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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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已经到了营业结束时间。
“原本那位先生想让我转交给你，我当时没怎么想就答应了，刚才还被主厨骂了，”侍应生少女抱歉地对他吐舌头，“我只是觉得丢掉也很可惜，毕竟是那么好的花，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抱歉抱歉，真的抱歉。”
“没事的，请当他是一位普通的客人吧。我想他来几次就会走的。”诺德柔声说。
“转赠的花束想必是不太合适，但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收，也并不希望……太过随意地对待被精心准备的鲜花，”诺德轻声说，试着递出花束，“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喜欢同性。但是如果它能装点你的房间，带给你馨香和几天的好心情，那么我和这束花都会很高兴。”
内容稍微有点让人在意。
他和餐厅的侍应生并不那么熟悉，毕竟他一周前刚刚搬到这个城市，所以与其说那是倾诉，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
“……我知道。”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五条悟被提起让诺德有些窘迫，“他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吗？我很抱歉。”
诺德有些烦燥地放下完全没有看进去的书，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了吃晚饭。
“当然，如果你觉得冒犯、”
接着也许是打了出租车，向南，向西南，对了，那个方向的确有一家旅馆。
“啊？”少女不明所以地出声。
“我好酸。”五条悟嘟嚷地说。
……虽然决定把那个信标带在身上的人是五条悟。
想了想，他又补充。
稍微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这不是挺常见的吗。”五条悟划拉着跳出的结果，自言自语地嘟嚷。
在离开与世隔绝的法师塔后，他花了一些时间发现这件事，之后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28岁，某种意义上与现代社会有点隔阂的成年男性换了个浏览器，再次输入“送花道歉”。
魔法师这么想着，试着把注意力移回手头上的事情。
毒舌的陪聊AI跳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像一团云一样消失了。
“不会不会，”少女摆着手，又指向餐厅的一角，“说起来，那位先生给您的花留在这里了——”
折回旅馆，放下信标，又溜出门暗中观察的最强咒术师，正不大高兴地坐在楼顶栏杆上，无人知晓地叹了口气。
餐厅的人正在进行闭店前的工作，大多是些后厨的工作。他见过几次的一个侍应生正在点餐台收拾东西，正好看到他，对他挥着手走过来。
“但你说得也很对，是很好的花，总让人觉得不应该丢进垃圾桶。”诺德拿起那束花——巨大的花束张扬地让人有些不安，“……送出对方并不想接受，但也不适合丢弃的礼物，不觉得是一种负担吗？”
他很少接到电话。
“——啊！”少女一下捂住嘴。
【——只是说这种方法又老土又毫无诚意而已～】还没从屏幕一角消失的少女挥着魔杖，煞有介事地评论。
诺德有些分心地意识到……一个离得很近的信标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也就说，昨天五条悟说会等他的地方。
“你刚才的话会让你再被主厨责骂的。”诺德好笑地说。
“哇，好毒舌。语音识别居然用在这种软件上啊。” 五条悟惊讶地戳了戳名为梅莉的小头像，“咳咳，我想卸载你哦？这个能识别吗？”
信标在零点过一刻离开了那家餐厅。
那是魔杖吗？对了，是魔法少女。
夜里十一点他接到了电话。
“晚上好，”年纪不大的少女眨眨眼，看上去很有活力，“那位先生刚走，我们这里是十二点关门。”
“是吗？”侍应生少女拾起落在椅子上的几片花瓣，“我觉得收到花总归是开心的事情啊。”
想起“晚餐”这个概念本身就让他心情微妙。他用面包敷衍了一餐。
就像现在，他一边确认着附近是否有咒术师，一边心情复杂地来到第三街转角的餐厅。
……或者他现在搬家会比较好吗？还有一些委托，但也不是不可以先搬家再抽空回来处理。
花束静静地躺在卡座上。
“我的确不想收下。”诺德轻声说。
是那家餐厅，他想。
应该很快就会厌烦吧。
诺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时诺德正在散步，夏季的夜晚还算令人惬意，但散步并不在他的日常安排里——宁愿做些无意义的事情放空思考、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让他也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手机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
他的确有些担心，让另一个人为了他而经历漫长而烦闷的等待也不由得令他觉得愧疚。但是对他而言想要达成的结果是什么？让五条悟放弃。
【难以相信，现在还会有人送花束来道歉？】
——但在意和回应是两回事。
现在是下午五点。
“所以您确实不打算收下？”少女试着问他。
那位五条先生看起来那么可疑吗？他还以为对方在热情而浪漫的意大利人之中会格外受欢迎。
已经过了常规的晚餐时间。
的确是花，浅橙色的香槟玫瑰。大概是九十九朵的大花束，拿着的话多半需要抱在怀里，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夸张。
说完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真的等吗？会等很久吧。
