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村送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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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天上的，还没有什么敢靠近她。

    仔细听，里面还传来表姨的呻吟。

    她浑身颤栗，灵魂得到了极大满足。

    人头随着三姨奶一起转动。

    棺材还未被盖上。

    “你......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姨奶的手也抚上了水梧桐的脖子。

    肉几乎被挖空。

    “棺材里的，到底是谁？”

    三姨奶并不惊讶，她的舌头在口中划过一圈，卷清了那不成形的虫蛹：“我们家的人，还真是冷静到无情。”

    她纵身就要下跳。

    “你要将手伸进去......亲手摘出被虫穴占据的内脏。那里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和——你敢吗？你要把手伸进去吗？”

    她死死抱住水梧桐的头，咔擦咔擦，就像老鼠要钻进脑子里。

    所有人头都面对着她，百只死眼注视凝望。

    她与三姨奶遥遥相对。

    “表姨......”

    “我要杀了你。”她的眼中没有感情。

    巨大的人头血网正在崩塌。

    她们的脸上都蜿蜒着红迹。

    血红的大雨浸湿了她的头发。

    水梧桐只撇了她一眼，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她径直路过了水梧桐，在满天滴血人头下，拖出四根香。

    她望着棺材入土，表姨的头也跟着悬空起来。

    织出一张大网，让人分辨不出。

    最开始，她就是从尸体里看见虫蛾的！

    “那是虫窝。”

    一根根黑线吊着人头。

    三姨奶没有回答她。

    “放开我！”

    三姨奶听见了动静。

    很快，人头中发出了异响。

    三姨奶嘴角挑起，她的眼白浸的发黑。

    她的手边也落下一只。

    三姨奶的手被蹭了蹭，她听到一声悠扬：“你所见，就是我所见。我们看到的，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表姨正拼命转动着头颅。

    最后，只剩下空荡的圆在雨中飘扬。

    虫子布满了她的脸。

    只剩下薄薄的人皮挂在骨上，偶尔，还有几个虫洞破皮咬出。

    “杀了我，这所有的一切都回不来~嗯呵呵——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好像又疯了。

    视线所及，墓地沐浴在血瀑中。无数虫蛾汇聚而来，爬上无头的坑洼脖颈。血迹所在之处，尽是黑点蠕动。

    她在口中念念有词。

    “那不是她。”

    无声的笑容在她们头顶绽放，非人的尖牙带出更多的红色唾液垂涎而下。

    埋葬的墓穴向下挖了数米。

    成块的肉碎从黑线中掉出。

    “告诉我，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三姨奶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虫蛾伴着眼珠穿过香烟砸到了水梧桐的身上。

    他们的表情或惊或恐。

    她被摁在了地上。

    她的花衣染上了血花，她双手背后，踱步向前。

    水梧桐毫不犹豫地爬过四周堆起的土坡。

    “三根......哈哈哈哈......”她笑的诡异，人头们缓缓转动，用眼神交流着他们的想法。

    变形挤压，却怎么也无法逃脱。

    她的眼里也被滴入了红水，散发出阵阵腥气。此时，她更像一个女鬼。

    水梧桐的胃不自觉在翻涌。

    他们的血早已顺着黑线黏连落下，他们都粘在一起。

    数只眼球爆在背上。

    它们又回头撕拽着眼珠。

    虫蛹掉在她们身上。

    眼球正中，是水梧桐戳出的双洞。

    “现在是第二天下午对吧？前面的一切，都是谎言。”她语气平淡，蹲下触摸着地上的小虫，“你究竟想完成什么？”

    尽管他们说不出任何话，连血，也要流尽了。

    《在中式赛博里我点香灭鬼[无限]》

    “你不知道？”

    “跳下去了——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哈哈哈哈哈——”

    “你点了几根？”

    水梧桐看到了表姨碎裂的半张脸，她正在望着自己。

    她急促地点燃了三根香。

    她颤抖着将手放进眼中，尖长的指甲搅动着眼窝，一刀刀刮出自己的眼肉。

    她捧住了水梧桐的脸颊。

    “......尸体！”

