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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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夫，你在大燕埋了暗桩吧？”池沐开口直切主题。
“可我军若久留大羲城中，亦不是长久之策，毕竟这城刚被……百废待兴，多日来，兵士们也是有些艰苦。”
从楚则与那医女顾清的对话来看，楚则在燕廷内的地位有很大可能随着大燕老皇帝的死而急转直下。
“哦？”张荟直起身来，示意池沐进去说。
楚则醒后，不顾伤口，急忙叫来副将楚晋，询问当日战果和未会和的军队是否会和，却得知金些和柯玖在乱军中扮做小兵逃跑，而呼延阔也得以全身而退。
直到五天后，上帝视角再度开启。
张荟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打着哈欠问道:“大半夜的，池小将军真会扰人清梦。”
然而此行灭玉汉，所到梁州处处皆拒不受降，即便实力相距甚远仍军民奋起抵抗，上到州牧下到士兵，无一城归顺，楚则不得不大开杀戒。
…
她察看了一下楚则的伤口，接着低声道:“若是先帝在固
顾清径直进得门来，边有条不紊地摆弄一堆药瓶，边示意楚则宽衣，语气清冷:“自你领兵至今十几年，尚未见人将你伤成如此模样。如今的玉汉竟有这样的人物，说明天不亡它。”
楚则披衣而起，一向温润的他在听到顾清的一番话后也不免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战机已逝、朝局之变，不甘也要甘。以你之本事，还怕今后无机会吗？”顾清看着楚则的眼睛，认真道。
楚晋出门时正碰上前来换药的顾清，向她施了一礼便走远了。
“见好就收。”顾清点头。
池沐在安道城里练练刀、遛遛弯，没事就和林然下下棋，偶尔还要听听张荟的笑话。
计划已经十分清晰，呼之欲出。
“刚刚楚则也提到了，他很怕自己一回长安，我们就会打回梁州。所以他一定会在梁州管理官的任命上下大功夫。目的是维稳。”这么一来，池沐又绕回了前几天思考的问题。
战后的几天里。m.kaiyiwenxue.com
楚则失笑，摆摆手道:“固然不是。我若连你都要猜疑，岂非无人可信了？我是担忧军心不稳。”
前几天刚刚分析完楚则的弱点，今天就彻底印证了。
“我如何甘心？”楚则手抚上胸前绷带，对着顾清道。
这得什么样的皇帝才能忍下来。
而楚则竟然在这种关头淹了大羲城。
“我不懂军事。但我知道，你一心为国而战，隐瞒先帝驾崩继续作战，但在陛下和朝臣眼中，你既不上表又不回京叩拜，便是不臣之举，即便陛下能容你，恐怕朝中那些惧你妒你之人也不会消停。”
她娓娓道来，不急不缓，话音落下便换完了绷带，为楚则披上了外衣，在沉寂中收拾着换下来的绷带，又把药瓶一一放回到木托盘中。
楚则身体强健，虽然胸口中枪，但好在并不致命，加上燕军军医顾清高超的医术，没有生命之危，只是在退军后一直昏迷不醒，在大羲城中又昏睡了七日才转醒。
只是现实比池沐想得还要有利。
顾清转身离开后，楚则坐于榻上，一动不动，双目再度死死地看着火星四溅的炭火，眉头拧成一团，良久方才低低地自言自语一句:“先帝一驾崩，无论是战局还是朝局都天翻地覆，这绝非巧合，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大燕的丞相…呃，叫什么来着？对了，孟安。这人估计是楚则的头号死对头。新帝一登基，他肯定要想方设法夺楚则的权，当然也就不会把梁州交给楚则的人去管。”
且新帝登基，为了讨个吉利、展示仁慈，都会大赦天下，绝不会杀生。
她见楚则不出声，便揭开缠于其胸口的绷带，熟练地检查伤口，又换上新的绷带，毫不委婉地继续道:“以我之见，楚晋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攻不下来，前不进后不退，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你这些日子领兵在外，又昏迷了这么些天，父亲已托人向我传话，朝中对你水淹大羲颇有微词，孟丞相上表称此残忍之举既破坏社稷文化又失尽人心。”
张荟住在正殿，池沐住在偏殿，商量事情倒也方便。
楚则听闻，不免有些怒火攻心，但立即调整过来，平复着心情，坐在那儿沉思不语。
“孟安无非是惧我战功影响其地位，忧我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他素来如此小肚鸡肠。先帝在时，屡屡称赞我楚家忠君报国之心，陛下如今却召我回京，显然听信那孟安之言。我与陛下自十岁相识至今，堪称无话不谈，陛下何以疑我。”
池沐躺在塌上，胳膊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块肉脯。
他眉心微蹙，声音低沉了下去:“我出征前，先帝拖着病体为我送行至城外，刚刚攻下梁州，捷报尚未传至京城，先帝已驾崩而去。我接到消息秘而不宣，下令楚晋谁走漏了消息立即处死，便是担忧影响士气军心，如此方才继续攻安道城。如果现在兵士们知晓朝中态势，一定会无心作战。若陛下真如你所说下诏，我军返回，玉汉复而夺回梁州，又该如何是好？”
