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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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乔昭潜入西戎敌军，带回来西戎主帅阿尔金.鲁能已经离开军营的消息后。乔愈年又派出了数十波密探隐秘潜入西戎，验证消息是否属实。

    将营帐门帘掀开，人还没来齐，但里面已经有数十个将领，都是在军里说得上话的人。营帐里气氛热烈紧张，大家都在激烈的商讨着。

    目空一切的动作，透着冷然的杀意。徐纾言厉声道：

    “我可没这样说，胡将军可别给我扣一顶贪生怕死的帽子。”

    众人过于激烈上头的情绪，冷静了一点。

    “同时派出小部分精锐骑兵，快马加鞭绕至敌军后方，烧毁敌军粮草，双面夹击，使其腹背受敌，难以兼顾。”

    唯独坐在上方的徐纾言，已经来了肃州许久，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徐纾言始终身型消瘦。

    他出兵诡谲，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人致命一击，向阴狠的毒蛇在角落伺机而动。乔愈年战术保守，因此上过好几次当。

    现下，西戎的缺点明晃晃的暴露在敌人面前，很难不让乔愈年觉得对方是在诱敌深入，身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招等着北齐。

    徐纾言坐在上方没说话，虽然每次会议都有他在场，但他从不参与讨论，给予主帅充分的话语权。

    乔愈年和徐纾言坐在上位，郑冬青坐在乔愈年下一个位置，而乔昭还在后面两位，与徐纾言相隔甚远。

    可是乔愈年却十分犹豫，他与阿尔金.鲁能不是第一次交战。从他是西戎小将时，乔愈年便注意到此人，在战场上有勇有谋，下手狠辣。短短几年时间便坐到了西戎主帅的位置，后来才知他竟是西戎王的儿子，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今日商讨征战事宜，还望诸位将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讨伐西戎贡献良策。”

    这场战争打了太久太久，久到让人绝望，是否战争永远没有尽头。每日面对的皆是漫天黄沙和呼啸的北风，战况紧张的时候，夜里甚至不敢脱去铠甲。

    “此计甚妙！”

    所以乔愈年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探子，就是放心不下。

    “骑都尉乔昭，见过监军。”

    此计一出，那些较为激进胆大的将领并不满意，立刻反驳。

    “是！”众位将领立即起身，抱拳齐声道。

    “卑职也认为此计不妥。西戎军队凶猛狠辣，若是不能一击击败，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卷土重来。”

    两方就不停僵持着，从日光灼人商讨到月亮高悬，还没有结果。

    不少将领都激动的站起身来，大呼此计甚妙！这样既可以重挫西戎兵力，还能让敌方再无回击之力。

    徐纾言这才抬眸看着面前的乔昭，两人眼眸交汇。乔昭眼神坦荡清澈，好似没将那日的事放在心里。

    营帐中有一个将领满脸忧色说道。

    徐纾言看向乔昭，不疾不徐道：

    “对于此次如何闪击，还需于诸位共同商讨。”

    ......

    “半月之前，我军探悉到西戎主帅已经离开，并带走了五万军队。想必此事诸位已经知悉。于北齐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因此决定闪击西戎。”

    后面大家都平和了许多，但是对于是强攻还是徐徐图之，一直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谁。

    经他一说，大家才突然想到，虽然

    乔愈年也下定决心，这次必要拿下西戎！告慰在战场上死去将士的在天之灵。

    徐纾言又抬眼，看着乔昭挺直的背影，高束的马尾，眼底闪过一丝情绪，难以让人发觉。

    乔昭站起身来，垂手而立，身姿挺直，眉眼透着英气。

    一道清朗干净的声音穿透人群，大家都望向发声之人。

    军里有不少将领已经按捺不住，数次向乔愈年提议速速出兵，杀西戎一个措手不及。众将士军心高涨，意愿强烈。

    徐纾言抬眼，目光望向在场所有人，大家只感觉后颈凉凉的。

    片刻后，徐纾言又挪开视线，懒懒的低垂下眼睫，抬抬手示意免礼。

    自古监军不可参与主帅军队里制定的计策和行动，但是这只是理论上。实际上在军营里监军势大，时常干涉军务，监军与主帅不合的事件数不胜数。

    只听见有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见徐纾言说完后，乔愈年随即将话语权接过去。

    如今喜讯从天而降，西戎那边竟然发生内斗，阿尔金.鲁能自身难保，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刘将军此言差矣，虽西戎调走了五万兵力，但是总兵力并没有比西戎少太多。若是一次强攻，恐难以攻下。不若采取疲劳战法，组织小规模军队，多次袭击，使其疲惫不堪，再一举拿下。”

