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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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林，不许有任何活物跑出去。”

    “准备好了吗？” Zero问NaNa。

    “跟我们一起吧，琥珀。” Zero目光炯炯，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

    “不会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NaNa拽着脖子，在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琥珀，放火烧林。不许有任何活物跑出去。” 校长的胸腔发出了恐怖的吼声。

    “谢谢你啦，帅哥。” NaNa朝他抛了一个飞吻，率先跑进去。

    滑溜溜的泥浆推着她们来到正门，Zero双手合十，大门被生生从中间劈开。在腾空而起的瞬间，一条冰板在二人身下生成。NaNa坐在后面骂骂咧咧，直呼自己屁股被颠地生疼。“往□□！” Zero拧住车头，生生一个急转弯，沿着泥浆冲出来的道路朝树林深处冲去。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NaNa大叫道。

    “他们没给你神之眼泪？” Zero问。

    “走！” Zero抓着NaNa的手就往校门跑。

    她们踏着那一溜细细的冰桥，跃入大海。

    琥珀没有说话。他走到Zero旁边，挽起她的头发，把手放到她的右耳后。NaNa紧盯着他的动作，只见琥珀从Zero的皮肤下拔出了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像针一样的东西。NaNa立刻去摸自己的耳朵，果然在耳后同样的位置摸到一颗小小的凸起。她皱着眉，掐着那一小截皮肉，硬生生扯下来一根在半空中扭动的蠕虫。她尖叫了一声，闭着眼睛把虫甩到了火里。

    “回去你个头，回去挨宰啊。” 因为情绪激动，NaNa控制不住喊破了音。

    望着两个姑娘一前一后消失在火中的身影，琥珀用手背慢慢擦掉了脸颊上的口水，缓缓抬起手臂。火光于他眼底跳跃，闪动，变形。霎时间，他雪白的鬓发无风而起，原本只在岸边的火，以轰轰烈烈的势头腾地延烧到了海上。如果有无人机录下这一幕，会看到在蔚蓝色的大海上，一朵黑色的火莲以小岛为中心，徐徐绽放。

    “回去吧。” 琥珀的身影从火中走出，他负着手，脸上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这是引虫，校长通过它‘看见’你们。” 琥珀说着，指尖燃起一小簇火苗。他看着Zero的眼睛，说：“只有和公司签订契约，才能解除。”

    琥珀没有说话。他后退一步，令火苗分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窄小道。

    “不好说。” Zero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能够突破的点。试图分开火海的冰面在下一刻就被火海融化，刀刃的作用也只是暂时的。难以想象，几个月前琥珀的火苗还在NaNa的泥浆下溃不成军。

    琥珀移开目光，说：“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已与公司签订契约，不能违背。”

    “你当我们是死的不就好了。” NaNa说。

    “既然不许有活物跑出树林，那没说不许有活物跑出岛屿吧。你把树林烧光了，我们也不算从树林跑出去。” Zero说。

    “谢谢你，琥珀。” Zero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她说：“我的真名是千代子，你离开后，一定一定要来找我们！”

    “你不是死的。” 琥珀的话让NaNa的脸涨得通红，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了喉咙里。

    她没有看见，校长的身体仍纹丝不动地站立着。他的脖子上生出了一团黑色的，烟雾似的东西。近距离看，那是一根根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虫子。虫子的中间凹出一个黑洞，从黑洞里，发出了校长慈祥，和蔼，无限包容的声音：“Zero的资格取消，NaNa，只要回来，你就是下一个毕业生。”

    听此，Zero松开了NaNa的手腕，却又被NaNa反手握住。这回换成了NaNa带着她狂奔。学校的广播里发出了噗噜噗噜的声音。如果Zero回头，会发现校长的脑袋已经被泥巴糊得严严实实了。

    这时候，周围的树木蹭地开始熊熊燃烧。黑色的火苗如在地上蜿蜒爬行的古时巨兽，又好像由行军蚁组成的巨大方阵，割草机一般推过灌木，推过矮丛，推过树干，无论昆虫，走兽，飞鸟，花朵，树叶，所到之处灰飞烟灭，片甲不留。霎时间，NaNa和Zero就被火海所包围。NaNa抹去额头的细汗，操纵着泥浆试图突围，但泥浆这一次却反过来被火海吞没，就连刚才冲刷出的道路也被截断了。

    “校长给你的命令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