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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没妞泡了,你那学校全尼玛男的。”程灏吃吃地笑,“你可别寂寞得搅基啊。”

    “有猫啊?”程灏问。

    它已经十分熟悉岛上的每个角落,饿了要回家也是抄最近的路,从付医生家的围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晒着的一地中药材边缘。

    付闻祁冷灰色眼眸里翻涌的情绪暗了暗,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些,感觉自己突然这么做,一定是吓到对方了。

    付育新扶正老花镜,起身:“到诊室里我看看。”

    “输没输?”他重新将耳机戴上,朝水面看了眼。

    “我看看…你又捡了什么。”付闻祁一手兜过猫,猫快乐地蹭着他下巴边的一点儿胡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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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付闻祁刚小憩一会儿,嗓音有轻微的沙哑。

    屋里点着一盏灯,这个时间诊所里没别的病人,光付老先生一个人坐在药材柜前看报。

    姜晚宁走最晚,要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卸下来。

    姜晚宁是唯一披外套出早训的,他本身就不怎么爱出汗,大清早的根本受不住冻。

    “前方到达——飞来屿第一港口,请所有乘客带齐行李物品,船停稳后有序下船。”广播喊,夹杂着吱吱咋咋的电流音。

    他只不过是因为被慌里慌张的未婚夫抓了手腕,还一直抓着不放,才不小心变得失控的。

    对方彻底靠近的瞬间,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眼睫颤抖。

    那是只猫。

    “我去。”姜晚宁定住了。

    “害,这不…学校收破烂嘛。”许强胜压低了声音,“但凡在原来学校受了处分、开除了的,别的学校不敢收不想收,我们学校可不挑食,海纳百川。”

    付闻祁喉结滑动,声音听上去低哑。

    那晚肌肤相贴的记忆正顺着大脑皮层蔓延至全身,尽管他酒醒后记不清晰,但身体似乎正根据目前的情况,作出反应。

    许强胜一身迷彩服蹬皮靴,骑车拐进长满爬山虎的巷子,远远看清楚“飞来屿第一中医诊所”的牌子,门一如既往开着。

    付先生是想要做什么?

    三月中,飞来屿天蓝水清,空气里隐约浮动着与夏季无异的燥热。

    甚至就连他表露出紧张和害怕的此刻,也仍然没松手,让付闻祁着了迷。

    橘猫忽然被抓住,一动不动僵了一会儿,随后慢慢凑过来,在姜晚宁脸边上蹭了一蹭:“喵。”

    “喵。”姜晚宁冲它叫了声。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寸头,短袖配长运动裤,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扎实健壮,脚步整齐有力。

    在这个狭小而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两人此刻距离非常近,身影几近重合。

    付闻祁喜欢这样的接触。

    “我叫的。”姜晚宁朝猫伸了个手,顺带多叫了一声。

    橘猫,还没有开始发福的那种,蹲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眯着眼舔爪子。

    “哦。”姜晚宁不感兴趣地应道,视线被旁边一个会动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岛上气候如此。”付育新说,“你们又有新来的学生?”

    程灏估计根本没听见,赶在把队友屯里养的猪都问候一遍之前,姜晚宁猛地将耳机摘了。

    橘猫叼着打火机,顺着墙沿一路欢快地跑着,午后的阳光将它的毛晒得暖烘烘的。

    付闻祁身上喷有淡淡的男香,过去无数个钟头,前调那股刻意营造的、文质彬彬的书页纸张与墨水味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尾调潮湿肆虐的雨水气息。

    “许老师。”付育新注意到他,报纸一收,“这又是哪儿不舒服啊?”

    姜晚宁挺喜欢小动物的,奈何他妈不喜欢,家里金鱼都不让养。

    “年轻人肝火旺盛,多吃点蔬菜水果会有所改善。”付育新转身去取针。

    “别说,才三月,这天儿还挺热。”许强胜将迷彩外套脱了,扔在柜子上,里头衬衣也是迷彩的。

    “怎么了?”程灏问,“真被猫挠了?”

    “哎。”许强胜笑起来,“其实没大事儿,我下港口接个新来的学生,顺路上你这儿看看,就我这腰…”

    姜晚宁手插兜里,后背靠着轰鸣震动的铁皮板,在船内乘客的骚动声里睁开了眼。

    很难判断出是睡了还是没睡。

    体校浩浩荡荡几百号人聚集在田径场,在总教官一声响亮的口哨声里排着队沿校道跑出校门。

    “搅你妈的狗屁。”姜晚宁一把将烟头捻熄在木板上。

    “后院看他的花草。”付育新说,“让他顺便看着煎药,十有八九是在偷摸睡觉。”-

    身披一件旧得有点儿泛黄的白色风衣,头发白得很厉害,过了五十岁几乎谢了顶,老花眼镜被推到鼻翼尖,看模样还有点儿昏昏欲睡。

    “菜狗掰玩了,收皮回家睡吧你!”姜晚宁箱子一扔。

    然而下一秒,猫忽然发了狂似的猛力挣扎,在被挠上一爪子之前,姜晚宁松开了猫。

    传说中要来接他的“老师”影儿都没见着,姜晚宁也懒得挪地儿,就这么在港口的木板边儿蹲下,从兜里掏烟抽。

    橘猫轻盈落地,离弦箭似的冲了出去,顺着坡路跑了。

    “好家伙,还挺快的。”程灏说,“我这一把游戏还没打完呢。”

