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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妄参观起乐器室，最后在琴架前面停下来，“这是不是你上次弹的那把吉他？”
于诚同样像被抽干了灵魂, 只能机械地摇头。
沈九星没意见。
江志峰茫然地和她对视。
接着他开始行云流水地往下写。
“……”
整个二班静得落针可闻。
“我当然是！”徐晴的怒吼直接高了个八度，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声音还不平稳，“您要事不信，现在就调高二二班的教室监控，我跟您保证，六中出了个前所未有的数学天才！”
徐晴：“我绝对没有提前向他透露过半道题。”
“刚才都说了你帮助我学数竞，他们能放过你？”
好不容易通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考核，进入了顶尖学府，一朝穿越却失去一切，变成了个高中生混混……难道这不可惜？为什么这人从来没有提起呢？
“你说呗。”
——他已经默认顾妄做得是对的了。
执教二十多年，她还真没输得这样彻底过。
他语气颇为赞许：“这题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明明那么出人意料，顾妄平时明明那么不靠谱，沈九星却很快接受了事实。也许只有这样才配得上顾妄骨子里的那股狂。
这意思是，做出来了？？
沈九星靠墙站着，望着顾妄看起来无所事事的背影，忽然出声：“你会数竞怎么不说。”
江志峰半信半疑，联系保卫处掉了个监控，看着看着，他一把摘下眼镜，整张脸恨不得直接贴到显示器屏幕上。
徐晴：“……”
片刻后，他抖着手打开高二年级教师微信群，按下语音键。
“……”
沈九星思路被打断：“谁不让你学不让你考了？”
沈九星扫了一眼，点点头。
“二等奖？”沈九星重复。
他单手搭在琴架上，眯起眼想了想，半晌，他露出个痞气又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什么都无所谓。
但和眼前令人震惊的情况比起来……徐晴当即转头，深吸一口气：“沈九星同学，我很抱歉……”
徐晴闻言手一抖，那截可怜的粉笔头啪嗒掉到地上。她立刻打开粉笔盒，找出一截崭新的，完完整整送到顾妄手里。
“是不是有大师托梦？？”
能上Q大，想必实力非常突出——但要是有拿金牌的实力，就顾妄这种性格，不拿到怎么可能罢休。
沈九星懒得看他表演，直接拉回主题，“我是说，你作为一个相对正常的活人，在现实世界有自己的生活，有学业，有亲朋好友，活得好好的，结果突然穿越了。”
只有顾妄神色悠闲，视线跟随粉笔字同步移动，看到最后吹了声口哨，像是为看到好题而高兴。
*
顾妄摇摇头，一脸往事已去万事随风的超脱，“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没有老师看管，这一路追击顺畅无阻。
“做对了没？”
“你不觉得可惜吗？”沈九星看向顾妄的眼睛。
“答、答案在哪？是最末尾那串字母吗？”
“不用！”
所有人的脑袋像跟着太阳的向日葵，齐刷刷转向徐晴。
李江洋冲在前线，咬牙切齿，“你到底偷偷修炼了什么法术，说出来让兄弟们也练练！”
“托勒密定理的简单应用而已。”他递出那截粉笔，动作优雅而不失礼貌, “徐老师, 您可以出得更有难度一点。”
怎么可能？！
“没有遗憾啊——”顾妄说，“现实世界也就那样。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活着就行，在哪儿都没差，人生总是充满惊喜的。”
顾妄抵着门，听外面那群人敲了半天无果，许久后动静才小下去，到最后彻底安静。
顾妄转过身，冲他轻松一笑。
顾妄没有立刻动作，站在原地又看了片刻，才抬手写下第一个字母。
然后二班教室门砰地撞开，那静谧瞬间被打破：“妄哥你站住，我们好好聊聊！！！”
题目非常高深复杂，不说整道题干，就连里面涉及的那几个符号，都是一副令人学不起的模样。沈九星离徐晴最近，从书页角落瞥见这个单元的标题——数论压轴题。
一大群人从门里涌出来，像僵尸出城，楼道里地动山摇。
他仗着腿长跳下最后四级台阶，转身去拉沈九星的手：“快点兄弟，他们要追上来了。”
徐晴回过神。
正午时分，楼道里落进一抹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台阶上留下一道阶梯形状的亮线。窗外槐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下一秒顾妄继续道：“但凡我努努力认真学一下，或者高三再去考一次，肯定能拿金牌，怎么可能就当个老二。”
“……所有人，立刻停课改自习，到高二办公室集合，一个也不要少，尤其是数学老师！就现在！！！”
“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