“您好，这里是Ristorante F，冒昧打扰您——”
“您好。”诺德不明所以地致意。
——————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不，不会。只是因为那位先生希望我们将您的号码告知他。”电话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压低了些，“……需要替您联络警察吗？”
花。
诺德轻轻摇头，“我觉得很困扰，”他说，“那么，虽然有些冒昧，能拜托你代为收下吗？”
一个街区之外，距离一千米以上，某栋大厦楼顶。
他在那家餐厅留有自己的号码，但会因此被询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白发的青年在搜索框里慢吞吞地输入“送什么花”。
诺德在片刻之后发现了自己的神游。
难道魔法师都有这样一言不合就消失的传统？——二次元也是？五条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专注是法师的基本品质。
也许在这个年纪的女孩看来，拿着昂贵的花束、预约烛光晚餐，整晚整晚地等待对方的赴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快点厌倦吧。
理所当然地跳出了普普通通的建议。
五条悟意外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白毛魔法少女头像……有点眼熟。啊，是昨天那个应用？什么时候关联到搜索框了……
“您好。”诺德轻声回答。
“不客气，我也很感谢你让我摆脱了进退两难的处境。”诺德微笑地说，“你是一位善良可爱的女孩，将来会有你所爱的人送你花的。那会是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
“有一位客人在等您，乔吉娅说昨天见过你们一起用餐。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告知您，也许你们在联系时出了些差错。如果不是的话，请原谅这通电话。”
柔软的、饱满的、沁着香气的花。
任何回应都是火上浇油。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答应，回应也就没有意义。
他没办法理直气壮地指责五条悟的行为，也是因为他的确会做类似的事情。最了解的自己的人当然是自己，此刻对信标不由自主的关注也是最好的佐证。
“……我知道他在那里，只是、”诺德没把那句话说完，“很抱歉对你们造成的困扰。”
不要从家里走出去，不要去设想对方现在的心情，不要考虑是不是向餐厅打电话询问。
“怎么会——”年轻的女孩子一下子笑起来，高高兴兴地接过那束花，“虽然真的好奇怪，但是谢谢啦！我第一次收到花。我确实很想要，这样的花束简直像是在电影里才能见到——您是发现了吗？谢谢。”
——————
诺德会承认，他比大多数的法师更容易分心。
提到“魔法师”或是“施法者”，往往让人联想到全神贯注的研究者。
一旦确定了目标，该做的事情就很简单。
八点。
] 大概是因为已经到了营业结束时间。
“原本那位先生想让我转交给你，我当时没怎么想就答应了，刚才还被主厨骂了，”侍应生少女抱歉地对他吐舌头，“我只是觉得丢掉也很可惜，毕竟是那么好的花，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抱歉抱歉，真的抱歉。”
“没事的，请当他是一位普通的客人吧。我想他来几次就会走的。”诺德柔声说。
“转赠的花束想必是不太合适，但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收，也并不希望……太过随意地对待被精心准备的鲜花，”诺德轻声说，试着递出花束，“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喜欢同性。但是如果它能装点你的房间，带给你馨香和几天的好心情，那么我和这束花都会很高兴。”
内容稍微有点让人在意。
他和餐厅的侍应生并不那么熟悉，毕竟他一周前刚刚搬到这个城市，所以与其说那是倾诉，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
“……我知道。”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五条悟被提起让诺德有些窘迫，“他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吗？我很抱歉。”
诺德有些烦燥地放下完全没有看进去的书，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了吃晚饭。
“当然，如果你觉得冒犯、”
接着也许是打了出租车，向南，向西南，对了，那个方向的确有一家旅馆。
“啊？”少女不明所以地出声。
“我好酸。”五条悟嘟嚷地说。
……虽然决定把那个信标带在身上的人是五条悟。
想了想，他又补充。
稍微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这不是挺常见的吗。”五条悟划拉着跳出的结果，自言自语地嘟嚷。
在离开与世隔绝的法师塔后，他花了一些时间发现这件事，之后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28岁，某种意义上与现代社会有点隔阂的成年男性换了个浏览器，再次输入“送花道歉”。
魔法师这么想着，试着把注意力移回手头上的事情。
毒舌的陪聊AI跳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下一秒，像一团云一样消失了。
“不会不会，”少女摆着手，又指向餐厅的一角，“说起来，那位先生给您的花留在这里了——”
折回旅馆，放下信标，又溜出门暗中观察的最强咒术师，正不大高兴地坐在楼顶栏杆上，无人知晓地叹了口气。
餐厅的人正在进行闭店前的工作，大多是些后厨的工作。他见过几次的一个侍应生正在点餐台收拾东西，正好看到他，对他挥着手走过来。
