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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杜文焕抚上她紧抓自己衣袍的左手,轻轻笑出了声,“我没事。”
她平日笑着的时候总是俏皮的,像恣意的山野精灵,喜欢戏弄路过的书生,却不会为任何感情逗留。
不知走了多久,沿路的植物从翠绿逐渐变得枯黄。
“近朱者赤罢了。”杜文焕低头只看得到她气鼓鼓的侧脸,“真的生气了?”
杜文焕上前搭话,可说了几句,那妇人视若无睹。
“抱歉,是我的错。”他歉意地说。
话没说完,就被一双皙白的手捂住了嘴。
程希夷说完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想起来了,是之前在洞里怕杜文焕晕过去,就把自己的事当故事同他讲了。
程希夷二人跟了上去。
“九头鸟?”杜文焕细细琢磨,也觉得不对,“那个天君为何要引你去‘妄生城’,还要让你见到这东西?”
面对她的时候,笑容不自觉多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幻境里,她的情感被放大了,怎么都控制不住。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又看着愈发毒辣的日头,终于还是拍拍衣裙上沾着的杂草,转身回家了。
程希夷记得那句话,天君说她是他的继任者。
农妇的竹篮不大,堪堪提握,可在这片田里翻找半天,篮子也不过装了一半。
“我,我还以为你那时候不清醒,所以不会记住。”
“他说我是他的继任者,”程希夷不解,“继他的任成为大巫师?”
“什么?”程希夷被这眼神看得迷迷糊糊的。
见她嘴硬,杜文焕轻叹了口气,却并不打算拆穿,“脸上沾了灰尘,擦擦。”
杜文焕在被捂得昏过去之前,最后想的是:她的手好香,好想亲一下。
程希夷:“你是说,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他抬起她的脸,对上她清透还泛着泪光的双眸,轻柔地为她拭去“灰尘”和眼角的泪水。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只能勉强挣扎到阴凉处躲避烈日。
程希夷看着这些双眼无神的百姓,不禁喃喃:“那这些百姓除了祈求贪官别贪太多,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么?”
“好。”杜文焕有些不舍地将帕子收回袖中,同她一起沿着脚下的土路往前走。
“没有。”程希夷嘟嘟囔囔。
“不应该,不应该啊——”他的衣服还是那身绯色官袍,天君布置的这个幻境在消除所有记忆时会将原来的一切线索抹去。
那个只会暗中使诡计的天君,她要找他算账!
杜文焕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这种情况,朝廷当然会拨赈灾款,但层层下达,到地方官员手里用于赈灾 的又有多少呢?凡是灾荒水患之年,黎民受苦,银子支出的款项便大了,贪官的胃口也大了,被吞的钱数不知多少。这灾害若熬得过,国运便昌盛,若熬不过,这隐患便也埋藏下了。”
她一哭,就如挂着露珠的风荷,清雅动人,又似乎终于沾染了凡人的感情。
“是九头鸟?”
忽地听到他带着一点逗趣的声音,又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一切。
杜文焕倒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这是旱灾引发了饥荒。来的时候我看这附近的树连树皮都被扒光了,这里的饥荒想必十分严重。”
程希夷对杜文焕说:“那上面刻着的东西我曾经见过。在天君给我造的幻境里,有个叫‘妄生城’的地方。那里很古怪,城中生活的‘人’都是鬼魂,却可照到阳光。而那城中的阳光是由一枚蛋发出的,那枚蛋里就是沉睡的九头鸟。我一开始还将它认成了金乌。”
对,这里不是之前的那片黑暗,她身边有他以生死相陪,不再是一个人蝺蝺独行了。
“怎么会没事!”程希夷之前一直都是失忆的那个,第一次遇到忘记她的,而且又是他,急得又生气又伤心。
这时节应当是农作物收获的季节,可看这倒地的景象,就知道今年的收成不会好。
门后是一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暗,程希夷想到之前刚进这画中时那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和孤独,不由得有些瑟缩。
还是说他又打算挖什么陷阱?如果不是在她身上做文章,那就是——
“那上面似乎刻了东西。”
“莫非这妇人有耳疾?”
杜文焕想到一个可能:“他想测试你,同时想掌控你。”
他急忙在身上翻找,找了半天才在袖中找出一块没沾血的干净帕子,递到她手中。
农妇进了一个村庄,而这里遍地都是躺倒的人。
“可这是为什么?”
