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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书里看的？”
庙里的菩提树叶被风簌簌吹拂着，院里的僧人在轻扫落叶，笤帚刮过地面。
父母领了离婚证的那天，林平从民政局一回来就想拉着林杳走，当时林平盘下一个工程，正是有钱的时候，蒋依就放了手，让林杳跟着林平走。
林杳摇摇头，声音变得很轻：“我妈妈跟我讲的。”
妈妈教给她男女交往的一般道德规则，教给她什么是自尊、自爱，林杳觉得自己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蒋依功不可没，她教会了自己什么是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互尊互爱。
殿中有穿堂风掠过，香灰掉下一小截，林杳双手合十，暂时还没想好要向佛祈求什么，沉思几秒以后又只许了让身边的人都平安喜乐这样简单的愿望。
他不着调地想，像林杳这样满身傲骨的人，会向佛求些什么。
她放下手里的干布，两只手撑在凳子边上，抬头看了看灰暗的灯管，乱糟糟的后厨，大家都忙飞了，酒车刚推进来就又被推出去。
林杳转头看了眼那小仓鼠，正一个劲儿地刨垫在下面的纸棉，紫灰色的毛发上沾了好多白色的碎屑。
她在会所就做到八月中，后面的时间要拿来写作业和复习，林杳还把自己以前的笔记借给了王倩，帮她备考用。
林杳在这十五秒里没有睁眼，在浓烈的燃香味里闻到一股极淡的青柠香。
沈郁白两手交搭着，闻言懒懒地扯了下眼罩，嗓音含混：“拉出来晒晒太阳。”
她用手指头弹了一下，跟王倩解释：“帮别人写的歌词。金斯伯格是第一位美国犹太人女性大法官，主张妇女有堕胎的权利，倡导女权进步；史良是新中国时期妇女运动的领袖之一。”
“以后妈妈可能不能经常见你了，如果真要问我能给你留下什么的话……”
王倩看见林杳手边的小桌子上搁着一张白纸，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涂涂改改好几次，然后又写了些像诗一样的东西。
“我只是觉得，王姐你人很好，应该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要读完想读的书，做完想做的梦。”
沈郁白又把眼罩往下扯了扯，头微微侧靠在车窗边上补觉，万茜嘟囔着：“没见你以前这么宝贝什么。”
兴许是为了吸引客流量的手段，这桶里不知道放了多少根吉签，万茜和沈科的也都是大吉。
没想到还真的叫它杳杳了，每次林杳听到沈郁白这么叫这只仓鼠都觉得别扭。
身前身后都是攒动的人影, 庙里的钟声不停在响，沈郁白轻飘飘把断成两截的签子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回头看了眼大殿里低眉的神像。
她看了一眼，念着：“‘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东方的史良’——这是什么？”
林杳睁了眼, 第一眼望向沈郁白：“拜完了, 可以走了？”
他们排了很长的队，跪在了殿前的软垫上，把手里的香插进前面的炉子里。
因为最近庙里的客流量多，来摆摊的人也多了，甚至还有卖符纸的，吹得神乎其神的，说能免血光之灾、能让家里财运亨通、摆脱下落的运势之类的。
林杳：“那你在这儿看这么久。”
“你想买？”
林杳侧过身子去问他：“你问的什么？”
她不知道，在她许愿的这十五秒里，旁边的少年侧头，望了她十五秒。
林杳跟她说：“只要有一个大学文凭，以后还能考公、考各种资格证，然后。”她推了推桌上的酒杯，停了停又说，“离开这里，以后当喝酒的人。”
万茜从车内的镜子往后看，疑惑地问：“你把那老鼠带着干嘛？”
后来蒋依嫁去了外省，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没什么时间跟林杳见面，只是偶尔会打几通电话来。
万茜：“这车里有太阳？你怎么不搁在阳台上晒？”
“希望我以后见到你的时候，囡囡已经长成了像她们一样强大的人。”
她搬了凳子坐在林杳旁边：“那我就努力存够学费，说不准还能跟你同年成为大学生。”
而座下的少年只是睁着眼睛，一个愿望也不曾向他求。
外边阳光大，万茜撑了伞，招呼着林杳过去躲进她伞里，林杳就懒得搭理沈郁白，跑到万茜那儿去了。
他嗤一声：“我看起来很好骗？”
林杳沉默了几秒，自行车的车轮还压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晒出一股汽油味，她把手机揣回去，蹬着自行车继续走。
以前家里还留有很多她给林杳买的书，只是后来三番四次地搬家，那些书也搞丢了。
林杳点了头。
万茜看了一眼，兴致勃勃：“那就试一下。”
几个人轮流拎起签筒，阿姨笑着说让他们在晃动签筒的过程中默念自己想要求的东西, 比如财运、姻缘之类的。
