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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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那几年，他沉迷在旁人的温柔乡里，从不觉得她的到来是莫大的恩赐。
宴淮提着嘴角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关乎此事的文书皆已拟好备案，太子一句要推，便会浪费内阁数日的辛劳。”
直到一晚狂风大作，他竟在梦中将前世之事一览无余。
看到刘氏对待自己的妻女以及妹子竟然苛刻至此，傅敬一气之下就分了家，还将自己应得的祖产全数要了回来。
“姑娘这是知道侯爷要外任的事了？”安氏将瓷碗放下后，温言抚慰道。
可傅惜筠自己心里明白，太子的及冠之礼就在半年后，届时大婚之礼也将一同举行，这太子妃之位便比那难得一见的东珠还要万众瞩目。
然而在她伤及小臂，试图更改时间轨迹之后，似乎事情的发展已有了不同。
听到东宫二字，温润的柔夷在安氏掌中逐渐僵硬，傅惜筠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夫人此番前来，是有何要事？”
许是她的叹息引得安氏留意，只见安氏侧过头来安慰她道：“大姑娘要保重身体，等侯爷回来，见姑娘已经入主东宫，也不枉他出去辛苦一月。”
看着离京的车队渐行渐远，傅惜筠从思绪中抽身而出，长叹了一口气。
宴淮握着狼毫的手一顿，抬首看向眼前的宋砚，像是未曾预料到宋砚会言及此事一般。
这日晨起还未鸡鸣时，傅敬便已带着随身行李以及数十位从府内拨出的管家侍从，离京远赴宿州。
待宋砚一行从文渊阁陆续退去，阁内又重回先前清静却又十分繁忙的景象。
大周朝惯常在前庭设立四殿二阁。
但安氏因得了傅敬的托付，不敢对赴宴一事随意敷衍，在傅敬离京后，就将全副身心皆放在了此事上。
不仅是因为宴淮年长他十岁而产生的那种压迫感，更是因为宴淮在西北官场浸淫六年之后，身上不自觉就会传出的威严与狠厉。
听谁的墙根儿不好，偏偏要听这凤宁宫的。
------
直到文华殿的大学士赵黎负手摇头而入，边走边打趣道：“宴阁老，要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您方才所说的文书应该还未开始写才对啊。”
往年宣德侯府也都曾列席，只不过因为安氏与镇国公夫人无甚私交往来，侯府女眷都只在外间客席，如今看来倒不容易惹旁人注目。
她未曾想到，连姑母对她受伤一事都这般若无其事，竟是一副定要让她毫毛无损地入选的态度。
宋砚从凤宁宫心怀要事地离开之后，便径直来至文渊阁内。
也是得亏傅惜筠生母死死握住了娘家给的嫁妆，才不至于让女儿连一个嫡出小姐的体面都没有。
再想到父亲离京一事，如今，借着手伤规避选妃的法子，竟然落入了一个未知的境地。
而现如今，原先的首辅镇国公因年老体衰告假回家养病之后，便由其嫡长子宴淮代为执掌首辅之位。
------
傅敬也就是凭着嫡长子的身份，才得承袭了第三任宣德侯。
宴淮方在为宿州的水患紧锁眉头，一见来人，便将手中的奏章合上扔回桌前，随之扬起的清灰四散在窗缝中的日光里。
傅惜筠自父亲走后一直都像是打蔫的菜花提不起精神。
即便要换，怕是也无人敢当着他的面坐上这个位置。
“三哥。”虽只是表兄弟，但宋砚依旧是随着国公府的排行称呼宴淮，“遴选太子妃一事能否再往后推迟两三个月。”
“我走之后，筠儿参选太子妃一事就交给你了，事关重大，上头虽然有皇后护着，到底也有顾不到的，就劳烦你多照看些。”
此时若贸然进去，当真是自讨苦吃。
她微微屈膝后，莞尔回道：“谢过夫人。”
“多谢夫人关心。”傅惜筠淡漠回道。
沉思被打断，来人又话中有话。
宋砚自小就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位表兄。
但不过须臾之间，他的眸色已回到往日的稳重，他随即反驳道：“此事推不得。”
眨眼两个日头已过。
但府上其余的，诸如掌家权、祖产以及官中钱的用度却是全被二房攥在了手里。
这般想着，她难免就将此事怪罪到了自己头上。
“侯爷就放心吧。”安氏道。
长街的灯笼并未全亮，傅敬在朦胧初霞中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妻女。
安氏在傅家十年，与傅惜筠之间只能算是客气，自然也就不太能明白傅惜筠心中所思。
刘氏从此便记恨在心，再不与大房往来。
