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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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回] 逃家大小姐的咒术世界生存记》

    “等一下，现在应该不是纠结究竟是谁的问题吧。” 秋叶一拳砸向桌子。“所以这一次有发现什么有效信息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油。夏油没说话，张开貘的嘴，准备再一次把头塞进去。

    夏油仔细研究着茶几上摆的照片。照片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千代子，半阖的眼睛，红肿的脸庞，带着淤青的嘴角，干裂的嘴唇，还有脖子上的铁环。他绝对肯定是千代子。但他找不到照片里除了千代子以外的任何人。那些人躲在镜头后，躲在藤原百合子模糊的梦境里。

    五条举手道：“那就是百分百被调换了吧！比如好心的护士小姐不忍心心脏有问题的孩子被遗弃，所以就偷偷把孩子调包了。”

    夏油第六次进入貘构造的世界，也是他第六次来到藤原百合子的会客厅。旧式座钟的时间显示是下午五点，藤原百合子穿着白色晚礼服裙，端坐于池水绿色的沙发上，一只小巧的浅蓝色手提包摆在她的膝头。她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死死的扣住包带的边缘，但脸还是平静的。

    “那么直接开始吧。” 五条拉开了转椅，一屁股坐了上去，还不忘朝秋叶咧嘴一笑。下一秒，秋叶好像看到深红色的天幕上，两颗巨大的银月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她感受不到咒力，但她被五条眼中磅礴的光明震撼了。恐惧犹如骤然坠落的天空砸在她的脊背上。她感到呼吸困难，手脚发麻，整个灵魂承受着恐怖的热意，像是在烈火的包围中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候秋叶还没有离开东京赴大阪上学。为了避免第二天上课被班导夜蛾抓包，夏油和五条把秋叶偷藏在了硝子的宿舍。正值夜深人静时分，夏油入梦的时候，五条，硝子，秋叶就蹲在一边看电脑，查最新的人口失踪新闻。

    “越是这样才越是好骗吧。” 硝子说。

    “寻找残秽吗？” 五条说了一个秋叶听不懂的词。硝子点了点头：“急诊室里大概有藤原的魔力残存，不过时间有些久了，可能没有一开始清晰。但以此为参照，寻找藤原逃跑时后留下的痕迹，说不定就能知道她在哪里被绑走了。” 她微微一笑，“知道了失踪地点，就能定位是哪些黑巫师在那里活跃了吧。”

    “怎么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骗过这对眼睛。” 五条取下墨镜，莹蓝的眼睛即使在灯下也发着微光。之璀璨之浩渺如宇宙中星河流涌，让人如临梦幻，目眩神迷。

    “如果你动过手术，你的左胸口应该会有手术疤痕。”

    “怎么样，是不是被老子吓死了？” 五条压低声音，作出一副狰狞的样子。

    话音一落，他就挣开硝子的手，哇地吐了出来。红的，黄的，白的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藤原的话，她会不会去了东京？在那里失踪了。” 硝子对这番对话置若罔闻。她指着地图，在千代子的学校和东京市之间画了一条直线，“坐电车或者出租都很方便。而且在东京，找工作不也挺方便吗？”

    “还有一些。” 夏油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毕竟有魔法的人还是太少了。为了增加人手，诱拐或者买卖有魔力的小孩也是常见的。”

    “如果他们骗了你呢？” 秋叶问。

    “但御三家的学徒宿舍，练习的道场，制作室，禁地，这些地方我都看过，都没有藤原。”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绑架藤原的可能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是黑巫师或者魔法师家族。” 五条的脸保持着与地面垂直的姿势，神情却格外严肃。

    她睁开眼睛，看到硝子站在五条的背后，两手捂住他的眼睛。两道血红从硝子的掌心缓缓流下，在五条的下巴上汇聚成浓艳的一滴。五条像是对此无知无觉。因为过度兴奋，他的嗓音微微发着颤。

    “没有正常人会因此感到得意吧。” 秋叶说。

    “没什么不可能。” 五条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到秋叶旁边，把貘吓得顺着硝子的手臂蹿到了她头顶。

    “那你做过那些事吗？” 秋叶问。                                                “没必要。老子不需要干那些也是最强。” 五条翘起腿，不无傲慢地说，“只有弱鸡打架才需要用魔法道具。”

    “否则你以为五条家，加茂家，禅院家是怎么成为日本魔法界的三大家族的？” 五条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微笑，“实话告诉你，杰，这所学校很多咒具的原材料就是魔法师。骨头，血，头发，皮肤，牙齿，内脏，都可以用来交易。”

    “也可能当时治好了。” 硝子插言道。

    “藤原家不需要瑕疵品。” 百合子说，“至于那个孩子，治好了安排一个好人家把她收养。”

    “你，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 夏油问。

    “包括五条家也有可能吗？” 夏油盯着五条。

    “你确定？”

    “但是夫人，八月的生日宴小姐不出席的话——”

    “毛绒绒的小伙伴——不是魔法吗？”

