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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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已经好久……没对我笑过了。”
孟鸢身形定住，极轻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她安置好，在旁边坐下。
金金早已沉入梦乡，仅有两人的宽敞客厅异常安静，只有秒针转动的声音。
商厘置若罔闻，单薄消瘦的身影倔强地立在原地，目光灼灼，清亮透彻，如一弯澄澈的湖，揉碎凄冷残缺的月。
真的好讨厌……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商厘胸口发闷，情绪不停翻腾挤压，变成了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哽咽，“孟鸢，你告诉我好不好？”
“孟鸢，你现在，真的还爱我吗？”
商厘本该得到宽慰就此收手，可她心口仍堵得慌，不痛快极了，沉顿片刻，丝丝缕缕的委屈浮上双瞳，“你还对她笑。”
孟鸢上前，伸手将她搂住，商厘却是惊颤不已，仿佛孟鸢的每次触碰都会留下一道淋漓透彻的血痕。
呼吸间，疼痛隐隐作响。
“嗯？”
“还有一点，再忍忍。”孟鸢重新低下头去，一边给镊子消毒一边道，嗓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柔。
她被怀疑、悲恸、绝望围困其中，像个被逼到末路的囚徒，明知眼前之人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只能向她寻求唯一的出路。
潮湿的痕迹从上面滑过，同样的忧伤破碎，淡然又犀利地谴责着她。
入目一片猩红，看不见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在白净腻滑的脚上显得尤其扎眼。
孟鸢定定看了她几秒，打开全屋的灯，抬腿靠近，欲取走她手中酒杯，“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睡觉。”
“很疼吗？”身侧的人立马抬头问，长长的珍珠流苏耳坠随之轻晃，光亮耀眼。
冷。
但细小的残渣还是扎进了肉里，不一会儿，些微血色在地面蔓延开，开出一朵朵靡丽妖冶的花，又被雨水晕开。
饮鸩止渴。
“你告诉我好不好？”
“商厘。”孟鸢语气沉了沉，手虚虚环住商厘的腰，低头将大块的玻璃碎片踢走。
她看向孟鸢眼睛，里面一片空洞死寂。
孟鸢眉毛轻蹙，垂头看了眼，忽然发现商厘光着脚，眉心皱得更紧，“先进去。”
她伸出的利爪会抓伤她，尖喙吐出的熊熊火焰会灼伤她。
孟鸢嘴唇嚅喏了下，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她眼波起了一丝涟漪，竟不敢再直视商厘双眸。
孟鸢的爱浓烈，恨亦直白，根本不屑于骗她。
“不。”商厘摇头，轻轻推开她，嘴角的笑越发苦涩，“你连解释都不愿解释吗？”
到底还在等什么，还在期待什么？
“……”
好冷。
伤口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孟鸢苟腰看清后，眉头皱得越发深，用棉签将周围血迹擦净，又取来消过毒的镊子，小心夹去陷进肉里的稍大块玻璃渣。
“我会离开……我会离开的，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提着药箱回来时，商厘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神情有些怅然。
趋利避害，生物本能。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要我解释什么？”一句话说完，孟鸢嗓子受不住，干咳了几声，再开口，更加嘶哑发涩，“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
孟鸢拿着镊子的手一顿，心脏忽的紧缩了一下。
为什么就不能绝情一点、干脆一点直接离开呢？
孟鸢愣了下，觉得无可理喻，但就在下一秒，她看见两行清泪从商厘眼眸滚落，晶莹剔透，如断线的珠子，两颊、鼻尖泛起淡淡的粉。
刺眼的红落入孟鸢眸底，她呼吸一窒，紧抿着唇，二话不说将商厘抱起。
所以，她只能逼迫，甚至是哀求，孟鸢能够将她送离。
“我不怪你。”
“你别乱动。”
明知继续下去是痛苦，可经年已去，在孟鸢身上，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连抽身离去的勇气都没给自己留下。
为了方便，孟鸢头发全拢在了脑后，柔和的灯光下，眉目清晰，神色专注，满心满眼似乎只有她一人。
身上再没有了从前那股淡雅清新、柔和微甜的木质花香——她送给孟鸢的，独属于孟鸢的鸢尾花香调，干净明亮。
“……”
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香水味道，浓郁冷冽，让人退避三舍。
砭骨的冷。
孟鸢被商厘瞳孔的光刺得晃了下，眼珠转动，落在商厘眼下的一颗小痣上。
话落，一股恶心感直冲喉间，商厘心里生起浓浓的自我厌弃感，令她几欲作呕。
“……”
化妆间里孟鸢的沉默声，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空气瞬间凝固，绵密的雨丝朦胧了两人视线，迷离惝恍。