“但你说得也很对，是很好的花，总让人觉得不应该丢进垃圾桶。”诺德拿起那束花——巨大的花束张扬地让人有些不安，“……送出对方并不想接受，但也不适合丢弃的礼物，不觉得是一种负担吗？”
他很少接到电话。
“——啊！”少女一下捂住嘴。
【——只是说这种方法又老土又毫无诚意而已～】还没从屏幕一角消失的少女挥着魔杖，煞有介事地评论。
诺德有些分心地意识到……一个离得很近的信标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也就说，昨天五条悟说会等他的地方。
“你刚才的话会让你再被主厨责骂的。”诺德好笑地说。
“哇，好毒舌。语音识别居然用在这种软件上啊。” 五条悟惊讶地戳了戳名为梅莉的小头像，“咳咳，我想卸载你哦？这个能识别吗？”
信标在零点过一刻离开了那家餐厅。
那是魔杖吗？对了，是魔法少女。
夜里十一点他接到了电话。
“晚上好，”年纪不大的少女眨眨眼，看上去很有活力，“那位先生刚走，我们这里是十二点关门。”
“是吗？”侍应生少女拾起落在椅子上的几片花瓣，“我觉得收到花总归是开心的事情啊。”
想起“晚餐”这个概念本身就让他心情微妙。他用面包敷衍了一餐。
就像现在，他一边确认着附近是否有咒术师，一边心情复杂地来到第三街转角的餐厅。
……或者他现在搬家会比较好吗？还有一些委托，但也不是不可以先搬家再抽空回来处理。
花束静静地躺在卡座上。
“我的确不想收下。”诺德轻声说。
是那家餐厅，他想。
应该很快就会厌烦吧。
诺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时诺德正在散步，夏季的夜晚还算令人惬意，但散步并不在他的日常安排里——宁愿做些无意义的事情放空思考、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让他也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手机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
他的确有些担心，让另一个人为了他而经历漫长而烦闷的等待也不由得令他觉得愧疚。但是对他而言想要达成的结果是什么？让五条悟放弃。
【难以相信，现在还会有人送花束来道歉？】
——但在意和回应是两回事。
现在是下午五点。
“所以您确实不打算收下？”少女试着问他。
那位五条先生看起来那么可疑吗？他还以为对方在热情而浪漫的意大利人之中会格外受欢迎。
已经过了常规的晚餐时间。
的确是花，浅橙色的香槟玫瑰。大概是九十九朵的大花束，拿着的话多半需要抱在怀里，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夸张。
说完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真的等吗？会等很久吧。
“您好，这里是Ristorante F，冒昧打扰您——”
“您好。”诺德不明所以地致意。
——————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不，不会。只是因为那位先生希望我们将您的号码告知他。”电话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压低了些，“……需要替您联络警察吗？”
花。
诺德轻轻摇头，“我觉得很困扰，”他说，“那么，虽然有些冒昧，能拜托你代为收下吗？”
一个街区之外，距离一千米以上，某栋大厦楼顶。
他在那家餐厅留有自己的号码，但会因此被询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白发的青年在搜索框里慢吞吞地输入“送什么花”。
诺德在片刻之后发现了自己的神游。
难道魔法师都有这样一言不合就消失的传统？——二次元也是？五条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专注是法师的基本品质。
也许在这个年纪的女孩看来，拿着昂贵的花束、预约烛光晚餐，整晚整晚地等待对方的赴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快点厌倦吧。
理所当然地跳出了普普通通的建议。
五条悟意外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白毛魔法少女头像……有点眼熟。啊，是昨天那个应用？什么时候关联到搜索框了……
“您好。”诺德轻声回答。
“不客气，我也很感谢你让我摆脱了进退两难的处境。”诺德微笑地说，“你是一位善良可爱的女孩，将来会有你所爱的人送你花的。那会是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
“有一位客人在等您，乔吉娅说昨天见过你们一起用餐。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告知您，也许你们在联系时出了些差错。如果不是的话，请原谅这通电话。”
柔软的、饱满的、沁着香气的花。
任何回应都是火上浇油。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答应，回应也就没有意义。
他没办法理直气壮地指责五条悟的行为，也是因为他的确会做类似的事情。最了解的自己的人当然是自己，此刻对信标不由自主的关注也是最好的佐证。
“……我知道他在那里，只是、”诺德没把那句话说完，“很抱歉对你们造成的困扰。”
不要从家里走出去，不要去设想对方现在的心情，不要考虑是不是向餐厅打电话询问。
“怎么会——”年轻的女孩子一下子笑起来，高高兴兴地接过那束花，“虽然真的好奇怪，但是谢谢啦！我第一次收到花。我确实很想要，这样的花束简直像是在电影里才能见到——您是发现了吗？谢谢。”
——————
诺德会承认，他比大多数的法师更容易分心。
提到“魔法师”或是“施法者”，往往让人联想到全神贯注的研究者。
一旦确定了目标，该做的事情就很简单。
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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