    远远望去，是两个厉鬼的盛宴。

    人头被撕扯着，它们拽着人皮再次向下冲来，替它们抵挡着燃成灰烬。

    水梧桐眼中的血水早已干涸，面上只剩红色蜿蜒的泪痕。

    拉着，扯着。

    她放进嘴里咀嚼着。

    她想了起来。

    水梧桐眼里充满了探究。

    她依旧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她，她的眼珠还在转动，上下左右，具是不解。

    她痴迷着从脸上舔干自己的眼窝肉。

    她转手就狠狠插进三姨奶的双眼，挣脱开来。

    也许是真的寻找到了虫族们的大本营。



    虫群一时靠近不得只好向上飞舞，遮天蔽日。

    每当她试图发出声音，喉间总会翻上酸水。

    她没时间了，再不想办法，她一定会被虫蛾吞噬。

    水梧桐忍不住干呕。

    “你想毁掉尸体是吧？”三姨奶冲着水梧桐伸出双臂，“你敢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如......你代替他们去死？”

    水梧桐并没有留情。

    “你跳下去！你居然跳下去了！                                                ”

    她强撑着让自己抬起眼。

    她已经能想象到水梧桐变成碎片的情景。

    回给水梧桐的，只有一个茫然的面容。

    三姨奶睁开眼，她看向水梧桐的眼神里似乎有几分嘲笑。

    肉糜在水梧桐的脸上来回摩擦。

    水梧桐不可抑制地伏在地上。

    她的眼睛翻向上方，嘴里也不停吐出虫蛹。

    她站立在那儿，望着三姨奶弯下腰笑个不停。

    “烧掉她，你也造不成更大的祸了。”

    血网中的人头都长大了嘴。

    三姨奶将香抵住额头，肃穆端庄。

    黑黄的牙齿伴着长甲。

    她已经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她扬起头，耳朵一动一动：“那是你表姨啊~你认不得啦？”

    三姨奶似乎嗅出了什么：“等等！”

    指尖轻绕皮肤，怪异的气味从她的侧脸传来。

    空中嗡鸣。

    癫狂中，三姨奶感受一堵冰凉。

    水梧桐站在墓地边。

    水梧桐找到了表姨。

    “我知道你在骗我。”水梧桐费力爬起。

    水梧桐很清楚那是什么。

    空气凝滞了一瞬。

    啃咬着进入她的衣服。

    “是她啊~那就是她~我所见，不就是你所见吗？”三姨奶抓住水梧桐的衬衫，她贴在面前，深嗅着水梧桐的气息，“我看见了，棺材里的就是她。”

    试图为虫群寻找到一条可以进入的入口。

    它们朝着她的鼻子、耳朵靠近。

    大大小小的人头仿佛被渔网捕捉。

    没了头的身子还在紧紧拽着她。

    “为什么是四根？”

    水梧桐挥舞着胳膊，她捂住口鼻，扑到了墓碑前。

    悉悉索索。

    三姨奶眼中露出贪婪的光。

    虫蛾们蜂拥而上。

    血水顺着眼眶流出，她的胳膊还被众人压着。可抬起头，却看见更多的人头悬在空中。

    香伴着血逐渐燃起。

    虫子被踩在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三根。”水梧桐淡定回答。

    人头被啃食地发出阵阵怪哼，像腐朽至极的木门，来回开关。

    齐齐振动的飞行声。

    虫蛾们愣了片刻，随即猛烈向水梧桐扑来。

    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倒吸。

    她的眼皮上下眨动。

    她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杰作。

    “你表姨这样，你都不难过吗？”

    表姨已经被虫蛾吃了。

    三姨奶抢走了水梧桐手中的虫蛹，她轻轻一捏，空中的人头也跟着爆出血浆。

    三姨奶的眼睛被水梧桐戳伤，可她却拥有了更多的眼眸。

    水梧桐强忍着吐意，她转过头望向站在最末的三姨奶。

    三姨奶不可能平白无故召唤出如此多听话的虫群，她趴在过尸体上，她和虫子们有过互动。

    空气中弥漫着的糜烂腥气。

    水梧桐提醒着自己。

    身后，遮挡了视线的虫群越来越近。

    一声凄厉惨叫。

    脖间变为了网状，血浆四溅。

    她越喊越兴奋，碎肉伴着动作溢出，引来不少已经昏了头的虫蛾。

    他们的嘴巴还张的大大的。

    尸体上，果然有数不清的虫蛾在里面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