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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曾经，送给过朕很多东西。”
天子生辰，似乎只有天子不太顺意。
歌舞结束后，宗室和百官纷纷向帝王送上贺礼，他们轮流献礼，态度恭敬。各种稀世珍宝流水一样地送上来，想来也花费了不少心思，让人目不暇接。
燕晗有些厌烦地瞥了一眼，没有接过，也没有应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燕晗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他垂下眼，面上的欢愉转瞬即逝，“朕几欲封她为后，但她不愿。”
“有喜欢的吗?”
“陛下要过目吗?”
她侧过眼，看了看一旁的帝王，燕晗的神色一如往常，无悲无喜，似乎面前的不论是祝福还是诅咒，于他都并无分别。
燕晗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神色淡漠，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后来的年岁里，他耳边也一直有着云雀的叫声。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深夜里，他从中获取过为数不多的慰籍。
在名贵的白鹇面前，这只云雀显得极不显眼，灰扑扑的，既不漂亮，也不高贵。甚至是因为雀鸟司忙中出错，才让这样普通的鸟混到了天子的寿礼中。
他似乎是想向她解释些什么，又像是担心自己词不达意，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是太后的位置。
宫宴的歌舞似乎已经排练了许久，江鸣雪从前在乐府待过，觉得今日的歌舞很是出彩，看得入神。偶尔侧过头看了看燕晗，见他的神色淡然，只恹恹地看着这些歌舞，似乎并不感兴趣。
江鸣雪微微一愣，她一直知道燕晗是一个很孤寂的人，这样一个所有人都欢聚在他身边，却又各有图谋的日子，他也许更加孤寂。江鸣雪只当他是希望有人作陪，并不想深思太多。
“陛下，您让一个微末女官坐在身侧，实在不妥。”
她就这样陪燕晗坐了许久，直到宫宴的最后，百官起身，跪作一地，叩拜天子，燕晗也并没有让她起身。
“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
燕晗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想见的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贺礼。
“陛下，雀鸟司今日白天耽误了点功夫，这会儿才备好给您的贺礼。”一个宫女进来传话道：“您眼下要亲观吗?”
江鸣雪感受着百官的注视，莫名觉得如坐针毡，刚要起身，却听见燕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
燕晗垂着眼，并没有看江鸣雪，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朕并非有意为难你。”
“但她大约也不想要。”
浩大的声浪席卷而来，让江鸣雪一时有些恍神。
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夹起面前的一道点心，掩盖自己的慌张。
江鸣雪其实很不解，大约是她揣测的目光太过露骨，燕晗淡淡朝她看了一眼。
百官从宫里回到各自的府上，百姓自街巷回到自己的家中，江鸣雪也和俗世中的人们一样，结束无聊的祭祀与宴饮，回到温暖的烛火中，躺到舒适的床榻上。
帝王有些珍重地捧着那只不起眼的鸟儿，冰凉的指尖抚摸过鸟羽时，云雀有些欢快地叫唤了两声。
不过比起他与太后的关系，江鸣雪现在更担心自己尴尬的处境。
宴席散尽，天色已晚。
他还想给她的很多很多，却不知该如何让她接受。
燕晗的嘴角也泛起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
“朕还想给她千尊万贵的身份，生杀予夺的权柄，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辱她。”
燕晗就这样捧着只云雀，像是在为自己寻求些宽慰，轻声喃喃，“就当是她送给朕的吧。”
“朕也很想送她一点什么。”
从座次来看，这大约就是太师谢氏。江鸣雪觉得他颇为眼熟，仔细想了想，发觉他就是那日从慈宁宫出来的官员。
雀鸟司送来了不少名贵的鸟雀，几羽白鹇在其中显得尤其漂亮，洁白如雪，姿态雍容，看着是他们养育打理了好一段时日才敢送来的。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是想要和她一起，接受万民的祝福。
“只是想让你在朕身侧。”
燕晗侧过头，淡淡道：“朕让他们给你送去。”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江鸣雪曾含泪捧着一只受伤的云雀，来庆祝他的生辰。
室宗亲，燕晗很少和宗室来往，他们对燕晗的态度似乎也很是敬畏，却也并不亲近。最尊贵的一个座次始终是空着的，看着有些显眼。
“千秋不老，万寿无疆!”