想到是自己考虑不周，宋砚讪讪地别开了脸，“孤知道了。”
傅惜筠静默地点点头。
----
经傅惜筠询问，安氏方才想起了赴宴看病一事，便赶忙将手袖里的帖子拿出来递到她眼前。
宋砚沉着嘴角，终于起脚离开，“咱们去文渊阁。”
有好几位新晋的大学士，怀中都抱着一摞文书往里头送去，左脚刚跨进门，一瞅见首席上的人，便又畏手畏脚地偷偷退了出去。
另一厢，安氏自手里拿到皇后举荐之人的帖子后，便笑逐颜开地折返回了宣德侯府。
可临门之时，却见傅惜筠正偷偷拭去脸颊的泪珠子。
前一世，傅敬并未被朝廷外放离京，而是一直在京任官直至致仕，其中数十年也是安安稳稳，不曾碰见任何打压。
安氏打量过她的神色后，便也不再强留：“既如此，姑娘就先回去休息吧。”
安氏拉起她的手道：“侯爷不过一月就回来了，大姑娘还是要保重身体。”
按皇后所言，两日后镇国公夫人会在府内宴请八方来客。
醒来之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便是傅惜筠那张温婉含笑的面庞。
却说傅惜筠平日里为作几个弟妹的表率，一言一行都可谓是娴静温婉。
只因二位爷并非一母同胞所出。
傅惜筠明白安氏的周全礼待，也就不再推辞。
并非是他要在此地长留，而是一听见傅惜筠三字，就再也提不起脚步。
因着是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缘故，刘氏极度偏心二房的人，与大房相见从来未笑脸相待。
“赵大人记错了。”
其中，要属文渊阁最为紧要，阁内的大学士不仅能参与机密事务的决策，升至首辅之后更是独拥票拟权，可替皇帝起草批答大臣的奏章。
遴选太子妃一事，从上至下，上千号人都在为之准备，此时若要变更，会动一发而牵制众人。
“两日后姑娘与我一同前去赴宴，娘娘特意安排了人，给姑娘瞧瞧手臂上的伤。”
在外人看来傅家是上下一体、协力同心的勋贵大族，可在内，大房和二房犹如泾渭两水分明。
可偏偏她那张胜雪一分的美人皮最是惹不得，只要稍稍浸出几滴泪来，她的面庞便犹如在冬日里烤过炭火一般，未沾上胭脂就红润得如刚出水的芙蓉。
此时正值年中，又恰逢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最为忙碌的时候。
宴淮微微抿嘴，眼中已有轻微的怫意。
卯初三刻之际，宣德侯府大宅门外不远处，傅惜筠正和丫鬟绿珠一同站在继母安氏的身后。
上天既然予了他次弥补的机会，他定不会再放手。
兴许是傅惜筠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
“娘娘跟前儿有客人，太子爷还是回去吧，况且爷的头疾还未愈呢，娘娘见了又要怪罪奴才。”
殿阁广纳朝野中的能人异士以及通过科举上榜的进士作为侍从顾问，以辅佐皇上处理繁多的政务。
而皇后所举荐之人会随着庆昌伯府的大夫人一同入席。
虽是一身松阔的苍绿色官袍，却仍遮不住他挺拔高大的身躯，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副肃穆判官的模样。
她们今日起身这般早，就是要送别即将外任一月的宣德侯傅敬。
届时趁着场面热闹之际，悄悄地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就能将傅惜筠的臂伤看了，还不会让外人知晓。
甚至都从未意识到，她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而余芳苓，只是个冒名顶替的赝品。
第二任宣德侯即傅惜筠的祖父，膝下共有嫡出子女三人，长子长女乃原配所出，原配去世之后续娶的填房刘氏又生下嫡次子，即傅家二房。
也还是在数年之后，傅敬的妹子得宠封后，自己也扶摇直
如此就算再强加掩饰，也还是能被旁人看到美人泣泪。
然靠在紫衫圈椅上的宴淮不见起身批奏折，而是半阖住狭长的眸子，单手撑着刀刻般的下巴，细细地沉思着。
“太子何事？”
甫一进门，就冲着阁内的首席而来。
虽是意料之内，宋砚还是焦急问道：“为何推不得？父皇说过，孤若有事可以和三哥商议。”
这些时日，她因担着皇后侄女与太子表妹的名头，已受了旁人不少的红眼，如今她只觉着疲惫，哪里还愿谈什么入主东宫。
而今日为了助傅惜筠掩人耳目，安氏还特地邀请了傅家二房的嫡长女傅若彤一同前往。
宋砚单手撑着殿门，努力地静着心神。
闻言，傅惜筠下意识地收手护着手臂。
安氏手里拿着帖子，顺道亲自去盛了碗汤药，一同给她送去。
生怕他贸贸然闯进去，给自己讨来一顿板子。
前段时日他不知因何突发头疾，太医院使把过脉也是束手无策。