只有沈郁白没说话。
林杳盯着那串歌词发起了呆，王倩看了看她，跟她调侃：“那等歌出了记得发给我，我天天在大厅放。”
沈郁白转身往庙里走，宽松的卫衣带起一阵风，吹得袖口处鼓鼓囊囊的，光斑层层叠叠地落到他周身，他平静说了句：“以前没见过。”
他又回：“晒死了怎么办？”
——十二缘起。
虽然后来她爸妈离婚了，她跟了林平，但是林杳不怨恨自己的妈妈，那是一位高知女性，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过的人生，她跟林平离婚也只是因为觉得林平在生活里跟她很不协调，两人的追求不同，分得也很自然，蒋依后来又嫁了一位中学老师，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但他不在沈科万茜面前这么叫，甚至在王栩文面前也不这么叫，都敷衍地用“小东西”来代称。
她给林杳收拾衣服，然后蹲下来，两手握住她的肩膀，跟她说：
林杳看看她，“可以参加社会考试，考成人大学的，也是一条活路。”
三法印、四谛、八正道、三十七道品，以及。
33 黑月光
虽然她们基本都在后台做事，没参与过更里面的事，但大家基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说到底还是会有些忌惮。
林杳想起聂清说没有人对她进行过性教育。
林杳之前听沈郁白说他不信这些，还以为他对这些不会感兴趣，结果少年在符纸摊上看了好一会儿。
“那就是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林杳把手搭了上去。
王倩叹了一声：“因为这里的活儿清闲，给钱还大方一点，不然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
她靠过去，看了一眼，都是拿墨水画的。
在她身后，少年只身立在树荫里，低眸看了眼手里签子上的“大凶”, 然后两指轻轻一捏，木签被他折断。
他心想，是不是因为他没拜佛，所以佛就不会赐福给他。
防范心真的很强，瞒得滴水不漏。
沈郁白收回视线，跟上前面的三个
蒋依顿了顿，另起话头：“记得妈妈之前给你讲过的那么多名人故事吗？金斯伯格、史良、秋瑾。”
其实也不简单了。
而林杳的妈妈有，蒋依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了她这些，家里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科普类的书。
她抬头看了眼，寺庙门口围满了人，万茜朝他俩招手，林杳抬了步，跟沈郁白并排走上去。
人们说，释迦牟尼的结集里，写了这么几个东西：
王倩擦了擦手，笑着说：“不亏是文化人。”
窗外的树影晃呀晃，蒋依朝她伸出手，问她：“可以拉勾吗？”
佛教里认为菩提净，是神树，一般的寺庙里都会种。
少年刚把目光收回去，敛眸轻轻应了一声，于是两人就同时从坐垫上起身, 走出大殿。
她最后还是跟着林平走了。
殿外还有抽运签的摊子，阿姨很热情地叫住他们，问他们要不要摇个签。
金身佛像微微敛目，单手结印，大殿内燃香飘散，香灰落入铜鼎中。
林杳把那张纸抽出来，对着没什么光的白炽灯看，上面的字模模糊糊，被她划掉好几行。
确实，林杳想起来沈郁白也就是去年才回国，之前都在国外待着，估计没见到过符纸的实物。
已到晌午, 殿外的僧人撞了钟，钟声悠扬，传进大殿里来。
大殿里有释迦牟尼的佛像，院子里还种着一颗巨大的菩提树。
林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手晃了几下, 跳出一个“小吉”来, 说她终会绝处逢生, 走出低谷。
净尘寺离沈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万茜在寺庙的阶梯底下买了几捆燃香，给每个人都分了些。
林杳想起她之前跟经理说的话，就问她：“王姐，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读书？”
王倩有些诧异：“我都这个年纪了。”
菩提根净，十二缘起。
外面在催新的酒杯，林杳站起来，把歌词纸折好，很轻地笑了下，应着：“行啊。”
这件事果然被会所察觉了，经理找了几个管大堂的主管去谈话，林杳后来旁敲侧击地问过王倩，她说上面让她们把嘴放严一点，被条子逮住尾巴的话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八月份的天还是躁的，路边绿化带里的蝉一点儿也不歇息，林杳跟着万茜他们一起坐进车里，四个人一起去寺庙里拜佛。
十五秒，不见神佛，只见她。
薄薄的卫衣贴合着少年单薄的脊背，肩胛骨的线条被勾勒出来，沈郁白的眼睛轻轻张合几下，视线安静落在她身上，像是庙外阳光落在菩提树叶上一般轻、一般炽热。