程希夷不解地摸了摸他身上的官袍,身上还有他干涸的血迹,什么都没有变化,可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只要保持神智,不被孤独吞噬,天君所创的这个黑暗的通道就影响不了她?
出了这片黑暗,程希夷没有如之前一样失去记忆,身上的衣裳也没有变成素白的,方才从外带来的那把旧剑也还在手上。
他本以为她会笑着打趣回来,到时候被逗趣的恐怕反而是他,没想到竟把她惹哭了。
程希夷向他说明了自己的遭遇,又说:“若我在妄生城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天君的安排,那提醒我的女子想必也是他的授意。他似乎想让我破解暗喻,又想把我的记忆全部抹去。”
这时她听见一串低低的咒语声。
她走近,在那老人半摊开的手掌中,看到那枚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刻着的是一只有九个头的怪鸟。
“还说这里有一切的开始……”杜文焕说,“在你失去记忆的七岁之前,一定有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样的情况,官府不赈灾么?”程希夷不解,官府里不可能没有储备的粮食,而且,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调运粮食过来。
它们被炙热的烈日烤干了叶片的水分,偶有麻雀栖于其上,不一会就能听到清脆的折断声。
他手心的温暖将程希夷困在恐惧中的神智唤回。
杜文焕绕过去看她,只看到她垂眸时眼睫的湿润。
“有可能,”杜文焕扫了一眼周围,“这天君似神非神,似巫非巫,他给我们看的东西一定有他的目的。后来你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这次很快就看到了亮光。
她忽然眼睛一亮,拾起一见东西,程希夷与杜文焕好奇地看去,原来是一只完整的稻穗,上头结出的谷子还算完整和饱满,舂一舂应该可作为食粮。
杜文焕笑了笑,认真地看着她,眸光闪烁,“还有一句……”
程希夷觉得不大可能,“我之前也遇到了与这里很像的一处地方,可我搭话,他们总是听得见的。而且她不像是听不见,反而像没看见我们似的。”
程希夷紧张地看向一旁的杜文焕,急切地问:“杜大人,你还记得我么?”
“杜大人……”她扭过头去不想看他,“你什么时候也会骗人了?”
杜文焕注意到她手心传来的紧张,关切地问:“怎么了?”
而那妇人只是转身进了一间低矮的茅草屋。
《被攻略后差点BE》
“你说你也会有感情和偏爱,一个能阳光下行走的生命固然很重要,但我的……唔唔唔?”
“他们这是……”程希夷见有些人已经瘦到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还想挣扎着去那发粥的地方,心里头有些不忍。
程希夷见那帕子,愣了一瞬,推开帕子说:“我没!”哭。
一旁的杜文焕眼神木然地看向远处,闻言,眼神转向她,目光呆滞而困惑地问:“你……是谁?”
他们来到的这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片农田,之所以是“看起来像”,是因为田里的麦子和水稻全都倒成一片。
他们二人只见那妇人提着竹篮来到农田之后,在那倒地的稻子中不知翻着些什么。
从远处走来了一个提着竹篮的妇人,她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满是补丁,手指又粗又大,满是茧子,双脚穿着不合适的宽大草鞋,一看就是一位常年劳动的农妇。
村庄里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几块木板和砖石搭建起来的棚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
“我没事。”程希夷一看他的眼睛,双颊就变得滚烫,他的手仿佛火炉,被碰到的肌肤异常热,而且酥酥麻麻的。
“还记得入画之前,他对你说了一句话么?”
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着那老人手中的石头,杜文焕不由得问:“那石头怎么了?”
她走到一处树下,那里有个白发遮面的老人,他衣裳破烂,坐在地上,右手拿着随处捡的木棍,左手握着一块石头念念有词。
她直觉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跳会快得受不了,忙说:“我们还是先找找出口,在这幻境里不可留太久。”
原本躺在地上病恹恹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像猎狗扑食般往那声音的地方跑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有粥喝了!”
