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赎身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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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的晦涩叫人难懂。

    安夏率先上车，刚踏上一只脚，就愣在原地：“裴、裴总好！”

    裴聿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后排的安夏从上车时，心情就仿佛在坐过山车。

    “这么说，我反而还欠裴总一句抱歉了？”

    五天没见，沈司宁又叫回裴总，裴聿暗暗握拳。

    安夏受宠若惊，转头瞬间，沈司宁已经高举着手机将自己的半个脑袋和身后的粉丝定格在手机屏幕里。

    “是呀宁宁，作为第一批老粉，我们都会看着你逐渐红起来的。”

    网友辣评：格局小了。

    天色大亮，卧室已经空了，床单上满是干了的水痕，里面有多半是她的眼泪。

    裴聿从后面抱住沈司宁，拦住她的动作，“宁宁，你要去哪？”

    安夏慌忙点头：“好的裴总，我会照顾好司宁姐的。”

    安夏看着接机人数的对比，耳边淅淅沥沥传来祈琛粉丝的嘲笑，沈司宁置若罔闻，将安夏搂过来，“夏夏宝贝，一起拍个合照吧。”

    “爬床还爬出傲气了！”

    一大半都是祈琛的粉丝，用柠檬手牌写着沈司宁名字的都被挤到了边沿，见沈司宁先出来，激动地挥手。

    柠檬们都很有素质，有序地跟在沈司宁身后送她上车，星悦派来的商务车已经停到最近的出口，粉丝被拦在距车较远的位置，以免发生危险。

    泪水从眼角滑落，沈司宁软在他怀里，像被抽干了灵魂。

    之后三个城市的活动，沈司宁都踩点来，营业完扭头就走。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揉了揉她的头，转身离开了。

    VIP通道的保镖接到通知，迟迟赶来，沈司宁这边已经完事，“照片我会发微博，小柠檬们下次见！”

    想到连国外四年的生活费都是司尧打的，便止不住心寒。

    安夏脚步虚浮，在后排落座，沈司宁上车，和他并排坐下：“裴总好。”

    沈司宁微博一经发出，网友和祈琛的粉丝激情对线，沈司宁微博粉丝量已经突破一百五十万大关。

    “开心到快给我戴上绿帽子了。”

    裴聿小心翼翼地吻掉她的泪珠：“宁宁，我走就好。”

    裴聿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她眼底泛起浓烈的酸涩，将戒指缓慢套进左手无名指。

    沈司宁脚步不停，安夏拖着箱子始终慢她半步，小跑地说：“是粉群里昨晚连夜起的粉丝名，为了今天接机，司宁姐，你走慢点。”

    两年前，她突然被迫和裴聿领证，从家里搬到裴聿那座陌生的别墅，大红床单昭示着他们新婚，伏在身上的男人熟悉又陌生，委屈的情绪无处宣泄。

    硕大的泪水从脸颊滚落，裴聿的手僵在半空。

    在台上，沈司宁落落大方的和祈琛交流，活动结束后，祈琛甚至连沈司宁的汽车尾气都赶不上。

    第二天在海市的活动现场，祈琛脸色很不好，上活动前本想在休息室暗讽两句，没想到沈司宁被安排了独立休息室，下活动又直接被车接走。

    沈司宁眼泪滑落，裴聿伸手去擦，她将头倔强地转向窗外，避开了男人的手。

    “小柠檬？”

    还没到就已经看见不远处乌泱泱的人群，和现场执勤人员拉出来的人形墙。

    沈司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宁宁，是我不好。”裴聿放软语气，“后来我有发消息，被你拉黑了。”

    婚纱，戒指，仪式，统统化作泡影。

    “嗯，你回公司吧。”裴聿拉着沈司宁的行李走进单元门，电梯已经上行，裴聿等了会，坐另一边的电梯上去，用指纹进门。

    “女鹅多分享些日常，我们也能在评论区打卡啦！”

    飞机落地京都，沈司宁打着哈欠醒来，身边的安夏还睡着。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乌云密布的京市上空，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现场还有好几个博主用支架举着手机，在短视频网站现场直播这场接机。

    她小口小口地喝热水：“挺开心的。”

    安夏连忙拦住：“司宁姐，你可不能走那边，我们小柠檬数量群体没有脐橙多，你出去会被淹了的。”

    良久，他声音暗哑：“对不起宁宁，我该回来多陪陪你的。”

    “裴太太，出门在外，记得和男明星保持距离，我不想下次回家见不到人，却在热搜上见到太太和别人曝光恋情。”

