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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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余芳苓这番话，宋砚脸色骤然一变，立即便倾身向前，满脸着急地看向她：“你和她说了什么？”
宫里的嬷嬷历来手脚利落，三下五下便把满满的一碗堕子汤灌进了那名宫娥的口中。
而这时，梦里的画面又转回宋砚自己身上。
宋砚挥挥手把江福秉退，语气不耐道：“别提什么往日情意，你心里自知，孤给你的这份情你承受得住几分？你拿着筠儿的画作冒名顶替，说是自己所绘，孤才对你另眼相看，这些虚与委蛇之事休要孤面前提起。”
宋砚看她的眸色充满鄙屑：“孤只觉得受到蒙骗。”
宋砚闻言颔了颔首应下。
他懊恼扶额，蹙着眉强忍下心尖上泛出来的酸涩与心疼。
不然如若这个疙瘩始终横在他与傅惜筠之间的话，再办上十场宴会，他怕是也难得挽回。
夜幕漆漆，雨后浓雾弥漫，浸着街坊两侧木门都凝出水露。
“奴才在。”
那日急雨席卷皇城，雨雾朦胧地罩在地面。
翌日。
于前世的他来说，折磨傅惜筠是无比痛快之事，因着那时他只以为她是阻着他迎娶余芳苓的顽石。
随着这声怒吼，梦境破碎结束，宋砚也在床榻上悠悠转醒。
前世的他却忽地变脸，厉声指责她道：“你身为太子妃，应该知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然而他也不过是短暂地坐坐，不多时便会拂袖离开，而从头至尾，他对那名宫娥闭口不谈，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直至内室，她将衣袍褪下，果然上头已经是浸了一片暗红，她的葵水如期到来。
见儿子不再沉溺于余氏的花言巧语，她欣喜之余，却觉着宋砚过于心软，为免除后患，她且还派一队人偷偷跟着，想着在路上伺机把人彻底除掉。
“江福！”宋砚高声对外唤道。
宋砚睡眼惺忪，行了个礼道：“不知母后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
傅皇后听罢，心中却蓦地一顿。
此后数日，他好似为了补偿傅惜筠一般，日日前去她的寝殿看望。
话毕，傅皇后颔首示意让嬷嬷开是动作。
侯府管家自是不敢拦着，奈何府内大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还是得依照府里的规矩往里头一报。
前几日她在东宫的眼线回禀过她，宋砚将余氏一家都驱逐出了京城。
傅皇后为宋砚操碎心，底下的人却也瞒她瞒得紧，直到承乾帝突临凤宁宫向她问罪，她方才知晓此事。
傅皇后见她如此，轻蔑笑着让嬷嬷拿过她手中的堕子汤。
“明日你去宣德侯府走一趟。”
余芳苓僵直身子，嗤笑了一声，便见着宋砚身边的江福公公从一众侍卫后头走近，阴阳怪气对她道：“您说您好好地，怎么非要回到这京城来呢，这下好了，惹得太子爷不高兴了罢。”
江福立时便点头哈腰地凑近了，向着这侯府的二小姐回道：“回二姑娘，太子爷在宫中
江福即领了宋砚的令，大清早地就带着东宫禁卫押送一座半人高的冰窖去往宣德侯府。
待余芳苓烧水清洗了身子，院门口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傅惜筠隐忍未果，终于质问出口。
“还不快跪下！”江福在余芳苓身后提脚就是一踢。
“这你就受不了了？那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办，你今天便先瞧仔细了。”
因为宋砚竟然让东宫的一个宫娥有了身孕，然而此时，他们成婚才三月有余，因太后薨逝，二人都还未洞房，而宋砚却还将余芳苓接进东宫。
当初，宋砚在庆昌伯爵府雅集上沉迷一副山水万林图，也是那时余芳苓从画后走出颔首认下了那幅画。
傅皇后抬手轻拍舒缓胸口处的紧张感，方才严声问道：“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去国子监和兵营？这是你父皇的口谕，要你修习治国带兵之道，竟然一连旷了三日，你父皇今儿才来找本宫问罪。”
