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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黑月光
微风送来很淡的青柠香。
只是教学楼里暗得很，因为学生都下楼去操场看表演了，教室里都熄了灯，整栋楼都是空的，一点儿人声都听不见，只有楼底下树丛里的蝉一声又一声地叫。
/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 东方的史良/
沈郁白的喉结动了下，嗓音沉了下去，空了两秒的拍才答：“你猜。”
王栩文穿不惯柳钉靴，走路像鸭子，他从后面搭上沈郁白的肩，然后又看见了林杳，讶异地愣在原地。
沈郁白不耐烦地把他推开，“啧”了一声：“有你什么事儿啊。”
终于把人弄走了以后，沈郁白在前面带着路，还招呼着林杳：“跟紧点，现在天黑。”
林杳直问：“你走着走着突然看我干什么？”
有时候觉得，他这样懒的人能跟王栩文成为朋友，也是够义气的，这人不仅屁话多，屁事也多，唯一的优点就是没心眼儿，够天真烂漫的。
林杳“嘶”了一声，瞬间用胳膊支起身子，侧立在沈郁白身边。
/不在意漂亮不漂亮/
她声音愈来愈轻：“但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昏头。”
沈郁白的眼睛与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说 人生多跌宕 世事皆无常 苦酒酿悲怆/
她安静地凝视着他，月光很暗，也很凉，照亮她后背，乌黑的短发也被照得发了亮。
林杳抬眼望了下，确实有点看不清，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于是就答了：“还行，能好好走路。”
沈郁白看了眼林杳，林杳的手还插在兜里，跟他对视一眼，又被王栩文惊讶的视线给看怕了，就扭开了头。
王栩文回头应了一声，咬着牙跟沈郁白说：“晚上我再问你，电话保持畅通！”
跟他比起来，王栩文穿得就格外夸张了写，还踩着一双柳钉靴上台，黑皮夹克直反光，估计是想学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的装扮。
白录个像。”
但是林杳听过沈郁白写的那歌，明明是首慢节奏的民谣。
“哪几次？”
/剥 开烙在肋骨上的伤/
下楼的时候沈郁白还走在前面，矮了林杳一头，她眯着眼，借着一点点熹微的月光，能看清他的头发在风里轻颤。
她下意识伸手捞了他一把，想把沈郁白拽住, 林杳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结果却不敌一个成年男人身体的重量，被带着也倒了下去。
林杳干巴巴应了声。
沈郁白只是个在旁边伴奏的，似乎并不打算出声，只有王栩文的人声从音响里扬出来。
很多个夜晚，沈郁白在阳台练吉他，林杳就靠在床边，咬着笔头琢磨要配一副什么样的词，很偶尔的也会盯着落地窗发呆，静静地让夜风吹着她脚尖，单纯地听沈郁白弹奏，那一刻会觉得心情很安宁。
沈郁白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了，顺嘴解释了一句：“这栋楼的灯管今天刚坏，还没叫人来修，总之小心一点。”
林杳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然后直了直脖子，视线穿过前方的人海，重新落回到他身上。
他正企图一点一点越过雷池。
林杳的眼睛一贯很好看，清淩淩的，没什么多余的心思，足够坦荡。
万茜问沈郁白：“你还看表演吗，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家？”
老师让他把吉他送回学校乐器室里，沈郁白转了个身，看见林杳和万茜都等着他。
她向来不喜欢把问题搞得太复杂，就把一直在想的问题说出了口：“那以前那几次呢？也要我猜？”
沈郁白踩上楼梯，这里视线昏暗，林杳本来想拿出手机照个明，结果一摸兜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还在万茜手上，又只能作罢。
但下一刻，林杳冷静地说着：“沈郁白，我一直以为你心还挺冷的。”
沈郁白点了头，万茜走了以后，王栩文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是卢浮宫的莱斯特 是无冕的王/
还没等两人走到后台，沈郁白就出来了，灰白色外套里面还是纯白的校服，本来领口处还配了个领结的，但沈郁白戴不惯那样的东西，就直接扯了。
她张了嘴，无声地哼唱着尾调，沈郁白终于出了声，给王栩文当和声。
