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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妄拨弄腕表的动作瞬间停住。

    还没回忆完,额头一疼,一小截粉笔丢了过来,碰撞后清脆地掉在地上。

    顾妄这人胆子贼大,罚着站还搞小动作,偷偷在口袋里回消息。沈九星没他那么骚,但罚站毕竟无聊,徐晴讲的东西他又还没自学到,于是他悄悄闭上眼,靠着门框在脑子里回忆昨天新学的三角函数。

    语文差成那副屎样,化学题也做不出,但却有勇气让孟乙航把不会的数学题拿给他看……

    【孟乙航】:……

    徐晴和他大眼瞪小眼:“怎么不能骂了?我告诉你,我这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管你是谁,进步了就表扬,退步了就反思,做错了就得骂……”

    顾妄也在看他。

    顾妄稳稳地接住,攥在手里,冲沈九星挑了挑眉毛:“等着啊,看哥给你出气。”

    徐晴怒火还没平息,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在心里盘算接下去该怎么骂。突然,她看见顾妄在图上某个位置填了条辅助线。

    顾妄:“……”

    “先禁食禁水,吃药。最好留院观察,这样必要时可以配合输液或者其它治疗。”

    来回折腾了几圈,再次回到学校,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出头。紧赶慢赶上楼,教室里偏偏在上数学课。

    一阵窃窃私语。

    沈九星和顾妄对视一眼。

    徐晴狠狠地剜他们一眼,继续讲题:“所以在这里添一条辅助线……”

    顾妄捏着粉笔末端, 那一手在罚抄古诗时就显得理直气壮的字,此刻更是大气磅礴,潇洒而自信。

    【赵可盈】:就是就是,给你们发消息也顾不上回,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那本数竞好题集不就是你的吗。”

    顾妄谦虚地说:“我这个人比较低调,所以您可能有点意外。”

    有个护士姐姐没忍住,“嘤”了一声。

    顾妄冲沈九星比了个手势:“直接从后门进。”

    第29章 第 29 章

    【蒋懿】:妄哥沈哥,你俩到底干啥去了

    刚说完,黑猫做完b超被推了回来。

    徐晴已经气得神志不清。

    【顾妄】:一点私事。

    层次丰富、情感递进。

    果然,晴爷的怒火最终还是没能憋到下课。

    顾妄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生怕沈九星想多,忙道:“我俩是兄弟。”

    “数学竞赛?”徐晴说出这俩字都觉得侮辱了数学,“就你?你学竞赛?你在六中学竞赛??”

    他们对视两秒,顾妄噗嗤一乐,下意识抬手想给沈九星擦,又被另一截粉笔击中手背。

    顾妄走到教室门口才看见里面的人是徐晴,后悔得不行:“草,早知道在外面吃完饭再回来,一份检讨办两件事,还能改善一下伙食。”

    徐晴:“???”

    余弦,cos,靠死。

    还有,以后去B大吧,感觉Q大一般般。

    沈九星睁开眼,就见顾妄眉心也挂上一抹颜色,像二郎神的天眼。

    他写下五行算式, 在答案末尾落下一个点。

    底下学生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徐晴气得翻了个白眼,“你说说你们两个,什么态度,还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吗!不说别的,我就问你们罚站的时候听课了没?”

    条件少得可怜, 底下有几个同学原本也拿出纸笔想试试看,几秒后就放弃了——明显不在能力范围内。

    然后拇指一按,啪嗒挂了电话。

    “养。”顾妄和沈九星异口同声。

    然而顾妄说得特别无所谓:“没搞什么啊,实话实说而已。你一直在努力,我都看见了。”

    沈九星听不下去:“你闭嘴吧……”

    “可以。”沈九星说,“平时上学也照顾不到。顺便再给它做个全身检查,家里还有别的猫,有传染病会很麻烦。”

    顾妄纠正她:“是给我同桌道歉。”

    沈九星感觉徐晴已经快气死了。

    顾妄语出惊人:“因为沈九星在帮助我学习数学竞赛,所以自己稍微落下了一些。”

    他压低声音说:“你又搞什么?”

    顾妄抬眸扫了眼黑板,半秒不到就低下头,右手转了转左手腕上的手环,语气慢悠悠道:“不会。”

    不知道顾妄又搭错了哪根筋,总归这种一道题就能击破的低级借口,他不是非常想参与,还不如道歉认错。

    沈九星无视他的表演,一张张细看检查单上的异常数据和诊断。医生说:“就目前来看,怀疑是吃坏东西导致胃肠炎,且已经发病有一段时间了,感染比较严重。”

    顾妄立刻转头,眼神紧盯跑去看结果的沈九星,嘴唇凑到手机屏幕边上,一边说一边挪远听筒。

    孟乙航和于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担忧。

    结果刚迈开腿,徐晴就扭头吼过来:“谁让你们走了?滚回来站好!!”