“大军远征，艰苦一些又有何妨？宿在城中，总比过宿在野外营帐舒坦罢。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楚则把目光从炭火上移到楚晋脸上，声音中倒是没有什么怒气。
是在用他手中握着的军权去打新皇帝的脸。
楚晋试探地问道:“将军，我等是否应整顿兵马，再度出战安道城？”
看完这上帝视角，他首先只有一句话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池沐跳下榻，披上外衣，穿过院子去敲张荟的门。
楚则看着顾清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池沐咽下肉脯，心道即便是再圣明神武的皇帝，也绝不会不忌惮楚则的存在。
从心底里，他并不同意楚则水淹大羲的做法，楚则常说他不愿杀人，常称善死不若苟活，每打起仗来，总是先派人去招降，若对方愿降，楚则倒真饶其性命，绝不滥杀。
“见好就收？”楚则苦笑道。
顾清说罢，已经收拾好了绷带药瓶，便要转身离去，身形停顿了
为了稳定军心，楚则不惜隐瞒皇帝死讯，身为重臣也不服丧，这在古代儒家思想中，是大不敬。
然无碍，可你也清楚，陛下初登大宝，孟丞相是国丈，陛下很听他的话。因此陛下欲召你回京，被我父亲拦下了。所以你该考虑后路了，眼睛只盯着战场是不行的。”
“你问这干嘛？”张荟好像立刻就不困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池沐，眼睛也亮了不少。
“我有办法收回梁州。”池沐表情平静。
“良机已失。”楚则微微地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榻边燃得正旺的炭火，又加上一句:“玉汉让羌野入局，这本还在可控之内，但那年轻的玉汉将领使诈，姜旸又突然赶到，破了我灭玉汉之方策。如今再去攻安道，只怕已是难上加难。”
安道城官府住满了伤兵，张荟也不打扰他们，没有令他们把地方腾出来，而是带着池沐住进了一间荒废了的庙里。
暗桩是行话，翻译过来就是间谍。
顾清大大方方，从不拘泥于男女之别，不畏流言蜚语，医术高超，在燕军中亦有很高的威望，又因容貌清丽，性子又过于冷淡，固而虽是军中的风景线却又无人敢接近搭话。楚则与她并无男女之情，却有极深的兄妹之谊，两人之父私交甚好，且顾清之父顾陵又是教他武艺兵法的恩师。
各方都没什么动静。
“不，末将岂敢。末将只是担忧我军下一步如何打算，未免有些关心则乱。请将军恕罪。”楚晋急忙抱拳请罪，不再多言。
小他七岁的顾清尚未婚嫁，身为武将之女却自幼习医，有妙手回春之才，在长安城里开有医馆，在他常年带兵作战或戍守边境之时便随军为军医。
顾清见他如此，原本清冷的声音不自觉便多了丝柔软，道:“如今陛下已不再是从前与你一同读书的太子了，一个人坐了那个位置，想不变都难。你带兵在外，又立下赫赫战功，加上在这世间的名号，从前他没什么感觉，现在可未必。不然怎会听信孟安的话？再加上那孟安以新帝初立，不宜再添战火杀气过重为由，想必父亲也是拦不住的。若我猜得不错，陛下召你班师的诏书不日便会到。”
“军事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池沐料定楚则没几天就得回长安，而且他在大燕朝廷里就算不是孤木难支，也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一下又回过头来加上一句:“父亲在捎给我的口信中说，此时上表请求班师方为明智之举，再陈书一封于陛下，说明此前未及拜贺之苦衷。你已攻下玉汉仅存二州之一，堪称大功。”
即便如此，楚晋见到大羲城如今破败不堪至此，不知为何仍旧于心不忍。他正要告退，楚则又道:“传令下去，原地待命，继续休整。”
顾清亦定定地看着他，轻启薄唇道:“怎的，如今你亦要胡乱猜疑来求得心安吗？”
这是公然在向至高无上的皇权挑衅。
他太想认识认识那神秘的玉汉少年将军，更想调整方略继续南下攻玉汉，无论如何都不愿就这样不光彩的半途而废后、稀里糊涂地回长安去。
如果要治罪，军功也难抵。
楚晋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说到一半看了一眼楚则的脸色，即使楚则没什么反应，却还是婉转了说法。
“这些，你有无与他人说过？”
] “御史大夫，你在大燕埋了暗桩吧？”池沐开口直切主题。
“可我军若久留大羲城中，亦不是长久之策，毕竟这城刚被……百废待兴，多日来，兵士们也是有些艰苦。”
从楚则与那医女顾清的对话来看，楚则在燕廷内的地位有很大可能随着大燕老皇帝的死而急转直下。
“哦？”张荟直起身来，示意池沐进去说。
楚则醒后，不顾伤口，急忙叫来副将楚晋，询问当日战果和未会和的军队是否会和，却得知金些和柯玖在乱军中扮做小兵逃跑，而呼延阔也得以全身而退。
直到五天后，上帝视角再度开启。