“嗯。”杜文焕没有做过多回应,但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灵的沟通才是最能传达的,所以他与她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农妇又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只藏在稻穗堆中,没被麻雀吃光的稻穗,而地上散落的谷子几乎被吃光了。
“我想起来了,杜大人,不必提醒我了。”程希夷死命捂住他的嘴,低着头不敢看他,耳尖已经红了。
她握紧了他的手,笑说:“没事,走吧。”
] 见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杜文焕抚上她紧抓自己衣袍的左手,轻轻笑出了声,“我没事。”
她平日笑着的时候总是俏皮的,像恣意的山野精灵,喜欢戏弄路过的书生,却不会为任何感情逗留。
不知走了多久,沿路的植物从翠绿逐渐变得枯黄。
“近朱者赤罢了。”杜文焕低头只看得到她气鼓鼓的侧脸,“真的生气了?”
杜文焕上前搭话,可说了几句,那妇人视若无睹。
“抱歉,是我的错。”他歉意地说。
话没说完,就被一双皙白的手捂住了嘴。
程希夷说完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想起来了,是之前在洞里怕杜文焕晕过去,就把自己的事当故事同他讲了。
程希夷二人跟了上去。
“九头鸟?”杜文焕细细琢磨,也觉得不对,“那个天君为何要引你去‘妄生城’,还要让你见到这东西?”
面对她的时候,笑容不自觉多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幻境里,她的情感被放大了,怎么都控制不住。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又看着愈发毒辣的日头,终于还是拍拍衣裙上沾着的杂草,转身回家了。
程希夷记得那句话,天君说她是他的继任者。
农妇的竹篮不大,堪堪提握,可在这片田里翻找半天,篮子也不过装了一半。
“我,我还以为你那时候不清醒,所以不会记住。”
“他说我是他的继任者,”程希夷不解,“继他的任成为大巫师?”
“什么?”程希夷被这眼神看得迷迷糊糊的。
见她嘴硬,杜文焕轻叹了口气,却并不打算拆穿,“脸上沾了灰尘,擦擦。”
杜文焕在被捂得昏过去之前,最后想的是:她的手好香,好想亲一下。
程希夷:“你是说,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他抬起她的脸,对上她清透还泛着泪光的双眸,轻柔地为她拭去“灰尘”和眼角的泪水。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只能勉强挣扎到阴凉处躲避烈日。
程希夷看着这些双眼无神的百姓,不禁喃喃:“那这些百姓除了祈求贪官别贪太多,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么?”
“好。”杜文焕有些不舍地将帕子收回袖中,同她一起沿着脚下的土路往前走。
“没有。”程希夷嘟嘟囔囔。
“不应该,不应该啊——”他的衣服还是那身绯色官袍,天君布置的这个幻境在消除所有记忆时会将原来的一切线索抹去。
那个只会暗中使诡计的天君,她要找他算账!
杜文焕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这种情况,朝廷当然会拨赈灾款,但层层下达,到地方官员手里用于赈灾 的又有多少呢?凡是灾荒水患之年,黎民受苦,银子支出的款项便大了,贪官的胃口也大了,被吞的钱数不知多少。这灾害若熬得过,国运便昌盛,若熬不过,这隐患便也埋藏下了。”
她一哭,就如挂着露珠的风荷,清雅动人,又似乎终于沾染了凡人的感情。
“是九头鸟?”
忽地听到他带着一点逗趣的声音,又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一切。
杜文焕倒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这是旱灾引发了饥荒。来的时候我看这附近的树连树皮都被扒光了,这里的饥荒想必十分严重。”
程希夷对杜文焕说:“那上面刻着的东西我曾经见过。在天君给我造的幻境里,有个叫‘妄生城’的地方。那里很古怪,城中生活的‘人’都是鬼魂,却可照到阳光。而那城中的阳光是由一枚蛋发出的,那枚蛋里就是沉睡的九头鸟。我一开始还将它认成了金乌。”
对,这里不是之前的那片黑暗,她身边有他以生死相陪,不再是一个人蝺蝺独行了。
“怎么会没事!”程希夷之前一直都是失忆的那个,第一次遇到忘记她的,而且又是他,急得又生气又伤心。
这时节应当是农作物收获的季节,可看这倒地的景象,就知道今年的收成不会好。
门后是一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暗,程希夷想到之前刚进这画中时那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和孤独,不由得有些瑟缩。
还是说他又打算挖什么陷阱?如果不是在她身上做文章,那就是——
“那上面似乎刻了东西。”
“莫非这妇人有耳疾?”