    裴聿回国的事早已占据各大财经头条，作为星悦的员工，安夏一眼就认出了新总裁那张高不可攀的脸。

    沈司宁笑着逐一回应。

    她不记得哭了多久，只记得，那时的裴聿在疯狂占有，就好像……刻意报复提出分手的沈司宁。

    沈毅收下的八千万，让她对这些东西，都不再抱有任何憧憬。

    她偷偷拍了一张和安夏睡相的合影，刚把手机的飞行模式关闭，蒋霖电话就进来了。

    祈琛气得在休息室大发雷霆。

    沈司宁享受其中，短短五天，迅速涨粉一百多万，来接机的却只有不到一百人，可见黑粉和路人粉占比多半数。

    “这是星悦租的房子，我没资格赶你走，我走还不行吗？”

    早秋的京都已经有些许凉意，沈司宁从海市登机前穿的十分清凉，扑面而来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不自觉便越走越快。

    他从徐南手里接过毛毯搭在沈司宁肩上，又把保温杯塞进她手里。

    沈司宁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床头的绒布盒看了很久，才慢慢打开。

    雷声在城市上空炸响，闪电撕开乌压压的云层劈下，一时间，大雨倾盆。

    突如其来的婚姻，独守空房两年，就算裴聿现在做的有多好，也无法回到当初恋爱时的模样。

    沈司宁的笑容一点点在脸上凝固。

    沈司宁下飞机后没有听话地走VIP通道，径直走向粉丝接机的出口。

    当戒指严丝合缝地戴在那里时，她再也忍不住汹涌的哭意，捏着戒指的手，骨节泛白。

    裴聿将沈司宁打横抱起，她一双腿在空中不安地扑腾，“裴聿，你放我下来！”

    裴聿神色淡淡，一丝不苟的侧颜缓缓转动，看向沈司宁，“太太玩的可还开心？”

    当时她在婚后的别墅醒来，满身酸痛，接连几天都没见到裴聿，问过保姆阿姨才知道，他第二天就出国了。

    有粉丝提前蹲点拍到路透，形容的绘声绘色，沈司宁也因为直爽俏皮的性格又涨了一波粉丝。

    直到看见看她在飘着雨十几度的京都，穿着短裤和小吊带出来的时候，裴聿意料之中的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人少，但气势上丝毫不输，爆发出不小的尖叫声。

    “以后有通告记得提前看天气预报，提醒她穿衣。”裴聿下车接过安夏手里的行李。

    她算什么？被裴聿用结婚证困在别墅里的金丝雀吗？

    他带来的团队边卸妆，边哄着祈琛，但谁都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沈司宁大获全胜。

    除了餐桌上她没吃的早餐不见了，其他地方还是走之前的样子，可见这几天，裴聿没有住在这里。

    她不该有期盼的，没有期盼，就不会失望。

    第一次签名，第一次和粉丝拥抱，第一次被大家喜欢。

    沈司宁过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无论怎么算，她好像连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都没有。

    得知裴聿出国后，沈司宁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了，连床头上的两本结婚证都被裴聿一并带走，一夜之间，她从一个未婚少女，变成了什么都不曾拥有的已婚妇女。

    一枚精致的钻戒。

    沈司宁被放在卧室床上，裴聿吻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女孩的话语声瞬间被吞没，变成了呜咽。

    安夏的眼睛还有点红，顿时哭笑不得，“司宁姐，你一定会星途灿烂，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的。”

    “已经不需要了。”沈司宁淡淡地说。

    蒋霖：“应该半小时后。”

    她冷笑：“婚后两年，裴总杳无音讯，有想过我每次回家，都是空无人烟的婚房吗？你倒是能掌控我所有行踪，但你在国外就算养十个八个情人，我都无从知晓。”

    沈司宁在客厅拿出一个尺寸更大的行李箱，往里面胡乱地塞东西，眼睛还是刚哭过的模样。

    反观祈琛，路透的照片里都黑着脸，连粉丝都懒得应付，五场活动下来，一场比一场脸色差。

    沈司宁笑着将保温杯放回裴聿手里，紧了紧身上的毯子：“绯闻都是假的，再说你都撤干净了，我多无辜。”

    沈司宁看窗外渐渐飘起的小雨，“祈琛的航班还有多久到？”

    车辆停在景苑小区，沈司宁下车率先上楼，安夏下车取行李。

    沈司宁走进一声声女鹅和姐姐中，人群中有个男粉大喊老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想到床头抽屉里多出来的许多药罐，清一色治胃病的，他就暗暗懊恼。

    窗外是倒退的城市，车内其他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宁宁，下机后直接走VIP通道，那边安排了保镖，公司派的车在出口接你，祈琛的粉丝和你的粉丝都在接机口，现场秩序有些混乱。说来也奇怪，公司怎么突然开始重视你了。”蒋霖嘀咕。

    沈司宁很少能记起来看天气预报，以前恋爱时都是裴聿提醒她，裴聿今天接机是有备而来，就想看看她这两年有没有学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