张荟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打着哈欠问道:“大半夜的，池小将军真会扰人清梦。”
然而此行灭玉汉，所到梁州处处皆拒不受降，即便实力相距甚远仍军民奋起抵抗，上到州牧下到士兵，无一城归顺，楚则不得不大开杀戒。
…
她察看了一下楚则的伤口，接着低声道:“若是先帝在固
顾清径直进得门来，边有条不紊地摆弄一堆药瓶，边示意楚则宽衣，语气清冷:“自你领兵至今十几年，尚未见人将你伤成如此模样。如今的玉汉竟有这样的人物，说明天不亡它。”
楚则披衣而起，一向温润的他在听到顾清的一番话后也不免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战机已逝、朝局之变，不甘也要甘。以你之本事，还怕今后无机会吗？”顾清看着楚则的眼睛，认真道。
楚晋出门时正碰上前来换药的顾清，向她施了一礼便走远了。
“见好就收。”顾清点头。
池沐在安道城里练练刀、遛遛弯，没事就和林然下下棋，偶尔还要听听张荟的笑话。
计划已经十分清晰，呼之欲出。
“刚刚楚则也提到了，他很怕自己一回长安，我们就会打回梁州。所以他一定会在梁州管理官的任命上下大功夫。目的是维稳。”这么一来，池沐又绕回了前几天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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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则失笑，摆摆手道:“固然不是。我若连你都要猜疑，岂非无人可信了？我是担忧军心不稳。”
前几天刚刚分析完楚则的弱点，今天就彻底印证了。
“我如何甘心？”楚则手抚上胸前绷带，对着顾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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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军事。但我知道，你一心为国而战，隐瞒先帝驾崩继续作战，但在陛下和朝臣眼中，你既不上表又不回京叩拜，便是不臣之举，即便陛下能容你，恐怕朝中那些惧你妒你之人也不会消停。”
她娓娓道来，不急不缓，话音落下便换完了绷带，为楚则披上了外衣，在沉寂中收拾着换下来的绷带，又把药瓶一一放回到木托盘中。
楚则身体强健，虽然胸口中枪，但好在并不致命，加上燕军军医顾清高超的医术，没有生命之危，只是在退军后一直昏迷不醒，在大羲城中又昏睡了七日才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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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新帝登基，为了讨个吉利、展示仁慈，都会大赦天下，绝不会杀生。
她见楚则不出声，便揭开缠于其胸口的绷带，熟练地检查伤口，又换上新的绷带，毫不委婉地继续道:“以我之见，楚晋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攻不下来，前不进后不退，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你这些日子领兵在外，又昏迷了这么些天，父亲已托人向我传话，朝中对你水淹大羲颇有微词，孟丞相上表称此残忍之举既破坏社稷文化又失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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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则听闻，不免有些怒火攻心，但立即调整过来，平复着心情，坐在那儿沉思不语。
“孟安无非是惧我战功影响其地位，忧我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他素来如此小肚鸡肠。先帝在时，屡屡称赞我楚家忠君报国之心，陛下如今却召我回京，显然听信那孟安之言。我与陛下自十岁相识至今，堪称无话不谈，陛下何以疑我。”
池沐躺在塌上，胳膊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块肉脯。
他眉心微蹙，声音低沉了下去:“我出征前，先帝拖着病体为我送行至城外，刚刚攻下梁州，捷报尚未传至京城，先帝已驾崩而去。我接到消息秘而不宣，下令楚晋谁走漏了消息立即处死，便是担忧影响士气军心，如此方才继续攻安道城。如果现在兵士们知晓朝中态势，一定会无心作战。若陛下真如你所说下诏，我军返回，玉汉复而夺回梁州，又该如何是好？”
