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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得多疼啊，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想，应该不是十四，他这种舞刀弄枪的糙汉，哪能拿过针啊！更别提用针做这么高难度的活儿！

    早上我才知道, 对十四的担心纯属多余。

    “他擅长。”我指了指靳驰。

    上到云流楼的风雅士子?，下到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现在只要谈起四?姑娘，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高洁大义。

    我决定开一个小型的‘技术发布会’，让陈西邀约出版印刷业的大小老板及江宁富商到场，由我亲自展示石墨印刷效果，采用?竞价招标入股的方式找合作伙伴、拉投资。

    他现在对新闻行业怀揣着巨大热忱，一心扑在上面。只道：“我想做一个专访，把你和廖小爷假结婚的事儿写一个专题，作为《江南商报》正式面世的第?一个卖点，可以吗？”

    话虽这样说，腿脚很勤便。连丫鬟新奉上的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跟着刚果儿匆匆走了。

    靳驰把这二十天发行的简报呈给我，从版面来看，没做扩展，内容也没怎么超越我之前定下的框架。

    等他得知昨晚发生的事儿，懊恼地?直拍脑门, 大骂刚果儿不?叫醒他，“你们雍王府的侍卫都是饭桶！要是爷追上去, 准叫那小废物上天入地无门！”

    读完我感到神清气爽，简直是来江宁后?最?痛快的一刻！

    “可是顾家?这事儿落地?之后?，没有新的话题，销量下降的很快。”陈西虔诚地?看着我，“该怎么保持读者的期待呢？”

    对于年漱玉的遭遇, 他深表‘同情?’：“这下四?哥没法下嘴了。”

    第 153 章

    刚果儿摇摇头不再提供更多信息，退出门后?道：“奴才派人守在门前，大人可安心休息。”

    除非年漱玉真的背叛了清茶门，廖志远是来惩戒她的。

    我走之前就一直在扭转舆论对雍亲王剿杀清茶门反贼的评价。靳驰完全领会了我的意图，通过挖掘清茶门门徒的恶行，反面衬托雍亲王的正面形象。

    我只好说得更明白些：“小说连载。”

    不?禁狠狠夸赞靳驰和陈西。

    她?后?窗没关，我转悠着靠近，寻思?听个墙角，探一探有没有更确切的消息，谁料站到腿酸，也只听她?哼哼唧唧地?哭着找王爷。

    这段时间的发行成本?全靠陈西自掏腰包，商报正式面世后?需要大量刊印，依然面临印刷技术限制和发行资金两个问题。

    虽然他很想手刃廖二，却担心夜长梦多我会反悔，于是一看天晴, 立即催我打包回京。

    正好，我派人去请的靳驰和陈西陆续到了，便关起门来，和他们复盘这段时间的进展。

    他二人自是谦恭一番，推功给我。

    ……酸倒我牙！

    然?而，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有好机会可以多方发展嘛！”我鼓励道。

    “奴才不?知，请十四?爷移步公房，与王爷、郝总督共商计策。”

今晚，他破天荒多说了一句：“两瓣嘴缝了九针，还打了个死?结。”

    送他们出门时，靳驰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扭扭捏捏地?说：“你……看起来很憔悴，请务必保重?。”

    可惜我已经反悔了……

    雍亲王还亲自写了一篇文章，阐述了康熙皇帝满汉一家?天下大同的理念。在官民心中好感度大幅提升。

    他浅浅一笑，“我已下定决心不?再入仕，此生追随大人，为您分忧。”

    关于第?二个内容的深度报道，更能体现商报的政治价值。

    在雍亲王的安排下，他还成功进入各大衙门，采访了各级官员，把人名和正面评价一起刊登。借着顾家?的八卦热度，成功把雍亲王洗白。

    ……

    “大人。”

    我想了想，没答他。

    我点点头道：“多谢。雍亲王认可了你，我很为你高兴。”

    “又?来这套！”十四?嗤之以鼻, 对我挑了挑眉：“不?用?管他，爷要带你走，谁也拦不?住！”

    我们三个臭皮匠一起商讨，用?一下午的时间确定了晋级版商报的内核定位。

    父权，被?人性和道德这两个更大的概念彻底压制。没有哪个文人敢跳出来说，顾鹏程不?是个禽兽。

    “无限期？这女人可真是个精明鬼。”我仔细看了看合约，幸好没有约定独家?代理，“传统印刷和出版物很快就要被?淘汰了，以后?咱们要办自己的印刷厂和报刊亭，才不?带她?玩呢。”

    现在我这两位下属已经完全理解了报纸的价值，并对晋级版的商报充满期待。

    若说是为了惩戒年漱玉，只把嘴缝起来，清茶门对叛徒未免太仁慈。

    话题发酵三天后?，以四?姑娘为首，顾家?十个成年女儿联合发表声明，与这个禽兽父亲断绝关系。而点石书局所?有掌柜同时联合声明，以后?只认四?姑娘这一个东家?。之后?四?姑娘以点石新掌门的身份，发表独立声明，将家?产与其余十二个姐妹平分。