顾妄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可惜啊。”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楼下的体育课也散场，好几个二班学生跟着往回走。
万众瞩目下, 徐晴缓缓从顾妄手里接过粉笔, 另一只手开始翻动参考书。她眼神还盯着顾妄, 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嘴皮子颤抖,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低头看题。
但顾妄和他不一样。
顾妄却没解释，简简单单“嗯”了一声，视线望向远方。一路跑来太热，校服领口被他敞开两颗扣子，透出高中男生特有的朝气，黑发轻轻拂动。
顾妄这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最后绕来绕去，又躲进操场附近的那个综合楼。
徐晴还拎着那本参考书，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地核对。沈九星看到书上的证明步骤很长，占满了整页A4纸，就这么被顾妄用硕大的字装进了一小块黑板，可想而知中间跳了多少步。
“……”
他自己是个死人，穿越等于复活。除了麻烦了点，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呆滞的目光。
全班同学：“……”
顾妄把粉笔放回粉笔盒，直起身，看向徐晴。
说完他看了眼顾妄，顾妄向来遵循他的意见，从善如流改口：“那就算了，您继续上课。”
“你说什么？”
一行又一行，全程不带停顿，没有任何思考的间歇，也没有再抬头看题干一眼。直到最后，又落下一个点。
果然，徐晴放下参考书，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妄，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而被所有人追击的对象，顾妄，整个人灵活地跑在最前面。
沈九星猛地僵住，语气还不自然地磕巴了下，“不用老师，今天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
“你就没什么遗憾的吗？”
没想到他却是Q大的高材生。
“草，太夸张了。”
“高一正式开始的，不过我从小就喜欢数学。”他说，“高一到高二下学期，学了一年半，联赛考了个国银，也就是国家二等奖。”
沈九星抿了抿唇：“有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挺好奇。”
怎么听着不太像这人的作风。
不同于刚才，这次她挑题非常仔细, 许久后才捧起书本，走到另一块黑板前。
这还上个什么课啊？！
“不是兄弟们，这好像是道证明题……”
江志峰满脸的一言难尽，握着听筒反复核对通话号码，“徐老师，你喝多了？……你是徐晴老师吧？”
“又没人问，而且原著顾妄那个成绩，我还真担心不符合人设被扣分。”顾妄吹了声口哨。
沈九星：“……”
在此之前沈九星没有提起这件事，一方面确实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另一方面，他还以为顾妄这副样子上辈子肯定也是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换个地方活也没什么损失。
就连柯小妍都冲在队伍里，眼含热泪，一边喘气一边暗下决心，一定要问问妄哥在哪里买到的那本参考书，又是如何把里面的答案全部背下来的。
下课铃声响起。
徐晴当即捏着手机冲出教室，甚至等不及去办公室，直接在走廊上就拨通电话：“喂，江主任吗？……”
可能有哪个班正在上音乐课，乐器房竟然没锁门，他们顺利地进去反锁，把来迟一步的人民群众挡在外面。
沈九星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竞赛？”
“……”
沈九星躁得不行，拍开他手，同样直接跳到地上，“你自己跑就算了，每次都他妈拉着我干什么？”
他不会炫耀这种东西，其实今天也是一时冲动，不过幸好，系统似乎对他们的学业成绩并不严苛。
“我觉得，是时候勇敢地出发了。”顾妄看了一会儿，道。
顾妄正捏着纸巾擦粉笔灰，看样子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挑了下眉梢：“徐老师，咱们的赌注？”
孟乙航麻木地张着嘴，眼神空洞, 两分钟后终于问于诚，“……什么菠萝蜜定理？”
沈九星心说果然。
沈九星站在窗边往下看，喧闹声裹着青春的气息远远传过来：“他们好像去操场了，跟高一的一起上体育课。”
顾妄“哦”了声，半天也不知看了点什么门道，最后又把吉他收好放回去。
追击失败索性出来自由活动，听起来像他们班同学干出来的事。但顾妄还是经验老道地说：“再躲会儿，说不定有人还在蹲我们。”