“大军远征，艰苦一些又有何妨？宿在城中，总比过宿在野外营帐舒坦罢。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楚则把目光从炭火上移到楚晋脸上，声音中倒是没有什么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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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晋试探地问道:“将军，我等是否应整顿兵马，再度出战安道城？”
看完这上帝视角，他首先只有一句话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池沐跳下榻，披上外衣，穿过院子去敲张荟的门。
楚则看着顾清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池沐咽下肉脯，心道即便是再圣明神武的皇帝，也绝不会不忌惮楚则的存在。
从心底里，他并不同意楚则水淹大羲的做法，楚则常说他不愿杀人，常称善死不若苟活，每打起仗来，总是先派人去招降，若对方愿降，楚则倒真饶其性命，绝不滥杀。
“见好就收？”楚则苦笑道。
顾清说罢，已经收拾好了绷带药瓶，便要转身离去，身形停顿了
为了稳定军心，楚则不惜隐瞒皇帝死讯，身为重臣也不服丧，这在古代儒家思想中，是大不敬。
然无碍，可你也清楚，陛下初登大宝，孟丞相是国丈，陛下很听他的话。因此陛下欲召你回京，被我父亲拦下了。所以你该考虑后路了，眼睛只盯着战场是不行的。”
“你问这干嘛？”张荟好像立刻就不困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池沐，眼睛也亮了不少。
“我有办法收回梁州。”池沐表情平静。
“良机已失。”楚则微微地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榻边燃得正旺的炭火，又加上一句:“玉汉让羌野入局，这本还在可控之内，但那年轻的玉汉将领使诈，姜旸又突然赶到，破了我灭玉汉之方策。如今再去攻安道，只怕已是难上加难。”
安道城官府住满了伤兵，张荟也不打扰他们，没有令他们把地方腾出来，而是带着池沐住进了一间荒废了的庙里。
暗桩是行话，翻译过来就是间谍。
顾清大大方方，从不拘泥于男女之别，不畏流言蜚语，医术高超，在燕军中亦有很高的威望，又因容貌清丽，性子又过于冷淡，固而虽是军中的风景线却又无人敢接近搭话。楚则与她并无男女之情，却有极深的兄妹之谊，两人之父私交甚好，且顾清之父顾陵又是教他武艺兵法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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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末将岂敢。末将只是担忧我军下一步如何打算，未免有些关心则乱。请将军恕罪。”楚晋急忙抱拳请罪，不再多言。
小他七岁的顾清尚未婚嫁，身为武将之女却自幼习医，有妙手回春之才，在长安城里开有医馆，在他常年带兵作战或戍守边境之时便随军为军医。
顾清见他如此，原本清冷的声音不自觉便多了丝柔软，道:“如今陛下已不再是从前与你一同读书的太子了，一个人坐了那个位置，想不变都难。你带兵在外，又立下赫赫战功，加上在这世间的名号，从前他没什么感觉，现在可未必。不然怎会听信孟安的话？再加上那孟安以新帝初立，不宜再添战火杀气过重为由，想必父亲也是拦不住的。若我猜得不错，陛下召你班师的诏书不日便会到。”
“军事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池沐料定楚则没几天就得回长安，而且他在大燕朝廷里就算不是孤木难支，也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一下又回过头来加上一句:“父亲在捎给我的口信中说，此时上表请求班师方为明智之举，再陈书一封于陛下，说明此前未及拜贺之苦衷。你已攻下玉汉仅存二州之一，堪称大功。”
即便如此，楚晋见到大羲城如今破败不堪至此，不知为何仍旧于心不忍。他正要告退，楚则又道:“传令下去，原地待命，继续休整。”
顾清亦定定地看着他，轻启薄唇道:“怎的，如今你亦要胡乱猜疑来求得心安吗？”
这是公然在向至高无上的皇权挑衅。
他太想认识认识那神秘的玉汉少年将军，更想调整方略继续南下攻玉汉，无论如何都不愿就这样不光彩的半途而废后、稀里糊涂地回长安去。
如果要治罪，军功也难抵。
楚晋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说到一半看了一眼楚则的脸色，即使楚则没什么反应，却还是婉转了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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