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霸凌不是爱（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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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翳手中拿着匕首，却没有半点犹豫，他想也不想就朝着那两人游去。

    很快，林翳的腿上又是一阵酥麻传来，他低头，看不见江水中自己的情况，只能够看到血迹漫出江面。

    非但如此，林翳的肋骨还断了一根，浑身失血严重。

    等他游到林翳身边时，林翳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

    似乎也有几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也不怎么疼。

    怀中的少年终于悠悠转醒。

    当然也可能是秦刚！

    咬着咬着他感觉到自己后背有点痒，回手一摸，发现自己后背心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扎了把匕首。

    直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林翳，特别是摸着对方越来越冷的身体，急得差点哭出来。

    而最后一个花臂男，已经箍住了林翳的脖子。

    陆明阳只能够背着林翳在山顶的变电室内躲风雨。

    林翳的肚子上挨了两拳，但因为有水的阻力，并不疼。

    他的眼眸还带着迷茫，黑色的瞳仁还散乱，却已经认出了他：“你是？”

    直到这个时候，林翳才能够浮在江面上，睁开眼。

    噗嗤，那人在江中挣扎，林翳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抽回匕首，却再也握不住。

    “谁？！”林翳才问出口，心中便已经清楚。

    对方开始使劲挣扎，叫骂声淹没在暴雨和江水里。

    陆明阳顺着小女孩儿指的方向，才发现了林翳。

    “林平！”

    竟活生生从那人的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

    自己水性的确不好，但自己无所畏惧！

    但才游出两下，就撞到了一个粗壮的胳膊。

    “林平，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他双手抱住对方的胳膊，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自己躺在一个水泥屋子里，屋子很小，里面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一团团的电线。

    但他依旧没有松口，死死咬着那人，又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是！”陆明阳抱着林翳，用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对方的后背，给对方取暖，“我陪我爷爷到江边看水，结果就看到你跟人在江里打架！”

    林翳露出一个微笑。

    今天这件事儿，如果没有活口的话，四具尸体让大洪水背锅毫无问题。

    那个人的头发全都湿透了，贴在脑后，露出光洁而漂亮的额头。

    窗口处时不时划过闪电，远处江水的哗啦声，以及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隐隐传来。

    “233，我这是怎么了？”林翳在脑海中问。

    他死死地咬着那个胳膊。

    扭打着……

    “陆明阳？”林

    还没有等系统233回答，一个声音在林翳耳边响起：“林平！”

    林翳想要再次张口咬，他也的确咬到了，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咬不动。

    非但咬不动，而且他觉得自己明明很有战斗的意志和欲望，但拳头都挥不出去了。

    林翳什么也看不到，耳朵也听不到，只能够靠触觉了。

    林翳很明智地服软：“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想要钱我可以给钱。”

    可这里没有任何通信方式，最近的电话亭在山顶。

    “林平，你快点活过来！”

    而且因为暴雨，江水中全是泥巴流沙，非常浑浊，根本不可能睁开眼。

    还活着的两个大汉，看着林翳的方向，面露惊恐，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不是要继续上前。

    他只是死死抱着那人的胳膊，用力地咬着。

    随即，又有一只手拉着他的头发，把他死死地按住。

    江水滚滚，有浮木从两人身旁飞速流过。

    江面的水波涛汹涌，江面之下更是旋涡不断。

    但如果有一个逃走了，以秦氏父子的运作，自己绝不会被判为自卫。

    他认出来了，身边的人陆明阳。

    一个浪头打来，匕首落入江底。

    而哪怕就是自己救了他，也不见得有活路。

    如果不是自己跳下去救了他，恐怕他只有死路一条。

    饶是如此，陆明阳都还在江中被林翳咬了一口。

    可即便是失去意识，还是下了狠手，把跟他打斗的一个壮年男子，活活掐死在江中。

    “林平！”