那是林杳写的词，每个字都是，在夜里嚼烂了无数次，再落笔到纸上的。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只会在巷口拍巴掌看好戏的人，后来也愿意冲进巷子里把她拉出来，带她去看月亮放松心情，给她抓娃娃，细心地给她的伤口上药。
“——远方。”
他叫嚷着：“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亲戚？表兄妹？青梅竹马？”
她心想着，眼睛不拿来看路，老是回头看她，吃亏是
下一秒，他抬了眼。
楼上的乐器室没锁，沈郁白把吉他轻轻搁在架子上，把门掩上了。
不过她还挺纳闷的，这样的学校居然不给楼道装灯的吗？
“沈郁白，他还挺有名的吧，还是国外赛车队的呢。”
万茜说了“好”，她觉得口渴，就说：“那你带着杳杳去，我好渴，先出去买水喝，你弄完了在门口找我。”
“……”
林杳不知道沈郁白是怎么在这么缭乱的灯光里、这么拥挤的人群里，把她给挑了出来，手机摄像头还正好录进了他的注视。
后来回忆了一下，沈郁白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嘲讽，他故意在没人的时候，故意在她面前那么叫，试探着她的态度。
没一个猜到点子上的。
/翻过浪浪山巅取太阳/
王栩文好像还不知道她住在沈家的事，也不知道她是沈家资助的那个学生。
……
沈郁白轻微侧首，略略抬着下巴，狐狸相很迷惑人，眼尾像带了勾子，轻轻上扬，却又不显得妖娆。
幸亏楼梯已经快走到底了，摔得还不算狠，沈郁白用胳膊垫在她脑袋底下, 林杳只有肩膀撞了一下。
没有人出声，大家跟着节奏慢慢挥着荧光棒，林杳听着自己写的词被唱出来，心里还是有相当大的满足感的。
统计分数的老师叫着组号：“第11组的人呢？来候场啊，待会上去领奖了。”
/如果能 长出第二颗心脏/
“你今天在台上，上次在摩托车的后视镜里，还有之前的很多次。”
至今为止，凭林杳对沈郁白的了解，他没对别人这样。
/请记住我 姑娘/
/去找我的乌托邦/
吉他声渐息，打光的灯也暗下，台上人撤了场，万茜拉了林杳一把，叫着她：“走吧，咱俩去后台找小白。”
/我舀太平湖水灌思想/
沈郁白安静了一会儿。
林杳只是站在一边，没掺和这个问题。
后台的老师还指着他俩说：“明天一定要穿全套校服。”
几个人的声音有轻有重，在今夜交汇在一起：
“这就是你猜出来的结果？”他突然问。
万茜见他看了过来，就腾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林杳也学着她简单地晃了晃手，证明自己看见他了。
她点了点沈郁白：“尤其是你，我都逮到你好几次了。”
他被那种讪讪的小表情被逗乐了，很轻地笑了下，顶了顶肩上的吉他包，跟万茜说：“我先把东西送回乐器室，然后一起回去。”
兴许很多人听不懂这词里讲的什么，这首歌也许只会出现这么一次，但是林杳觉得也挺值。
还老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做一些别有心思的事，之前林杳没有想过沈郁白为什么阻止她住校，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关心她，她那时候甚至以为沈郁白叫那只仓鼠“杳杳”是为了嘲讽她。
/我叫 /
其实也没有那么黑，国际高中连小路边上都装了路灯，敞亮得很。
/可我只怕被遗忘/
气氛沉寂了好一会儿。
“你看不清？”沈郁白问她。
灯光暗下去，场内只剩下观众压低的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原创曲目诶，好厉害。”
下一秒，吉他被缓缓拨动，场内静了下来，剩两束灯光照在台上两个人身上。
台上的人在大声唱，林杳就坐在台下，很轻地哼着调子，吉他声激烈起来，林杳看见沈郁白的手指不停地拨着弦，进了副歌部分。
他又偷瞄了林杳一眼，脸上挂着一副“好兄弟翘了我暗恋对象”的表情，然后愤愤不平地踩着柳钉靴回了后台。
沈郁白：“……”
“弹吉他的男生是谁，还挺帅。”
两人本来还在继续往楼下走，林杳还没应声, 就见他因为那一瞬的失神, 脚下踩了空，整个人朝地面倒去。
如果林杳不是林杳，她会动心。
她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万茜两指放大，镜头正好框住了沈郁白整个人，少年身高腿长的，一只腿屈着，另一条腿伸得很直，端着把吉他，手指随意地拨了几下，试着音。
总是做事做到一半，然后就抽了神，抬眼看看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用一把锈骨 敲破灵魂的躯壳/
林杳抬步跟在他身后走，看着他单肩背着的吉他包慢慢地晃，打在少年挺直的背上。
/我要交换 破碎人生的理想/
沈郁白摸着脖子，懒声敷衍着：“好好好。”
他应该摔得不轻, 两人落地的时候林杳听见他闷哼了一声, 背脊狠狠摔在地面上, 灰白色的外套被压出道道褶皱。