傅惜筠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跪在傅皇后的凤宁宫，手里还捧着一碗堕子汤。
余芳苓道：“不回来，难道等着宋砚杀我吗？”
因着余芳苓出京半途逃脱一事，宋砚是撇下了每日午前去往国子监晨学，以及午后赴南衙府兵营练兵两件事。
因着她是半途逃跑而回，如今看着街上的衙役都像是宋砚的追兵，可谓是草木皆兵。
然而她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话到此处，傅皇后且想起自己在内庭的艰难，复又哀叹道：“你父皇对本宫的恩宠是一日不如一日，反倒是周贵妃日益受宠，如今渐渐地，她在宫中竟有位同副后的势头，她膝下三皇子的年纪可不比你小多少，你若再不警觉忧患，难不成真要等到你父皇把你废了，你才能醒悟吗？”
什么怀孕，不过是她随口编的幌子，却还能诓骗得傅惜筠这个傻子的信任，难怪她与宋砚厮混了这些年，傅惜筠却仍旧一事不知。
忍着心里的惧意，不如破罐子破摔，余芳苓便冷笑道：“殿下还想着与傅惜筠完婚呢，怕是已经不能够了，我前几日去见过她一面，殿下就不要再想抱得美人归了。”
宋砚的相貌其实不输京城中绝大数年轻公子，她第一眼见着他时，还未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便被他俊雅秀气的面目及周身温文隽永的气质惊艳。
余芳苓抿着嘴冷笑了一声。
余芳苓徒留满脸泪水，泣道：“可是我跟了殿下这么久，难道殿下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爱惜吗？”
清透的瓷碗盛着浓黑的汤药里，映满了她苍白的面色。
宋砚迷糊着，不知所谓何事，却在抬首一见傅皇后怒气满面的神情之后，立时就清醒了，惊觉是否是内庭出了什么要紧事。
傅皇后居高临下，对皇座下的傅惜筠道：“本宫也是为你好，你身为太子妃，怎么能让那些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你前头生养，更何况现在还在丧期，此事若是传出去，御史台那几个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写出多少折子来参太子。”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到傅惜筠身边弄清楚，余芳苓到底说了些什么。
直到她拐进狭窄的小巷，终于能将闷热的帷帽摘下。
却在此时一阵腹痛袭来，她急匆匆地捂着肚子慢走回那处年久陈旧的私宅。
这日晚间，傅皇后便急匆匆带着一队人马赶赴东宫，将床榻上早已休憩的宋砚唤到跟前问话。
宋砚看向余芳苓时，瞳中早已不如从前那般温情，甚至略微带上几分恶厌。
东宫。
他自认为仁至义尽，谁料余芳苓这般不知好歹。
两处紧要的地方被他空缺如此之久，不多时这件事便传到了承乾帝耳中。
傅恬莹率先瞧见，便惊呼道：“好大一座冰窖，里头装着什么？”
丧期怀子乃大不敬，太子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于是清扫门庭一事落在了傅惜筠的头上，因为如皇后所言，她是太子妃。
因着这院子是她用傅惜筠给的银钱赁的，先前房东与她说过会遣人来收拾，她便不疑有他。
呜咽与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傅惜筠害怕得浑身颤抖，险些摔倒在地。
宋砚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他回傅皇后话的语气也很郑重：“儿臣明白母后的难处，只是这几日儿臣是在处置余氏，实在脱不开身，明日儿臣定会按时到国子监和南衙府报到。”
可如今这本该入了地府的余氏，怎么又返回京城了。
余芳苓被牵制着，一路到了一处未知的暗房。
然而开门的一瞬间，几根长矛便抵在了她的脖颈，令她一动不能动。
这一夜，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宋砚竟又在深眠中梦见，前世在宫中时傅惜筠的情境。