] 顾妄参观起乐器室，最后在琴架前面停下来，“这是不是你上次弹的那把吉他？”
于诚同样像被抽干了灵魂, 只能机械地摇头。
沈九星没意见。
江志峰茫然地和她对视。
接着他开始行云流水地往下写。
“……”
整个二班静得落针可闻。
“我当然是！”徐晴的怒吼直接高了个八度，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声音还不平稳，“您要事不信，现在就调高二二班的教室监控，我跟您保证，六中出了个前所未有的数学天才！”
徐晴：“我绝对没有提前向他透露过半道题。”
“刚才都说了你帮助我学数竞，他们能放过你？”
好不容易通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考核，进入了顶尖学府，一朝穿越却失去一切，变成了个高中生混混……难道这不可惜？为什么这人从来没有提起呢？
“你说呗。”
——他已经默认顾妄做得是对的了。
执教二十多年，她还真没输得这样彻底过。
他语气颇为赞许：“这题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明明那么出人意料，顾妄平时明明那么不靠谱，沈九星却很快接受了事实。也许只有这样才配得上顾妄骨子里的那股狂。
这意思是，做出来了？？
沈九星靠墙站着，望着顾妄看起来无所事事的背影，忽然出声：“你会数竞怎么不说。”
江志峰半信半疑，联系保卫处掉了个监控，看着看着，他一把摘下眼镜，整张脸恨不得直接贴到显示器屏幕上。
徐晴：“……”
片刻后，他抖着手打开高二年级教师微信群，按下语音键。
“……”
沈九星思路被打断：“谁不让你学不让你考了？”
沈九星扫了一眼，点点头。
“二等奖？”沈九星重复。
他单手搭在琴架上，眯起眼想了想，半晌，他露出个痞气又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什么都无所谓。
但和眼前令人震惊的情况比起来……徐晴当即转头，深吸一口气：“沈九星同学，我很抱歉……”
徐晴闻言手一抖，那截可怜的粉笔头啪嗒掉到地上。她立刻打开粉笔盒，找出一截崭新的，完完整整送到顾妄手里。
“是不是有大师托梦？？”
能上Q大，想必实力非常突出——但要是有拿金牌的实力，就顾妄这种性格，不拿到怎么可能罢休。
沈九星懒得看他表演，直接拉回主题，“我是说，你作为一个相对正常的活人，在现实世界有自己的生活，有学业，有亲朋好友，活得好好的，结果突然穿越了。”
只有顾妄神色悠闲，视线跟随粉笔字同步移动，看到最后吹了声口哨，像是为看到好题而高兴。
*
顾妄摇摇头，一脸往事已去万事随风的超脱，“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没有老师看管，这一路追击顺畅无阻。
“做对了没？”
“你不觉得可惜吗？”沈九星看向顾妄的眼睛。
“答、答案在哪？是最末尾那串字母吗？”
“不用！”
所有人的脑袋像跟着太阳的向日葵，齐刷刷转向徐晴。
李江洋冲在前线，咬牙切齿，“你到底偷偷修炼了什么法术，说出来让兄弟们也练练！”
“托勒密定理的简单应用而已。”他递出那截粉笔，动作优雅而不失礼貌, “徐老师, 您可以出得更有难度一点。”
怎么可能？！
“没有遗憾啊——”顾妄说，“现实世界也就那样。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活着就行，在哪儿都没差，人生总是充满惊喜的。”
顾妄抵着门，听外面那群人敲了半天无果，许久后动静才小下去，到最后彻底安静。
顾妄转过身，冲他轻松一笑。
顾妄没有立刻动作，站在原地又看了片刻，才抬手写下第一个字母。
然后二班教室门砰地撞开，那静谧瞬间被打破：“妄哥你站住，我们好好聊聊！！！”
题目非常高深复杂，不说整道题干，就连里面涉及的那几个符号，都是一副令人学不起的模样。沈九星离徐晴最近，从书页角落瞥见这个单元的标题——数论压轴题。
一大群人从门里涌出来，像僵尸出城，楼道里地动山摇。
他仗着腿长跳下最后四级台阶，转身去拉沈九星的手：“快点兄弟，他们要追上来了。”
徐晴回过神。
正午时分，楼道里落进一抹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台阶上留下一道阶梯形状的亮线。窗外槐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下一秒顾妄继续道：“但凡我努努力认真学一下，或者高三再去考一次，肯定能拿金牌，怎么可能就当个老二。”
“……所有人，立刻停课改自习，到高二办公室集合，一个也不要少，尤其是数学老师！就现在！！！”
“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
顾妄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可惜啊。”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楼下的体育课也散场，好几个二班学生跟着往回走。
