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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温夏恍了恍神,在巷口站了许久。

    ——她和景栩,不会再遇见了。

    “拉勾。”

    一股强烈的预感紧紧缠绕住心脏。

    这天晚上,温夏睡前折了一颗星星。

    大家似乎都急匆匆的,带着家长到自己的宿舍收拾好一切,毫无留恋地走了。

    “我想学文科,家里人说学文科没前途,所以我留在了咱们班;我想学传媒,家里人说没钱支持我,女孩子念师范,比学传媒有保障。我不想听他们的,可是我不得不听。

    她把头埋在温夏肩膀上,泪水将薄薄的衣衫打湿:“我以为我可以忍住的。”

    回到余庆巷,走到巷口时,她看到落日余晖不偏不倚正好照在眼前的青石板路上。

    梦醒了,一丝痕迹都没留下来。

    空气黏糊糊的,刘海被汗打湿。

    之前,她也喜欢吃那种只有甜味的糖果,也非常不喜欢薄荷糖。

    疑问的句子,黄筝却用肯定句的语气说出来。

    高考考两天。

    “                                                怎么了。”

    -

    “那你拉不拉?”

    金光灿灿,看起来十分温暖柔和。

    大多数学生都有家长来接,温夏经过他们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讨论要怎么安排这个悠长的假期。

    他好像只存在于她的梦里,从来没在她梦之外的地方出现过。

    每次遇到,他好像都能随手掏出一盒来。

    他仍板着脸,一遍一遍强调考场上的注意事项;强调要记得把证件和文具带齐;强调这几天尽量吃些清淡的,少吃重油重辣的食物……

    考完第二天,所有学生回学校参加了一场草率的毕业典礼,一上午就结束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更是苍白无力。

    温夏没再瞒她:“有一点吧。”

    她们也只是平常地拍一些照片而已。

    最后一天,老严依旧板着脸念了一遍他们早已倒背如流的注意事项。

    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念到最后,老严竟然哽咽了。

    温夏想学着景栩的模样对她说“别认命”。在脑子里也想好了安慰她的鸡汤——我们努力的意义从来都不是要争取一个好结果,而是为了不留遗憾。

    拍毕业照那天,阳光明媚,铺洒万里。

    温夏被她弄得也有点难过,拍着她的脑袋安慰:“我们还是能常联系的。”

    “还好。”温夏选了个保险的回答。

    除了老严。

    “黄筝,你幼不幼稚?”

    黄筝的父母在她参加毕业典礼时,就去宿舍把她的行李都打包好了。毕业典礼一结束,她直接从会场离开,温夏没来得及和她再说上一句话。

    监考老师将试卷收走时,她呼出一口气。

    学生拍完班级大合照后,和好朋友在校园里四处合影留念,校园变得更加熙攘。

    黄筝和温夏拍遍了学校,黄筝一直都笑得很开心。因为温夏拍照只会剪刀手,所以从一开始拍黄筝对她的嫌弃就没停过。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眼睛扫过每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我们最后再进行一次班级点名。”

    和景栩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帧一帧在脑海里回放,她甚至连那些时刻的天气是晴是阴都记得清清楚楚。

    温夏没人来接。

    她和他,甚至连张合照都没有。

    考试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师也露出了感性的一面。

    从一声响铃开始,也从一声响铃结束。

    “我没钱没背景,试错成本太高了。有时候,我还蛮羡慕景栩的。”

    而且他似乎对利口乐的冰川薄荷情有独钟,每次给她的都是这个口味。

    黄筝哽咽着:“你不能忘了我。”

    他深吸了口气:“好了,我再啰嗦最后一句。”

    温夏考完最后一科,放下笔的那一瞬间,撇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立着的那棵梧桐枝繁叶茂,下午的阳光透过叶隙艰难地挤下来,形成点点光斑,落在地上。

    黄筝陪她在阳台站了会儿:“夏夏,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

    整个点名过程,充斥着低低的啜泣声。

    “你也是。”

    渐渐地,她也觉得,薄荷糖的味道,好像还不错,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她一个人,迎来了这段兵荒马乱又惶急仓促的青春的结尾。

薄荷,开口道:“学校超市没有利口乐了,别的牌子和口味能将就吗。”

    老严点名越来越慢。只是,一个班也就几十个人,再慢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我也有点难过。”黄筝叹了口气,趴在栏杆上。

    -

    我们没有昨天,他比远方更远。

    最后还是作罢。

    最后一帧画面,是雨夜里急驰而过的那辆“别蒙我”。

    温夏没说话,笑着伸出手,同她拉勾。

    好像一切没什么不同。

    甚至好多人连正式的道别都没有。

    这一次,他却看着他们的脸,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好几秒过去,老严才出声:“祝你们,前程似锦。”

    不厌其烦。

    拍到最后,黄筝还是没忍住哭了。

    每个人都无比认真地答了“到”。

    -

    “我总觉得,我们普通人,拼尽全力追逐的东西,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黄筝难得正经,“我害怕高考失败,也害怕由此可能导致的一系列不良效应。”

    她独自拖着行李离开,离身后热闹的人群越来越远。

    一切。

    折之前,少女娟秀的字迹被眼泪洇开——景栩,天高地阔,后会无期。

    这些话太空了。

    初入学校时,老严点名需要借助班级点名册。

    暂时告一段落了。

    源网络,侵删。

    耳机里播放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黄筝不喜欢薄荷糖的味道,总觉得又冲又凉:“这个有这么好吃吗?”

    温夏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悠远的梦。

    但景栩好像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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