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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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就像是羽毛扫在乔昭的心间。

    所以乔昭理所当然的认为徐纾言厌恶她，乔昭也乐得自在。徐纾言身边不缺人才，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他。像乔昭这种不识好歹，天天想着跟他划清距离的人。

    这不废话吗？徐纾言身边血雨腥风，指不定哪天就倒台了，若是上面的人要他命，给乔昭几个胆子，她都不敢违抗圣旨。

    一只手轻轻揽住徐纾言的肩膀，很小心的没有触及到他的伤口。

    她笑语晏晏，可是话里话外都是试探，避重就轻。

    乔昭顿了一下，收了笑，直起身子，不动声色问道：“掌印何以见得？乔昭可从未给过任何保证，恐怕掌印会错了意。”

    但其实每当夜幕降临，徐纾言在黑暗中总会神经紧绷，甚至因为太过恐惧，控制不住自己喉间的呕意。

    徐纾言厌恶黑暗，少有人知。反之他越是害怕，就越让自己置身其中。不破不立，只有真正的克服，才能彻底除掉这个把柄。

    但现下发现的血迹，让他的苦苦追寻有了一丝慰籍，至少是有些痕迹的。

    乔昭陡然发现两人的姿势如此暧昧。

    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情绪也没有太多起伏，令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就比如现在。

    他知晓自己方才所言，简直是在强人所难，任何人都不可能如此莽撞的答应。

    徐纾言右肩有伤，抬不起手来。他抬眼看向乔昭，棕色的瞳仁在烛光的映照下波光潋滟，清眸流盼，无声无息的撩拨着人心，跟那山野里的妖精似的，纯洁又风情。

    “既然掌印已经不口渴了，还是快些睡下吧。”乔昭准备转身，想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

    这好像是一个信号，一个求和的信号。就像是黑暗终将会过去，下一刻便要天光骤亮，阳光从云层中透出。

    徐霁发现了血迹，一下子振奋精神。或许之前徐纾言的生死不明，让他内心总是高悬一块巨石，惴惴不安。

    裴空青走时嘱咐乔昭，要注意徐纾言的情况，若是有什么问题立即唤她。因此乔昭很困，也只是微微阖眼，并没有真的睡死过去。徐纾言一有动静，乔昭就醒了。

    “乔昭，你这样我有些不舒服。”徐纾言声音低低的，在黑夜中更显缠绵悱恻。

    乔昭缓缓低头，离徐纾言更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庞。她注视着徐纾言的双眼，随后轻轻一笑，语调有些暧昧。

    见他喝的差不多，乔昭便将杯子移开。

    他在那片浅滩认真搜寻，随后向林子中走去。徐淮虽然对外性格不收敛，脾气十足的大。但是他办事十分谨慎细心，连路边的任何一颗草木，他都没有放过。

    徐纾言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适应黑暗，睫毛又轻轻扫过乔昭的掌心。

    可他还是很直白的提了出来，似乎确定乔昭不会拒绝他。

    徐纾言悠悠睁开双眼，他的伤在右肩，不能翻身，现下只能躺着。

    徐纾言回复道：“我现下并无睡意。”

    乔昭自然向徐纾言承诺任何的事情，她很清楚自己后面代表了什么，也很爱惜羽毛，所以从不会轻易站队。

    乔昭望着他，又不说话，徐纾言有些忐忑。

    只留下一句：“掌印歇下吧，今夜有些晚了。”

    他不想看到乔昭转身离开。

    因此，就连徐霁徐淮都不曾知晓徐纾言对黑暗如此恐惧，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乔昭喉咙不自觉的滚动，又不动声色的压住内心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顿了一下，语调郑重：“望你日后，不要与我兵戎相见。”

    但是徐淮不想放弃，他仍然在林间穿梭寻找。

    “还要喝吗？”乔昭问道。

    黑夜容易催发情绪，静谧平和的夜晚，万物皆陷入沉睡。唯独你我二人，在昏黄的光线下，双目交汇。

    他说：“我口渴。”

    良久，他抬眼望向乔昭，声音坚定了点：“乔昭，我有些口渴。”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凝滞。

    徐纾言有些不                                                习惯乔昭离得这样近，稍微往后仰了仰头：“乔昭，你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的，对吗？”

    试探性问道：“乔昭你生气了吗？”

    乔昭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一把用手捂住徐纾言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在掌心扫动，有点痒痒的。