万众瞩目下, 徐晴缓缓从顾妄手里接过粉笔, 另一只手开始翻动参考书。她眼神还盯着顾妄, 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嘴皮子颤抖,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低头看题。
但顾妄和他不一样。
顾妄却没解释，简简单单“嗯”了一声，视线望向远方。一路跑来太热，校服领口被他敞开两颗扣子，透出高中男生特有的朝气，黑发轻轻拂动。
顾妄这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最后绕来绕去，又躲进操场附近的那个综合楼。
徐晴还拎着那本参考书，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地核对。沈九星看到书上的证明步骤很长，占满了整页A4纸，就这么被顾妄用硕大的字装进了一小块黑板，可想而知中间跳了多少步。
“……”
他自己是个死人，穿越等于复活。除了麻烦了点，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呆滞的目光。
全班同学：“……”
顾妄把粉笔放回粉笔盒，直起身，看向徐晴。
说完他看了眼顾妄，顾妄向来遵循他的意见，从善如流改口：“那就算了，您继续上课。”
“你说什么？”
一行又一行，全程不带停顿，没有任何思考的间歇，也没有再抬头看题干一眼。直到最后，又落下一个点。
果然，徐晴放下参考书，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妄，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而被所有人追击的对象，顾妄，整个人灵活地跑在最前面。
沈九星猛地僵住，语气还不自然地磕巴了下，“不用老师，今天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
“你就没什么遗憾的吗？”
没想到他却是Q大的高材生。
“草，太夸张了。”
“高一正式开始的，不过我从小就喜欢数学。”他说，“高一到高二下学期，学了一年半，联赛考了个国银，也就是国家二等奖。”
沈九星抿了抿唇：“有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挺好奇。”
怎么听着不太像这人的作风。
不同于刚才，这次她挑题非常仔细, 许久后才捧起书本，走到另一块黑板前。
这还上个什么课啊？！
“不是兄弟们，这好像是道证明题……”
江志峰满脸的一言难尽，握着听筒反复核对通话号码，“徐老师，你喝多了？……你是徐晴老师吧？”
“又没人问，而且原著顾妄那个成绩，我还真担心不符合人设被扣分。”顾妄吹了声口哨。
沈九星：“……”
在此之前沈九星没有提起这件事，一方面确实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另一方面，他还以为顾妄这副样子上辈子肯定也是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换个地方活也没什么损失。
就连柯小妍都冲在队伍里，眼含热泪，一边喘气一边暗下决心，一定要问问妄哥在哪里买到的那本参考书，又是如何把里面的答案全部背下来的。
下课铃声响起。
徐晴当即捏着手机冲出教室，甚至等不及去办公室，直接在走廊上就拨通电话：“喂，江主任吗？……”
可能有哪个班正在上音乐课，乐器房竟然没锁门，他们顺利地进去反锁，把来迟一步的人民群众挡在外面。
沈九星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竞赛？”
“……”
沈九星躁得不行，拍开他手，同样直接跳到地上，“你自己跑就算了，每次都他妈拉着我干什么？”
他不会炫耀这种东西，其实今天也是一时冲动，不过幸好，系统似乎对他们的学业成绩并不严苛。
“我觉得，是时候勇敢地出发了。”顾妄看了一会儿，道。
顾妄正捏着纸巾擦粉笔灰，看样子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挑了下眉梢：“徐老师，咱们的赌注？”
孟乙航麻木地张着嘴，眼神空洞, 两分钟后终于问于诚，“……什么菠萝蜜定理？”
沈九星心说果然。
沈九星站在窗边往下看，喧闹声裹着青春的气息远远传过来：“他们好像去操场了，跟高一的一起上体育课。”
顾妄“哦”了声，半天也不知看了点什么门道，最后又把吉他收好放回去。
追击失败索性出来自由活动，听起来像他们班同学干出来的事。但顾妄还是经验老道地说：“再躲会儿，说不定有人还在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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