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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纠正他：“呸，什么不测，少?乌鸦嘴！是小麻烦！”

    刚果儿谨慎汇报道：“后面好像有人跟踪。”

    那?就没办法?了。

    “江宁，又叫金陵，是人文荟萃的六朝古都。趁着王爷没到，各位可以去乌衣巷、朱雀桥、胭脂井看一看，也可以去秦淮河畔听听曲儿，尝一尝咸水鸭，品一品金陵春，爬一爬栖霞山，登雨花台望一望长江。”

    我和严三思抬眼一看，是守门的衙役在驱赶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麻烦？

    联名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一入济南府, 他立即吩咐达哈布骑马回去查探跟踪者。

    如果你真能看到?，就会发现上?面千疮百孔。

    给广和戏院的老板查良杰写信，让他安排江克秋。

    他立即坐回去，“走大路，加快速度。”

    可惜他只教我阳谋，不让我学这些阴谋……

    他伸手做了个?禁止前进的手势，严肃道：“山东各地?的官员齐聚巡抚衙门，联名指证顾言贞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现?在那?里乱的很。王爷和山东巡抚要连夜审证，我们今晚都不回来了。驿馆暂时封闭，你哪里都不要去。”

    “听郝成的口吻，应该是意外，而不是疾病。他特意强调地?点，应该是不想独自担责。毕竟如果王爷到了江苏境内才遭遇不测，他就要负全责，考核结果必定不佳。”督察院梁超分?析道。

    我摇头道：“不认识。或许是……”

    可我们哪有心思出去逛！

    我这个?领导，还真是闷不出声放大招啊。

    我假笑着赔不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第 117 章

    “带走！”严三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喝令差役将他扭送出去。

    靳驰、江克秋都已经来了, 我和他们三人一碰头，商量了接下来的安排。

    马车飞驰电掣, 颠得人完全坐不住，好几次，我被颠起来, 东倒西歪, 他只闭目念佛, 不曾看我一眼, 更?不曾扶一把。甚至在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狠厉地?瞪我一眼。

    于?是我带上靳驰准备去赴宴，没想到严三思忽然带着巡抚衙门的官差冲进来将顾言贞锁拿。

    我叫他们说的心乱如麻，还是晓玲思路清晰，偷偷提醒我道：“严三思出身杭州望族，与江苏按察使严兴是同族，若王爷遇刺，按察使应该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不如让他私下里打探一番。”

    这年代，没有电话和传真，各地?官员商量事儿的效率极低，若没人从中联系，短时间内恐怕很难达成一致。

    郝成是正红旗满人，在江宁任职才一年，家?人大多在北京还没跟着来，所以总督署有很多空房，他安排我们就住在这里，方便照顾得更?妥帖。

    去的时候, 一路都在说话，有问有答，有说有笑。

    方铭的小跟班慎重道：“确实，上次伤寒，高烧到神?志不清，王爷只休息了半天，第二天就正常办公了。”

    到了晚上，严三思黑着脸回来，说什么都没打听到。

    让我尤为担心的是，他走的时候只带了四个?侍卫，剩下的都留给了我们。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不认识就不要理她?。巡视官干的本来就是得罪人的活儿，身边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此刻情况又分?外特殊，你可不能给我们惹事儿！”

    各自回屋放下行李，迅速汇集到一起，分?析雍亲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

    ……看来黄学远决定牺牲顾言贞了。

    不就阅卷的时候反驳你一回吗？

    还给十三爷写信，询问他有没有用西医的方子，腿有无好转。

对我的心意，就像你之前每次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你那些甜言蜜语和?眼泪誓言，都是哄骗我的手段，你根本就瞧不上?我，嫌我老，嫌我复杂，嫌我不够清白，或许还嫌我不得人心，你只想利用我，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之后他径直去了巡抚衙门，我随马车回到驿馆。

    为保证考核公正客观，我们一路都是住客栈、驿馆，极少?和当?地?官员住在一起，所以方铭推辞道：“不合规矩。”

    方铭不满道：“他就不该甩开咱们先走！刚办了顾言贞，哪能不招人恨！”

    方铭带着我们去就总督府办理入驻程序，才得知，比我们早一天出发的雍亲王居然还没到。

    怪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转身之际看到小女?孩急得一屁股坐地?上打滚儿，而严三思则喝令衙役：“把她?拎远点儿！混进去一只苍蝇要你们狗头！”