    沈九星原本是班里为数不多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成绩优秀,人也听话懂事。结果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作业做的一塌糊涂,正确率三分之一都不到,还逃课,还不认真听讲!

    刚说完,暴走状态的徐晴已经从讲台里抽出一本习题册,一边冷笑一边哗哗翻书:“呵,数竞是吧,呵,我都不用找什么太难的题,我就随便找……就这道吧,来,你上来给我做,能做出来我当场给你道歉。”

    “……我什么时候帮你学数竞了?”

    更没人觉得顾妄能做出来。

    【孟乙航】:…………

    沈九星和顾妄鞋底一转,重新站到门口。

    “……”

    全班的关注点瞬间转移了。

们就买了机票,现在已经快要登机啦。”

    “……”徐晴已经不想说话了,又从粉笔盒里捏出一根粉笔,因为用力过猛甚至还崩了半截,她用剩下那一小截在黑板上抄完题,转头把粉笔头丢给顾妄:“滚上来!”

    黑板上的题是道平面几何。

    趁她在黑板上画画,班群聊得热火朝天。

    全程不到半分钟, 顾妄转过身,带着‘就这’和‘哥知道自己很帅’的微笑,直直迎上徐晴

    数竞好题集,数学竞赛……

    “检讨检讨,一天到晚就知道写检讨!”

    顾妄自知理亏,作为代表认错:“对不起老师,我们认真检讨,给您写检讨书。”

    “……”

    徐晴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看,作业为什么错了这么多?啊?时间都花哪里去了?”

    没空搭理他这段胡扯,沈九星忽然愣住了。

    “猜也知道你不会!”徐晴拔高音量,“沈九星!你呢?”

    “你别跟他这么好声好气。”顾让听妻子说了几句,怒火稍稍平息,但还是按不住地生气。他拿回电话道,“我不管你们在外面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回学校,听见没有?”

    “我……不会。”

    过往的细节在脑海里一点一点串联起来。

    【于诚】:那可不,晴爷是谁。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哪管你成绩好不好,统一宣判死刑。

    “这么基础的题目,讲完一遍还不会,沈九星你自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徐晴痛心疾首,说话也越来越重,“不想读书了,想退学啊?你要跟那些不上进的人一样,整天当个废物吧自己毁掉吗?!”

    跟徐晴说数学课太简单了,不如在外面晒太阳……

    “徐老师。”

    “你以前是什么学校的?”

    【孟乙航】:乖乖,晴爷今天是动大气了,一点情面不讲啊?

    沈九星还没说话,顾妄突然上前半步,挡在他前面,打断了徐晴的责骂。

    “给你们脸了是吧?!”徐晴忍无可忍,“还敢嬉皮笑脸?上课上到一半冲出学校,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当我不存在吗?!”

    沈九星:“?”

    全班鸦雀无声,沈九星望着黑板,那应该是道立体几何,正方体里画着各种他看不懂的坐标与平面。

    “……”

    护士姐姐一脸‘我懂我懂,更好磕了’的表情。

    “那怎么办?”

    “骂错我同桌了。”顾妄说,“这些日子,沈九星同学一直在非常努力地学习,花了非常多的时间,每天都有新的进步。这些进步您也许看不见,但也不能随便抹杀。”

    顾妄反手按住他的手。

    他脸上没了笑意,声音也很冷,“您这话就不对了啊。今天翘课是我们的错,但一码归一码,学习态度的问题您骂我可以,但不能骂我同桌吧。”

    正弦,sin……

    【李江洋】:毕竟几百年没人敢在晴爷眼皮子底下逃学了吧?

    医生问:“这猫你们准备养吗?”

    顾妄懒洋洋地接话:“骂错了就道歉?”

    徐晴的脸色陡然变化!

    “我骂错谁了?”

    “来,就我刚刚讲的这题,怎么做,答案是多少,你们能说出来吗,啊?!”

    这音量,整层楼都能听见。

    “……”

    “Q大,数学系。”

    “哥你说什么哥?机场是不是信号不好?我怎么听……不……j……”

    她毫不客气地指着顾妄的鼻子,指尖发抖,满脸怒意。

    顾妄低头:“我思想上比较上进。”

    沈九星抽了抽嘴角,走上前敲门:“报告。”

    徐晴站在讲台上,没有半点反应,一副没听见有人说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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