酒杯从手中无力滑落，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碎片在两人之间绽开，四分五裂。
孟鸢坐过去，轻轻抬起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湿黏的血液立马浸湿了白色的布料。
“……”
将人抱到客厅的沙发上，那只手仍没放开，血点滴落一地，见孟鸢起身，商厘勾住她脖子，也欲跟着站起来，仿佛完全感知不到脚下的痛楚。
“孟鸢，你还……”商厘艰难开口，嗓音带着微微颤抖的哭腔，“你还……爱我吗？”
非得缠着孟鸢要一个说法，或者求一线生机吗？
“秋医生，是我……被玻璃渣扎到了……伤口挺严重的……嗯，好……麻烦您来一趟。”
“是我想多了吗？”酒精稍稍麻痹了商厘的大脑，血液在管壁飞快奔腾，理智与隐忍皆抛之脑后，“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去帮她？你跟她之间，到底还有什么……”
商厘摇摇头又想点头，鼻间酸气发冲，让她差点落泪。
汹涌的泪意一下拥堵在喉间，商厘咬唇，偏过头去，攥紧拳头拼命忍耐。
孟鸢睫毛颤了下，点头，嗯了声。
怀中的人抖作一团，一只手推搡着她，另一只手却又紧攥着她。
不知是脚上传来的痛还是哪里，渐渐地，商厘经受不住，小声喊孟鸢的名字，“孟鸢。”
孟鸢的气息笼罩着她，那么近，又那么陌生。
挂断电话，孟鸢欲起身，腰间传来一股阻力，商厘拽着她的衣角，用了力，她看过去，“我去拿药箱，先处理下你的伤口。”
“孟鸢，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什么都没有！”孟鸢抓住她的手腕，逼近，黑眸深深望向她眼底，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一口气道，“只是还人情，除此之外，我跟她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我也不喜欢她，这样解释够了吗？”
商厘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幕，美好得仿若在梦中，心脏却生出闷闷的痛，她无意识呻吟了声。
商厘望着孟鸢默然的面孔，灵魂猛地撕裂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口子。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
商厘微微张嘴，似乎想喊她名字，对视愣了一秒，忽然问：“你还会回来吗？”
在孟鸢缄默不语的唇齿间，商厘周身的力渐渐卸了下来，顺着门框缓缓下滑。
] “可你……已经好久……没对我笑过了。”
孟鸢身形定住，极轻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她安置好，在旁边坐下。
金金早已沉入梦乡，仅有两人的宽敞客厅异常安静，只有秒针转动的声音。
商厘置若罔闻，单薄消瘦的身影倔强地立在原地，目光灼灼，清亮透彻，如一弯澄澈的湖，揉碎凄冷残缺的月。
真的好讨厌……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商厘胸口发闷，情绪不停翻腾挤压，变成了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哽咽，“孟鸢，你告诉我好不好？”
“孟鸢，你现在，真的还爱我吗？”
商厘本该得到宽慰就此收手，可她心口仍堵得慌，不痛快极了，沉顿片刻，丝丝缕缕的委屈浮上双瞳，“你还对她笑。”
孟鸢上前，伸手将她搂住，商厘却是惊颤不已，仿佛孟鸢的每次触碰都会留下一道淋漓透彻的血痕。
呼吸间，疼痛隐隐作响。
“嗯？”
“还有一点，再忍忍。”孟鸢重新低下头去，一边给镊子消毒一边道，嗓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柔。
她被怀疑、悲恸、绝望围困其中，像个被逼到末路的囚徒，明知眼前之人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只能向她寻求唯一的出路。
潮湿的痕迹从上面滑过，同样的忧伤破碎，淡然又犀利地谴责着她。
入目一片猩红，看不见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在白净腻滑的脚上显得尤其扎眼。
孟鸢定定看了她几秒，打开全屋的灯，抬腿靠近，欲取走她手中酒杯，“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睡觉。”
“很疼吗？”身侧的人立马抬头问，长长的珍珠流苏耳坠随之轻晃，光亮耀眼。
冷。
但细小的残渣还是扎进了肉里，不一会儿，些微血色在地面蔓延开，开出一朵朵靡丽妖冶的花，又被雨水晕开。
饮鸩止渴。
“你告诉我好不好？”
“商厘。”孟鸢语气沉了沉，手虚虚环住商厘的腰，低头将大块的玻璃碎片踢走。
她看向孟鸢眼睛，里面一片空洞死寂。
孟鸢眉毛轻蹙，垂头看了眼，忽然发现商厘光着脚，眉心皱得更紧，“先进去。”
她伸出的利爪会抓伤她，尖喙吐出的熊熊火焰会灼伤她。
孟鸢嘴唇嚅喏了下，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她眼波起了一丝涟漪，竟不敢再直视商厘双眸。