江鸣雪也算见过不少奇珍，此刻却还是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江鸣雪一愣，很快回神开口：“下官岂敢。”
不论是被人唾骂“乱臣贼子”，还是听人高呼“万寿无疆”，燕晗总是这样漠然的神情，似乎是毁是誉，都与他没有关系。
“陛下，百官的贺礼都清点完了。”刘公公拿着一张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种种奇珍，“各位大人也算费心了。”
燕晗起身，缓缓走上前，在金丝鸟笼前站了片刻，然后拿起了里面的一只云雀。
老太监知情识趣地将那礼单收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要怕。”
燕晗回忆起江鸣雪几次拒绝他时的神色，回忆起今日她推拒他时的果决，不经意间轻叹了一声。
刘公公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不过他近来难得看到天子这么高兴，便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人将那些个白鹇撤下去。
刘公公想着燕晗方才对百官贺礼的态度，正想替他回绝，却见帝王不知想到了什么，略点了点头。
她回绝得利落，帝王只微微蹙了蹙眉，却也没再说些什么。
太师见帝王久不应声，接着道：“陛下久不立后，万寿节宫宴又让一个女官居于左右，实在于礼不合。”
“吾皇千秋不老，万寿无疆!”
帝王冷眼看着他，声音冷冽，“万寿节不宜杀戮。”
燕晗没有管旁人惊愕的目光。
江鸣雪蓦然被人提起，不由一愣，她循声看去，见一个位列百官之首的大臣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歌舞骤止。
太师似乎愣在原地，半晌，也不规劝了，只是知情识趣地退居一旁，倒是没有再多说半个字。其余官员见状，更是不敢触怒天颜。
] “她曾经，送给过朕很多东西。”
天子生辰，似乎只有天子不太顺意。
歌舞结束后，宗室和百官纷纷向帝王送上贺礼，他们轮流献礼，态度恭敬。各种稀世珍宝流水一样地送上来，想来也花费了不少心思，让人目不暇接。
燕晗有些厌烦地瞥了一眼，没有接过，也没有应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燕晗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他垂下眼，面上的欢愉转瞬即逝，“朕几欲封她为后，但她不愿。”
“有喜欢的吗?”
“陛下要过目吗?”
她侧过眼，看了看一旁的帝王，燕晗的神色一如往常，无悲无喜，似乎面前的不论是祝福还是诅咒，于他都并无分别。
燕晗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神色淡漠，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后来的年岁里，他耳边也一直有着云雀的叫声。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深夜里，他从中获取过为数不多的慰籍。
在名贵的白鹇面前，这只云雀显得极不显眼，灰扑扑的，既不漂亮，也不高贵。甚至是因为雀鸟司忙中出错，才让这样普通的鸟混到了天子的寿礼中。
他似乎是想向她解释些什么，又像是担心自己词不达意，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是太后的位置。
宫宴的歌舞似乎已经排练了许久，江鸣雪从前在乐府待过，觉得今日的歌舞很是出彩，看得入神。偶尔侧过头看了看燕晗，见他的神色淡然，只恹恹地看着这些歌舞，似乎并不感兴趣。
江鸣雪微微一愣，她一直知道燕晗是一个很孤寂的人，这样一个所有人都欢聚在他身边，却又各有图谋的日子，他也许更加孤寂。江鸣雪只当他是希望有人作陪，并不想深思太多。
“陛下，您让一个微末女官坐在身侧，实在不妥。”
她就这样陪燕晗坐了许久，直到宫宴的最后，百官起身，跪作一地，叩拜天子，燕晗也并没有让她起身。
“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
燕晗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想见的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贺礼。
“陛下，雀鸟司今日白天耽误了点功夫，这会儿才备好给您的贺礼。”一个宫女进来传话道：“您眼下要亲观吗?”