安氏于这时偕同女儿傅恬莹外出往寺庙烧香，便正巧见着府门赫赫而立的铜器。
此后他便当她是知己爱人，也是觉着自己日后定会娶她，才会在她故意将他灌醉，轻解罗衫依靠过来的时候要了她。
------
梦中的画面一转，一名清秀的宫娥被押送到凤宁殿，眼角垂泪，双手拼命地护着肚子，努力昂起头向傅惜筠求救。
江福啧啧两声并摇了摇头：“但愿您这骨气还能撑他个一时半会儿的，”又转身对着侍卫令道，“压着人回罢。”
直到瞧见罗汉床上所坐之人，她勾着嘴角轻蔑笑了一声。
及至听到他身边侍从一声声唤着的殿下，从那时起她打心眼里便笃定，饶是做一株任人唾骂的无根藤，她也要阿附住他这棵带金佩紫的大树，可惜算盘没打完，却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傅皇后渐渐静下心神，对宋砚叮嘱道：“你这些荒唐事你自去处置干净，别又在京城里掀起什么波澜。过几日惜筠会进宫参加本宫的生辰宴，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余芳苓方才头戴帷帽遮掩容貌，独身前往街市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然而此时此刻，前世的他有多痛快，便衬着现下的他是多么可笑愚蠢。
等余芳苓擦洗好身子，穿戴整齐，方从堂内走出仍假作悲怜的一张面庞去到门边开了门。
随后便见余芳苓狠狠地磕在地上，口鼻传出一声闷哼：“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真是好狠的心。”
余芳苓笑笑，没有再回话。
“孤把你和你父亲出京，已是手下留情，你如今不知好歹逃回，那便留在这暗室罢，等孤与筠儿完婚，大赦天下之时，兴许会考虑放你出去。”
傅皇后被宋砚气得心口越来越痛，见他从床榻上起身来见自己，仍旧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喉咙中蓦地涌起了一阵腥甜。
] 听见余芳苓这番话，宋砚脸色骤然一变，立即便倾身向前，满脸着急地看向她：“你和她说了什么？”
宫里的嬷嬷历来手脚利落，三下五下便把满满的一碗堕子汤灌进了那名宫娥的口中。
而这时，梦里的画面又转回宋砚自己身上。
宋砚挥挥手把江福秉退，语气不耐道：“别提什么往日情意，你心里自知，孤给你的这份情你承受得住几分？你拿着筠儿的画作冒名顶替，说是自己所绘，孤才对你另眼相看，这些虚与委蛇之事休要孤面前提起。”
宋砚看她的眸色充满鄙屑：“孤只觉得受到蒙骗。”
宋砚闻言颔了颔首应下。
他懊恼扶额，蹙着眉强忍下心尖上泛出来的酸涩与心疼。
不然如若这个疙瘩始终横在他与傅惜筠之间的话，再办上十场宴会，他怕是也难得挽回。
夜幕漆漆，雨后浓雾弥漫，浸着街坊两侧木门都凝出水露。
“奴才在。”
那日急雨席卷皇城，雨雾朦胧地罩在地面。
翌日。
于前世的他来说，折磨傅惜筠是无比痛快之事，因着那时他只以为她是阻着他迎娶余芳苓的顽石。
随着这声怒吼，梦境破碎结束，宋砚也在床榻上悠悠转醒。
前世的他却忽地变脸，厉声指责她道：“你身为太子妃，应该知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然而他也不过是短暂地坐坐，不多时便会拂袖离开，而从头至尾，他对那名宫娥闭口不谈，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直至内室，她将衣袍褪下，果然上头已经是浸了一片暗红，她的葵水如期到来。
见儿子不再沉溺于余氏的花言巧语，她欣喜之余，却觉着宋砚过于心软，为免除后患，她且还派一队人偷偷跟着，想着在路上伺机把人彻底除掉。
“江福！”宋砚高声对外唤道。
宋砚睡眼惺忪，行了个礼道：“不知母后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
傅皇后听罢，心中却蓦地一顿。
此后数日，他好似为了补偿傅惜筠一般，日日前去她的寝殿看望。
话毕，傅皇后颔首示意让嬷嬷开是动作。
