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话真的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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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晨音直接问道:“你又被别人欺负了？”

    李新察觉到了许晨音的视线，笑着抬起了头，冲许晨音招了招手。许晨音冲他摇了摇头，没过去，但也没有立马走开。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到李新重新低下头发呆之后就回了牢房。

    “生我的时候没有生病，后来生病了。圣子病，我入狱前刚去世。”李新说。

    “嗯？”李新有些困惑，“问这个做什么？我……”

    说着，李新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空荡荡的篮球场。

    许晨音跟他一起看了过去，心里有了点数，但没有细想，她今天来找李新是有别的事要问的。

    所以……

    因为早起还没到出早操的时间，许晨音就继续闭目养神，结果一闭目就给闭睡着了。

    不是什么噩梦，是她早几年的一次失败实验。当时她因为操作疏忽，清理设备不彻底，导致实验样本被污染，一段本来正常的向导基因没有表达，害得许晨音还以为实验失败了，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先前沉寂的基因又开始有了活动。

    许晨音若有所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方便问一下，你母亲生你的时候身体状况如何？”

    她借的两本书讲的都是妖魔鬼怪的情爱故事。一本是鬼新娘跟情郎私奔，结果情郎中途反悔，鬼新娘一怒之下吓死了自己的情郎；另一本是一对兄弟想吃绝户，欺骗一位大小姐的感情，结果得逞后发现大小姐死去多年，家产全是冥币纸扎，然后被大小姐圈养在坟地里直到饿死。总之都相当有教育意义。

    借好了书的许晨音站在图书馆门口往李新的方向看，蓦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可怜。虽然自己与他一样，都跟这个环境有隔膜，但显然自己要比他过得更自在点，别的不说，就那满身满脸的伤就足够说明差距了。

    许晨音内心忽感沉重，“节哀。”

    李新这次没有遮掩，脸埋在臂弯里，轻轻点了一下头。

    许晨音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有自信，李新本人也没有否定什么。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李新笑着说。

    她现在对“青少年觉醒哨向能力的100种可能性”这类问题压根不感兴趣，更别说问题对象还总端着一副遮遮掩掩、欲言又止做派了。告辞好吗？坐牢的科学家也是很忙的，没那个闲工夫打口水战。

    “呵呵。”许晨音干笑一声，然后站起来就走，头都没回一下。

    李新点了点头，“父亲普通人。母亲是向导，s级。”

    李新还跟前一天一样，窝在墙角发呆。他身上的伤又严重了一些，脸颊上添了新的淤青，右手手指全都是青青紫紫，像是被人踩过一样。

    “没成功？”许晨音看着他的手说。

    今天是周末的第二天，依旧不用出工劳作，吃完早饭，许晨音主动去老地方找李新。

    “她生病了，对不对？”许晨音打断了企图转移话题的李新。

    李新抬起头，看着许晨音，沉默了许久。

    许晨音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她讨厌各种无意义的问题，更讨厌各种无意义的答案。她跟李新说话时，对方用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她。反过来，李新问她问题的时候，她除了模棱两可的话之外也找不到别的来回答。与其像这样不断制造哑谜，不如干脆不讲。而且太阳快下山了，那里很快会变成阴凉地，冷得很，不能待。

    “我先前是在k星的一个研究院工作，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导师，我上司的上司是ke46星球的某个大佬，那个大佬听说倒台了，牵连了我的上司，然后我们整个实验室都被搞得分崩离析了。

    “我反抗了。”李新回。

    许晨音瞥了他一眼，“凭什么我先告诉你？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再次路过那个墙角的时候，李新依旧蹲在那里，静静的，像一堆被丢弃的橘红色布料。而就在他十米之外的操场上，有一群男向导正在打篮球，他们氛围很好，融洽得很，但谁都没有多看李新一眼。

    许晨音被门外走过的脚步声吵醒。

    许晨音满意地拔下存储盘，躺回休息仓，想借着鬼故事的余韵补个觉。

    许晨音长舒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把自己的经历慢慢的、调理清晰地说了出来:

    许晨音表情严肃，陷入了沉思。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李新母亲怀孕期间吃了什么药，导致他受到了影响。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猜错了。

