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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心动?一回，这点小小的代价，我付得起。

    “现在怎么样？”我不禁问他一句。

    不?过他硬生生压下了妒火，满眼堆笑对我道：“今晚四?哥要设宴为咱俩庆贺一番。”

    比如要在贝勒府附近给?我买个大宅子?，让我去礼部主客清吏司取代?王阳，甚至要带我进宫拜见德妃……

    这才叫贼心不死呢，这跟包养有什么区别？

    十一月的江宁已经很凉了，下过雨后，更是骤降几度。

    “真这么喜欢？”十四皱眉不解，然而不等我点头，就扬手招来侍卫，“让掌柜去北京开店，铺面爷给?他出，就开在贝勒府旁边！”

    十四?一直安静地?陪着。

    十四像个话痨，一路喋喋不休，光说不够过瘾，得让我给?他当捧哏，还不能干巴巴地捧，不然他就会?觉得我没认真听，让我复述他的话。

    ……

    虽然亚麻青也没有那么绿, 但?一点点也不行！二十天没照镜子?，他不提醒我都忘了又该染发了！

    “和你相比，爵位算什么。嫁不?嫁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嫁别人。只要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就比什么都强！”

    很好。

    十四脸色一变当即要动手。

    我纳闷道：“你吃什么灵丹妙药了，怎么忽然开窍了？”

    ……

    如果眼神可以实质化，靳驰的后?背一定被?他盯成马蜂窝了。

    路过贡院大门时，看着迎面而来的那一张张陌生的脸，我会?下意识地想，廖二会?不会?混在其中？

    “不?行。”这次我干脆拒绝。

    可惜我还是要提醒他：“就算回北京，我也不?会嫁给你。你这个郡王爵位，注定要白白扔掉了。”

    行吧。在他口中，四爷虚伪狡诈，九爷一脑门算计，十三爷是个心机绿茶，就他耿直单纯。

    十四?的面子?不?允许……

    不过，我现在不喜欢头上?戴绿！

    “好?。稍候。”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他每次做坏事儿，总要拉个垫背的，那一次，倒霉鬼就是我！当时我滚到门口大气也不敢喘，他却?敢在皇阿玛震怒时抱住他的脚哭着认错，但?他说的是‘是儿臣没管好?十四弟，儿臣认罚，请皇阿玛保重龙体’！气得我和他大打出手。”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他对我沉默的原因应该心知肚明。只是不?说。

    他却?转眼混入食客中，不见踪影。

    他随意一摆手：“对付那个小废物，一刻钟就说完了。”

    头一次这么爽快地应下, 他还有点不适应, 连忙道：“等你，多久都等你！”

    接着两眼放光看着我，“四?哥说，巡视工作本?就到江宁结束，南下福建只为整顿水师，你和其他巡视官都不?用?跟着去。接下来，四?位巡视官留在江宁帮助核查聂旸贪墨案，你跟我回北京，他一个人南下。他还说，要给你写个请功折，让皇阿玛对你论功行赏，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你那头发绿的短毛，看久了居然挺顺眼。尤其是后脑勺上?那一撮不服管的小?啾啾, 就像你怎么藏都藏不住的狐狸尾巴。”他啧了一声, 回味无穷般点点头：“可爱。爷喜欢！”

    想到他出征前?对我说过的话，我从箱底翻出假发戴上?, 又朝脸上?抹了点胭脂，往他跟前?一站，“像不像画里的样子?？”

    我食之无味，本来想跟着放下筷子?，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江宁，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心里沉甸甸得难受。就慢慢挑着往嘴里送，一直吃到见底，把汤都喝了。

    第 154 章

    十四呼啦几口把粉丝吸光，抬眼不悦地看着我：“就那么关心他？”

    ……昨晚在门前停留的那五分钟是他最?后?的坚持吧，转身之后?，再无纠缠。

    “反正他和老四是一样的人，表里不一，损人利己。皇阿玛渐渐看透了这一点，就慢慢疏远了他。现在除了老四和他好?，我们兄弟没几个搭理?他的。回京之后，你也少和他打交道。再给?他庆生，我就打断你……我就不让你好?过！”

    又来了……

    看来对廖家和江南四十二名臣的清算并没有波及太深太远，起码没有影响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然而江宁城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风声鹤唳，街上?熙熙攘攘，一如往常。尤其是秦淮河畔，大白天人头攒动，高谈阔论声和琵琶洞箫声不绝于?耳。

    那人长得极丑，胖胖的脸上?坑坑洼洼，眉尾有一颗很大的黑痣，态度也不好?。碗一放，汤汁都泼洒出来，差点溅到十四身?上?。

    “……你们不?是去商讨怎么抓廖二吗？”