    我把他们送到驿馆外，发现?周围多了一些衙役。

    拿下一个?布政使，对?山东官场的震慑作用想必是巨大的，对?雍亲王来说，起码能圆满完成康熙交代的任务了。

    “看不清身形面容, 目前只发现?一个?，时远时近地?缀了近十里路了, 不确定是不是行人。”

    他们当?天下午就带着信启程了。

    何况，顾言贞是黄学远的副职，对?他忠心耿耿，而雍亲王说过，黄学远在本地?没有政敌，下面人既然怕他，又怎会举报他的心腹？

    我们都很惊讶，因为雍亲王是骑马走的，几乎没有辎重，按道理速度应该比我们快。

    但我看他神?情，应该多少?知道点内幕，只是不方便透露。

    八天前离开济南，紧赶慢赶，日夜兼行，甚至连中秋节都是在路上过的，终于?在今天到达江宁。

    不多时, 他就叫停马车, 想自己骑马回去。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转身回去了。

    ……话是好话，就是这个?态度简直令人恨得牙痒痒！

    托叶兰给宜妃娘娘捎了封信，信中汇报我一路见闻，把征文比赛前三甲的文章抄了一份给她?。

    出发前刚刚遭遇跟踪，这一路上，我心神?不宁，只想快点确认他平安，没想到到了目的地?，却听到这样的消息。

    1715年9月29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八月十九 晴

    郝成却道：“这是王爷交代的。”

    最终定下的结果是，让江克秋和黄招娣先回北京，去找安东尼。由安东尼安排在慈善基金会工作并按照我的要求磨炼笔力。我让他们带话给安东尼，让他密切关注十四爷的动向，一旦出京，立即快马加鞭通知我。

    幸亏比赛当?天我找了三个?画师，其中两?幅画里没有他。

    又是富家?公子，又是少?年得志，怎么心眼子这么小！

    问他，他却说自己也不知道。

    我有点心虚, 不敢抱怨。

    严三思驻足，对?我没什么好脸色：“本官乃是督察院佥都御史，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职责所在，用得着你指点！”

    从章丘回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严大人！”我跟上去，想和他一起去巡抚衙门，“顾言贞是从二品大臣，无论?他犯什么错，都应由皇上审定，在此之前，你们可要谨慎。”

    把我们送到后院门口，他热情地?给我们推荐本地?景点，还贴心地?准备了向导。

    回的时候, 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

    要按我本意，肯定不给他这个?脸，可在雍亲王再三教导下，我决定不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走开走开，这里不是你能进的！”驿馆门口忽然传来呵斥声。

    他不苟同地?摇摇头：“以王爷的行事风格，如果真是小麻烦，断不至于?耽误两?天。”

    我赶紧向严三思求助。

    我眼眶发酸，扭过头，硬忍着?解释安抚的冲动?，硬着?心肠道：“不是利用，是双赢。”

    雍亲王一再强调在山东要小心，从章丘回来忽然派人锁拿顾言贞，我担心他盛怒之下，下错了指令，触犯山东官员集体利益招致疯狂反击，并连累这些巡视官。

    顾言贞仿佛早就预料有此一幕，顿时面色蜡黄，再不敢耍官威，苦苦求我道：“秋大人，咱们有合办赛文盛事的交情，请你帮我在雍亲王面前美言几句，我怎么可能杀子呢，虎毒不食子呀……”

    刚送走他们，顾言贞来到驿馆，说在湖畔雅舍设了宴席，要给我们庆功。听说其中两?人已走，依然热情邀约道：“那?就给秋大人庆功！”

    小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破娃娃，被他们吓得直哭，却没有声音，看样子是个?哑巴。可她?倔强的很，推倒她?好几次，她?都迅速爬起来，又冲到门口。

    严三思问道：“哪来的孩子？是你招来的？”

    他神?色一凛，眉间聚满戾气：“看清了吗？什么人，多少?人？”

    不知道他是不想看见我，还是真的有急事，当?晚，他在巡抚衙门办公一整夜，第二天，把顾言贞押送进京后，就直接从巡抚衙门出发了，而我和其他官员在他走后第二天才整装出发。

    大约是雍亲王吩咐增加了安全防控。

    1715年10月2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八月二

    “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

    我们今天行踪隐秘, 只带了两?个?侍卫。若真的被人跟踪, 显然很危险。

    我给陈付氏写了封信，让她?帮忙安排黄招娣的生活起居。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要求严三思快去。

    见我朝她?看去，她?拼命朝我招手，似乎是想引我过去。

    两?江总督郝成解释道：“诸位不必担心，雍亲王在藤县和徐州交界处遇到点小麻烦，耽搁了两?日。预计后天就能到江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