    22

    “关你…屁事儿。”姜晚宁吃力地推着箱子往上坡的路走,“他妈接我的人是掉沟里了吧——”

    上岸的人里有几个阿姨瞅了他好几眼,姜晚宁知道她们这是在瞅什么,很大方地将右手插进卷曲的红发间,透会儿风。

    “出名了啊姜晚宁。”跑在他前面的是寝室长徐冬,公鸭嗓很重,“强哥会让你剪的,岛上没有外面那种高级的发廊,但理发师傅还是有的。你可以考虑在强哥亲自对你下手前…把你这一头红的推掉。”

    “到了?”程灏在耳机里问。

    早六点半,飞来屿刚刚迎来日出。

    这年头,像这样主动示好的猫已经不多见了。

    姜晚宁擦了擦摸过烟的手,伸手将猫抱了起来:“我看看…原来是小姑娘。”

    第 22 章 第 22 章

    到那时,谁还拴得住脱缰野狗啊。

    “不要脸。”程灏啧了一声。

    像瓷器碰撞,猫很爱听。

    动作自然地越过了他,弯下腰去取就放在衣柜旁的行李箱。

    “哎,真过来了。”姜晚宁勾了勾嘴角。

    “耳朵挺尖的。”姜晚宁直起身子,调整小提琴包的背带。

    “打毛打。”姜晚宁叼着烟,往后头那山那树看了眼,“这地方WiFi都不知道有没有。”

    屋里炉子慢悠悠煎着药,付闻祁靠躺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袭白衣,面上反盖着一本纸张已经发黄的《本草纲目》。

    姜晚宁刚稍微缓和点儿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暴躁起来。

    姜晚宁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而紧张。

    “不至于吧。”程灏说,“我听说这岛还算个景点,基础设施肯定得有啊。”

    此刻,那股不存在的雨雾正笼罩着姜晚宁。

    “话可别这么说,你们学校还是培养不少体育健将的。”付育新让许强胜躺针灸床上,大致检查了一下,“这么按疼不疼?”

    环境的漆黑,似乎致使嗅觉感官被放大了数倍。

    橘猫嘴里叼着东西没法儿叫,走到他跟前,轻盈一跃就落在付闻祁腿上,将打火机搁下。

    姜晚宁没管,毛绒绒的猫凑到他脚脖子边,舒服地蹭了蹭。

    “快快快!还要赶着接下一船人呢!”船务一吼一口湾湾腔,搭把手要过来推箱子。

    这是货真价实的老中医了。

    “谁知道呢。”姜晚宁说,“有没有都得过,熬一年零三个月老子就解放了。”

    “…又来个不学好的,一山都是这种不学好的。”阿姨们自以为小声地议论着走远了。

    姜晚宁还定定然站着,像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岛了。

    姜晚宁眼疾手快,一把拖过俩箱子就往外走,程灏在耳机里骂队友吵得他脑仁儿疼。

    像被雨淋坏了的小流浪猫似的。

    “抱歉,我拿下东西。”

    而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叼毛我他妈一拖四输没输?”程灏那边传来开易拉罐的声音,“真的,要你在就好了,岛上有网吧没?今晚叫上大东一起打。”

    “长身体的年纪里,他们愿意吃素就有鬼了。”许强胜皱了皱眉,问:“付闻祁人呢?”

    “野猫吧?挠人要打针的,你们那儿有没狂犬疫苗啊。”程灏说。

    就在他要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猫竟然起了身,懒洋洋朝他走了过来。

    “卧槽你好刺眼啊。”他的上铺谢臻跟在他背后,“早训下来,怕是全校都认得你了。”

    门闸一开,船上人跟倒豆子似的往外涌,急切想离开闷热拥挤的船舱。

    姜晚宁的手修长而又柔软,在这样的冬天里,还温暖得不像话。

    “一点儿,就是昨天我劝架的时候拉了一下子,扯着就疼。”许强胜叹息,“那啥简单,四肢就加倍发达。”

    程灏听出来他生气了,挺识趣换了话题:“学校正门终于修好了,不用走后门了。”



    “再说吧。”姜晚宁皱着眉。船走了二十分钟,快要靠岸了。

    猫像根本没看见似的,张着嘴迎着阳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牙很锋利。

    让他在承受随时会落下的吻时,提前微微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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