江鸣雪感受着百官的注视，莫名觉得如坐针毡，刚要起身，却听见燕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
燕晗垂着眼，并没有看江鸣雪，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朕并非有意为难你。”
“但她大约也不想要。”
浩大的声浪席卷而来，让江鸣雪一时有些恍神。
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夹起面前的一道点心，掩盖自己的慌张。
江鸣雪其实很不解，大约是她揣测的目光太过露骨，燕晗淡淡朝她看了一眼。
百官从宫里回到各自的府上，百姓自街巷回到自己的家中，江鸣雪也和俗世中的人们一样，结束无聊的祭祀与宴饮，回到温暖的烛火中，躺到舒适的床榻上。
帝王有些珍重地捧着那只不起眼的鸟儿，冰凉的指尖抚摸过鸟羽时，云雀有些欢快地叫唤了两声。
不过比起他与太后的关系，江鸣雪现在更担心自己尴尬的处境。
宴席散尽，天色已晚。
他还想给她的很多很多，却不知该如何让她接受。
燕晗的嘴角也泛起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
“朕还想给她千尊万贵的身份，生杀予夺的权柄，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辱她。”
燕晗就这样捧着只云雀，像是在为自己寻求些宽慰，轻声喃喃，“就当是她送给朕的吧。”
“朕也很想送她一点什么。”
从座次来看，这大约就是太师谢氏。江鸣雪觉得他颇为眼熟，仔细想了想，发觉他就是那日从慈宁宫出来的官员。
雀鸟司送来了不少名贵的鸟雀，几羽白鹇在其中显得尤其漂亮，洁白如雪，姿态雍容，看着是他们养育打理了好一段时日才敢送来的。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是想要和她一起，接受万民的祝福。
“只是想让你在朕身侧。”
燕晗侧过头，淡淡道：“朕让他们给你送去。”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江鸣雪曾含泪捧着一只受伤的云雀，来庆祝他的生辰。
室宗亲，燕晗很少和宗室来往，他们对燕晗的态度似乎也很是敬畏，却也并不亲近。最尊贵的一个座次始终是空着的，看着有些显眼。
“千秋不老，万寿无疆!”
江鸣雪也算见过不少奇珍，此刻却还是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江鸣雪一愣，很快回神开口：“下官岂敢。”
不论是被人唾骂“乱臣贼子”，还是听人高呼“万寿无疆”，燕晗总是这样漠然的神情，似乎是毁是誉，都与他没有关系。
“陛下，百官的贺礼都清点完了。”刘公公拿着一张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种种奇珍，“各位大人也算费心了。”
燕晗起身，缓缓走上前，在金丝鸟笼前站了片刻，然后拿起了里面的一只云雀。
老太监知情识趣地将那礼单收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要怕。”
燕晗回忆起江鸣雪几次拒绝他时的神色，回忆起今日她推拒他时的果决，不经意间轻叹了一声。
刘公公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不过他近来难得看到天子这么高兴，便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人将那些个白鹇撤下去。
刘公公想着燕晗方才对百官贺礼的态度，正想替他回绝，却见帝王不知想到了什么，略点了点头。
她回绝得利落，帝王只微微蹙了蹙眉，却也没再说些什么。
太师见帝王久不应声，接着道：“陛下久不立后，万寿节宫宴又让一个女官居于左右，实在于礼不合。”
“吾皇千秋不老，万寿无疆!”
帝王冷眼看着他，声音冷冽，“万寿节不宜杀戮。”
燕晗没有管旁人惊愕的目光。
江鸣雪蓦然被人提起，不由一愣，她循声看去，见一个位列百官之首的大臣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歌舞骤止。
太师似乎愣在原地，半晌，也不规劝了，只是知情识趣地退居一旁，倒是没有再多说半个字。其余官员见状，更是不敢触怒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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