说是代为执掌，可朝中群臣皆心里有数，宴淮此番坐上首辅之位，是断不会再换作他人。
] 前世那几年，他沉迷在旁人的温柔乡里，从不觉得她的到来是莫大的恩赐。
宴淮提着嘴角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关乎此事的文书皆已拟好备案，太子一句要推，便会浪费内阁数日的辛劳。”
直到一晚狂风大作，他竟在梦中将前世之事一览无余。
看到刘氏对待自己的妻女以及妹子竟然苛刻至此，傅敬一气之下就分了家，还将自己应得的祖产全数要了回来。
“姑娘这是知道侯爷要外任的事了？”安氏将瓷碗放下后，温言抚慰道。
可傅惜筠自己心里明白，太子的及冠之礼就在半年后，届时大婚之礼也将一同举行，这太子妃之位便比那难得一见的东珠还要万众瞩目。
然而在她伤及小臂，试图更改时间轨迹之后，似乎事情的发展已有了不同。
听到东宫二字，温润的柔夷在安氏掌中逐渐僵硬，傅惜筠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夫人此番前来，是有何要事？”
许是她的叹息引得安氏留意，只见安氏侧过头来安慰她道：“大姑娘要保重身体，等侯爷回来，见姑娘已经入主东宫，也不枉他出去辛苦一月。”
看着离京的车队渐行渐远，傅惜筠从思绪中抽身而出，长叹了一口气。
宴淮握着狼毫的手一顿，抬首看向眼前的宋砚，像是未曾预料到宋砚会言及此事一般。
这日晨起还未鸡鸣时，傅敬便已带着随身行李以及数十位从府内拨出的管家侍从，离京远赴宿州。
待宋砚一行从文渊阁陆续退去，阁内又重回先前清静却又十分繁忙的景象。
大周朝惯常在前庭设立四殿二阁。
但安氏因得了傅敬的托付，不敢对赴宴一事随意敷衍，在傅敬离京后，就将全副身心皆放在了此事上。
不仅是因为宴淮年长他十岁而产生的那种压迫感，更是因为宴淮在西北官场浸淫六年之后，身上不自觉就会传出的威严与狠厉。
听谁的墙根儿不好，偏偏要听这凤宁宫的。
------
直到文华殿的大学士赵黎负手摇头而入，边走边打趣道：“宴阁老，要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您方才所说的文书应该还未开始写才对啊。”
往年宣德侯府也都曾列席，只不过因为安氏与镇国公夫人无甚私交往来，侯府女眷都只在外间客席，如今看来倒不容易惹旁人注目。
她未曾想到，连姑母对她受伤一事都这般若无其事，竟是一副定要让她毫毛无损地入选的态度。
宋砚从凤宁宫心怀要事地离开之后，便径直来至文渊阁内。
也是得亏傅惜筠生母死死握住了娘家给的嫁妆，才不至于让女儿连一个嫡出小姐的体面都没有。
再想到父亲离京一事，如今，借着手伤规避选妃的法子，竟然落入了一个未知的境地。
而现如今，原先的首辅镇国公因年老体衰告假回家养病之后，便由其嫡长子宴淮代为执掌首辅之位。
------
傅敬也就是凭着嫡长子的身份，才得承袭了第三任宣德侯。
宴淮方在为宿州的水患紧锁眉头，一见来人，便将手中的奏章合上扔回桌前，随之扬起的清灰四散在窗缝中的日光里。
傅惜筠自父亲走后一直都像是打蔫的菜花提不起精神。
即便要换，怕是也无人敢当着他的面坐上这个位置。
“三哥。”虽只是表兄弟，但宋砚依旧是随着国公府的排行称呼宴淮，“遴选太子妃一事能否再往后推迟两三个月。”
“我走之后，筠儿参选太子妃一事就交给你了，事关重大，上头虽然有皇后护着，到底也有顾不到的，就劳烦你多照看些。”
此时若贸然进去，当真是自讨苦吃。
她微微屈膝后，莞尔回道：“谢过夫人。”
“多谢夫人关心。”傅惜筠淡漠回道。
沉思被打断，来人又话中有话。
宋砚自小就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位表兄。
但不过须臾之间，他的眸色已回到往日的稳重，他随即反驳道：“此事推不得。”
眨眼两个日头已过。
但府上其余的，诸如掌家权、祖产以及官中钱的用度却是全被二房攥在了手里。
这般想着，她难免就将此事怪罪到了自己头上。
“侯爷就放心吧。”安氏道。
长街的灯笼并未全亮，傅敬在朦胧初霞中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妻女。
安氏在傅家十年，与傅惜筠之间只能算是客气，自然也就不太能明白傅惜筠心中所思。
刘氏从此便记恨在心，再不与大房往来。
想到是自己考虑不周，宋砚讪讪地别开了脸，“孤知道了。”
傅惜筠静默地点点头。
----
经傅惜筠询问，安氏方才想起了赴宴看病一事，便赶忙将手袖里的帖子拿出来递到她眼前。
宋砚沉着嘴角，终于起脚离开，“咱们去文渊阁。”
有好几位新晋的大学士，怀中都抱着一摞文书往里头送去，左脚刚跨进门，一瞅见首席上的人，便又畏手畏脚地偷偷退了出去。