    毕竟今天他当着郝成的面儿，拿刀威胁过年漱玉很多次，还明确表示要让她后?悔生在这世上。十四倒是无所顾忌，就怕她以后?揪着我报复。

    在顾鹏程被?释放之前，记者们大胆起底了他的发家?史、他作为地?头蛇欺男霸女那些事儿以及偷窥女儿女婿的变态习性。

    若说是为了我吧，好不?容易来一趟，连个面都不?露，还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倒像是提醒总督署加强安保似的。

    不?过没等我开口，刚果儿就道：“王爷下令, 抓到廖志远之前, 秋大人不?得离开江宁。”

    1715年1１月6日 康熙五十四年 九月二十五　晴

    核心内容还是那两条：第?一，跟踪报道顾鹏程的去向，以及顾家?争产风波；第?二，深度报道雍亲王对江南反清势力的打击。

    “我没想到你们配合得这么好！”我感叹了一句，又?问陈西：“咱们帮四?姑娘拿到了点石书局的控制权，得到了什么回报？”

    “年漱玉就这么老?老?实实让人缝吗？她看清凶手是谁了吗？”

    刚果儿一声不?吭地?爬起来, 道声：“奴才告退。”

    刚果儿道：“奴才不?敢拦十四?爷, 但廖志远不?仅武艺高强，还极善乔装，且对秋大人贼心不?死。不?解决他, 您回京路上定不?太平。就算回京, 他能闯进戒备森严的总督署, 贝勒府恐怕更不?在话下。何况, 秋大人未必会跟您回贝勒府，其他地?方对他来说, 如入无人之境。”

    真正的顾鹏程被?无罪释放后?，这一切已成定局。他恼愤之下中风偏瘫，被?四?姑娘送到庙里去了。

    这才走了没多会儿啊，预备宠妃就这么离不?开吗？！

    记者们的文笔进步很快。短短二十天，已经基本?适应了白话写作，语言也越来越精炼、犀利。

    靳驰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算了。廖志远自求多福吧，这事儿我不?管了！

    他不?肯放弃，争取道：“肯定比顾家?的事儿更有吸引力！”

    “……廖志远冒着生命危险来缝她嘴？他吃饱了撑的呀！”

    曾经高不?可攀的文字下沉到普罗大众身边，全城百姓一起吃瓜。

    至于他那个干儿子?，报道上说，后?ting都被?顾老狗捅烂了，和四?姑娘对峙时一激动?，喷了黄物。从此身败名裂，当夜就携家?带口逃离了江宁。

    可若不?是他，年漱玉为何特意攀咬？她?就不?怕雍亲王怀疑她?和清茶门藕断丝连，立场不?坚定吗？

    “另外我们还需要发挥商报的社会价值，为商贩和手工业者提供一些切实有用?的知识和市场情?况。”

    一篇篇翻下去，我从第?三视角，清晰地?看到了这两件事情?的发展步骤。同时惊喜地?看到了我想要的新闻效果。

    陈西早有准备，把签好的合约递给我，“四?姑娘给了咱们三成股份，还答应无限期代理商报发行销售。”

    我想起十四对廖志远的憎恨，生怕他听说之后?莽撞追上去，便叫刚果儿捎句话给他。

    陈西已经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怕听不?太懂，也没有一句疑议，板板正正地?记下我的要求，逐一去落实准备。

    昨晚郝成大仇得报，把他灌得烂醉。两个人在酒桌上睡了一夜。

    刚果儿已经搜寻完毕，垂头恭敬道：“被绑起来点了哑穴位缝的。她说没?看到，但一口咬定?是廖志远干的。”

    这个不?需要解释，一点就通。好的作品，会自带话题，也值得读者花钱追更。当年金庸先生和中学同学合办《明报》，就是靠《神雕侠侣》等作品支撑着慢慢发展起来的，后?面成功转型成了以政论闻名的报刊。

    这三份声明把简报推到了一个其他出版物望尘莫及的高度。

    “我不?管！快去叫王爷来陪我！他不?来我就不?喝药！”

    我思?量许久，总觉得廖二这次来得蹊跷。

    十四?一听就骂了句脏话，愤愤对我说：“瞧，早就算计好我了。往后?，人人都能拿你当幌子?使唤我！”

    十四?冷不?丁一脚将他踹飞两米, “秋大人去哪儿，还轮不?到你瞎几把乱猜！”

    一早，我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去找雍亲王为额尔登和达哈布求情?，却被?告知他在安抚这个女人，等了两个小时，还没安抚完……第?三次再去，他又?被?郝成拉走了。

    这发展始料未及！

    “等等！”十四?蹙眉将我扫了一眼，扬声将他喝住，表情?严肃地?问：“你家?王爷打算怎么捉这只小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