沈郁白把木签握进手里，扬了眼睨她：“告诉你也没用。”
] “你从书里看的？”
庙里的菩提树叶被风簌簌吹拂着，院里的僧人在轻扫落叶，笤帚刮过地面。
父母领了离婚证的那天，林平从民政局一回来就想拉着林杳走，当时林平盘下一个工程，正是有钱的时候，蒋依就放了手，让林杳跟着林平走。
林杳摇摇头，声音变得很轻：“我妈妈跟我讲的。”
妈妈教给她男女交往的一般道德规则，教给她什么是自尊、自爱，林杳觉得自己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蒋依功不可没，她教会了自己什么是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互尊互爱。
殿中有穿堂风掠过，香灰掉下一小截，林杳双手合十，暂时还没想好要向佛祈求什么，沉思几秒以后又只许了让身边的人都平安喜乐这样简单的愿望。
他不着调地想，像林杳这样满身傲骨的人，会向佛求些什么。
她放下手里的干布，两只手撑在凳子边上，抬头看了看灰暗的灯管，乱糟糟的后厨，大家都忙飞了，酒车刚推进来就又被推出去。
林杳转头看了眼那小仓鼠，正一个劲儿地刨垫在下面的纸棉，紫灰色的毛发上沾了好多白色的碎屑。
她在会所就做到八月中，后面的时间要拿来写作业和复习，林杳还把自己以前的笔记借给了王倩，帮她备考用。
林杳在这十五秒里没有睁眼，在浓烈的燃香味里闻到一股极淡的青柠香。
沈郁白两手交搭着，闻言懒懒地扯了下眼罩，嗓音含混：“拉出来晒晒太阳。”
她用手指头弹了一下，跟王倩解释：“帮别人写的歌词。金斯伯格是第一位美国犹太人女性大法官，主张妇女有堕胎的权利，倡导女权进步；史良是新中国时期妇女运动的领袖之一。”
“以后妈妈可能不能经常见你了，如果真要问我能给你留下什么的话……”
王倩看见林杳手边的小桌子上搁着一张白纸，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涂涂改改好几次，然后又写了些像诗一样的东西。
“我只是觉得，王姐你人很好，应该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要读完想读的书，做完想做的梦。”
沈郁白又把眼罩往下扯了扯，头微微侧靠在车窗边上补觉，万茜嘟囔着：“没见你以前这么宝贝什么。”
兴许是为了吸引客流量的手段，这桶里不知道放了多少根吉签，万茜和沈科的也都是大吉。
没想到还真的叫它杳杳了，每次林杳听到沈郁白这么叫这只仓鼠都觉得别扭。
身前身后都是攒动的人影, 庙里的钟声不停在响，沈郁白轻飘飘把断成两截的签子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回头看了眼大殿里低眉的神像。
她看了一眼，念着：“‘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东方的史良’——这是什么？”
林杳睁了眼, 第一眼望向沈郁白：“拜完了, 可以走了？”
他们排了很长的队，跪在了殿前的软垫上，把手里的香插进前面的炉子里。
因为最近庙里的客流量多，来摆摊的人也多了，甚至还有卖符纸的，吹得神乎其神的，说能免血光之灾、能让家里财运亨通、摆脱下落的运势之类的。
林杳：“那你在这儿看这么久。”
“你想买？”
林杳侧过身子去问他：“你问的什么？”
她不知道，在她许愿的这十五秒里，旁边的少年侧头，望了她十五秒。
林杳跟她说：“只要有一个大学文凭，以后还能考公、考各种资格证，然后。”她推了推桌上的酒杯，停了停又说，“离开这里，以后当喝酒的人。”
万茜从车内的镜子往后看，疑惑地问：“你把那老鼠带着干嘛？”
后来蒋依嫁去了外省，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没什么时间跟林杳见面，只是偶尔会打几通电话来。
万茜：“这车里有太阳？你怎么不搁在阳台上晒？”
“希望我以后见到你的时候，囡囡已经长成了像她们一样强大的人。”
她搬了凳子坐在林杳旁边：“那我就努力存够学费，说不准还能跟你同年成为大学生。”
而座下的少年只是睁着眼睛，一个愿望也不曾向他求。
外边阳光大，万茜撑了伞，招呼着林杳过去躲进她伞里，林杳就懒得搭理沈郁白，跑到万茜那儿去了。
他嗤一声：“我看起来很好骗？”
林杳沉默了几秒，自行车的车轮还压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晒出一股汽油味，她把手机揣回去，蹬着自行车继续走。
以前家里还留有很多她给林杳买的书，只是后来三番四次地搬家，那些书也搞丢了。
林杳点了头。
万茜看了一眼，兴致勃勃：“那就试一下。”
几个人轮流拎起签筒，阿姨笑着说让他们在晃动签筒的过程中默念自己想要求的东西, 比如财运、姻缘之类的。
只有沈郁白没说话。
林杳盯着那串歌词发起了呆，王倩看了看她，跟她调侃：“那等歌出了记得发给我，我天天在大厅放。”