侯府管家自是不敢拦着，奈何府内大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还是得依照府里的规矩往里头一报。
前几日她在东宫的眼线回禀过她，宋砚将余氏一家都驱逐出了京城。
傅皇后为宋砚操碎心，底下的人却也瞒她瞒得紧，直到承乾帝突临凤宁宫向她问罪，她方才知晓此事。
傅皇后见她如此，轻蔑笑着让嬷嬷拿过她手中的堕子汤。
“明日你去宣德侯府走一趟。”
余芳苓僵直身子，嗤笑了一声，便见着宋砚身边的江福公公从一众侍卫后头走近，阴阳怪气对她道：“您说您好好地，怎么非要回到这京城来呢，这下好了，惹得太子爷不高兴了罢。”
江福立时便点头哈腰地凑近了，向着这侯府的二小姐回道：“回二姑娘，太子爷在宫中
江福即领了宋砚的令，大清早地就带着东宫禁卫押送一座半人高的冰窖去往宣德侯府。
待余芳苓烧水清洗了身子，院门口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傅惜筠隐忍未果，终于质问出口。
“还不快跪下！”江福在余芳苓身后提脚就是一踢。
“这你就受不了了？那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办，你今天便先瞧仔细了。”
因为宋砚竟然让东宫的一个宫娥有了身孕，然而此时，他们成婚才三月有余，因太后薨逝，二人都还未洞房，而宋砚却还将余芳苓接进东宫。
当初，宋砚在庆昌伯爵府雅集上沉迷一副山水万林图，也是那时余芳苓从画后走出颔首认下了那幅画。
傅皇后抬手轻拍舒缓胸口处的紧张感，方才严声问道：“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去国子监和兵营？这是你父皇的口谕，要你修习治国带兵之道，竟然一连旷了三日，你父皇今儿才来找本宫问罪。”
傅惜筠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跪在傅皇后的凤宁宫，手里还捧着一碗堕子汤。
余芳苓道：“不回来，难道等着宋砚杀我吗？”
因着余芳苓出京半途逃脱一事，宋砚是撇下了每日午前去往国子监晨学，以及午后赴南衙府兵营练兵两件事。
因着她是半途逃跑而回，如今看着街上的衙役都像是宋砚的追兵，可谓是草木皆兵。
然而她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话到此处，傅皇后且想起自己在内庭的艰难，复又哀叹道：“你父皇对本宫的恩宠是一日不如一日，反倒是周贵妃日益受宠，如今渐渐地，她在宫中竟有位同副后的势头，她膝下三皇子的年纪可不比你小多少，你若再不警觉忧患，难不成真要等到你父皇把你废了，你才能醒悟吗？”
什么怀孕，不过是她随口编的幌子，却还能诓骗得傅惜筠这个傻子的信任，难怪她与宋砚厮混了这些年，傅惜筠却仍旧一事不知。
忍着心里的惧意，不如破罐子破摔，余芳苓便冷笑道：“殿下还想着与傅惜筠完婚呢，怕是已经不能够了，我前几日去见过她一面，殿下就不要再想抱得美人归了。”
宋砚的相貌其实不输京城中绝大数年轻公子，她第一眼见着他时，还未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便被他俊雅秀气的面目及周身温文隽永的气质惊艳。
余芳苓抿着嘴冷笑了一声。
余芳苓徒留满脸泪水，泣道：“可是我跟了殿下这么久，难道殿下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爱惜吗？”
清透的瓷碗盛着浓黑的汤药里，映满了她苍白的面色。
宋砚迷糊着，不知所谓何事，却在抬首一见傅皇后怒气满面的神情之后，立时就清醒了，惊觉是否是内庭出了什么要紧事。
傅皇后居高临下，对皇座下的傅惜筠道：“本宫也是为你好，你身为太子妃，怎么能让那些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你前头生养，更何况现在还在丧期，此事若是传出去，御史台那几个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写出多少折子来参太子。”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到傅惜筠身边弄清楚，余芳苓到底说了些什么。