    可洪水很大，受伤人员很多，医院被挤兑得厉害，警力军力都不足，根本没能力派人到江对岸收治。

    于是陆明阳只能够把林翳捞到江对岸暂时歇息。

    等到林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天已经黑了。

    而是江边那个套在橘黄色求生圈里，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儿。

    “林平！”一个有力的臂膀抱住了他。

    虽然没咬断陆明阳的脖子，却在他的脖子处，留下了一排齿印。

    林翳轻轻动了动，发现浑身都疼，几乎是动也动不了。

    林翳借着水势，一个蝶泳就冲到了那两个花臂男面前。

    他只能够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着对方，给对方送过去一点暖意。

    咬下一口肉也没后退，反而朝着对方的脖子，又狠狠咬了下去。

    林翳扭头，也没看见喊自己的是什么人，只是用几乎丧失掌控感的身体，继续跟人扭打。

    那胳膊像水蛇一样强劲有力，又十分灵活，一下就箍住了林翳的脖子。

    林翳不管自己腿上传来的异样，直接绕到了另外一名花臂男的背面，用自己的胳膊当诱饵，等对方抓住自己胳膊，想要把自己往水里按的时候，林翳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捅到了对方的心脏。

    “啊！”那人在水底龇牙，灌了一口水，便立刻带着林翳浮上水面。

    陆明阳只能够背着林翳，一口气爬到山顶，终于找到一处公用电话亭。

    林翳想也不想，直接就从背后把匕首拔出来，对准对方的脖子刺啦就是一下，然后迅速地借着水流的方向退开。

    其中有两个很显然是已经死了，其中一个被上游冲过来的一个柜子给撞得脑袋都开了花，浮在外面的花臂少了一大块肉，青龙的龙头都没了；

    禁锢着林翳的人趁机溜走，林翳立刻手脚并用，从江水中浮起来。但浪太大了，他刚刚浮出水面，连呼吸都没来得及，一个浪便又把他打入了江底。

    撞得他胸腔发痛，骨头都几乎要断掉了。

    倏的，林翳感觉到牙齿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此时暴雨更大，江水更急，林翳的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

    陆明阳再也忍不住，哇地哭出来。

    陆明阳最开始看见的，并不是林翳。

    林翳根本不管自己到底在水里挨了几拳，只是狠狠咬着。

    下一秒，他看见匕首的寒光在自己眼前闪烁，伸出手，但居然连对方的胳膊都抓不住。

    林翳不挣扎，直接上前，死死地抱住对方，张开口朝着对方就又是一口。

    咬在脖子的大动脉处。

    山顶风大，暴雨未停。

    只会成为防卫过当的杀人犯！

    他很清楚，那两个人都是被自己杀的，特别是脖子断掉的那个，是被匕首划断。

    等陆明阳制服林翳时，洪水已经很大，而且两人也在江中流出很远很远，想要回江对岸已经不太可能。

    林翳感觉到自己被人带着狠狠朝浮木上撞去。

    “是你？”林翳恍惚记得，自己准备杀掉最后一个花臂男的时候，力有不逮，旁边还多出一个人。

    陆明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林翳掐在那人脖子上的手给掰开。

    林翳扭头，双眼对焦了很久，才看清抱住自己的人。

    陆明阳把林翳背到岸上仔细检查他的伤口，发现林翳身上被匕首划伤的居然有二十多处。

    另外一个脖子断了一半，气管处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尸体顺着江水浮浮沉沉，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在江中扯了下去。

    两名花臂男在此刻也不再犹豫，两人都拿着武器，朝着林翳刺来。

    “艹！”耳边似乎传来叫骂声，但又立刻被暴雨滚滚的声音淹没。

    林翳咬牙，深吸一口气，闭着眼一个猛子朝水底扎去。

    只看见浑浊到发红的江水里，几个人头在起起伏伏。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些从小在江里长大的人的对手。

    他本想给自己的亲人打电话，但他身上没有钱，无法拨打普通电话，只能够打120、110、119之类的特殊急救电话。

    在陆地上，自己或许还能够跟他们拼一拼，但在水里，绝无可能。

    “林平，你别死啊！”

    林翳失血受伤，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去医院。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林翳力气耗尽，怕是陆明阳也要丧命在林翳的嘴下了。

    其中一个光头花臂男哈哈大笑：“有人出钱买你的命！哥儿几个跟你无冤无仇，但人家给得太多了！”

    他把那个小女孩儿拉上岸后，小女孩儿才告诉他：“有个哥哥救了我，在那边！”

    林翳只能够闭着眼睛，靠着自己的记忆，朝几个花臂男的空档游去。

    血腥味在林翳的嘴巴里散开，他感觉到自己胳膊和腿上似乎有些痒，但感觉并不强烈。

    除了秦萧，还会有谁？

    他只觉得脸上挨了一拳，也不觉得疼。

    那人有着一双好看的凤目，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紧张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