    徐纾言仰着脸望向乔昭，姿势看起来乖顺，像是在自我献祭。而乔昭垂眸看着徐纾言，单手蒙着他的眼睛，剥夺了他视物的权利，端的是冷酷又无情的样子。

    而今晚留了一盏烛火，徐纾言轻轻舒气。

    徐纾言眼见乔昭要走，有些心急，他不顾肩上的伤口，一把抓住乔昭的手腕。

    昏暗的光线让徐纾言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可以视物，而不是令人绝望的黑暗。

    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垂在衣袖里的手指缓缓握紧。像是突然触碰光明，徐纾言眨了眨眼，才慢慢睁开双眼。

    徐纾言在朝廷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做事，从来没有错处。就算是错的，那也必须是对的。因此他不会道歉，更不会服软。

    “我有些口渴。”徐纾言低声道。

    乔昭闻言，笑了：“莫非掌印日后，要行大逆不道之事，现下来讨要一个承诺？涉及到江山社稷，乔昭可没有这么大权利。”

    乔昭见他不说话，也沉默着下来。将他扶起来以后，便后退一步，离徐纾言远了些。

    “伤口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需要唤裴郎中吗？”夜晚万籁俱寂，乔昭压低声音，听到耳朵里却格外温柔。

    一颗从小小的灌木引起了徐淮的注意，他停了下来，紧紧盯着枝条上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黑夜寂寥，圆月高挂，泼墨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星子，与皎月争光辉。屋里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昏黄的烛光在空气中摇曳，屋内十分静谧。

    徐纾言那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见状，乔昭也不想多掺和：“那掌印自便。”

    哪怕是给别人一个台阶，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他能给别人台阶下，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乔昭无言，定定看着徐纾言。随后调转方向，抬脚往桌边走去，倒了一杯茶走向徐纾言。

    两个人无话可说，乔昭也不是那种喜欢往别人跟前凑的人，于是转身往另一张榻上走去。

    所有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落到

    “我只要求你中立，不要掺和进来，不要站在我的敌对面。”徐纾言直勾勾盯着乔昭，说道。

    乔昭撇开眼，望向窗外，不再看徐纾言。

    泼墨的夜，连知了都不再嘶鸣，唯余一片静谧。

    乔昭将屋里的其他烛火点燃，光线亮了许多。现在已经是半夜，方才乔昭已经靠在另一张榻上打瞌睡。

    在他眼里，乔昭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益权衡，她想避嫌，不愿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徐纾言愣愣转头，昏暗的灯火模糊了乔昭的眉眼，利落的轮廓线条却十分清晰。

    他想要起身，只轻轻动了动，疼痛就如附骨之疽令徐纾言全身战栗。

    徐纾言缓缓摇头，默不作声，随着乔昭的力气起身。乔昭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徐纾言微微靠着。

    过了几息。

    乔昭低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

    徐纾言的嘴唇略带苍白，他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冰凉的液体将薄唇润湿，唇红齿白，多了一丝绮丽。

    是徐纾言留下的暗号！

    乔昭侧过身子，她蹙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徐纾言为何总是要这样问。她有没有生气，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乔昭。”喑哑的声线，在寂静的深夜响起。

    乔昭有些疑惑的眸子望了过来。徐纾言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无错，话语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口。

    “掌印不怪乔昭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了吗？昨日气气得那样狠，现下难道是气消了？”

    一个很正经的理由，他本来就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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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两人一站一卧，徐纾言抬不起手，只能乔昭喂他。乔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俯身，将茶杯放到徐纾言唇边。

    徐纾言转头望向乔昭的背影，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遵从内心叫住了乔昭。

    两人不应该再有交集。

    很轻很轻，但乔昭却觉得掌心酥麻麻的。

    两条直线汇集在一个点上，指向东南方向。

    端看乔昭接不接受。

    徐纾言摇头，又抬眼看向乔昭。他的眼神并不柔和，甚至可以说的上有些骄横，又有些撩人。

    她似乎没什么跟徐纾言说的，或者说并不想跟徐纾言交谈，因此说来说去就只叫他快去睡觉。

    刚刚的血迹仿佛是昙花一现，广阔的森林里再没有任何痕迹。或许那根本不是掌印留下的，或许是路过的动物。有很多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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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纾言没办法跟乔昭坦白，未来要做的事。也不想将乔昭拉入这样暗潮涌动的漩涡中。昌敬王府速来都是中立的，再加上乔愈年多年来都在外征战，朝中之事，甚少参与。

    乔昭声音冷硬：“夜已经深了，掌印若无事就睡下吧。”

    很勾人。

    随后转身走向桌边。

    徐纾言沉默的抿了抿唇：“乔昭，我不求你入我麾下。但有一点。”

    就好像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