直到她拐进狭窄的小巷，终于能将闷热的帷帽摘下。
却在此时一阵腹痛袭来，她急匆匆地捂着肚子慢走回那处年久陈旧的私宅。
这日晚间，傅皇后便急匆匆带着一队人马赶赴东宫，将床榻上早已休憩的宋砚唤到跟前问话。
宋砚看向余芳苓时，瞳中早已不如从前那般温情，甚至略微带上几分恶厌。
东宫。
他自认为仁至义尽，谁料余芳苓这般不知好歹。
两处紧要的地方被他空缺如此之久，不多时这件事便传到了承乾帝耳中。
傅恬莹率先瞧见，便惊呼道：“好大一座冰窖，里头装着什么？”
丧期怀子乃大不敬，太子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于是清扫门庭一事落在了傅惜筠的头上，因为如皇后所言，她是太子妃。
因着这院子是她用傅惜筠给的银钱赁的，先前房东与她说过会遣人来收拾，她便不疑有他。
呜咽与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傅惜筠害怕得浑身颤抖，险些摔倒在地。
宋砚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他回傅皇后话的语气也很郑重：“儿臣明白母后的难处，只是这几日儿臣是在处置余氏，实在脱不开身，明日儿臣定会按时到国子监和南衙府报到。”
可如今这本该入了地府的余氏，怎么又返回京城了。
余芳苓被牵制着，一路到了一处未知的暗房。
然而开门的一瞬间，几根长矛便抵在了她的脖颈，令她一动不能动。
这一夜，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宋砚竟又在深眠中梦见，前世在宫中时傅惜筠的情境。
安氏于这时偕同女儿傅恬莹外出往寺庙烧香，便正巧见着府门赫赫而立的铜器。
此后他便当她是知己爱人，也是觉着自己日后定会娶她，才会在她故意将他灌醉，轻解罗衫依靠过来的时候要了她。
------
梦中的画面一转，一名清秀的宫娥被押送到凤宁殿，眼角垂泪，双手拼命地护着肚子，努力昂起头向傅惜筠求救。
江福啧啧两声并摇了摇头：“但愿您这骨气还能撑他个一时半会儿的，”又转身对着侍卫令道，“压着人回罢。”
直到瞧见罗汉床上所坐之人，她勾着嘴角轻蔑笑了一声。
及至听到他身边侍从一声声唤着的殿下，从那时起她打心眼里便笃定，饶是做一株任人唾骂的无根藤，她也要阿附住他这棵带金佩紫的大树，可惜算盘没打完，却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傅皇后渐渐静下心神，对宋砚叮嘱道：“你这些荒唐事你自去处置干净，别又在京城里掀起什么波澜。过几日惜筠会进宫参加本宫的生辰宴，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余芳苓方才头戴帷帽遮掩容貌，独身前往街市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然而此时此刻，前世的他有多痛快，便衬着现下的他是多么可笑愚蠢。
等余芳苓擦洗好身子，穿戴整齐，方从堂内走出仍假作悲怜的一张面庞去到门边开了门。
随后便见余芳苓狠狠地磕在地上，口鼻传出一声闷哼：“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真是好狠的心。”
余芳苓笑笑，没有再回话。
“孤把你和你父亲出京，已是手下留情，你如今不知好歹逃回，那便留在这暗室罢，等孤与筠儿完婚，大赦天下之时，兴许会考虑放你出去。”
傅皇后被宋砚气得心口越来越痛，见他从床榻上起身来见自己，仍旧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喉咙中蓦地涌起了一阵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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