    许晨音直接回了牢房，拿出刚借的鬼故事看了起来。隔壁牢房有人在打牌，闹哄哄的，但是不妨碍许晨音看鬼故事。

    “其实也不算被坑进来，只不过是……怎么说呢，唉～，也可以算是被坑了吧。”李新叹了一口气。

    “呵呵。”李新笑了一下，“感情不深，也不是特别哀，不用节。”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刺探你隐私或者别的什么。只是我昨天回去之后想想了想，发现你身上发生的事我先前也见证过，所以想来问一下。”许晨音解释道。

    在许晨音说完问题等待回答的时候，李新先是沉默，然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唉，你的话，真的好多啊……”

    许晨音从休息仓里爬起来，揉了揉有些昏涨的太阳穴。她心里不由得在意起对这个问题来。

    许晨音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叫她过来的是李新，每次说话说到她不想开口的时候，持续找话茬的人也是李新，结果他这时候却说这话？

    “你父母有觉醒哨兵或者向导能力吗？”许晨音问他道。

    晚上的晚饭没什么可吃的菜色，不过倒是一人发了两包小零食，盛饭的大姐向来照顾许晨音，许晨音要的饭菜很少，她就偷偷给许晨音多塞了两包小零食。许晨音也没有拒绝，收下后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你多久能出去？”许晨音问李新道。

    “我有点懂你意思了。我们两个的经历应该差不多，虽然按照各种各样的规则确实能被安上罪名，但是细细一想就会觉得不对。”许晨音回。

    “我上司那边的人际关系我也不太懂，他们审我的时候，也不会跟我说。但是先前也听过研究院其他人说过，说他家世了得，是大人物什么的。感觉这一次，他凶多吉少了。

    “谢谢。”李新摸起一包，撕开之后自己吃了一块，然后把剩余的又从铁栏里塞给了许晨音。

    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时间紧迫，神经过分紧张的缘故，这一个短短的回笼觉让许晨音做了个不好的梦。

    “不清楚，看情况吧。”李新回，“如果他们高兴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放我出去，但如果他们不高兴，关我一辈子也是可能的。”

    “你也是被坑进来的。”许晨音语气平静地说。

    “那看来，你跟我其实算是同类人。别人都是被确凿的犯罪证据定罪的，我们是因为找不到无罪的证据被定罪的。这叫什么？死于莫须有的罪名。”

    “你不会反抗吗？”许晨音在他旁边坐下，问他道。

    “成功了。”李新又回，“我不喜欢动用武力，但是我报复成功了。”

    “对了，你要不要吃奶糖？”许晨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昨天晚上发的零食，盛饭大姐送的，连带她自己的，全都从铁栏里塞给了李新。

    所以，李新身上发生的这种延迟，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有什么外来因素阻碍了他能力的百分百表达，后来外来因素力影响降低，或者是他的抵抗能力变强，使得他挣脱了束缚。

    “至于我为什么最终被关到这里，原因也不算很复杂。你肯定也懂，ka27星球跟ke46星球关系并不是很好。我不做研究，等于变回了一个武器。他们哪个星球都不愿意我为对方所用。于是，他们就赛起来给我安排罪名，反正最后结果就是我在两个星球上都犯了重罪，他们任何一方都有权利把我带回去服刑。然后拉拉扯扯，最后变成了这样。我找不到自己无罪的证据，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李新很瘦，瘦得像断粮多日的难民。面相还苦，一脸薄命的样子。

    李新吮着口中的奶糖，问道:“那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

    什么意思？我许晨音是什么？你的解闷ai？

    当晚无事发生，许晨音因为中午没有休息的缘故睡得更好了些，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还醒得很早。

    许晨音吃不下那黏糊糊、甜腻腻，并且奶味很冲的糖，就十分嫌弃地又给李新塞了回去。

    但当她动了睡一觉的念头时，隔壁打牌的动静就变得吵闹起来了。她睡不着，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图书馆关门的点，于是干脆起来，趁着最后的功夫再去换几本长的、方便打发时间的鬼故事或者什么其他的故事。

    李新一直静静地听着，许晨音讲完之后，他的一小包奶糖也终于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