    我给?他买了一碗状元豆，好?歹堵上?了他的嘴。

    过分的要求我答应不了, 陪他转转总是可以的，反正我现在心烦意乱，正经事儿也做不踏实。

    我赶紧拉了一把，把自己跟前?那碗换给?他，递过去一双筷子?：“别生气，影响食欲！在这种小?店，不能讲究服务，将就一下嘛！这是我在大清最喜欢吃的东西，你快尝尝。”

    好?在被他聒噪了这些天，我已经掌握了一定技巧，不过脑子?都能捧得很精彩：“是十三爷想看，还是你？八爷可跟我说过，你从小?就是个闯祸精，都是他和九爷十爷帮你顶缸的。而且康熙三十八年你都十二了吧，年少无知这个词和那时候的你毫不相关。”

    要我去见雍亲王, 面带微笑，有理?有据地为达哈布和额尔登求情, 更是难如登天。

    “康熙三十八年，我随圣驾来过这儿。不过那时候这条街上?几乎没人，所有店面都关着，仅有几个沿街叫卖的，都是本地官员乔装打扮的，很没意思。当时秦淮河上?新选出一个花魁，听说美艳绝伦、才高八斗，老十三很想去看，又不想自己挨罚，于?是哄我说，河畔那些食肆都开门了，其中一家卖的状元豆，好?吃到天上?有地上?无。年少无知的我，就为了这一碗豆子?，跟他钻狗洞溜出曹府，回来一人挨了皇阿玛一脚。你知道当时我俩各是什么反应吗？”

    他自己就带着六合帽，把光秃秃的脑袋藏得严严实实。不知从哪儿搞了一身?簇新的衣裳，手上?还套了一把戒指，打扮得人五人六的。

    店里还是忙的人仰马翻，等了好?久才有店小?二来送餐。

    虽然都是他自愿的, 却?也是被我算计的。

    不过一出衙门，身?上?那漫不经心的贵气就被更凌厉的煞气完全取代?。一抬眸，一瞥眼，活像个狩猎的豹子?。

    千里迢迢来, 受了一身?伤；身?为大清的皇子?，和清军玩捉迷藏；二十天来东冲西突，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没吃过一顿可口饭，还白白丢了一个爵位。

    他摸摸肚子?道：“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还不?是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戛然而止，揽过我的肩，“爷心里疼你，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走，爷还没好好逛逛这金陵城呢，你来这么久，也算半个地?主了，带爷转转，找点好吃的！”

    他说他曾扮作路人和我搭话，可我对他却?全无印象。难道这个时代?的易容术真有那么高明?吗？

    “事儿真多！饿了，不等！”他的耐心向来只有一次，说得再好?听也不行，一把扯住我领子?，“先顶着这假发包吧，就当戴帽子?了！”

    他说他的，我一扭头进了之前?吃过那家鸭血粉丝店。

    只是理智和情?感依然难以调和，不?管想得多开，都难以调动?表情?，我就这么僵着脸沉默了很久。

    清净了一刻，他又开始规划回北京后的工作生活，说得眉飞色舞。

    店小?二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眼皮翻上?天，摇头晃脑地嘟囔道：“神气什么！以前?那廖小?爷也神气得很，整个金陵没有他不敢打的人，现在呢，哼哼！”

    “等着，我现在就去染成?黑色。”

    就算是假的，他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为别人穿过嫁衣。尤其现在廖二还在外面逍遥。

    “山珍海味你不爱，喜欢吃这？”他嘴上?不屑，却?利落地接过筷子?。

    和成熟理智的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轻松。安安静静地?告别过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店里出来，我才继续刚才地话题：“我不止关心他的生死，还关心廖家余众，及江南四十二名臣和他们的家眷。我现

    也不是不可救药。

    我很感动?。他对我的感情?，比以前细腻的多，温柔得多了。

    他不仅没恼，还兴致盎然地分辨：“我那时候真的什么也不懂，只对舞刀弄枪、驯马打猎有兴趣。不像老十三，打小?就多情，启蒙得也早，又和老四走得近。别看老四在京城装得跟个断情绝欲的老和尚似的，一出京就放浪形骸，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那时候有个……”

    我本?该感到轻松，心却好像被?挖空了一块。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反正和惊喜毫无瓜葛。抱着双臂围着我转了一圈, 饶有兴致打量许久, 皱眉道：“泯然众人。”

    找补得还行。

    这哪是出来逛街的。

    ……不愧是你, 直男癌晚期。

    刚送走靳驰，十四?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我听得头太大，赶紧打断他：“你们俩当时什么反应？十三爷是不是在你身?前?挡着主动承认错误？”

    十四这话说得我心里有愧。

    他冷哼一声，“你对老十三的认识太浅薄了！小?时候，他才是我们兄弟中最受皇阿玛喜爱的那一个。皇阿玛六次南巡，四次都带了他，我才跟过一次！他凭的可不是文治武功，更不是母家势力?，而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