] 35 黑月光
微风送来很淡的青柠香。
只是教学楼里暗得很，因为学生都下楼去操场看表演了，教室里都熄了灯，整栋楼都是空的，一点儿人声都听不见，只有楼底下树丛里的蝉一声又一声地叫。
/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 东方的史良/
沈郁白的喉结动了下，嗓音沉了下去，空了两秒的拍才答：“你猜。”
王栩文穿不惯柳钉靴，走路像鸭子，他从后面搭上沈郁白的肩，然后又看见了林杳，讶异地愣在原地。
沈郁白不耐烦地把他推开，“啧”了一声：“有你什么事儿啊。”
终于把人弄走了以后，沈郁白在前面带着路，还招呼着林杳：“跟紧点，现在天黑。”
林杳直问：“你走着走着突然看我干什么？”
有时候觉得，他这样懒的人能跟王栩文成为朋友，也是够义气的，这人不仅屁话多，屁事也多，唯一的优点就是没心眼儿，够天真烂漫的。
林杳“嘶”了一声，瞬间用胳膊支起身子，侧立在沈郁白身边。
/不在意漂亮不漂亮/
她声音愈来愈轻：“但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昏头。”
沈郁白的眼睛与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说 人生多跌宕 世事皆无常 苦酒酿悲怆/
她安静地凝视着他，月光很暗，也很凉，照亮她后背，乌黑的短发也被照得发了亮。
林杳抬眼望了下，确实有点看不清，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于是就答了：“还行，能好好走路。”
沈郁白看了眼林杳，林杳的手还插在兜里，跟他对视一眼，又被王栩文惊讶的视线给看怕了，就扭开了头。
王栩文回头应了一声，咬着牙跟沈郁白说：“晚上我再问你，电话保持畅通！”
跟他比起来，王栩文穿得就格外夸张了写，还踩着一双柳钉靴上台，黑皮夹克直反光，估计是想学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的装扮。
白录个像。”
但是林杳听过沈郁白写的那歌，明明是首慢节奏的民谣。
“哪几次？”
/剥 开烙在肋骨上的伤/
下楼的时候沈郁白还走在前面，矮了林杳一头，她眯着眼，借着一点点熹微的月光，能看清他的头发在风里轻颤。
她下意识伸手捞了他一把，想把沈郁白拽住, 林杳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结果却不敌一个成年男人身体的重量，被带着也倒了下去。
林杳干巴巴应了声。
沈郁白只是个在旁边伴奏的，似乎并不打算出声，只有王栩文的人声从音响里扬出来。
很多个夜晚，沈郁白在阳台练吉他，林杳就靠在床边，咬着笔头琢磨要配一副什么样的词，很偶尔的也会盯着落地窗发呆，静静地让夜风吹着她脚尖，单纯地听沈郁白弹奏，那一刻会觉得心情很安宁。
沈郁白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了，顺嘴解释了一句：“这栋楼的灯管今天刚坏，还没叫人来修，总之小心一点。”
林杳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然后直了直脖子，视线穿过前方的人海，重新落回到他身上。
他正企图一点一点越过雷池。
林杳的眼睛一贯很好看，清淩淩的，没什么多余的心思，足够坦荡。
万茜问沈郁白：“你还看表演吗，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家？”
老师让他把吉他送回学校乐器室里，沈郁白转了个身，看见林杳和万茜都等着他。
她向来不喜欢把问题搞得太复杂，就把一直在想的问题说出了口：“那以前那几次呢？也要我猜？”
沈郁白踩上楼梯，这里视线昏暗，林杳本来想拿出手机照个明，结果一摸兜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还在万茜手上，又只能作罢。
但下一刻，林杳冷静地说着：“沈郁白，我一直以为你心还挺冷的。”
沈郁白点了头，万茜走了以后，王栩文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是卢浮宫的莱斯特 是无冕的王/
还没等两人走到后台，沈郁白就出来了，灰白色外套里面还是纯白的校服，本来领口处还配了个领结的，但沈郁白戴不惯那样的东西，就直接扯了。
她张了嘴，无声地哼唱着尾调，沈郁白终于出了声，给王栩文当和声。
那是林杳写的词，每个字都是，在夜里嚼烂了无数次，再落笔到纸上的。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只会在巷口拍巴掌看好戏的人，后来也愿意冲进巷子里把她拉出来，带她去看月亮放松心情，给她抓娃娃，细心地给她的伤口上药。
