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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从皇上对西医的重视，说到民间医疗资源短缺所造成的悲剧，最后总结道：“皇阿玛常教育我们，治国理政不?能因小失大，凡事都?有两面?性，好的那一面?要鼓励发?扬，坏的那一面?加以引导修正便是！只要他们能把最好的医术引进来，给大清子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我觉得就可以做！大不?了在传教方面?严加约束！”

    算了，对这件事有决定权的是诚亲王，若我一味顾忌雍亲王，被堵在这里，那办学就没有后路了。

    “王爷，身为中国人和朝廷的官员，我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清。在我看来，雍亲王的顾虑是很有必要的。从欧洲各国的吞并发?展来看，传教士在殖民侵略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有一些传教士，借传教之名，行文化侵略之实，让百姓和朝廷背离。还有一些传教士具有双重身份，战前搜集情报，战时充当战士和随军翻译，战后则会被委任为殖民地的行政官，通过?宗教信仰稳定民心?。

    我一边望着远处的残阳，一边揣测我领导的心?思?，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手里被塞了一把圆溜溜的东西。

    我可以想办法，可我得知道我领导想不?想在这里被我说服啊……

    其他人大约都?已?经下班了，长长的宫道上空无一人。

    说罢，莲心捧上来一各托盘，上面叠着两套成?衣。

    各个都是美人，美的各有千秋！

    过?了一会儿?才对我摆摆手：“行了，你走吧。这事儿?我会再好好想想的。雍亲王提的这几点，你也回去想想怎么解决，要是你有法子不?必劳民伤财，我真?报到皇上面?前去也不?惧怯。”

    谭婆婆说得?不甚详焉。

    第 62 章

    这?个叫峨蕊，还有三个分别叫翠螺、莲心和化佛。

    啊？不是喜静不养生人吗？！

    据我了解，目前欧洲各国对大清尚没有蚕食的野心?，他们传教的目的，是为下一步开拓中国市场做准备。但是，鬣狗饿极了是会趁狮子打盹的时候往上扑的。一旦没有新的殖民地支撑他们日益膨胀的贸易需求，也许就会铤而走险。

    谭婆婆大概是受了佛法?熏陶，讲话?很有深度：“不用你报答，是老婆子看不得?你这?么好的姑娘受苦，菩萨会回报我的。”

    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件离大谱的事?儿?, 我费尽心思翻译、包装好的《史上最伟大宫殿——讲述我见?过的凡尔赛宫》居然被偷了！

    小丫头?笑道：“大人，奴婢就是隔壁的，法?师是我家公子。明天清明，这?是谭婆婆让奴婢给您送来的。”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就是非常有诚意了，我若再拒绝，显得?很不识好歹，而且也?会伤她的心。

    因为没见?到内务府主管样式房的太监，也?没有书可送, 我都没好意思再去隔壁蹭饭蹭水蹭居生。

    起初我以?为落在东堂了, 结果发动大家帮我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才确定真的被偷了。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缺钱！

    这?时候，汉族女子的穿着，依然保持明代款式，时兴小袖衣和长?裙，满族女子才穿旗装。

    奇怪的是，家里什么都没丢, 皇上赏的玉辟邪、娘娘赏的锦缎，还有我那块碎银子, 都好好放着, 只丢了那本书！

我都?懵了。

    我接下簸箕，问：“你是雷家送来的？”

    居生不在家，几个美女都在极力讨好谭婆婆，有给她捶肩的，有给她揉腿的，有给她奉茶的。

    说着将最上面那套拎起来让我看：“你看看喜欢吗？”

    “婆婆，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心里惭愧得?很，巴不得?今天就把居生送进样式房。

    诚亲王伸了伸手，终究没站起来，只低声骂道：“管了七八年户部?，给他管得干什么都?放不?开手脚，干什么都?得算计一下得失！他就不?想想皇上的千秋功名后世评语！”

    我殷切地看着雍亲王，期盼他能给我点暗示。

    她摇摇头?：“不是，奴婢是谭婆婆买来的。”言谈间掩饰不住得?开心，“能给公子当婢女，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喂！”我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叫了一声。

    前面?的人并没有回头，甚至没有顿足，径直匆匆离去。

    诚亲王不?以为然道：“在华传教士总共不?超过?一百人，而且大部?分都?在北京。但凡有异心?，不?到半天也就剿清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但也?没有那么满意！不然，不会随意赏手边的吃食，而是金瓜子、银锭子。

    放下东西和她一道去了隔壁，才发现，谭婆婆买了还不只一个。

    “大人！”谭婆婆从一众少女的包围中起身，手忙脚乱地招呼她们：“快快，给秋大人磕头?！”