    数次重创敌军，一马当先，使敌军闻风丧胆。

    乔昭在地图上标记位置，又用炭笔画出一个粗箭头代表大部队进攻路线。

    “今日所谓何事，想必众位将军已经知晓。”

    没有交际不代表听不到乔昭的消息。

    “乔都尉但说无妨。”

    良久，才有人发声。

    以徐纾言的级别，在军里的大小事务只需要和乔愈年商讨即可，还轮不到乔昭过问。

    乔昭走向悬挂的地形图，手上拿着炭笔，众人皆将目光投向她。

    “卑职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可传来的消息都在证实，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若是因为他的犹豫错过这个机会，那就是他作为主帅的严重失职。

    徐纾言将地形图递给身后的徐霁徐淮，二人接过地图展开，将之悬挂于上。北齐与西戎的战略分布一眼明了。

    六月十七，大暑，宜祭祀、祈福。

    乔昭也不甚在意，转身便走向乔愈年身边，乔愈年和郑冬青站在沙盘面前，那里已经围了一群将士。

    “可是西戎的粮草所在何地，我们又如何知悉？”

    高楼倚盼的佳人，两眼泪湿衣襟的父母，亭台楼阁，草长莺飞的中京好似只能在梦里相见。

    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将领站起身来，提出自己的计谋，更加保守。

    “西戎既已调走五万军队，想必兵力与我军有一定悬殊。卑职认为可以采取强攻之术，迅速击败敌军，摧毁其大部分力量。”

    因此就算不去探听，乔昭的消息也能传到徐纾言耳朵里。

    乔愈年三言两语概括了现在的情况，随后又道：

    他安静不语，只低头看着地形图，似乎在思考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让人琢磨不出他的想法。

    “对方好歹也有将近十万的兵力，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打，那要打到猴年马月？”

    “这里不是骂街的地方，望诸位将军慎言。”

    “一击击败？谁敢拍胸脯说可以将西戎一击击败？”

    众将领早就忍不住，想要畅所欲言。但是徐纾言没有发话，大家只能憋着，营帐里一时陷入难以描述的安静。

    北齐占据肃州，高耸的城墙屹立不倒，易守难攻，将两军隔开。西戎在离肃州二十里地的一个戈壁，虽然黄沙肆虐，但奇迹般的，在这样的沙漠里竟然有一汪清泉，西戎军队在此安营扎寨。

    除了徐纾言，各位将士们都身着戎装，披戴软甲，全副武装的端正坐着。

    营帐里一时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愿意第一个说。

    得到的回复皆是消息真实。

    乔昭又画出一个细细的箭头，绕行到西戎后方。两个箭头一前一后指向标记的西戎军队，像是两把利剑直指西戎。

    乔昭站在下方向他行礼，自从上次寺庙一别，二人再无交际。

    “在下认为，我们应该分兵夹击。现如今西戎兵力略逊于北齐，因此我们可以派大部分兵力在主战场与西戎正面交锋。”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声，不轻不重的力道，但却像是休止符，众人都识趣的闭上嘴，望向坐在上方的徐纾言。

    “参见元帅，郑将军。”乔昭拱手行礼，沉声道。

    众人又吵了起来，营帐里闹哄哄的一片。

    片刻后，徐纾言才将手里的地形图放下，抬眼看向众位将领。他目光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冰凉凉的，将众人心里的热焰一下子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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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昭在军里颇有名气，不仅仅是因为她几年前在擂台上的一鸣惊人。更多的还是，她这五年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她胆色过人又心细如发，作战时既有乔愈年的谨慎仔细，又灵活机敏，懂得变通。

    乔昭黑着黑色戎装，身戴银色软甲，马尾高束，眉眼透着凛然之气。

    此番北齐这边的将领皆欢欣鼓舞，踌躇满志，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要死死抓住。将西戎一举击败，再无翻身之力。

    片刻后，一个身型精壮，满脸络腮胡的将领站起身来，面容严肃道：

    见人来的差不多，众位将领便开始落座。

    但现在实在是有点太吵了，让人心烦。

    徐纾言站起身，走到沙盘面前，抬手将标志西戎营地的小黑旗拔下来，随手掷在一旁。随后便将北齐的赤红小旗插在西戎营地上。

    密探传来的急报，一封又一封，军里的会议商讨了一次又一次。

    乔昭进来的时候，营帐里已经讨论到如火如荼的阶段。

    只听见“砰——”一声，一个将领拍桌而起，满脸涨红，怒发冲冠。<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因为敌人强大就直接举手投降，这是懦夫所为！”

    随后又走向坐在上位的徐纾言，他安静坐着，没有参与将士们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