亲自把她送上了花轿。

    无人应答。

    我的夫君，燕朝摄政王柳寒羡病逝，他一手扶持的小皇帝行事越发乖张，亲小人远贤臣。www.wuyoushuyuan.com

    圣旨交给内侍，他走向我，面上浮现了笑意，「你可还满意？」

    柳寒羡没有跟我说起朝中的事情，我只记得侄女进宫后，他的忧思反而更多。

    我声音颤抖，「圣上这样放浪形骸……容易玩火自焚……若您有需求……可以选秀扩充后宫……」

    我问:「公公从何时得知，圣上对我……」

    赵清孑下旨释放吏部尚书，只罚了吏部尚书半年俸禄。

    我轻声唤:「圣上？」

    送走曹公公，我侧目看向皇宫的方向，心情沉重。

    不知他八岁时犯了什么错，被先皇送到了鸿禄寺，反而因此逃过了屠杀。

    柳寒羡明的暗的往宫里送了不少美人，赵清孑一个也没留下，甚至误杀了一个，多亏柳寒羡把此事压了下来，没有流传到宫外。

    没过几日，废后便来王府找我诉苦，趴在我腿上，哭得梨花带雨。

    我站起身，试探地问他，「圣上意下如何？李尚书一向直言不讳，绝无忤逆之心，燕朝正缺这种刚正不阿之才……」

    我心头一紧，连忙施礼，「谢圣上恩典。」

    侄女是凭自个能耐在一众秀女中被赵清孑亲自选中成了皇后。

    御前总管曹公公在外面大声禀报，「圣上，边关急报！」

    里面没有值夜的宫女和内侍，帐幔低垂，有淡淡香气弥漫。

    柳寒羡一死，柳家人的荣华富贵全靠她了。

    突然，赵清孑睁开眼，起身伸臂把我拽了过去，我摔倒床榻上，他翻身将我禁锢住，炙热的呼吸在我耳边，「樱姐姐，你来了，我正梦到你呢……」

    他睡着的样子和当年在晋阳城一样，俊美如玉，恬静若孩童。

    曹公公提笔写道:圣上看似纯澈，实则心思深沉，可我在御前伺候，他是瞒不过我的。圣上打在晋阳城对王妃您就是不同于旁人的。

    「我说过，我只听枕边风。不过，你刚刚在我的床榻上躺过，现在你说的话，我就当是枕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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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沉地冷笑，「玩火自焚？焚了又如何？你真的在意的是我的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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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王府的路上，我回忆和赵清孑的过往。

    赵清孑慢慢放开我。

    他唤内侍进来，命内侍请太医去为曹公公诊治，让另一位内侍伺候他穿衣。

    他的转变太突然，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柳寒羡不徇私，当上摄政王以后，并未破格提拔家里人。

    他命人到处找寻神医，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治疗自己的隐疾，现在想来，他恐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皇帝。

    「不，你们在意的只有这江山，我只是你们维稳江山的工具。」

    我直奔皇宫。

    我性格清冷，与谁都不亲近，是众人眼中的冷美人。

    我按礼制对他行跪拜礼，神情肃然，缓声说明了我的来意。

    他声音里透着些许慵懒，「不救曹公公了？」

    「婶婶，你去求圣上，让他不要废后，不要把我送去寺庙，好不好？」

    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极具压迫性，和以往的温润完全不同。

    我心惊肉跳，惊惧道:「圣上若执意如此…….我…….我就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