    “千代子会出席的。你叫人把她接过来。”

    “找到那家伙了。” 他说，“不过坏消息是，他死了。”

    秋叶闭上眼，在夏油的掌心里点了点头。她感到那只手收了回去，但灵魂的深处仍然刻印着地狱般的景象。那是绝对力量带来的绝对碾压。仅仅是这刹那的接触，她的灵魂就差点灰飞烟灭。

    “东京太大，一寸一寸看过来会对你的眼睛造成负荷。” 夏油说，“还是直接用咒灵搜索比较好。”

    “确定，我不会认错。”

    秋叶不知道，在夏油递给她耳钉的时候，一只长得很像食蚁兽，通体漆黑，长着一对血红色小眼睛的动物出现在了她的肩膀上。这种名为貘的咒灵以梦境为食，所以多见于噩梦患者的床头。但当貘生长得太大，它也会吞食掉人的记忆。夏油在一所精神康复中心抓到了这只诅咒，随后发现它除了吞食梦，还有复现梦的能力。

    此时此刻，在东京的某处公寓里，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被倒吊在天花板上慢慢地旋转。它的眼睛被挖掉了，耳朵鼻子也都被削去，嘴里没有牙齿，只有裸露的牙床泡着血。忽然，一抹幽蓝色的火焰在死者只

    他耸耸肩，继续说：“但藤原的话，如果她实力还可以，更有可能被某些家族买下做学徒吧。一般用小孩子做咒具的比较多，除非资质过人，否则培养年限太久了。”

    “这么说，你是黑巫师家族的大少爷。” 看到夏油过于震惊而显得茫然的表情，秋叶向五条再次确认。

    “没有，完全，绝对没有。”

    “一般社会的法律可管不到魔法界。” 五条笑道，“但就是在一般社会，政府和皇家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吗？”

    他们直接转移去了医护室。秋叶看着那张急诊床，心想，这是不久前千代子坐过的地方。这个想法让她感到又温暖又悲伤。妈妈，请保佑千代子活下来啊。她在心里祈祷着。

    “不可能，我妈说我是心脏最强大的小孩。” 秋叶听完夏油的询问，立刻反驳，“不信你们可以去医院查我的就诊记录，除了感冒，我就没有过其他毛病。”

    “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夏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另一个孩子呢？” 百合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过这话并不是对夏油，而是对更年轻一点的管家说的。藤原百合子的相貌和体态与十五年后没有区别，纤瘦，静美，如寒江边一缕鹤魂。怀孕的另有其人，但她提供了自己的卵子。孕育期间，受精卵分裂形成了双胞胎。这实属罕见的现象。但由于其中一个婴儿刚出生就被检测出有先天性心脏缺陷，百合子决定只保留健康的孩子。

    温暖的黑暗盖住了她的双目。

    “杰，你再来一次，估计你毛绒绒的小伙伴就要哭了。” 五条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但在秋叶眼里，正是夏油弯着腰一动不动，五条也弯腰歪着身子和他对视，人体之扭曲让人不忍直视。

    “魔法界最厉害的眼睛就是老子的六眼，最厉害的魔法师就是我五条悟。所以是绝对绝对不会被骗的啦。” 他啪地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地说。

    直到五条的声音重新响起。

    看到夏油的表情，五条扬起嘴角：“怎么了杰，只是这么一点现实就受不了了吗？”

    “回复给那个人，他找错人了。”

    “怎么说。” 夏油松开手，貘立刻变成一小只团进了硝子怀里，翻来滚去，不断发出毫无意义哼哼唧唧的恐怖叫声。趁着五条和夏油说话的时候，硝子拿着秋叶的手放在了貘的头上。秋叶强迫自己认为手下的空气比周围地方要更凉。

    “找到了。”

    “是只有魔法师才能看见的神奇动物。” 硝子神秘一笑。

    “啊啊，是这样吗？” 五条的笑容里有几分冰冷的意味。莫名的，秋叶觉得五条很像动漫里的人形机甲，如果没有一个好的驾驶员，他会把整个地球都炸掉。

    “那你明天就会被魔法部抓起来关进阿兹卡班。” 五条摊开手，“他们才不会相信你说你用摄魂怪当搜救犬。” 他抬手指向硝子：“再说啦，我们这里不是有医生吗？” 他捏住拇指和食指，嘲笑道：“区区东京，也不过是芝麻粒大的地方。”

    “诶，那会治疗魔法的人可真够多的。” 硝子意味深长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百合子的话语，座钟像蜡烛一样融化了。流动的表盘上，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周围的人，空间变成了万花筒里高速流转的斑斓色彩。等梦境稳定下来，夏油和百合子一起站在了婴儿房的外面。隔着玻璃窗户，他看到一个木制婴儿车里被粉红色襁褓包裹的婴儿。婴儿珍珠粉色的嘴微微张着，脸上还有未舒展开来的皱纹。

    秋叶也看向地图：“你的意思是，以东京可能出现的绑架团伙为搜查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