孟鸢的爱浓烈，恨亦直白，根本不屑于骗她。
“不。”商厘摇头，轻轻推开她，嘴角的笑越发苦涩，“你连解释都不愿解释吗？”
到底还在等什么，还在期待什么？
“……”
好冷。
伤口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孟鸢苟腰看清后，眉头皱得越发深，用棉签将周围血迹擦净，又取来消过毒的镊子，小心夹去陷进肉里的稍大块玻璃渣。
“我会离开……我会离开的，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提着药箱回来时，商厘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神情有些怅然。
趋利避害，生物本能。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要我解释什么？”一句话说完，孟鸢嗓子受不住，干咳了几声，再开口，更加嘶哑发涩，“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
孟鸢拿着镊子的手一顿，心脏忽的紧缩了一下。
为什么就不能绝情一点、干脆一点直接离开呢？
孟鸢愣了下，觉得无可理喻，但就在下一秒，她看见两行清泪从商厘眼眸滚落，晶莹剔透，如断线的珠子，两颊、鼻尖泛起淡淡的粉。
刺眼的红落入孟鸢眸底，她呼吸一窒，紧抿着唇，二话不说将商厘抱起。
所以，她只能逼迫，甚至是哀求，孟鸢能够将她送离。
“我不怪你。”
“你别乱动。”
明知继续下去是痛苦，可经年已去，在孟鸢身上，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连抽身离去的勇气都没给自己留下。
为了方便，孟鸢头发全拢在了脑后，柔和的灯光下，眉目清晰，神色专注，满心满眼似乎只有她一人。
身上再没有了从前那股淡雅清新、柔和微甜的木质花香——她送给孟鸢的，独属于孟鸢的鸢尾花香调，干净明亮。
“……”
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香水味道，浓郁冷冽，让人退避三舍。
砭骨的冷。
孟鸢被商厘瞳孔的光刺得晃了下，眼珠转动，落在商厘眼下的一颗小痣上。
话落，一股恶心感直冲喉间，商厘心里生起浓浓的自我厌弃感，令她几欲作呕。
“……”
化妆间里孟鸢的沉默声，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空气瞬间凝固，绵密的雨丝朦胧了两人视线，迷离惝恍。
酒杯从手中无力滑落，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碎片在两人之间绽开，四分五裂。
孟鸢坐过去，轻轻抬起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湿黏的血液立马浸湿了白色的布料。
“……”
将人抱到客厅的沙发上，那只手仍没放开，血点滴落一地，见孟鸢起身，商厘勾住她脖子，也欲跟着站起来，仿佛完全感知不到脚下的痛楚。
“孟鸢，你还……”商厘艰难开口，嗓音带着微微颤抖的哭腔，“你还……爱我吗？”
非得缠着孟鸢要一个说法，或者求一线生机吗？
“秋医生，是我……被玻璃渣扎到了……伤口挺严重的……嗯，好……麻烦您来一趟。”
“是我想多了吗？”酒精稍稍麻痹了商厘的大脑，血液在管壁飞快奔腾，理智与隐忍皆抛之脑后，“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去帮她？你跟她之间，到底还有什么……”
商厘摇摇头又想点头，鼻间酸气发冲，让她差点落泪。
汹涌的泪意一下拥堵在喉间，商厘咬唇，偏过头去，攥紧拳头拼命忍耐。
孟鸢睫毛颤了下，点头，嗯了声。
怀中的人抖作一团，一只手推搡着她，另一只手却又紧攥着她。
不知是脚上传来的痛还是哪里，渐渐地，商厘经受不住，小声喊孟鸢的名字，“孟鸢。”
孟鸢的气息笼罩着她，那么近，又那么陌生。
挂断电话，孟鸢欲起身，腰间传来一股阻力，商厘拽着她的衣角，用了力，她看过去，“我去拿药箱，先处理下你的伤口。”
“孟鸢，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什么都没有！”孟鸢抓住她的手腕，逼近，黑眸深深望向她眼底，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一口气道，“只是还人情，除此之外，我跟她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我也不喜欢她，这样解释够了吗？”
商厘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幕，美好得仿若在梦中，心脏却生出闷闷的痛，她无意识呻吟了声。
商厘望着孟鸢默然的面孔，灵魂猛地撕裂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口子。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
商厘微微张嘴，似乎想喊她名字，对视愣了一秒，忽然问：“你还会回来吗？”
在孟鸢缄默不语的唇齿间，商厘周身的力渐渐卸了下来，顺着门框缓缓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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