“——远方。”
他叫嚷着：“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亲戚？表兄妹？青梅竹马？”
她心想着，眼睛不拿来看路，老是回头看她，吃亏是
下一秒，他抬了眼。
楼上的乐器室没锁，沈郁白把吉他轻轻搁在架子上，把门掩上了。
不过她还挺纳闷的，这样的学校居然不给楼道装灯的吗？
“沈郁白，他还挺有名的吧，还是国外赛车队的呢。”
万茜说了“好”，她觉得口渴，就说：“那你带着杳杳去，我好渴，先出去买水喝，你弄完了在门口找我。”
“……”
林杳不知道沈郁白是怎么在这么缭乱的灯光里、这么拥挤的人群里，把她给挑了出来，手机摄像头还正好录进了他的注视。
后来回忆了一下，沈郁白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嘲讽，他故意在没人的时候，故意在她面前那么叫，试探着她的态度。
没一个猜到点子上的。
/翻过浪浪山巅取太阳/
王栩文好像还不知道她住在沈家的事，也不知道她是沈家资助的那个学生。
……
沈郁白轻微侧首，略略抬着下巴，狐狸相很迷惑人，眼尾像带了勾子，轻轻上扬，却又不显得妖娆。
幸亏楼梯已经快走到底了，摔得还不算狠，沈郁白用胳膊垫在她脑袋底下, 林杳只有肩膀撞了一下。
没有人出声，大家跟着节奏慢慢挥着荧光棒，林杳听着自己写的词被唱出来，心里还是有相当大的满足感的。
统计分数的老师叫着组号：“第11组的人呢？来候场啊，待会上去领奖了。”
/如果能 长出第二颗心脏/
“你今天在台上，上次在摩托车的后视镜里，还有之前的很多次。”
至今为止，凭林杳对沈郁白的了解，他没对别人这样。
/请记住我 姑娘/
/去找我的乌托邦/
吉他声渐息，打光的灯也暗下，台上人撤了场，万茜拉了林杳一把，叫着她：“走吧，咱俩去后台找小白。”
/我舀太平湖水灌思想/
沈郁白安静了一会儿。
林杳只是站在一边，没掺和这个问题。
后台的老师还指着他俩说：“明天一定要穿全套校服。”
几个人的声音有轻有重，在今夜交汇在一起：
“这就是你猜出来的结果？”他突然问。
万茜见他看了过来，就腾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林杳也学着她简单地晃了晃手，证明自己看见他了。
她点了点沈郁白：“尤其是你，我都逮到你好几次了。”
他被那种讪讪的小表情被逗乐了，很轻地笑了下，顶了顶肩上的吉他包，跟万茜说：“我先把东西送回乐器室，然后一起回去。”
兴许很多人听不懂这词里讲的什么，这首歌也许只会出现这么一次，但是林杳觉得也挺值。
还老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做一些别有心思的事，之前林杳没有想过沈郁白为什么阻止她住校，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关心她，她那时候甚至以为沈郁白叫那只仓鼠“杳杳”是为了嘲讽她。
/我叫 /
其实也没有那么黑，国际高中连小路边上都装了路灯，敞亮得很。
/可我只怕被遗忘/
气氛沉寂了好一会儿。
“你看不清？”沈郁白问她。
灯光暗下去，场内只剩下观众压低的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原创曲目诶，好厉害。”
下一秒，吉他被缓缓拨动，场内静了下来，剩两束灯光照在台上两个人身上。
台上的人在大声唱，林杳就坐在台下，很轻地哼着调子，吉他声激烈起来，林杳看见沈郁白的手指不停地拨着弦，进了副歌部分。
他又偷瞄了林杳一眼，脸上挂着一副“好兄弟翘了我暗恋对象”的表情，然后愤愤不平地踩着柳钉靴回了后台。
沈郁白：“……”
“弹吉他的男生是谁，还挺帅。”
两人本来还在继续往楼下走，林杳还没应声, 就见他因为那一瞬的失神, 脚下踩了空，整个人朝地面倒去。
如果林杳不是林杳，她会动心。
她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万茜两指放大，镜头正好框住了沈郁白整个人，少年身高腿长的，一只腿屈着，另一条腿伸得很直，端着把吉他，手指随意地拨了几下，试着音。
总是做事做到一半，然后就抽了神，抬眼看看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用一把锈骨 敲破灵魂的躯壳/
林杳抬步跟在他身后走，看着他单肩背着的吉他包慢慢地晃，打在少年挺直的背上。
/我要交换 破碎人生的理想/
沈郁白摸着脖子，懒声敷衍着：“好好好。”
他应该摔得不轻, 两人落地的时候林杳听见他闷哼了一声, 背脊狠狠摔在地面上, 灰白色的外套被压出道道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