另一厢，安氏自手里拿到皇后举荐之人的帖子后，便笑逐颜开地折返回了宣德侯府。
可临门之时，却见傅惜筠正偷偷拭去脸颊的泪珠子。
前一世，傅敬并未被朝廷外放离京，而是一直在京任官直至致仕，其中数十年也是安安稳稳，不曾碰见任何打压。
安氏打量过她的神色后，便也不再强留：“既如此，姑娘就先回去休息吧。”
安氏拉起她的手道：“侯爷不过一月就回来了，大姑娘还是要保重身体。”
按皇后所言，两日后镇国公夫人会在府内宴请八方来客。
醒来之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便是傅惜筠那张温婉含笑的面庞。
却说傅惜筠平日里为作几个弟妹的表率，一言一行都可谓是娴静温婉。
只因二位爷并非一母同胞所出。
傅惜筠明白安氏的周全礼待，也就不再推辞。
并非是他要在此地长留，而是一听见傅惜筠三字，就再也提不起脚步。
因着是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缘故，刘氏极度偏心二房的人，与大房相见从来未笑脸相待。
“赵大人记错了。”
其中，要属文渊阁最为紧要，阁内的大学士不仅能参与机密事务的决策，升至首辅之后更是独拥票拟权，可替皇帝起草批答大臣的奏章。
遴选太子妃一事，从上至下，上千号人都在为之准备，此时若要变更，会动一发而牵制众人。
“两日后姑娘与我一同前去赴宴，娘娘特意安排了人，给姑娘瞧瞧手臂上的伤。”
在外人看来傅家是上下一体、协力同心的勋贵大族，可在内，大房和二房犹如泾渭两水分明。
可偏偏她那张胜雪一分的美人皮最是惹不得，只要稍稍浸出几滴泪来，她的面庞便犹如在冬日里烤过炭火一般，未沾上胭脂就红润得如刚出水的芙蓉。
此时正值年中，又恰逢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最为忙碌的时候。
宴淮微微抿嘴，眼中已有轻微的怫意。
卯初三刻之际，宣德侯府大宅门外不远处，傅惜筠正和丫鬟绿珠一同站在继母安氏的身后。
上天既然予了他次弥补的机会，他定不会再放手。
兴许是傅惜筠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
“娘娘跟前儿有客人，太子爷还是回去吧，况且爷的头疾还未愈呢，娘娘见了又要怪罪奴才。”
殿阁广纳朝野中的能人异士以及通过科举上榜的进士作为侍从顾问，以辅佐皇上处理繁多的政务。
而皇后所举荐之人会随着庆昌伯府的大夫人一同入席。
虽是一身松阔的苍绿色官袍，却仍遮不住他挺拔高大的身躯，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副肃穆判官的模样。
她们今日起身这般早，就是要送别即将外任一月的宣德侯傅敬。
届时趁着场面热闹之际，悄悄地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就能将傅惜筠的臂伤看了，还不会让外人知晓。
甚至都从未意识到，她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而余芳苓，只是个冒名顶替的赝品。
第二任宣德侯即傅惜筠的祖父，膝下共有嫡出子女三人，长子长女乃原配所出，原配去世之后续娶的填房刘氏又生下嫡次子，即傅家二房。
也还是在数年之后，傅敬的妹子得宠封后，自己也扶摇直
如此就算再强加掩饰，也还是能被旁人看到美人泣泪。
然靠在紫衫圈椅上的宴淮不见起身批奏折，而是半阖住狭长的眸子，单手撑着刀刻般的下巴，细细地沉思着。
“太子何事？”
甫一进门，就冲着阁内的首席而来。
虽是意料之内，宋砚还是焦急问道：“为何推不得？父皇说过，孤若有事可以和三哥商议。”
这些时日，她因担着皇后侄女与太子表妹的名头，已受了旁人不少的红眼，如今她只觉着疲惫，哪里还愿谈什么入主东宫。
而今日为了助傅惜筠掩人耳目，安氏还特地邀请了傅家二房的嫡长女傅若彤一同前往。
宋砚单手撑着殿门，努力地静着心神。
闻言，傅惜筠下意识地收手护着手臂。
安氏手里拿着帖子，顺道亲自去盛了碗汤药，一同给她送去。
生怕他贸贸然闯进去，给自己讨来一顿板子。
前段时日他不知因何突发头疾，太医院使把过脉也是束手无策。
说是代为执掌，可朝中群臣皆心里有数，宴淮此番坐上首辅之位，是断不会再换作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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