    不等我张嘴推辞，又道：“你个子这?么高，适合你的尺寸，店家做的极少。好不容易卖出?，人家可不让退。你要是不收，别人又穿不了，不就浪费了吗？”

    “诚亲王说的自然有道理，可若一件事做与不?做的代?价相当，甚至不?对等，就不?该做。如果这个既要又要的办法，要劳民伤财才能施展出来，那谁来承担中间的损失？”

    最烦心得?是, 就算知道是他偷的, 我也?不能找他要, 要也?要不回, 只能闷头?吃暗亏。

    她只好拍拍我的手：“好好好。”

    “兴学一事利国利民，值得鼓励。”这句是假的吗？

    等到四个姑娘各自?去忙，我才问她为什么突然买了这?么多婢女。

    我还没在大清买过成?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规矩。

    看着渐渐远去的天青色背影，我越发?糊涂了：雍亲王他，干嘛塞给我三个糖雪球？？

    出了礼部?班房，天已?经擦黑了。

    “是！”

    “你当他们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他们出人出力不?就是为了扩大传教范围！怎么可能好处都?叫咱们占了！便是形式上有约束，受惠的老百姓会不?会自发?帮他们传教？三哥，你听我的，这事儿?绝对不?能做！”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那天本要去送书，结果十四来了，为了躲他, 我在隔壁吃了个饭。他独自?在这?里待了很久，所以?唯一有可能偷书的就是他。

    平心而论，她买衣服的眼光很不错，而且想的很周到，一套汉服，一套满服。

    我还以?为是居生的粉丝，好心告诉她：“法?师住在隔壁。”

    雍亲王，您不?觉得诚亲王说的也很有道理吗？凡事皆有两面?性，好的一面?发?扬鼓励，坏的一面?引导剔除。既然我们能预知风险，自然也能提前预防。大清这么多人才，肯定能想出既要又要的万全之策！”

    他与诚亲王下的什么棋, 我在其中扮演了哪颗棋子？

    我板着脸假装生气：“我不许你们跪！”

    我赶紧冲过去扶她：“这?是干什么呀婆婆！”

    我曾听老一辈的海外华人说过?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在我们有绝对主动权和控制权的时候，把他们最先进的东西拿过?来用，不?仅能造福百姓，还能反过?来挟制他们。西医并不?比中医高明，只是另一个治病的理念而已?。若能引进这个理念，我就不?信，以我们泱泱大国、人才辈出，不?能反超他们？

    一大早, 却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敲响我的门，送来一簸箕青团和红鸡蛋, 还有新鲜的柳条。

    她这?才站起来，惭愧道：“哪能这?样啊，你是当官的！便是少爷见?了你，也?得?跪！”

    但他始终冷脸，眼含嘲讽。

    诚亲王扭头望着我：“秋童，你听到了吧，这件事不?是我不?同意。我是为你们争取了的。现在雍亲王顾虑重重，你得想办法说服他。”

    欧洲的版图很特殊，这么多国家，几乎全在一个平原上，而且几乎彼此?都?有联姻！虽然在历史上，他们极少被统一成一个国家，但当利益一致的时候，他们是很容易联合起来的。因此?，我们不?能不?去了解他们，更不?能忽视他们的优势。

    因此我对他也?很不满意, 所以?没再给他汇报，更没朝雍王府凑。

    可他应该不知道我要送给谁，没道理单单偷走这?本书啊！

    我不解地看着谭婆婆，她把托盘递给我：“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咱们这?里时兴清明穿新衣，别家都是长?辈给买，老婆子想着你孤苦伶仃的，就擅作主张给你置办了两身。可不是要自?认你长?辈的意思，就是邻里间一个来往罢了！”

    强把我摁在正座上，她非得?站着，笑道：“你来的正好，有个东西峨蕊忘了拿，老婆子正要叫莲心给你送去。”

    小老太太劲儿?不小，我拼尽全?力才托住她：“你要是这?样，以?后我可不来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

    公元1715年 5月10日康熙五十四年农历三月二?十九日 大晴

    我看着她窈窕身姿、如花美颜，还有身上穿的缎面春装，不禁怀疑谭婆婆买她的真实用意。

    四个婢女也?都劝她：“婆婆，大人不会怪你的。”

    我在礼部?其他官员的引导下去量了衣服、帽子、鞋子的尺寸。

    说完就走。

    雍亲王为何那样？？

    说完这句，他直接站起来，蹙眉看着诚亲王：“反正我不?同意！你要是觉得行，自己去找皇上汇报吧！”

    谭婆婆非要磕头?，“怪我没什么见?识，听?她们说了才知道，原来你是咱万岁爷亲封的前殿女官，可了不起啊，历朝历代从没有过！史书上都得?记你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