杜文焕想到一个可能:“他想测试你,同时想掌控你。”
他急忙在身上翻找,找了半天才在袖中找出一块没沾血的干净帕子,递到她手中。
农妇进了一个村庄,而这里遍地都是躺倒的人。
“可这是为什么?”
程希夷不解地摸了摸他身上的官袍,身上还有他干涸的血迹,什么都没有变化,可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只要保持神智,不被孤独吞噬,天君所创的这个黑暗的通道就影响不了她?
出了这片黑暗,程希夷没有如之前一样失去记忆,身上的衣裳也没有变成素白的,方才从外带来的那把旧剑也还在手上。
他本以为她会笑着打趣回来,到时候被逗趣的恐怕反而是他,没想到竟把她惹哭了。
程希夷向他说明了自己的遭遇,又说:“若我在妄生城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天君的安排,那提醒我的女子想必也是他的授意。他似乎想让我破解暗喻,又想把我的记忆全部抹去。”
这时她听见一串低低的咒语声。
她走近,在那老人半摊开的手掌中,看到那枚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刻着的是一只有九个头的怪鸟。
“还说这里有一切的开始……”杜文焕说,“在你失去记忆的七岁之前,一定有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样的情况,官府不赈灾么?”程希夷不解,官府里不可能没有储备的粮食,而且,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调运粮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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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心的温暖将程希夷困在恐惧中的神智唤回。
杜文焕绕过去看她,只看到她垂眸时眼睫的湿润。
“有可能,”杜文焕扫了一眼周围,“这天君似神非神,似巫非巫,他给我们看的东西一定有他的目的。后来你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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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眼睛一亮,拾起一见东西,程希夷与杜文焕好奇地看去,原来是一只完整的稻穗,上头结出的谷子还算完整和饱满,舂一舂应该可作为食粮。
杜文焕笑了笑,认真地看着她,眸光闪烁,“还有一句……”
程希夷觉得不大可能,“我之前也遇到了与这里很像的一处地方,可我搭话,他们总是听得见的。而且她不像是听不见,反而像没看见我们似的。”
程希夷紧张地看向一旁的杜文焕,急切地问:“杜大人,你还记得我么?”
“杜大人……”她扭过头去不想看他,“你什么时候也会骗人了?”
杜文焕注意到她手心传来的紧张,关切地问:“怎么了?”
而那妇人只是转身进了一间低矮的茅草屋。
《被攻略后差点BE》
“你说你也会有感情和偏爱,一个能阳光下行走的生命固然很重要,但我的……唔唔唔?”
“他们这是……”程希夷见有些人已经瘦到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还想挣扎着去那发粥的地方,心里头有些不忍。
程希夷见那帕子,愣了一瞬,推开帕子说:“我没!”哭。
一旁的杜文焕眼神木然地看向远处,闻言,眼神转向她,目光呆滞而困惑地问:“你……是谁?”
他们来到的这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片农田,之所以是“看起来像”,是因为田里的麦子和水稻全都倒成一片。
他们二人只见那妇人提着竹篮来到农田之后,在那倒地的稻子中不知翻着些什么。
从远处走来了一个提着竹篮的妇人,她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上满是补丁,手指又粗又大,满是茧子,双脚穿着不合适的宽大草鞋,一看就是一位常年劳动的农妇。
村庄里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几块木板和砖石搭建起来的棚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
“我没事。”程希夷一看他的眼睛,双颊就变得滚烫,他的手仿佛火炉,被碰到的肌肤异常热,而且酥酥麻麻的。
“还记得入画之前,他对你说了一句话么?”
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着那老人手中的石头,杜文焕不由得问:“那石头怎么了?”
她走到一处树下,那里有个白发遮面的老人,他衣裳破烂,坐在地上,右手拿着随处捡的木棍,左手握着一块石头念念有词。
她直觉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跳会快得受不了,忙说:“我们还是先找找出口,在这幻境里不可留太久。”
原本躺在地上病恹恹的人立刻跳了起来,像猎狗扑食般往那声音的地方跑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有粥喝了!”
“嗯。”杜文焕没有做过多回应,但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灵的沟通才是最能传达的,所以他与她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农妇又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只藏在稻穗堆中,没被麻雀吃光的稻穗,而地上散落的谷子几乎被吃光了。
“我想起来了,杜大人,不必提醒我了。”程希夷死命捂住他的嘴,低着头不敢看他,耳尖已经红了。
她握紧了他的手,笑说:“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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