沈郁白转身往庙里走，宽松的卫衣带起一阵风，吹得袖口处鼓鼓囊囊的，光斑层层叠叠地落到他周身，他平静说了句：“以前没见过。”
他又回：“晒死了怎么办？”
——十二缘起。
虽然后来她爸妈离婚了，她跟了林平，但是林杳不怨恨自己的妈妈，那是一位高知女性，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过的人生，她跟林平离婚也只是因为觉得林平在生活里跟她很不协调，两人的追求不同，分得也很自然，蒋依后来又嫁了一位中学老师，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但他不在沈科万茜面前这么叫，甚至在王栩文面前也不这么叫，都敷衍地用“小东西”来代称。
她给林杳收拾衣服，然后蹲下来，两手握住她的肩膀，跟她说：
林杳看看她，“可以参加社会考试，考成人大学的，也是一条活路。”
三法印、四谛、八正道、三十七道品，以及。
33 黑月光
虽然她们基本都在后台做事，没参与过更里面的事，但大家基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说到底还是会有些忌惮。
林杳想起聂清说没有人对她进行过性教育。
林杳之前听沈郁白说他不信这些，还以为他对这些不会感兴趣，结果少年在符纸摊上看了好一会儿。
“那就是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林杳把手搭了上去。
王倩叹了一声：“因为这里的活儿清闲，给钱还大方一点，不然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
她靠过去，看了一眼，都是拿墨水画的。
在她身后，少年只身立在树荫里，低眸看了眼手里签子上的“大凶”, 然后两指轻轻一捏，木签被他折断。
他心想，是不是因为他没拜佛，所以佛就不会赐福给他。
防范心真的很强，瞒得滴水不漏。
沈郁白收回视线，跟上前面的三个
蒋依顿了顿，另起话头：“记得妈妈之前给你讲过的那么多名人故事吗？金斯伯格、史良、秋瑾。”
其实也不简单了。
而林杳的妈妈有，蒋依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了她这些，家里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科普类的书。
她抬头看了眼，寺庙门口围满了人，万茜朝他俩招手，林杳抬了步，跟沈郁白并排走上去。
人们说，释迦牟尼的结集里，写了这么几个东西：
王倩擦了擦手，笑着说：“不亏是文化人。”
窗外的树影晃呀晃，蒋依朝她伸出手，问她：“可以拉勾吗？”
佛教里认为菩提净，是神树，一般的寺庙里都会种。
少年刚把目光收回去，敛眸轻轻应了一声，于是两人就同时从坐垫上起身, 走出大殿。
她最后还是跟着林平走了。
殿外还有抽运签的摊子，阿姨很热情地叫住他们，问他们要不要摇个签。
金身佛像微微敛目，单手结印，大殿内燃香飘散，香灰落入铜鼎中。
林杳把那张纸抽出来，对着没什么光的白炽灯看，上面的字模模糊糊，被她划掉好几行。
确实，林杳想起来沈郁白也就是去年才回国，之前都在国外待着，估计没见到过符纸的实物。
已到晌午, 殿外的僧人撞了钟，钟声悠扬，传进大殿里来。
大殿里有释迦牟尼的佛像，院子里还种着一颗巨大的菩提树。
林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手晃了几下, 跳出一个“小吉”来, 说她终会绝处逢生, 走出低谷。
净尘寺离沈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万茜在寺庙的阶梯底下买了几捆燃香，给每个人都分了些。
林杳想起她之前跟经理说的话，就问她：“王姐，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读书？”
王倩有些诧异：“我都这个年纪了。”
菩提根净，十二缘起。
外面在催新的酒杯，林杳站起来，把歌词纸折好，很轻地笑了下，应着：“行啊。”
这件事果然被会所察觉了，经理找了几个管大堂的主管去谈话，林杳后来旁敲侧击地问过王倩，她说上面让她们把嘴放严一点，被条子逮住尾巴的话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八月份的天还是躁的，路边绿化带里的蝉一点儿也不歇息，林杳跟着万茜他们一起坐进车里，四个人一起去寺庙里拜佛。
十五秒，不见神佛，只见她。
薄薄的卫衣贴合着少年单薄的脊背，肩胛骨的线条被勾勒出来，沈郁白的眼睛轻轻张合几下，视线安静落在她身上，像是庙外阳光落在菩提树叶上一般轻、一般炽热。
沈郁白把木签握进手里，扬了眼睨她：“告诉你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